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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役》第一章 术士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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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阿希拉高地上疾风掠过蒿草,强劲的风力把草坪任意地积压成波浪状,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动物敢在高地上驰骋,因为一股股血腥之气被风捎带过来,漫延在整个高地之上。

落锤镇的西面,争战者的尸体已经与插在他们身上的剑斧凝聚成一体,就像一种特别的雕塑,牛头人、暗夜精灵或者是个头特别矮小的侏儒战死的姿势都无大差异,他们或是仰面朝天,因挣扎而扭曲的手紧紧握着刺入身体的利器,或是趴伏在大地之上,士兵的背上是斑驳的刀痕,而鲜血像水晶一样凝固在刀痕的凹陷处。连面目狰狞但内心无限荣耀的亡灵,自此也真正的死去,风从他们空洞的眼眶中穿过,发出呼呼的声响,但争斗中的仇恨依然在永远死去的亡灵们脸上无法抹去。

落锤镇的门外,联盟的残余部队还在一次次集中,一次次冲锋。五个身材异常魁梧的牛头人战士声嘶力竭地发出吼叫,然后紧紧地堵在镇口处,汗水与血液如同油彩一般在他们膨胀的肌肉上绘出悲壮的图案。几名吟唱着祈祷词的圣骑士几乎因牛头人几近绝望的气息而产生了恐惧,但是他们依然相互用眼神交换着信念,同时将吟唱的声音再次提高了一个分贝。原木扎建而成的城墙内,部落的猎手们紧张地瞄准射程内的任何敌人,由于连续四日的战斗,他们的肌肉差不多不能再承受弓弦所带来的强大拉力了——但在生与疲劳之间,无疑只有生的欲望才能够创造出如此坚定的意志。

这不是一场特别的战争,在阿希拉高地上每年会发生近百起这样的千人战斗,不论是部落还是联盟,一些士兵倒下然后被风蚀雨浸成为白骨,一些士兵身披各种利器造成的伤痕,携无尽的疲劳离去,而后成为更有经验的士兵。用更广阔的视野来看,每一年,艾泽拉斯的两块主大陆上这样的战斗又何止千起。自从部落与联盟的敌对阵营完全形成开始,流血已经成为所有种族中最为平常的事情,因此一个完整的家庭并不多见,而更多的孤儿从小就要接受两个事实:其一,是对敌人的仇恨;其二,是带着愤怒的艰苦训练。

当然即使是烈焰烧过的灰烬上也可以获得片刻宁静的生存,血蹄村就很少迎来战争的光顾,牛头人阿斯特朗.飓风有三个孩子,他们基本上只是将战斗技能的训练当作一种新型的游戏,虽然飓风希望孩子们至少有一个能成为部落里的医者,但是出于对父亲的崇拜,孩子们都相继拿起了弓箭。

“爸爸,那是什么家伙?”阿齐.飓风是最小的一个,他的牛角还有如春笋般稚嫩,因此父亲做农活或者狩猎的时候他都会紧紧跟在身边。

黑衣人?地狱战马?沿着贫瘠之地而来的小道上一匹伤痕累累的战马拖拉着步子缓行,黑衣的术士无力地伏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在莫高雷的草原上很难找到与黑暗术士搭调的东西,这片郁郁葱葱的土地上生灵活跃,仅仅是生命的阳光就可以净化这土地上的任何邪恶。老飓风除了几年才有一次的送信旅途中能看到那些把罩帽紧紧遮住面孔的术士外,他根本想不到这些侍奉黑暗恶魔的人会来造访。

老飓风把弓架上背,手按在猎刀柄上远远的呼喊,“朋友,需要莫高雷的猎手帮你什么吗?”

黑暗术士依旧沉默不语,看那情形,不知他的死活。

地狱战马也无动于衷地继续前行,直到马鼻喷出的气息散在老飓风的手背上时,战马突然仰头一声长啸刹那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术士随着战马重回黑暗空间而摔落下来,老飓风的反应还不算迟钝,他在术士还没摔断脖子之前把他挽在胳膊里。

“哇,帅呆了!”阿齐.飓风兴奋地看着父亲胳膊里的这个黑衣人,他还发现陌生人衣服上精美的咒文绣花与刚才发生的戏法一样神奇。

他经历了很残酷的战斗,老飓风掀开了术士的披风,发现仅在他的腰背部就有十处余留着几寸箭茎的伤口,术士所中的箭不算太深,有些还能看到箭头。很明显,恶魔皮肤救了他,对于老飓风来说他很难理解一个侍奉黑暗的人,但是拥有邪恶力量的恶魔却可以在战争中一次又一次给它们的奴仆们带来取胜的机会。

老飓风感觉到术士的呼吸开始愈加剧烈了,可能是箭头浸毒的原因,也可能是他垂死前的清醒。当牛头人把黑衣术士的罩帽拿下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这是个人类的脸,消瘦而且布满血痕。

“爸爸,他长得跟我们一点也不像?他是什么东西?”阿齐开始凑过来摸这个人类的高鼻梁。

真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这个人类术士带回村子里,虽然战火暂时没有越过莫高雷连绵起伏的山脉,没有侵入这个绿意盎然的村庄,但是部落和联盟的仇恨却早已融入了每个人的血液里。村民们会乐意救助这个可能屠杀过同族的人类吗?

