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善兴奋地抚摸着手中的铁胎弓,不时发出声声惊叹。铁胎弓是叶破山送给他的,上好的复合弓。据他估计,这弓的有效射程在百米之距,正合他用。他自己的单背弓早就被匪寇从后面一刀砍成了两截。也幸亏那弓,替他挡了那一刀,否则哪还有人在。
“你拉得开吗?这家伙可是连我都开不了满弦。一百八十斤力的弓可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能拉得开的,还是还给我师叔吧。”剑生笑嘻嘻地嘲弄道。
常善怒瞪一眼剑生,闷哼一声,长吸一口气,居然就在马上开始张臂开弓。随着后面骑兵们的惊呼声和赞叹声,常善居然随手开了一个满弓,松指放弦,弦鸣声嗡嗡直响,让剑生咋舌不已。
“好臂力。”叶破山回头赞道,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笑容。
剑生不服气,但他可没想去开弓,只是道:“是有一把蛮力,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准头。”
常善没再理他,小心地将铁胎弓插入了弓盒之中,又从箭壶中抽出了一支九十公分长的利箭。利箭用上好的寒杉木制成,镞头用精铁所制,不是他以前的木箭可以比拟的。他翻来覆去地仔细看着,熟悉着这些标准的制式利器,心中生起对匪寇的强烈杀机。
忽然,常善跳下马,轻轻地扒去了雪面上的一层浮雪,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激动地道:“这是他们的脚印,还有羊粪。他们一定就在前面,带着大批的牛羊跑不快。我估计那群匪寇刚过去不到三个时辰,就在前面十五里左右。”
大家听得一振,疲惫的身心忽然精神起来,赶紧策马前行。但是雪太深,就算骑马也比前面的匪寇快不了多少。两个时辰后,叶破山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匪寇最多就在前面两里,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赶上他们,为什么要停下来?难道你们怕死吗?”常善不解地道。他一门心思地追寇,根本就没有思到其他的事情,也没有考虑到现在他的态度足以被叶破山直接砍了脑袋。在炎龙帝国,军官是很受尊敬的,帝国也赋与了他们很高的权力和尊严。军官对不敬他们的手下或百姓,享有立斩之权。而常善刚才竟然指责堂堂帝国兵尉,虽然是最低的军官,但也是可以将他立斩于马下的。
“常善,他们就在前面,根本就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而我们现在人和马都需要休息,只要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赶上去一举溃之,岂不是更好?”叶破山没有对常善的不敬不高兴,反而说出了他的理由,让常善没话可说。
于是大家找了一个僻风的凹处,搭了四个大帐篷连人带马都钻了进去。常善接过剑生递过来的干粮啃了两口道:“现在离天黑还有三个时辰,看这雪势比昨天还要大,我们若不在天黑以前赶上他们,就会失去他们的踪迹。”
剑生安尉道:“放心,我师叔办事你还信不过?到时一定全歼匪寇,给你娘报仇。”
常善听到剑生提起他娘,眼中杀气一闪,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干粮上,咀嚼了起来。那样子,就像在咀嚼匪寇的肉一样。
雪仍在下,老天爷像要把一年的雪在今天一齐下光一样,一脚踏下去要陷进去一尺多深,前脚踏出的脚印一会儿就会被雪花覆盖。一行人蹒跚在在雪草上前行着,足足有一百多人,其中还有二十几个牵着马的人,马上驮满了大包小包。这些人居然还赶着几百头牛羊,吆喝声不断。
“山主,这趟买卖真是亏了,白折了一百多兄弟,只得了这些牛羊。看这天气,还不知道有多少死在路上。”一个戴着皮帽的人对旁边的独目大汉嚷道。
“少费话,留点劲赶路吧。妈的,那些猎人还他妈真狠。去他娘的,以后再也不去围山村了。”独目大汉骂骂咧咧,朝后面的匪寇吼道:“都给老子快点,天黑之前回不了山,都他妈给我喂狼。”
“知道了,山主。”“是。”后面响起一阵有气无力的回应声和一些牛羊的叫声。
叶破山望着漫天大雪直皱眉,一个时辰的时间后地上的积雪又厚了半尺,看来追寇的难度又加大了不少。而且战马也不能骑了,必须得派人留下来看马。他把意思告诉了后面的剑生,道:“你留下来如何?”
