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闻,有新闻。”电脑系统的提示让沐希从自己手足无措的思维困境中解脱出来,他急忙打开自己的新闻收集机。
肖星云感到奇怪,今天应该算是准假日,还有什么需要肖沐希关注的消息,难道电脑出问题了。
电脑屏上显示出甄选的头条:“据可靠消息,近来中奇公司资金缺乏的传闻被证实,中奇公司将在今日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沐希看到这一消息吓了一跳,转头找星云询问:“怎么会这样?我看过中奇公司的营运出入,他们的资金状况应该很好。”
“但确实出了问题。而且,我昨天还受我父亲之托,希望风宇公司能对中奇公司手下留情,不要让金融市场过分动荡。”说这番话时,星云有些羞愧。昨天当他因为肖逸的离去倍感失望,就飞车回去向义父复命,却无意中听见义父对拓司令说,这样风宇公司就可以提早做好准备,对中奇公司作重重的一击。这句话无疑象一记重拳深深地击在他对义父的敬爱上,他不能理解义父为什么要这样做,还利用他?现在虽然还心存疑虑,但十八年的亲情不会因一件小小的事而改变太多,所以,不愿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解释过多。
“可是,你这样,无疑让风宇公司提前证实了这个消息,池风宇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今天股市还要开两小时,对吧。”沐希心中十分焦急,但依然保持克制。这次需要为小雨还钱,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中奇。中奇公司名义上是林中奇的,实际资金提供人却是他义父王二。当初,王二独自回来后,将所有财产都给了这个默默无名但善良正直的人,嘱咐林中奇:希望林中奇将这笔钱用在合适的地方。自己则以死脱世。当然,王二的眼光也不同凡响,林中奇果然让这笔资金大放异彩,现在稳坐富豪榜的头把交易。
在沐希的印象里,王二从未找过林中奇,也嘱咐他尽量不要去麻烦林中奇,所以他从不主动找林中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一个秘密。而林中奇虽从不拜访义父,却每年都捐出大笔资金,用作救助困苦的人们,得到“大慈善家”的美誉;这也算是对王二的一点安慰。
沐希也不想无偿的向林中奇要这么一笔钱,但以林中奇庞大资金,帮他渡过这一日之危原不是难事。现在,只怕不仅不能帮他,中奇公司自己的危机也会因风宇公司的敌对,是否能安然渡过都成为一个问题。沐希可不想义父的一点安慰这么就没有了。
星云更为不安,林中奇在商场向来以“正直”为人称道,在其他方面也无可指责。如果因为这件事,有不好的结果,自己只怕难辞其咎。有些难过地茫然四望,希望能找出对策。
突然,星云看着显示屏,揪住沐希大笑。沐希被这不可思议的举动吓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映。星云接着将沐希扭转过来,沐希才看到显示屏的第二条是:“风宇公司传出也陷入经营困境的传言。虽未加证实,但昨日,其副总周飙在公司内极为慌张的行为让行家认为,风宇公司此次危机也极为严重。”
星云终于止住笑,对沐希说:“这是讽刺系列吗?还是好心有好报。”
沐希心情好了不少,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该出门了。看着默不作声的小雨,沐希有些为难。
“星云,我要出去…”沐希准备向星云拜托照顾小雨,虽然因为星云说自己是肖然的儿子让他心存疑虑,但这么多年的朋友和现实的困境,让他别无选择。
“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这位小姐的。别担心,我不会吃了她。对了,风宇公司的事有可能没有缓和余地,我听池风宇的口气,好像这不是他能作主的。”
“什么?”沐希对星云的说法感到异常的惊讶。
“你不知道吧,池风宇只是风宇公司的名义主人,幕后应该是肖逸。”星云好心的提醒沐希。
“肖逸?”听到这个名字,离去时,沐希的眉头锁得更紧。
星云看着默默不语的小雨,做着常规猜测。可他总觉得小雨那看上去有些忧郁、有些淡泊的神情让他猜不透,长时间的沉默让星云十分不自在。
“能请你帮个忙吗?”小雨开口让星云松了一口气。
“当然可以。”星云愉快地回答。
“我想回家,可以把我送回去吗。”
“这…”星云可是知道沐希的脾气的,万一…
关键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沐希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让小雨接。”星云有种想霸占电话的冲动,但小雨想回家的事正困扰着他,沐希的电话也算是给他解了围。他恨恨地叫了一声:“重色轻友!”
沐希感到小雨在听,告诉她:“你哥哥现在很好,回复正常了。你不要担心。”
“你见过哥哥?”
“没有,但你要相信我,过几天我会给你解释。”
“我想回家。”
“抱歉,现在你回家也许会有危险。有需要让星云去办。”
“但…”小雨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被生硬地挂断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星云看着小雨的表情,知道自己该出场了,这个肖沐希实在不会哄女孩子。
“沐希这个人就是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回家有事吗?”星云小心翼翼地试探。
小雨想了一会:“对不起,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别人?我和沐希可是哥们,他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星云的哥们义气马上就来了。
“我和他没什么交情。”小雨有些皱眉地说。
“不会吧。他可说你是他的亲人。还要替你还钱。”
“亲人?不可能。还什么钱?”小雨不解地问。
“你不是欠风宇公司二十亿吗?”
