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立民恭应一声之后,匆匆离去。
白天虹目注古剑问道:“古兄,这消息,你是怎么得来?”
古剑道:“不瞒令主说,古太虚所派人手,共计四十名,分东、南、西、北,四城搜购,
而我却是四个领队当中之一,所以……”
白云飞截口向白天虹说道:“小明,给爷爷瞧瞧。”
白天虹将纸条送给白云飞,白云飞略一注目之下,也双眉一蹙道;“这是很平常的五味
药,而且,老朽敢断定,绝非毒药。”
接着,目光环扫在座群豪道:“诸位中,有精通药理的人么?”
白云飞这一问,可问得群侠面面相觑。
申天讨连忙接道:“白前辈,公冶老怪要来了……”
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申天讨话没说完,“黑心扁鹊”公冶弘已悠悠然走了进来。
申天讨话锋一转道;“公冶老儿,白前辈有事请教。”
公冶弘笑了笑道;“难不成又有人病了?”
“那倒不是。”白云飞将纸条向走近他身边的公冶弘一递道:“公冶老弟,先瞧瞧这
个。”
一旁伺候的丐帮弟子,并立即在白云飞身边,替公冶弘添上座位。
公冶弘目注纸条,蹙眉问道:“白老,这方子由何处得来?”
白云飞道:“公冶老弟请坐,也别问此药方来源,请先说明这几味药有何作用?”
公冶弘就座之后,才淡淡地一笑道:“这几味药加在一起,是专解‘鹤顶红’剧毒的解
药。”
“鹤顶红?”
在座群侠中,大多数都同时惊呼出声。
公冶弘神色一整道:“是的,‘鹤顶红’。”
申天讨目注古剑问道:“古老弟,通天教中,是否有人中毒?”
古剑摇摇头遭:“没听说。”
季东平笑道:“申兄,纵然通天教中有人中了‘鹤顶红’的毒,也毋须将全城的解药都
搜尽呀!”
申天讨不由一楞道;“是啊!那么……?”
白天虹沉思着接道:“我想,最合理的解释,该是他们想暗中向咱们下毒,所以才事先
将全城解药搜尽让咱们坐以待毙。”
季东平点首接道:“令主所言,极有道理。”
公冶弘也点点头道:“对!同时他们知道老朽也在令主这边,知道解毒的方法,才使出
这招既狠且绝的手段,使老朽成为‘无米难以为炊’的‘巧妇’。”
“诸位分析得都很有理。”白云飞蹙眉接道:“只是,那‘鹤顶红’毒性甚烈,一经中
上,即回天乏术,他们似乎用不着多此一举啊!”
公冶弘接道:“白老有所不知,‘鹤顶红’虽然毒性甚烈,但如果用量轻微,情况就不
同了。”
于四娘点头接道:“不错,据说‘鹤顶红’是极少见的烈性毒药,如果他们存心向咱们
下毒,一时之间,自无法大量搜集。”
季东平向公冶弘问道:“公冶兄,那‘鹤顶红’是否可以下在饮食中?”
“可以。”公冶弘接道:“而且不易察觉出来。”
白天虹剑眉一蹙道,“看情形,这白马寺的和尚们,可能有问题,”
季东平一挑双眉道:“令主,这事情,请交老奴办理。”
白天虹点点头道:“好!季老请立即采取行动吧!”
季东平恭喏一声,起身向白云飞躬身施礼之后,立即匆匆离去,当他经过史立民身边时,
低声说道:“史老弟,请跟我来,这边换一个人,”
史立民也恭应一声,双双相偕离去。
接着,群侠又密谈了足有顿饭工夫,才各自纷纷离去。
当然,抽暇前来送信的古剑,又悄然回到他自己的岗位上去了,而令人奇异的,是白天
虹也改装易容,由后门悄然离去,随侍他的,只有一个“赛鲁班”向日葵。
这时,已近巳午之交,该是群侠进午餐的时候了,餐厅内酒香扑鼻,菜肴也已陆续上齐。
季东平首先独自走进餐厅,以熟练的手法,将借自袁玉琴的一枚绾发银簪,在酒菜中遍
插一遍。
不错,那本来是雪亮的银簪,刹时之间,呈现一片淡淡的乌痕,这正是酒菜中有毒的现
象。
季东平入目之下,冷冷一笑,将银簪拢入衣袖中。
这时,白马寺中的知客僧匆匆走入,向季东平合什一礼道:“是季大侠见召么?”
季东平点点头道:“不错。”
知客僧接问道:“季大侠有何吩咐?”
季东平道:“现在,咱们全体都有事外出,午餐不用了,请吩咐执事人员,将酒菜都撤
下去。”
“是。”
“咱们可能要晚上才回来,室内物件,请派可靠之人,代为照料。”
知客僧谄笑道:“季大侠请尽管放心,贫僧会特别照料的。”
“多谢大师!”季东平接道:“不敢打扰了!大师请吧!”
“是!”