剑生马上猛摇头道:“我得帮常善去杀寇,哪能看马呢?师叔你找别人吧。”
叶破山瞪了剑生一眼,吩咐一个士兵留下来看马,然后下令开拔,一行二十二人重新踏上了猎寇之路。这次都是下马步行,因此消耗的体力更大。常善心道多亏休息了一个时辰,不然他是坚持不下去的。
天开始黑了,常善焦急地冲在最前面,连叶破山都开始佩服他的体力,还真是可怕。他每走一会儿都扒开积雪,看看是否有匪寇留下来的脚印,有时还可以凭藉残留的气味发现牛羊拉下的粪便,手段之高明让叶破山放心地跟在后面,让他打前锋。
“还能捏碎,是刚拉下来的,你看。”常善欣喜地向叶破山跑了过来,将手中的一团物事递给了他。
“看来就在前面了,大家加把劲,但要小心一点。还有,我们这里虽然不是上风头,但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要再说话了,用手势。”叶破山捏了捏常善给他的牛粪,稍一用力便碎了,点点头,开始吩咐手下士兵。
半个小时后,翻过一个雪坡,常善终于看见了前面的一行人马,就在六七十米开外,正狼狈不堪地前行着。
叶破山抓住要冲过去的常善,道:“我们人少,这样硬来不是对手,得想办法。剑生,你和常善带十个人在后面追击,我带其余的人绕过他们,埋伏在前面,前后夹击,一举歼之。”
“好,师叔。”剑生兴奋地点点头,疲惫没有让他的斗志减弱。而常善只是沉沉地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面的匪寇,透出浓浓的杀机。
“那就这样,你们等我发动攻击后才可以动手。”叶破山分配了一下人手,再让其余的人每人均了一只箭给常善,对他道:“你现在有二十支箭,看你手指上的勒痕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箭手,希望你能让这里每一支箭都插在匪寇的身上。”
常善重重地点头,炽热的目光让叶破山都有些灼热感。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天快完全黑了,常善和剑生带着十个兵丁在匪寇后面艰难地行走着,既要盯紧敌人又要不让敌人发现,心里还默算着叶破山发起进攻的时间。终于,一声惨叫在前面匪寇中响了起来。
“开始了。”常善心中血气翻涌,陡地向前冲了上去。他心中道:“只要让我冲近五十步之内,我不会让这二十支箭糟蹋一支的。”
剑生见常善冲在头里,也着急地冲了上去。他和常善打过赌,输了的人得做老二,他可没有任何理由输这一仗。论武功,他是重意剑派的少年高手。论阅历,他也是行走天下数年的老手。而常善算什么,几下杀牛宰羊的招数,土包子一个。看了看前面的常善,剑生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在想着常善叫他老大时的模样,一定很好玩吧。
开始匪寇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在漫天大雪中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敌人的位置,让叶破山射倒了十多人。独目寇首马上指挥匪寇们将马匹和牛羊围了一个圈,然后躲在了里面,从缝隙中察看偷袭者的位置。很快,匪寇们就找到了箭射来的方向,开始向那边射箭反击。人多势众之下,匪寇很快就将叶破山等压在那个雪坡后面抬不起头了。
常善终于接近了五十步之内,他憎恨地盯着前面那些躲在牛马羊后面的匪寇,熟练地从腰间箭壶中抽出了十支利箭,然后整齐地插在了前面的雪地之上。这时,其他人在剑生的带领下也冲到了常善的身旁,开始准备弓箭。
牛马圈中的匪寇有牛马的掩护,天又开始黑了,要想在这么远的地方射中他们,是很难的。而且还有这么大的雪,连他们的身体都发现不了,即使看见了一点,也是一晃而过。
“常善,雪太大了,看都看不清,你怎么射啊?”剑生和其他的兵丁开始收拾弓箭,准备军刀。而这时叶破山那边也停止了弓箭射击,显然也是因为没有了准头所致。
叶破山发现弓箭失去了杀敌的作用,马上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计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大概三十步的样子,如果强行上去攻击,伤亡会很大。他想了一下,然后让其中六个人下了雪坡,向旁边绕去。其余的三个人在他的授意下不时地射出几只箭,以吸引匪寇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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