“那是我的事,跟他没有关系。钱我会还。”
“怎么还?你能在今天上午十点前找到二十亿?还有两个小时。不可能吧。他和你不可能没有关系,他已经告诉风宇公司他一定会还这笔钱了。风宇公司还打电话来希望他不要管。而且,这笔钱可以依法拖到明天还。你放心吧。”
“今天!”小雨有些吃惊,难道她记错了?听着星云肯定的回答,她猜测事情有些变化。
“我要去一个地方,请你帮个忙。”
“只要你回来就行。”星云抄袭了那些老在等待他的美女的话。其实,女孩出去无非是逛街,他相伴左右已是常事。
小雨听着不太舒服,没理他,摸索着要出门。
星云急忙赶上去,十分自然的将小雨的手跨在他的臂弯上,感到小雨的挣扎,星云没有放开,轻轻地说了声:“就当你看得见,我会帮你的。”
小雨愣了一下,虽然她不是太介怀自己的失明,但星云的体贴还是让她一阵感动。
红色魔力卡在路上奔驰,小雨在拨了一个电话后,沉寂无声。星云听小雨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要见你”就挂断了。无头无尾的,真有些怀疑对方是否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五分钟后,星云将魔力卡停在“摩天万象”大楼前面。这是全球最大的文化之根所在,其主人谈古今经营着全球最大的网上书屋。网上看书以实际观看的时间为准,如果书受欢迎,还可能在中间插播广告,其商业价值十分可观。
特别是这个谈古今,三年前,他发掘出一个作家,以时间为名,以《小虫漫游记》风靡全球。这部超长篇的小说纵观历史、文明、人生、哲理,却以童话的形式叙述出来,受到各个年龄人的喜爱。而且,在新闻界流传着关于这部书的怪事:作者是个隐形人。
近三年的的最佳图书大奖都是它,却不见作者出面领奖,而且都是谈古今这个被外界认为除了读书拒绝任何应酬的老头代他领奖,然后将奖金无一例外地捐献给慈善机构。
所以他一直被猜测就是这部书的作者,而且也只有像他这样阅历并且博览古今的人才能写出这样优秀的作品。但“怪”在他曾为此事专门开记者招待会来否认,这也是至今他唯一召开的记者招待会。
作为世界潮流的引领者,星云自然很想拜会这位前辈,但屡屡不得可见,只能对着他印在报纸上的照片表示不理解。
星云正准备帮小雨开车门,却见一个矍铄的老者已抢先一步,扶着小雨出来。
星云跟在这一老一少后面,没有说一句话。对于星云来说,小雨是一个越来越大的谜,沐希说是她的亲人也不够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撼:谈古今正扶着小雨走进摩天万象大楼。
“很抱歉,这么着急找您。”小雨有些歉意。
“我也很抱歉,”星云终于不能忍受被遗忘的待遇,“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可以。但,你是谁?”老者宽厚地调侃着眼前的年轻人。
“我是肖星云,您是谈老先生。我想问,为什么小雨一打电话,你就知道是她?她没有说自己是谁呀。”
这个世上能被称为老先生也就眼前的这位了,经历了那次战争、活了近七十年,并且在这个只有年轻人才能横行的世界出人头地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位。
他的回答很简单:“能打这个号码的,只有她一个。”简而言之:这个号码是为她而设的。
然后,他有礼貌地说:“肖先生,我可以和她单独谈谈吗?”
当星云品完第二杯茶的时候,小雨被送了出来。星云没有去询问,作为一个深受欢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心中也将品茶时的想法推翻了,看来虽然小雨和这位谈老先生关系非同一般,但这笔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最后只怕还是失败了。女孩子还是适合逛街。
星云将魔力卡开到了他那首屈一指的品牌店前,小雨下车后,远远的就闻到淡淡的桂花香味,轻轻念道:“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看来,你也很喜欢桂花的香味,进去吧。”星云听着自己不太懂得古诗,浮现出谈古今和小雨一起的画面,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到这儿有事吗?”
“进去就知道了。”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少妇,小雨看不见但也感到来人的优雅和聪智。
星云指了指小雨:“莫大姐,那套衣服没卖出去吧。”
小雨在一阵轻笑中被带进了里间,当她十分不愿的换上莫大姐给她准备的衣服走出来时,星云感到一阵哀伤。
这套衣服他第一次看到时,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肖然,他从不在人前称肖然为妈妈。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不配当肖然的儿子,那个如同人类灵魂的人就是自己的妈妈,他刚知道这个事实时,经常有种要找肖然问清楚的冲动。多少次在梦中,他模模糊糊的见到一个身影,穿的似乎就是这件衣裳。现在,没有化妆的小雨在白色的衣裙衬托下,越发显得淡泊高贵,被强迫换衣让她微微皱眉,如同他在梦中看到的妈妈也对他有着不满。
“怎么样?是不是太漂亮了。你的眼光真是没的挑,这件衣裳穿在她身上比任何人都适合,真不知道那两套男装要找什么人来穿,才能和她相配。”莫大姐帮小雨收了收尺寸,小雨有些瘦,但比那些试衣排骨来说好多了。
“有两套男装?”星云回到现实。
“是啊,我刚开始配合着做了一套相同的男装,这些线条和花边都配合的很好。后来又突发灵感做了一套,这套和那套是相辅相成的。两套我都无法舍弃,都不知该用哪一套配着件女装。”莫大姐自豪地谈论着自己的设计,肖星云看中的设计自然不是俗品。
“哦,拿来给我试试。”星云十分感兴趣地说。
“要哪一套?”莫大姐有些兴奋地问,星云做自己的模特,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那套不一样的。”星云想了想说,他也想穿和小雨一样的那一套,但理智告诉他,那一套更适合沐希。
当星云穿出来时,莫大姐惊喜地直摇头:“我真笨,早知道就以你的尺寸做了,弄得现在还要改。这件衣服就是为你设计的嘛。好合适!”