知客僧合什一礼,转身退出。
少顷之后,群侠也全部离开了白马寺,撤得干干净净,连负责警卫的丐帮弟子,也没留
下一个。
以群侠目前的实力,又是在大白天,通天教所派的暗卡,自不敢跟踪。
于是,这一个浩浩荡荡的行列,在拐过两条大路之后,进入一家名为‘鸿运楼’的酒楼
中,匆匆进过午餐,又立即化整为零地分别离去,不过,季东平却偕同申天讨进入鸿运楼不
远处的一家兴记客栈之中,两人要了一间上房,好整以暇地闲聊起来。
少顷之后,申天讨低声问道:“季兄,你这办法行得通么?”
季东平拈须微笑道:“绝对行得通。”
申天讨接问道:“你怎能断定就是那知客僧?”
季东平得意地笑道:“不瞒老兄说,我老早就注意到他了……”他的话没说完,史立民
已偕同那知客僧把臂而入,那情形,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似的。
史立民一进房间,立即顺手将房门带拢,并向那知客僧低声沉喝道:“朋友,你可得安
份一点!”
接着,双手递给季东平一个纸条,并含笑说道:“季老,真有您的!”
季东平接过纸条,只见那上面仅仅寥寥十六个字:上午开会,未进午餐,全体外出,原
因待查。
这情形已很明显,季东平断定那知客僧可疑,才故意请群侠突然外出,给对方一个莫测
高深,同时却命“丐帮八俊”中人改装易容,在寺外暗中监视外出僧侣的行动。
这办法,说来并不怎么高明,但邀功心切的知客僧,却忍不住气而上当了,而且,恰巧
栽在鬼精灵史立民的手中。
季东平向史立民笑了笑道:“老弟,还得劳驾你去门外注意一下。”
“得令!”
史立民向季东平扮了一个鬼脸,悄然退出室外。
季东平这才向知客僧冷冷一笑道:“大和尚,你做得好事!”
知客僧脸色如土,身躯也禁不住地,簌簌颤抖着。
季东平眉峰一蹙道:“如此脓包也配做此种工作!”
知客僧这才以哀求的语声,结结巴巴地道;“季大侠……小……僧该死……”
“知道该死就好。”季东平冷然截口道:“我问你,通天教给你甚么好处?”
知客僧嗫嚅地道:“通一次消息,给黄金十两。”
申天讨不由怒叱一声:“混账东西……”
季东平连忙接道:“申兄请莫吓坏了他。”
接着,目注知客僧,淡淡地一笑道:“通一次消息,得黄金十两,这十两黄金,得来可
真容易。”
知客僧连连哈腰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申天讨不由苦笑道:“他已忘记自己的和尚的身份啦!”
季东平注目接道:“那么,你帮他们下毒,又得到多少黄金?”
知客僧脸上讪然地吞吞吐吐说道;“一……一百两。”
季东平笑道:“虽然是数十条人命,但你不过是一举手之劳,这酬劳也算够优厚的了。”
申天讨怒声问道:“秃驴!你一个出家人,要这么多黄金干吗?”
知客僧哭丧着脸道:“申大侠,小的虽然是出家人,但家中还有老母弱弟……”
申天讨冷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孝子!”
季东平脸色一沉道:“大和尚,我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知客僧身躯一颤道,“季大侠,蝼蚁尚且贪生,小的当然不想死啊!”
季东平道:“那么……”
忽有所忆地一顿话锋,扬声说道:“史老弟,请进来一下。”
史立民应声而入,含笑问道:“季老有何吩咐?”
季东平道:“老弟方才将这位大和尚请到这儿来时,沿途曾否注意,暗中有无对头跟
踪?”
史立民道:“没甚发现。”
季东平挥挥手道:“外面等着,待会还是同这位大和尚一起出去。”
“是!”
史立民退出之后,季东平目注知客僧问道;“大和尚,据你自己忖测,你到这儿来,
‘通天教’中人,是否知道?”
知客僧道:“可能不知道。”
季东平道:“你与‘通天教’中人联络,是否有固定时间?”
知客僧道:“没有固定时间。”
季东平注目沉声说道;“大和尚论你的行为,本难逃一死,你知不知罪?”
知客僧忽然矮了半截,连连叩首道:“小的该死……请……请季大侠开恩……”
季东平双眉一蹙道:“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知客僧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可怜兮兮地道;“季大侠但有差遣,小的赴汤蹈火,决不
敢辞。”
季东平道;“没这么严重,只要你……”
接着,改以真气传音说道:“将这纸条照我的意思,重写一遍就行。”
知客僧一愣道:“请问如何写法?”
季东平道:“待会,我会告诉你,现在我特别提醒你:这算是将功折罪,只要事情办得
圆满,不但不究既往,而且也赏你黄金十两。”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好事,使得那知客僧感激涕零地连连哈腰道:“多谢季大侠栽培!小
的一定勉力以赴。”
申天讨不由蹙眉问道:“季兄之意,是……?”
季东平笑道:“这叫做将计就计,成固可喜,败亦无损于咱们的既定方针,又何乐而不
为呢?”
