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功声色地调匀呼吸。青萍嫣然一笑。眼波流转。瞥二恨个身污泥的奥尔格勒,欣然道:“殿下可是疑惑自己为何会被区区《飞烟散》所制,其实这《飞烟散》虽然是上品迷药。却毕竟名不见经传,哪里能够制住殿下这样的内家高手,妾身早在殿下翻脸之前便已经下了毒,只是毒性隐而不,待到殿下久战之后,血气翻涌,此毒突然作,令殿下猝不及防,这才受制于妾身。”
奥尔格勒目光闪动,略带疑惑地问道:小王也曾疑心,这《飞烟散》虽然效用强烈,然而药性过分急躁,只要及时觉,便能运功抵御,小王虽然不谙用毒,却也知道,真正绝品的迷药,药性理应温和隽永,不易为人觉察,即便是有所感触,也会因为药性的和缓而不放在心上,直至积重难返,《飞烟散》是万万达不到如此效用的。小王思来想去,也觉得必然是在之前中了毒,然而小王自见夫人之后。只饮了一杯香茗,而这茶夫人也曾饮过的小王自信夫人没有瞒天过海,未曾倒掉那杯茶。没有在饮茶之后服下解药小王也不相信夫人事先服下了解药,夫人既然精于用毒,就该知道,所谓预先服下解药便能不惧毒药这种说法。实则并没有任何道理,对症的解药的君臣配伍往往是以毒攻毒,若是事先服用,只怕反而会中毒,当然,这些上的确有些灵药,服下之后可以百毒不侵,只是小王却也不信,夫人会为了一杯不知道小王会不会饮用的毒茶浪费千金难寻的如斯灵药,若是夫人肯为小王解惑。小王感激不尽。”
青萍赞赏地望着奥尔格勒,含笑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殿下不耻下问,妾身怎能隐瞒不说,其实妾身对于用毒之术原本所知不深,只觉平生有琴剑相随,便足防身,不料不久之前,却被人以毒药所害。妾身心中不平,又觉用毒害人虽然手段卑下,然而行走江湖却是不得不防,故而向一位前辈请教了些许时日,今日殿下前来,欲得妾身而胁迫外子,妾身思来想去。不能以力相抗,只能施展些雕虫小技,倒是让殿下见笑了。这毒,妾身没有下在茶中,而是抹在了琴弦上。弹奏火不思虽然要用拨子,然而手指也还是要用来按弦的,殿下便是这样中了毒,只是此毒药性舒缓,便是一两个时辰,也不会作,故而妾身又请殿下饮了那一杯洞庭春茶。妾身自然不会做那茶中藏毒的蠢事。焚琴煮鹤,莫此为甚,但是用来熏茶的雪莲,虽然是疗伤圣品,却无巧不巧能够激琴弦上的奇毒,当然,还需妾身和殿下激战一番,加快毒的度。至于那《飞烟散》,一来是用以阻挠殿下的亲卫入阵,二来么,殿下一直屏息防备吸入毒烟,自然难免就会疏忽了体内毒的症状,即便是有所察觉,也会以为是自己不慎吸入了少量《飞烟散》,待到殿下毒,便一切都来不及了。”
奥尔格勒恍然大悟,仍不住想要去看自己的手指,然而头颈不能移动,只隐约感觉到手指微微麻,只是这等症状,平时还易觉,方才激战之时,手指要紧握兵器,难怪没有任何感觉。想到此处,却又开口问道:“夫人弹奏牧歌,是为了诱使小王弹琴一曲,这一点小王已经明白,夫人料定小王此来,为着伯颜和康将军,势必先礼后兵,让小王触到琴弦,稍为布置,就不难做到,让小王喝下那杯雪莲熏制的洞庭春茶,用上激将之法,更是轻而易举,也是小王对夫人原本存了怠忽之意。轻敌如此,夫复何言。
然而小王还是不解,夫人又是如何能在抚琴饮茶之后,没有如小王这般中毒的呢?”
听到奥尔格勒这个,问题,青萍明澈宛若秋水一般的双眸终于浮上缕缕阴蠢,黯然道:“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妾身所中绝毒,乃是“相思”此毒作之时能令中毒之人生不如死,时时刻刻命悬一线,然而却也有一件好处,中毒之后,旁的毒药无论如何厉害,入得体内,都会被相思绝毒逼入肺腑,天长日久,化入无形,勉强说来,妾身也算得上是百毒不佼了,殿下所中之毒,只消过上几个,时辰,便可自行消散,这等微毒,更难撼动相思罗网,故而虽然妾身未曾服下解毒之药,却不会像殿下一般全身僵木,不能丝毫动作,殿下知道其中原委,是否会宽解一些,谅解妾身的冒犯呢?”
