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小薇

敬吾高中的高一六班最近十分流行一首歌：《小薇》。唱的最动情、最专注的当属武鹰。

赵薇气愤地将此事报告给了班主任。班主任却批示：“同学们平时学习很紧张，唱歌有助于调节情绪，好事，好事！”

赵薇无语，眼圈红润。

国庆节前，班主任提议来一个班级联欢会，众生齐呼老师万岁。

联欢会上，驴党成员为大家奉献了一个精彩节目，男声合唱：《小薇》。

赵薇当时激动万分，热泪盈眶。靠在‘羊角辫’的背后咬牙切齿：“死苍蝇，臭苍蝇，你不得好死！”

节后开学，赵薇悄声对‘羊角辫’说：“死苍蝇唱歌的时候还真有些像尔康。”

赵薇让武鹰感觉很心痛。篮球让武鹰感觉很痛快！

校篮球队的分组对抗练习，武鹰所在的一组总是能赢，一开始老范并没有在意，后来感觉有些不对。调整了分组成员，武鹰还是赢。

“难道是武鹰的作用？可是我没看出他又多好的技术啊！”老范纳闷。

也难怪老范纳闷，老范对队员的要求一向是很专业的，那些业余的东西是老范决不允许的，武鹰进校队的主要原因是找球打，图的是高兴，打球时即兴发挥，胡冲乱撞。队友们怕被撞伤，自然就有些谦让，而武鹰也不是一味的胡打，看到同伴有更好的机会和位置时总能把球很舒服的传到同伴手中。只是动作很不正规，总给人以很勉强的样子，场下看球和场上接球是不一样的，老范老眼昏花，注意力又不集中，居然被武鹰给欺骗了。

“我决不能做主力，那样的话我就没时间组织我的秋收起义了！”武鹰私下里对蚊子和老驴解释说。替补是可以偶尔缺席一下训练的。

武鹰的‘秋收起义’真的很艰难险阻。

赵薇也有死党，‘羊角辫’就是一个。

‘羊角辫’是赵薇的初中同学，也是赵薇的最要好的朋友，‘羊角辫’大名杨晓兰，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打工的父母进了城，多年来本色不改，一直扎着两只小辫。

那天，‘羊角辫’非常郑重的约蚊子到校图书馆去谈谈，回来后的蚊子哭丧着脸对武鹰说：“她们去了几十个，恐吓我不要再做你的帮凶，否则会让我这张充满阳光的脸上布满星星。”

“我当然誓死不从！让我背叛老大，除非是晚上出太阳，海里蹦鲤鱼！”看到武鹰怀疑的表情，自己急忙表态。

事后老驴狠狠地搓了蚊子一顿麦当劳，水足饭饱的老驴看着蚊子的钱包对蚊子说：“小样还挺小康的，真便宜了你，那‘羊角辫’还真难对付！”

“驴哥英雄！”蚊子点头哈腰。

‘羊角辫’的离间计失败于老驴之后，赵薇的死党们开了个常委会议，重点讨论如何让那只该死的臭苍蝇不要死盯着小薇不放。会后一致同意：报告老师。

于是武鹰便有了机会和办主任老师举行了一个长达一个小时的双边会晤，办主任最后对着站了一个多小时、累得两腿发麻的武鹰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叫你的家长来！”

武鹰当然没叫父亲来，也没叫母亲来。武鹰叫的是杜建国，“就说你是我舅舅。”

杜建国应付完班主任后，指示武鹰：

“美女爱英雄！”

“老大，还是创造英雄救美的故事吧！我哥们多，绝对做的是天衣无缝！”老驴殷切的向武鹰献计。

“不行，绝对不行，大嫂身边保镖无数，最近一直和‘如来佛’一起上学回家，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蚊子急忙反对。‘如来佛’大名叫方茹，七岁开始练摔跤，十岁改练柔道，一米七三，七十四公斤，和赵薇住在一个小区。