看着镜中小雨和自己站在一起和谐的感觉,星云感到心中好多了。
“莫大姐,这两套十二点前可以改好吧。沐希的尺寸你知道吧,剩下的一件按沐希的尺寸改。”
“你们是不是要赶中午的那场宴会?”
“是的,抱歉,让你的衣服提前曝光了。”
“哪里,你们这一出场,我都不用开发表会了,明天,大门就会被挤破了。我要赶工了,还有两小时,你们提前半个小时来吧。”莫大姐看着不愉快的小雨,体谅地离开了。
“现在十点了,请帮我打个电话。”小雨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礼貌地请求。
“好。”星云问也没问拨通了风宇公司的一条专线,那是他义父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的、可以和池风宇直接通话的电话。
一月二十五日,是颜秘书的灾难日。
她从凌晨五点被叫到办公室,就被恐惧控制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原以为会慢慢好起来,但坏事情一件接一件,池风宇的心情也越变越糟。他的心情不是不好,是非常非常的不好。
突然,一条热线响了,这是池风宇为一些关系密切的人物设置的专线,可以直接找到他。在这个令他异常烦躁的时候,他还是压制了自己的心情,接了电话。是肖星云的电话,肖星云告诉他会在明天还那小雨欠的钱,这件事让他很不舒服。
想起了凌晨,当他陪肖逸祭奠完,肖逸接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三件事:马上准备二十亿的支票、在接到肖逸的电话后转交给指定的人;这边他交代的事抓紧做;肖逸需要的帮手不用了。之后,肖逸没有象以前一样,品完三壶茶再走,而是匆匆登上了飞行器。这种飞行器不是最快的,却是最安全的一种,到玛雅大陆需要十个小时左右,比一般的旅行还是快两小时。
这个白痴又要花掉二十亿,池风宇在肚中暗暗的骂:他为什么不一万一万的花,一花就是二十亿,难道二十亿是他的最小计量单位吗?还好,为了打击中奇公司预备了的充足的资金,少二十亿虽然紧张了一些,省省够用。而且今天我就可以大赚一笔,十一点后,我就是富豪榜第一了。
池风宇积极的将还在梦乡的颜秘书叫来,准备好支票,当然最主要是为今天的战役做准备。
林中奇,该你受折磨了。池风宇心中暗暗得意地想着。
池风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时间的过去,颜秘书做着各项准备工作。当时钟指向七点时,他感到一丝疲乏,一夜未眠还是有些后遗症的。突然,颜秘书冲进他的办公室,脸色煞白,一句话也没讲,帮他打开信息收集器就离开了。
池风宇有些奇怪,但今天的好心情让他容忍了这些。当他看到收集器显示的头条是关于中奇公司出现问题的报道时,心情更是畅快。但当他看到第二条时…
颜秘书惴惴不安得在门外呆了三个小时,她知道那条消息意味着今天的计划破产了,就算马上澄清,也为时已晚。打击中奇公司的计划破产了,老板还要被自己公司的烂摊子弄得焦头烂额。今天,真是个不幸的日子。
原本今天作为准假日,不会有什么事情,但这几个小时她接到了两个电话,这两个电话惊人的相似,都是说会在明天还钱,只是姓名不同。有个叫那小羽,另一个居然就是“游戏王子”肖沐希,只是肖沐希欠风宇公司的钱她应该知道呀,难道是秘密交易。
听着里面有电话的铃声,颜秘书知道是特殊人士的电话,之后似乎平静多了,她大胆的敲了敲门,希望告诉池风宇有人要还钱的消息,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吧。
果然,池风宇不带一丝感情的让她进来。
当颜秘书告诉池风宇有这样两个电话时,池风宇有些迷糊了,颜秘书感到只怕对池风宇来说,这也不是一个好消息。急忙提醒池风宇十二点的宴会快到了、他还没有准备呢,然后转眼出了办公室,才舒了一口气。
池风宇显然被弄胡涂了,肖星云、肖沐希和那分不清叫那小羽还是那小雨的兄妹要还的是一笔钱吧。居然三个人分别打电话来讲,应该是生怕我再派人去,果然这背后有着阴谋,所以才这么费尽心思、百般阻绕。否则,总不成他们三人要还三笔钱吧,这么多的钱可不是这么好赚的。
他正思考着,专线的电话又响了。
当颜秘书将十亿的支票送到池风宇的桌上时,感到一阵荒唐。为今天和中奇公司之战准备的七十亿,就这么少了三十亿。早晨的二十亿是肖总要的无可厚非,眼前这个道骨仙风的古稀老头也能要走十亿,真不知道这个姓谈的老头跟池总有什么关系。
一月二十五日,十一点半,统领大楼专为今天来宾准备的群英会堂开始开放。
作为今天主人的李月星和拓拔图,一左一右在前厅欢迎着早已等候的宾客,往常站在李月星旁的“王子”肖星云却不见人影。李月星有些不高兴,拓拔图安慰他:“星云应该是有事,一会会来的。”
时针即将指向正点,林中奇、池风宇、艾青这些商界要人都来了,木霓裳、王伊人这些时尚名流也来了,却仍不见肖星云,李月星直皱眉头。
突然,前厅的宾客,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声尖叫,接着一阵阵吵闹声也混杂在其中。李月星的眉头更是紧锁,拓拔图和他耳语:“不会出事的,你也知道,今天记者太多,也许是什么人在故意吸引眼球。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拓拔图猜对了,当他们出来时,眼前就是一片人山人海,围观的群众满满地争相看着什么,远远地只看见闪光灯在不停闪烁,刺灼了他们试图控制一切的双眼。