还在犹豫的时候,雷霆崖的号角声已经远远地传来,这是通知邻近村庄有他族来访雷霆崖的声音,紧接着血蹄村也会有同样的号角声响起,以便将消息送到红云台地去。

“走吧,孩子。”老飓风把术士的罩帽遮好,领着孩子往回走,他决定先把这个人类藏起来。

灰色的天空在头顶旋转,眼前朦胧的世界没有其他色彩,但是却能感觉到烈焰在焚烧着身体,巨大的恶魔之灵正在远处呲着利牙虎视眈眈……这应该就是向恶魔祈求力量的结果吧,死后的肉体折磨更能使任何一个术士忘记生的优美,同时产生出像一个真正恶魔那样的对死的崇拜……格里高斯醒过来的时候终于能够确认自己还没有死,但是刚才濒死的梦境还是让他出了一身大汗。

“朋友,你在牛头人阿斯特朗.飓风的家里……”老飓风尽量友善地看着他。

格里高斯发现面前的是一头魁梧的牛头人,他正坐在自己的枕边,嘴里发出的浓重鼻音的低吼声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老飓风拍了拍脑袋,想起来这是个人类,牛头人语根本对他是对牛弹琴。

“朋友,这里是莫高雷,你在牛头人阿斯特朗.飓风的家里,你很安全。”老飓风尝试着用精灵语说了一遍,这是他前几年送信旅途中的一项收获,因为精灵德鲁依要比任何联盟的种族都显得友善。

“谢谢,我不太会说精灵语……”格里高斯气若游丝地回答。

“但是你会变戏法!”阿齐.飓风马上伏在父亲的膝盖上盯着术士的篮眼睛。

“好了,孩子,去把你的哥哥们找来,我有话要跟他们说。”老飓风把孩子扶起来推出帐篷,然后小心地掩好帐门。

“你要知道,牛头人并不太欢迎人类或者任何一个联盟的人,因此我只有把你藏起来。”

“谢谢,我希望能尽快恢复,然后离开……”格里高斯摸了摸紧系在长袍上的腰带,看来夹层里的东西还在。

帐篷被三个嬉笑着的小牛头人掀开了,阿齐和哥哥布莱克尔牵着手走在前面,大哥阿汨罗在后面小心地把帐门系紧,他的警惕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消瘦的术士。

“这是我的三个孩子,除了他们,不会再有人知道帐篷里有一个人类。”老飓风把最疼爱的阿齐.飓风挽在怀里,继续用精灵语转头对孩子们说,“虽然我们救的是一个人类,他属于联盟的阵营,但是他现在没有任何威胁我们村庄的能力,你们应该像大地之灵赐福我们一样去救助他。”

看来这些话是说给格里高斯听的,虽然他不敢确定眼前这个牛头人用意是否向言语里述说的那样坦荡,但是格里高斯只能相信,因为他目前连一句简单的咒文都无法吟唱准确了。

凭借莫高雷生长的神奇植物和温暖祥和的大地之灵,格里高斯的身体日渐康复,在这期间在帐篷里照顾最多的是小牛头人阿齐,因为他实在太喜欢戏弄格里高斯召唤的小魔鬼了,甚至他还给小魔鬼起了个名字叫“齐克”。当小魔鬼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阿齐觉得他的头太像部落里孩子们玩的一种可以发出“齐克、齐克”声响的皮球时,小魔鬼几乎气的脑袋都燃烧起绿火了,不过阿齐送给他的莫高雷特有的蝴蝶蓝水晶还是平息了齐克的怒气。术士在莫高雷的时间已近一个月,村子里到处在谈论着近日里来访雷霆崖的异族访客,听说他们是一些由亡灵和巨魔组成的猎杀潜行者,村里有人曾亲眼看到他们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我能够独自离开了。”有一天,格里高斯在帐篷的篝火旁对老飓风说。

老飓风接过术士递来的闪金镇烟草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已经把这个人类看成了自己的朋友,“虽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朋友,你让我能够信任你。”老飓风拍了拍术士的肩膀说道:“你离开的时候从南面的刺刀峡谷上翻越吧,山上的小路会让你避开其他人的目光。”

格里高斯走到阿齐的身边,将颈上的冰霜挂链放到孩子的手里,晶莹的链坠被火光映出绚丽的色彩,术士转头对老飓风说:“朋友,我明天夜里出发,临走时你会得到我衷心的感谢和我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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