武鹰一言不发，脸色深沉。

“调虎离山，我们找机会岔开她们俩，然后再行动！”老驴补充自己的计划。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老驴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过老驴的计划，武鹰两眼放光，面色红润，对老驴大叫一声：

“你这蠢驴，想害死我！”

老驴失望的看着武鹰作最后的说服：“没有风险就没有回报。”

“驴哥，到精神病院座108路车。”蚊子怜悯的望着老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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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教练”

“叫范指导。”老范绝对不能容忍队员们任何的不专业。

“是！范指导，我要做主力！”

老范急忙摸出花镜，才看清来者正是武鹰。

“范指导，我要做主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武鹰意志坚决，口气坚定。

武鹰问过杜建国，如何实现美女爱英雄的伟大计划，杜建国只回答了俩字：篮球。

“好、很好、相当好，”范教练一时语塞，只有说好。

“那就这么定了，多谢范指导。”武鹰听到老范连声说好，很是受用，冲老范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武鹰，嗯是这样，你离主力的位置还有这么一点距离，”老范用双手示意着，怔了怔，又把双手靠近了一些，接着说：“我相信通过刻苦的训练，你会很快成为主力的。”

老范很满意自己的语言，无数个胸怀大志的年轻人都是这样被他打发掉的，他原以为武鹰会激动地向他表态：要好好训练，争取早一天成为主力，哪知武鹰双眉一扬说了一句令自己终生难忘的话：“我请你吃饭还不成吗？”

武鹰当然没有请老范吃饭，不是老范不同意，而是武鹰觉得不值。

武鹰说服老范的办法是：单挑主力。

武鹰用了三天的时间，便斩落了队中四名主力，除了蒋小勇。因为蒋小勇异常坚决地对武鹰说道：“不必了，我认输还不成吗？！”

老范依然没有被说服，理由是：我老范的面子往哪放。对外却说，这孩子其他什么都好，就是篮球意识还差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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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会晤过武鹰以及武鹰的‘舅舅’后，情况随即发生了转变。

武鹰以及驴党成员几乎是停止了对赵薇的骚扰，高一六班已经没有了人在唱《小薇》，可是赵薇觉得更烦。

武鹰把起义转移到了校外。

武鹰动用了所有驴党成员，终于摸清了赵薇的家，据说用的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惯用的绕前跟踪和分段跟踪的办法。

每天早晨，武鹰都会到赵薇家附近去晨练，来自于蚊子的消息：赵薇喜欢早晨打球，羽毛球。

赵薇很烦，因为她无法在早晨打羽毛球了。

一天之际在与晨，该死的臭苍蝇搞得赵薇从早晨就很不爽，一干死党，纷表不平，大家决定要反击，给驴党们一点颜色看看，尤其是那只臭苍蝇，“我要亲自捏死他！”‘如来佛’大怒。

第三天，如来发怒后的第三天。

校园公告栏里贴出了署名武鹰的大作：《我的爱情宣言》。

全文内容火辣，措辞激扬，充分展示了一个怀春少年的不良思想。文章以复印的形式出现，通篇字体均为手写体，署名武鹰两个大字，龙飞凤舞。择其一段：

每当想起你，我不禁呼吸急促，浑身发热。为了你的欢笑，我情愿粉身碎骨！

你是我的女神，是我精神的支柱，没有了你，我只是一副行尸走肉！

我的最爱：玛丽连.梦露

全校轰动！

女生们看过红着脸走开，背地里打听武鹰是谁，心里还想：好浪漫哦

男生们看过放肆的大笑，暗地里强行记住内容，更有甚者：手拿纸笔

老师们看过异常的气愤，纷纷表示要严肃处理，各自却想：时代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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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鹰与班主任举行了第二次会晤。

武鹰向班主任发誓：绝对不是自己干的，有人陷害！

语文老师也帮着武鹰：“不可能是他写的，这小子的文采没这么好，八成是抄的。”