星云好不容易说服小雨穿上新试的衣裳,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让她化一点妆试试,加上莫大姐也说不上妆的小雨十分适合这件衣服,他不得不放弃。其实,他只是想看小雨化了妆的样子。大多数的女孩化妆后会好看不少,不知不施粉黛已美丽惊人的小雨,化了妆会不会更让人眼前一亮。
沐希失踪了一上午,在快十二点才急急忙忙赶过来。
当看见他们两辆魔力卡一红一蓝先后驶进会堂,记者们将胶片准备地格外充足。肖沐希、肖星云是每个晚会的当然主角,只要他们出席,第二天的报道就不会少。
肖星云从不在正式场合带女伴,他的作风是在晚会上测试自己的魅力,找一个最美丽的女子,不管她有没有人陪伴,霸占直至晚会结束。这种行径让许多人不齿,但得到更多女人的疯狂崇拜。更有许多女人希望得到他的青睐,这样无疑宣布自己是最美丽的,哪怕只有一晚。今天的晚会他是半个主人,向来会提前迎客,今天如此出场,也是有噱头的。
肖沐希甚少出席晚会,但只要出席,就会礼貌的请一位女伴,据说是肖星云安排的,每次一换。但最近三次,他的女伴都是同一个人,有着星球第一美人之称的木霓裳,这样自然让大家有着许多美好的愿望。这个晚会一年一次,肖沐希从来没有出席过,据传每次他都有不可不做的事。而今天,他却出现了,难道因为木霓裳和拓心魄联决而来。
有着众多猜测的人们却怎么也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情景。
肖星云先停车,走了下来,一身白色的复古装,衬得他更加神采飞扬,引起一阵阵围观者的尖叫,相机也闪个不停。星云没有直接走上通向会场的红地毯,而是转向了车子的右边,有些人已经愣了。
只见他十分体贴地牵出一位和他穿着匹配的女孩,女孩的淡泊显示着她的骄傲,没有像其他女士一样顾盼四周,只是随着星云缓缓走来。
终于有人反映过来,闪光灯拼命闪烁,绝望的嚎叫此起彼伏。维持治安的警察已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人群逐渐地围了上来。
沐希从后面赶来,皱着眉头,拍了一下星云的肩,他可不想因为肖星云让小雨受到那些疯狂的追随者的伤害。星云知趣的将小雨的右手交给了沐希,走到小雨的左边。沐希象星云一样,挽着小雨向前走,突然觉得小雨的左边多了一些东西,定睛才发现星云正挽着小雨的左手,三人并肩走着。
星云朝他眨眨眼睛,低声说了一句:“这样安全。”
这一切让整个围观的人沸腾起来,警察总监也意识到不妙,将会场其他的保安人员全部调来,才在会堂前原本可以并排走近百人的台阶上,清出供三人走的小道来。
三人如冉冉升起的三颗星星,照亮了会场。小雨在两位的呵护下,更像一位白衣天使,足不着地的缓缓飘来。
其实,小雨一直奇怪,周围都是些什么声音,但星云在车上提醒她不要说话,他会让她象正常人一样进入会场。现在,似乎左边是星云右边是沐希,前面的路也真曲折,弯弯曲曲的。她不知道为了躲避移动的人群,星云沐希配合着让她总是站在离人群最远处。
当他们渐渐接近会场时,警察也收了回来,将人群挡在二十米开外。肖星云、那小雨、肖沐希终于到达会场。
当他们着这如此合适的衣裳登上前厅台阶时,早已期待已久的宾客也为他们的出现惊呼不已,更有不少人大惊失色。而其中就有李月星、拓拔图和木霓裳。木霓裳的失色因为她的梦想泡沫被如此刺眼的光芒刺破了。而李月星和拓拔图这两个曾伴肖然左右的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同样的画面:沐希的和煦温馨、小雨的淡泊友爱、星云的顽皮英俊,多象二十一年前的那幅画面。
小雨在终于感到左右的手都松了松,知道已经进入会场,前面会比较平坦,紧张过后一阵轻松,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看不见,自然看不到这个微笑给诸人带来的震撼。
“当、当、当…”十二点的响声提醒人们,一年一度的“新生夜”晚会开始了。在这个封闭的会场,主灯熄灭了,在艳丽散射的灯光中,主持人缓缓走出来。
一个第一次受邀而来的年轻人激动地问旁边带他来的人:“下面还有什么?怪不得大家都想来,这种场面真让人难以忘怀。”
“今年,啊,有些反常。下面是统领讲话,大概半个小时。今年不会连这个也要改吧。”作为一个已经参加了六届这个晚会的常客来说,今天的晚会实在不一样。以往这场宴会就是这个星球最重要人物的一个聚会,是一个极无趣的应酬,在一帮整天威严端正的大人物中,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即使捣蛋如肖星云这号人物也会收敛不少。
今天,肖星云、肖沐希和那个女孩的闪亮出场无疑是一个闪光点,如此登对的人物固然少有,但肖星云或肖沐希有如此女友却从未被曝光过已是奇迹,更让人不解的是三人这么亲密出场到底是什么关系,没有听说肖星云和肖沐希有姐妹;而那个女孩虽是首次出席如此盛大的场面、特别是经过外面的人潮骚动,依然没有丝毫的慌张,足见其涵养和风度;钟响之前的微笑,更让人如浴春风。在他这个二十年前还在海边拾螺的人看来,那是多么美好的笑容啊。
但,那两个曾伴肖然左右的人已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恐,对望着走到一起。照明适时的熄灭了,黑暗中两人交换了两句话。