奥尔格勒震惊地望着青萍,如果说原来对这女子,他有五分**,五分敬畏,瑰叫六剩下无穷无尽的怜惜。缠绵相思。两大绝毒。他占心众斤说过的,只是如斯绝毒,千金难求,草原上的雄鹰,只喜欢真刀真枪地厮杀,阴谋下毒,是小人所为,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故而万万想不到这世上竟真的有人会用这等绝毒害人。而且又被自己亲眼看到中毒之人。眼前这个女子,貌如花柳之娇,仿佛不胜轻衣,性如火焰之烈,身负不治毒伤,却还能施展诸般手段将自己这堂堂的擎天宫嫡传弟子生擒,更逼得一众亲卫往而却步,这等奇女子,当真是生平仅见,想到此处,奥尔格勒神色渐渐平和,突然径自坐起身来,柔声道:“许夫人,你想必已经非常疲惫了,不妨坐下来吧小王不令他们攻阵就是!”
青萍见到奥尔格勒蓦然坐起,心中自然震惊,却是迅即冷静下来,瞥了一眼奥尔格勒,将娇躯缓缓倚在账门上,感觉到不住颤抖的双腿有了支撑,这才淡淡道:“原来殿下已经将毒性逼到了双腿,更看出妾身实在是强弩之末,殿下所料不差,妾身动用真气过甚。如今相思绝毒已经难以压制,妾身既已毒,再不能与殿下相抗,殿下只消令属下亲卫缓缓入阵,便可大获全胜!”
奥尔格勒一声长叹道:小王中毒在先,若非夫人有所顾忌,并未痛下杀手,小王如今只怕已经身异处,幸而师尊传授小王一种心法,可以将体内毒力逼到一处肢体。然后放血驱出,或者徐徐炼化,夫人所下之毒,毒性一旦作,便是深入肺腑小王竭尽所能,只能将毒力都逼到双腿,若想放血驱毒,只怕就是将一身血放出大半,也未必能够成功,看来只能如夫人所言,容它慢慢消散了。小王初时也并未料准夫人业已山穷水尽,只是见夫人以长剑支撑身体,后来又放弃长剑,使用手弩,想必已经是无法再御剑对敌,那几粒石子虽然准头甚足,力量却是不足,夫人应当是用了最后的力气,用以威慑小王亲卫。塞外之人,长于强弓硬马,不擅暗器小巧,夫人或许是觉得我们都瞧不出来,故而勉力施展,却不想被小王看了出来。虽然如此,对于夫人的玲珑心思,小王敬畏非常,故而不敢确定夫人是否又在故布疑阵,之后小王向夫人询问自己如何中毒,按理来说,夫人不应向王说明,毕竟日后为敌为友还未可知,夫人难道不想留下这招杀手钢么。然而夫人却是仔仔细细向小王说明一切,至此小王确信无疑,以夫人的冰雪聪明,若非是为了拖延时间,又何必对小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如此,王对夫人亦是十分钦佩,如今业已两败俱伤,不如握手言和,夫人负许小王属下入阵救援小王也会严令属下,不得冒犯夫人,相安无事,以待小王师尊和尊夫战毕,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青萍幽幽一声叹息,终于松开手,任凭手弩坠落于地,却从怀中取出那个盛放“长相思”的水晶瓶子,瓶中仍剩下三粒鲜红欲滴的药丸,青萍轻轻摩梭着瓶身,决然道:“殿下说得不错,妾身如今的确手无缚鸡之力,然而殿下若想逼妾身谈和,却也是休想,这瓶中之药虽然是饮鸩止渴,然而妾身若是再服下一粒,便可在贵属下入阵之肃杀死。殿下,或者在临死之前还能拉上几人陪葬,只是此举对妾身而言正是后患无穷,妾身轻易不愿施为,然而若是殿下想要逼迫妾身,妾身也就顾不得将来的事了,是战是和,但凭殿下决定。”
奥尔格勒闻言不禁眉头深锁,之所以出言逼和,也是希望挽回几分面子,在他心目中。师尊虽然是必胜无疑,然而却未必就会杀了那对中原来的青年高手,若是给人见到自己这般狼狈模样,求荣反辱,他是万万不甘心的,反之,若能在师尊取胜之前控制此地局势,不胜也是胜了。
他提出和平相处,秋毫无犯,实则已是有所让步,然而想不到这位魔帝夫人竟是如此决绝刚烈,不肯放弃对局势的控制,若是自己强行下令继续攻阵,虽则必胜,然而只怕她真会不惜玉石俱焚,自己前程远大,尚有锦绣山河等待自己去征服,可不想将性命白白葬送在此;心中虽十分忌惮,却又存了几分希翼。毕竟贪生畏死,人之常情,或者这女子只是虚张声势呢,千万思绪,在心中翻覆,奥尔格勒一时之间,竟是难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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