“可笔迹呢？你如何解释？”班主任不相信。也难怪，就连武鹰也觉得那笔迹实在太像自己的了。

“电脑制作，克林顿都能裸体登长城，模仿笔迹算个啥！”武鹰十二万分的感激帮自己解释的教计算机的王老师。

“宁可放过一千，不能冤枉一个！”这是校长对班主任处理此事的批示。

“校长真是包青天二世！”武鹰对校长的英明指示十四万分的感激。

“写谁不好，非要写梦露！”老驴十分生气，那海报足足让老驴把玛丽连.梦露和席梦思.床垫联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是困的平均一分钟三个哈欠。

“肯定是‘羊角辫’、‘如来佛’他们干的，老大，此仇不报枉为男！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头发长、见识短。”老驴打着哈欠对天发誓。

“驴哥，‘如来’的头发比你短。”蚊子提醒老驴。

“要是把玛丽连.梦露换成赵薇，那该有多好，我真笨！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办法！”武鹰百般懊悔。

“你们说我该如何？”武鹰问。一干党徒纷纷献计：强攻、卧底、迂回只有蚊子一言不发。

“老大的终生大事，你小子漠不关心？！”老驴怒道。

“我保留意见：找个机会，来个霸王硬上弓！”蚊子口气坚决。

武鹰

“老大饶命！”蚊子惨声讨饶。

最后，综合大家意见，武鹰决定“投降”。

于是一连几天，武鹰意志消沉，沉默寡言，心事重重，黯然销魂。

“死苍蝇，看他那样，呵呵呵。”

“臭苍蝇，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了吧。”

赵薇的死党们看到武鹰的表现，快乐万分。

“我们太过分了！他哪里能承受得住！”赵薇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活该，谁让他脸皮那么厚！”‘如来’意犹未尽。

“可是他真得很可怜！”赵薇眼角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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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辫’第二次约蚊子到图书馆，蚊子慌忙找到老驴。

“麦当劳绝对不行，怎么也要旺角海鲜！”老驴对付大款的办法只有一个字：宰！

蚊子忍痛点头。

“这是大嫂托羊角辫托我转交给你的！”蚊子手拿一只信封，得意洋洋，“劳务费：旺角海鲜！”

“老大你也敢宰！”武鹰一跃而起，闪电一般的夺过信封，迅速打开，却空空如也。

“那是假货，旺角海鲜？”蚊子洋洋得意。

旺角海鲜城的大厅，武鹰打开了真货：一张手工卡片，底案是只报晓雄鸡，上面还有三个字，字体优雅圆润：对不起！

“老大请客，想吃什么点什么！”武鹰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口袋里只有两百块钱。

“你大嫂说我有机会！”武鹰夸张地捶着老驴。

“为何？”老驴惜字如金，玩命的往嘴里塞海鲜。

“蠢驴，没看到你大嫂给你大哥画了一只鸡吗！”

结帐时蚊子垫了二百。

蚊子的家并不富裕，但蚊子很有钱，至少是老驴这么认为。武鹰曾经拷问过蚊子的财路，蚊子答道：“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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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给他画了一只鸡？他又不是属鸡的。”‘羊角辫’不解的问赵薇。

“我想画只鹰，可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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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鹰仍然是替补，武鹰仍然热爱篮球。

老范终于明白了有武鹰的一方总是会赢的原因，很多次想到：这小子若能融入我的战术体系，那该有多好！

老范即将退休，他很想在今年，他执教最后一年的高中联赛上品尝一下冠军的滋味，去年半决赛上惜败给了五连冠的秋实高中，还一直让老范耿耿于怀：“他们也就是运气好那么一点点！”

为了实现梦想，老范决定找武鹰好好谈谈。

“你是一块璞玉，若能有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必将华光四射，价值连城！”

“你若能刻苦训练，认真领会教练的战术思想，我认为你一定能在本届联赛上成为主力，甚至拿到最佳新人的奖杯！”

老范思考了三天的游说之辞，如滔滔江水

武鹰耐心的听完了老范的游说，回答了第二句令老范终生难忘的话：

“你要先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