灯光再次明亮时,李月星在主持人热情的邀请下,走到台上,眼睛却一直追随拓拔图移动的线路,找到了肖星云三人,那三人在灯熄后找到了偏僻近窗的地方坐下。李月星直盯着小雨,希望找到一点理由让他否认自己刚才的想法。全场沉寂了好一会,李月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眼睛还是无法从小雨的身上移开,而预先准备好的讲稿在脑海中也一片空白。他艰难的润了润干涸的嗓子,吐出:“晚会开始了,请大家用餐。”
没有统领激动人心的讲话,让一些已准备好热情鼓掌的人十分失望;而另一些年轻人在暗暗欢呼,年年听着大同小异的发言让他们感到异常的饥饿,但出席这种场合所带来的名誉和好处让他们又不得不来,今年实在、真是不同以往。
星云听到用餐开始时,想也没想,端起盘子就奔向食品。这个大半天只喝了不少酒的人是真饿了。当然,他多拿了一个盘子,准备给小雨拿些。沐希知道星云的想法,也希望留下来陪小雨。他十分担心刚才小雨有没有受伤。
星云正高兴的一边品尝,一边猜测小雨会喜欢吃些什么。
突然,在耳边响起冷冷的柔美之声:“这个就是你找到、可以扮演肖然的人,你保密功夫做的真好,花了不少心思培养噢。”
星云没有回头,知道是那令他头痛的木霓裳。木霓裳出道时间不长,但其人冰雪聪明、美貌如画,更乖巧伶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多不胜数,也是他肖星云手下首席女星。星云以前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
但近半年来,她为成为肖沐希的女伴,对星云用尽手段,逼星云安排她和沐希一同出席了三次正式宴会,使她和沐希的绯闻弄得沸沸扬扬。沐希虽没有说什么,但星云一直感到十分对不起朋友,以至于现在见到木霓裳就头痛。
听到木霓裳的讽刺,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反问:“你不觉得她比你更合适?”
木霓裳知道在沐希、星云和许多迷恋着十八年前那场战争的人来说,肖然是他们的女神。
木霓裳也想做一个女神,而且她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才配有这样的地位。所以,她曾花很长时间研究肖然,并积极的要求星云拍一部肖然的影片,让自己演肖然,星云从没有答应。木霓裳自然不知道星云对肖然的感情,但她每每提到这个要求时,星云对她藐视的态度让她十分恼火。今天,那女孩到场后亮相似的一笑,让她猛然惊觉,那不正是传说中肖然的微笑。
听到星云的反问,霓裳正要反诘,却突然有一个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星云,你今天在捣什么鬼?”
霓裳看见拓拔图已经拍着星云的肩,并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只好知趣的离开了。
拓拔图在一旁已有些时候了,他看星云单独出来,正想该如何开口询问,就听见这两人的谈话。心想,原来这样。但心中还是有着不小的疙瘩,所以适时的在两人开战前,支走了霓裳。
星云对着拓拔图,憨憨地笑了笑:“拓叔叔,没有干什么呀。”对付这位老叔和义父,他自有一套。
“那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晚才到,还带了两个如此出众的朋友?”以拓拔图的老谋深算自然不会直接探听小雨的事。
“噢,沐希和你们还真没有见过面呢。那是肖沐希,拓叔叔应该听说过吧。”星云说完,又专注起自己要吃的食物。
“那女孩呢?和你们什么关系?”拓拔图不死心的追问。
星云特别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一直认为小雨和沐希很配,但却不想去证实什么。今天的架式,媒体一定会追问每一个与他有关的人,如果告诉这个叔叔,只怕明天报纸就会有消息,写着拓拔图提供的消息,那如同一张正式通告,有谁不相信拓司令的话呢。看看小雨和沐希,却见沐希正着急地向他招手,在他身边站着他的副手谈东方。星云乘机告罪,几下就回到了小雨的身边。
沐希不等星云完全坐下,拉起谈东方就走。星云有些奇怪,但他们约好照顾小雨,只好坐下陪小雨。向她介绍他精心选的食物,试探着帮助她自己吃这些东西。
在其他人看来,可是不得了!星云正殷勤地喂女友吃东西。先前还怀有一丝希望的美女们失望之极,在许多名门望族看来,肖星云的价值要比肖沐希大的多。看着两人开心的品尝,一些千方百计才让自己女儿得到资格来参加宴会的父母也异常失意。一些和李月星交情不错的人也开始直接问去统领。
李月星在得到拓拔图的转告后,也想去找星云问个清楚。但他作为主人,在这个老朋友聚集的地方,自然不好太郑重其事、冷落他人。现在,这么多的朋友这样找他,希望他出面问个清楚,他乐得去做。于是,派了自己的副官去找星云。
星云知道自己的行为让许多人窃窃私语,但他从来不在乎被人谈论。小雨对食物的要求很低,而且一向吃素。听着星云介绍着稀奇古怪的菜名直皱眉头,只好耐心的一一询问菜的原料。星云对小雨一定要问清楚才品尝也在皱眉头,但每告诉她一样植物原料,小雨都能道出其特性,感觉象是在上植物课,课很快的上完了。
看到义父的副官朝自己走来,星云知道要有麻烦了。好在会场够大,星云又极为熟悉,一会,他拉小雨到了离统领休息室不远的一个隔离间里。中间是贵宾休息室,是星云常去的地方,今天显然不能躲到那儿。
星云一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她?一念到此,开始沉默。小雨似乎习惯沉默,也一言不发。
“你们躲到这儿轻闲啊!”星云不用看就知道是谈西方。
他和哥哥谈东方是沐希和自己不多的两个朋友,同时,这两个人也是沐希的左右手。学识渊博却不张扬,谈东方细致、精于管理,谈西方思维开阔创新、是开发游戏的高手。这两人完全可以撑起一片天空,但两人在沐希手下任劳任怨,对外界强力挖角不闻不问。星云问他们为什么不自组公司,西方惨唏唏地说没有钱。
星云才没这么好骗,且不说沐希如果知道他们有这个想法会全力支持,光看两人平时随口就可道出各家学术观点,在这个金钱横行的世界没有足够的资金可接触不到这些。
两人住一间不大的公寓,但其摆设让肖星云这个头号花花公子也瞠目结舌,其思想、意境超出一般想象,而所有的东西还是两人自己做的。星云曾千方百计想要仿照,但总感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是那个味。
“西方,你哥找沐希有什么事?”星云一直在想怎样将沐希找回来,他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在义父找到他之前及时出现万事大吉。
“哥哥想不开,沐希兄既然这样决定,自然,会有他的一定这样干的道理。哼,如果哥这么不相信沐希,何必跟他一起?”星云听着这话有些刺耳。虽然西方没有点名批评沐希,但以西方的个性说出这些话,可见他对沐希的意见也异常大,甚至产生要离开的感觉。
“你们可不能走,走了,沐希可成光杆司令了。”星云调笑着说。
“我们走?不是我们走,是他要赶我们走。”西方对星云的玩笑一点也没有接受。
星云突想起上午沐希的行为,难道他真的将公司卖了?星云原以为沐希做这件事之前会和他商量的,所以一直没有太担心。但现在…
“西方,我走开一会,帮我照顾一下这位小姐。”
“小雨,我走开一会,你就在这儿,不要离开。”星云嘱托,在得到小雨肯定回答后,才不舍地离开。他知道这样,不管出现什么问题,小雨都会遵守这个简单的约定。
“美女,你叫小雨?”谈西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何为美?皆人心中之评价。你并不知我,何谓我美?仅以貌取人,先生也入庸俗。”小雨认真地回答这个不太认真地问题。
“噢,你不知我何谓你美?我们还是用现代文吧,古文是东方擅长的,我不喜欢。你可知貌由心生,而且一个人的气质不是外貌能掩盖的。外貌之美往往呆板,内心所生出的气质却是带有特定的痕迹,不是其他能代替的。我所见,你的气质的确让人心动。”
谈西方的见解带有他自己一贯的不俗。
“哎,在这儿呢。又换人了,居然是谈二公子。”一阵尖锐的走路声和吵杂的叫声,一群年过半百的贵妇人聚集在这小小的隔间里,顿时十分拥挤。
谈西方听着来者不善,他最不会应付这些贵妇,一时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拓夫人,你怎么也算星云的半个母亲,问问,没什么。”“您应该问…”
在一阵嘈杂后,有人总算制止了大家的激动。
“这位小姐,不知府上为何处?”拓夫人还保有一丝风度,用着她那高雅的语调、居高临下地问着。
半晌,没有人作声,大家都在等小雨的回答。
“小姐,你也太无礼了!”不等拓夫人反应,就有人开始抱不平。
“小雨,你怎么了?”谈西方知道这帮人中最好说话的就是拓夫人,连她也得罪了可不好。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小雨似乎这才明白,平淡地回答,“不过,我想大家并不在乎我家在何处。至于我和肖星云之间仅仅是认识而已,诸位不必在意。”
在拓夫人找到小雨时,星云在贵宾室找到了沐希。谈东方显然走了,沐希背对着门,眼中饱含愧疚眺望远方。星云小心翼翼地问:“真的要这样?”
沐希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星云感受到沐希的矛盾:“为什么?那小雨真的这么重要?”
“小雨是我找了十八年的人,我决不会让她再受伤害!”
星云也默默无语,他知道无需多言,但好友的痛苦让他内心有些难受。
“肖先生,终于找到你了,主持人正找你呢,下面的节目要你去主持。”一个侍者对找到肖星云由衷地感到万幸。
星云想起自己还要主持一个献艺节目,这个节目是他去年倡议的。他一直觉得这个晚会太沉闷,所以在去年加上了一个让来宾上台献艺的节目。
去年的献艺焦点在木霓裳的歌舞,木霓裳的专业水平自不在话下。而临时合奏的谈西方一手钢琴更让大家瞠目结舌,其音乐和绘画一样,有着不可思议的美感。但因来宾大多数是男士,对美女的称赞自不会吝啬,其他也就是衬托了。谈西方就和他的钢琴曲一样,成为了木霓裳的背景音乐。
今年,星云还忘了要找谁来撑场面。
“好,我就去。你带这位先生到隔离室去。”星云对侍者嘱咐。
转头对沐希说:“小雨在那儿,我让西方陪着她。”
沐希默默地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隔离室门前,看着满屋子的人,心中对星云有些责备,小雨一向是喜静的,为何带她来这么多人的地方?
却听得一声细尖的嗓音气急败坏的数落着:“你以为你是什么公主啊?我们长辈问你的话就这么敷衍过去。你和肖星云没有关系,那你这身衣服是从哪里来的?看你就买不起…鬼才相信你的话…”
沐希醒悟她们在说小雨,大喝一声:“请大家让一让。”
欺软怕弱是这群妇人的典型特征,见机行事是她们最擅长的。见沐希如此进来,也就静若寒蝉,只有拓夫人打了个招呼:“沐希,我们只是…”沐希的眼神让她觉得没有必要解释下去。
沐希走到小雨的身边:“你,还好吧?”
“没什么。只是这里不象你们说的那样好玩。”小雨淡淡的回答。
沐希有些歉疚,之所以带小雨来,是因为星云一定要他来。他知道星云的想法:这种晚会对他筹钱大有好处,不忍拂其好意。他自然不能将小雨一人留在家中。
听着滴滴答答的跑步声,刚才的侍者气喘吁吁地又来了:“肖先生、谈先生和那小姐,肖星云先生请你们到台上去。”
谈西方最先来到舞台旁,只见星云有些恼怒、有些不安,看到西方就急忙凑过来说:“西方,今天请你一定要帮忙。”
话还没说完,舞台上就响起主持兴奋的声音:“啊,我们的表演嘉宾那小雨小姐终于到了,请她上台。”
小雨和沐希都愣了,沐希更看看星云,但星云无奈的看着他们。沐希正想问小雨愿不愿意上去,小雨已起步向舞台方向走去,只好陪着她一起上去。星云也赶快上台。
“今天,我们十分有幸可以看到那小姐为我们表演。大家欢迎。”主持人激励着观看的人们,让大家兴奋不已,这个场面的谋划者――拓夫人更优雅地拍手表示欢迎。找小雨前,拓夫人就策划好:看那女孩一举一动十分随意、不象大家闺秀,想来也没什么好表演的,让她上台出出丑也好让她知难而退。
星云赶快制止了掌声:“请谈西方和那小姐一起合奏钢琴一曲,大家欢迎。”不少女士还未忘记谈西方去年的出色表现,报以热烈掌声。有些人自然十分不高兴。
“对不起,我不会弹钢琴。”小雨的声音虽小,但面前的话筒将这句话传到了会场的各个角落。有人对此幸灾乐祸。
“但如果大家真的这么想听我弹奏,不知此处可有古琴,我可以为大家勉强演奏一曲。”小雨的优雅回应将捣蛋的声音压了下去。
“原来那小姐会弹古琴,可惜今天没有预备。”星云松了一口气,觉得问题解决了。
“不,这儿有。等一下。”拓心魄大声叫道,飞奔而去。
一会再来时,拓心魄抱着一个红绸裹的大包袱来到台上,打开只见一架周身漆黑光泽鉴人的古朴木琴显露出来,左边还随身挂着一根翠绿如玉的竹箫。
星云看到,两眼冒火,死死的盯着拓心魄。拓心魄可不管:“没什么大不了的,弹一弹,又不会坏,待会我会送回去。”
大多数来宾认出,那是前统领肖然遗留的乐器,一直作为展品放在一间展览室,是肖然留下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小雨在沐希的指引下,触到古琴,轻轻细心抚摸,甚感蛇腹断纹清晰精美。一反自己淡泊的常态,由衷地开口赞道:“果然是好琴!”
弹指间,小雨如流水般拨动完每一根琴丝,果然音色清越圆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感到如同心的琴弦被逐个拨动。
试完音,小雨顿了一下。起手间如行云流水,顿时青山绿水映入人们眼帘,有巍巍青山屹立前方,有山涧小溪潺潺而动,花儿艳丽开放,草儿随风起舞。让人们看到了理想的那个地方。
众人都在沉迷于琴瑟之间,没有人注意有一人轻轻来到小雨身边,解下古琴旁的竹箫。
瞬间,人们在青山之上更看到片片竹林,在微风的带动下轻轻吹奏着。其曲折抑扬,八音同奏,如细浪轻吹,卓声远度。
忽而琴声一转,潺潺小溪变成顺流瀑布倾泻而下,而竹林异如狂涛滂渤,蛟龙夜惊。闻者被这博大的气势所震撼,不觉自己的渺小。
渐渐,琴声又恢复柔和,宛如心灵刚刚得到彻底的洗涤,慢慢平静如水。
琴箫都已停止,但众人仍沉浸在难得听到的意境中慢慢回味。
箫者最先清醒:“姑娘所擅弹琴之技是谈某平生未所见,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先生过奖。先生之箫声也令我十分钦佩。难道琴箫之间还未为友?”小雨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只是先生起奏开始之处似乎心有介怀,不知现在可否解开?”
“多谢关心。”箫者看着沐希,淡然歉意的一笑,感到一阵轻松。他谈东方没有想过如此背叛的行为会因为一曲合奏而让他腾然释怀,朋友之间本就是淡如水、绵不觉。无需过多指责,如果真是朋友,就应相信对方。一股怨气消逝,谈东方顿感心头清爽。
沐希领会到谈东方的意思,对小雨的感激不能言表。
他将公司出卖给拓心魄实是迫不得已,但许多事无法解释。好友的不解让他痛苦不堪,却不曾想如此解开心怀。
当人们渐渐从迷茫中苏醒时,台上已空无一人。人们没有象以往一样骚动,也许琴箫之声暂时洗涤了大家心中狂躁之气。这出演奏的始作俑者更似乎已经思维短路,久久得愣在那儿。
最清醒的是一直对小雨出现心存疑虑的两人,乘着众人不注意,两人闪到了统领专用的密室中。
李月星坐在统领的大位上,眼前闪过十八年前的种种画面,不知所谓地望着拓拔图。
拓拔图明白李月星的意思,他自己也陷入深深的思索。
时间在流逝,窗外的萧瑟之意透过薄帘阵阵袭来,李月星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是她?”李月星的问话也让另一个人惊醒。
“应该不是,她不应该是这样的。而且,虽然她一直有这两种乐器,但从未听她弹过。”拓拔图喃喃自语,似乎不是在回答李月星,而是给自己一个答案、给自己信心。“当年,肖然的受伤异常突然,她应该没有留有后手。”
“但,肖然这么多年来,一直了无音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李月星一想起肖然,就如同心中的女神重新被召回,思念、敬仰、敬畏、惧怕、恐惧…也许,谁也无法理解他的心灵上痛苦,望着一步一步引导他走向这条不归深渊的人,他惆怅莫名。
“你不要担心,肖然消失了十八年了,要回来早回来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拓拔图继续道,“从刚得到的消息看,她是由于雪抚养成人的。十八年前,于雪在肖然消失后也失踪了,我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没想到这次阴差阳错给找到了。”
“于雪?她在哪儿?”听着熟悉的名字,李月星有些激动地问。
拓拔图摇摇头,心想:这个人实在太好控制,贪婪却胆小,多情却不坚定,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你会知道你该知道的。
然后,轻松回答:“噢,她死了。所以,那小雨才会和肖沐希在一起。那小雨的感觉这么像肖然应该是于雪十分思念肖然,所以将那小雨培养成这样。不过,我会处理的。你这些天约束一下星云,他成天和他们在一起。”
“星云,他和他们一起?她难道没有可能象星云一样…”李月星如着魔般的联想着,全然没有了统领的威严。也许在拓拔图的面前,无需掩饰自己的恐惧。
拓拔图心中一惊,其实他早已想到了这种可能,但他还知道李月星不知道的最重要的一点:肖然不是地球人。其实即使象星云一样,用肖然身体细胞制造她的后代,严格意义上说只是肖然地球人身体的延续,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肖然生命的延续。那小雨的样子才更象是肖然生命的延续。
而这一点是拓拔图下决心要除掉那小雨的原因,也是万万不能告诉李月星的原由。如果李月星知道这些,综合李月星自己知道的信息就会推断出十八年前真正发生的、拓拔图极力掩盖的事实。
打击月思人、同时因肖然重伤不治使李月星登上统领宝座是李月星可以接受的。如果李月星知道肖然是月思人,但肖然从未做过危害人类的事件,制造事端、阴谋推翻她,以李月星当时对肖然的迷恋,绝对不会同意如此干的。现在,位居统领高位这么久,不免对此留恋,不愿有人威胁,才渐渐对肖然的人有敌意。但如果知道肖然是无辜的,会作出什么事来,拓拔图现在实在没有把握。
至于肖星云,以地球人的观点,星云就是肖然的儿子、下一任的地球统领。这是自己十八年前布的一颗重要的棋子,是自己可以继续控制一切、找到肖然、达到完全消灭月思人的目的的保证。
虽然肖然已失踪了十八年,但拓拔图从未放弃过。当年他一直在监视着王二的行动,当那枚应该半个小时之后却立即爆炸的炸弹发挥作用的时候,他也在不远处。
他的原意就是要除掉肖然和王二。
肖然,也许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清楚的了解她的身份,这么千方百计的要消灭她。而这个秘密在肖然还活着,不,只要肖然的尸体没有找到,她的思维没有被证实散去,他永远也不会说。这个秘密存在他心中太久太久,他不在乎多等几十年,不,几百年也没关系。
王二,顺手除掉也罢。他最恨这种迷恋月思人的地球人,当年…
看着肖然居然在最后一刻用尽自己所有的思维力将所有人推开,自己却奄奄一息,拓拔图心中窃喜,但不敢动了。论单打独斗,他不是王二的对手。只好一边跟踪他们,一边忙着伪造他们离去的痕迹,让别人找不到他们。也亏少这一手,肖逸没有找到他们,否则以肖逸的不世医术、见多识广和细致精明,说不定当时就救了肖然,他拓拔图的阴谋也不会瞒他多久。其实,要不是精心设计让肖逸待在玛雅大陆不能动弹,他也不会放手这么干。
可惜啊,他一边追啊追、一边忙啊忙,一不小心,居然把他们“忙”丢了。当王二再回来时,他怎么也没法从其口中得到只字片语。他生怕王二究其因,不得不把其捧为生死卧底。
而之后,每到每年的一月二十五日,就是肖然失踪的日子,王二和那个从此出现的义子――肖沐希都会失踪不见,他知道一定和肖然有关,但他的人就是无法跟踪到他们这天的行踪。他一直怀疑他们去在玛雅大陆,但因为这天肖逸会来,他怕自己不在会引起他的疑心。而且玛雅大陆是肖逸的地盘,不打招呼偷偷去,更加难以掩饰。只是他奇怪难道肖逸不知道王二去玛雅大陆?还是王二真的没去玛雅大陆。
“她不会是肖然的女儿,所以,她将不会存在。下一任的统领一定是星云。”拓拔图坚定的说完离开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惊醒了李月星:对,只有星云才是下一任统领;我才是现任的统领、下一任统领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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