顿饭工夫之后,史立民又与知客僧非常热络地,把臂走出客栈,而同时,季东平与申天
讨二人,却由客栈后门,绕道回“白马寺”而去。
当季东平申天讨二人回到“白马寺”时,其余群侠也三三两两地回来,“白马寺”中,
又恢复了往常的戒备状态。
这是季东平申天讨二人,在兴记客栈中,与知客僧谈判的同时,地点是与白马寺仅箭远
之遥的一家“回生堂”药铺。
这“回生堂”药铺,是洛阳城中,有着百年以上历史的老店,但门面却并不怎么堂皇。
时为午后,柜台内那位戴着一付老花眼镜的青衫老人,正一手剔着牙,一手持着旱烟杆,
悠然自得地,在吞云吐雾着。
是的,饭后一袋烟,亚赛活神仙,个中滋味,是只能意会,不可言宣的。
正当这青衫老人“叭嗒,叭嗒”地抽着旱烟袋时,顾客上门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三位。
这三位顾客中,赫然竟有古剑在内,另两位,一个三十出头,一个则是年约五旬的半百
老者,这两位,都算是中等身裁。
有了古剑在内,另两个的身份,也就不言可喻啦!
这三位一进门,坐在柜台内的青衫老人,立即放下旱烟袋,站了起来,推了推架在鼻梁
上的老花眼镜,当然也展出了他那累积数十年经验的职业笑容。
不等对方开口,走在前面的古剑,首先将药方向老人面前一推,注目问道:“这个,有
么?”
青衫老人仔细端详一遍之后,含笑点首道:“有,有……”
但他旋即一愣道:“咦!怎么没写份量?”
古剑微微一笑道:“贵店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青衫老人张目讶问道:“相公不是开玩笑吧?”
“谁有工夫开玩笑。”古剑神色一整道:“嗨!你卖是不卖?”
青衫老人连连点首道:“卖,卖,小店开的是药房,岂有不卖药之理。”
接着,又谄笑着问道;“只是,相公要买这么多的药干吗?”
古剑不耐烦地道;“别噜嗦,有多少,买多少,不少你分文就是。”
说着,将一张金叶子向柜台上一放。
青衫老人不由目光一亮道;“是!是!小老儿马上办理。”
接着,拉着破锣似的嗓门,扬声唤道:“二楞子,你出来一下。”
后进中传出一个清朗的语声道;“来啦!爷爷。”
话声才落,一个十七八岁的精壮小伙子,已疾奔而出,目注青衫老人问道:“爷爷,甚
么事啊?”
青衫老人道:“你等着。”
一顿话锋,目注古剑歉然一笑道:“相公,这五味药,柜台上所存有限,大部份都存放
在药库中,嘻嘻……小店人手不多,我想,烦请尊驾陪同小孙……”
古剑截口接道:“你是要我派人去药库中帮忙?”
青衫老人连连点首道,“正是,正是……”
古剑向另两个挥挥手道:“好,你们二位进去帮忙。”
“是!”
那两个同声恭喏着,向二楞子挥挥手道:“走!”
这二楞子,也真够“楞”,不问青红皂白,转身就走。
青衫老气得山羊胡一翘道;“二楞子,回来!”
二楞子连忙住步回身道:“爷爷,还有甚么事?”
青衫老人怒喝道:“冒冒失失的,你知我要你去哪儿?”
二楞子笑道:“爷爷不是要我带这二位大叔去药库么?”
青衫老人不怒反笑道:“去药库干吗?”
二楞子这下可楞住了:“这个……”
青衫老人双目一瞪道:“楞头楞脑的!”
伸手将药方向前一递,沉声接道:“拿去!将上面的这些药,全部搬出来。”
“是”
二楞子接过药方,扭头向古剑的两个手下人笑了笑道;“二位大叔请跟我来。”
说完,向室内飞奔而去,那两位,自然也只好加快脚步相随。
穿过厅堂,越过天井,由后进的左厢房中登上二楼,二楞子才回头咧咀一笑道:“到
了。”
说着,顺手推开一扇紧闭着的房门,一股浓烈的药味,立即弥漫了整个楼宇。
二楞子当先走了进去,并扭头一笑道:“二位大叔,请跟我来。”
那两位,一蹙双眉,举步跨入药库。
这时,那位楞头楞脑的二楞子,可一点也不楞了,他目注那两位,微微一笑道:“二位
大叔,真对不起,要委屈你们歇一会儿。”
话落,扬指凌空连点,那两位立即成了泥塑木雕似的。
不过,他们虽已不能动弹,但哑穴并未受制,其中之一骇然讶问道:“你……是甚么
人?”
“二楞子”脸色一沉道:“本座‘铁板令主’白天虹,二位明白了么?”
“哦!”
那两位同声“哦”之后,却再也接不下去了。
白天虹淡淡地一笑道:“二位不必怕,我不会杀你们,最多不过委屈你们一个对时而
已。”
这时,向日葵也由药库内转出,向白天虹笑道;“令主,咱们动手吧!”
白天虹点点头道:“好……”
说着,老的对付老的,年轻的对付年轻的,迅捷地将双方的衣衫更换过来。
就当此时,古剑已偕同青衫老人含笑而入,目光一瞥之下,扭头向青衫老人笑道:“老
丈,我说不会连累你吧!”
青衫老人苦笑道:“少侠的话,老汉自是信得过,只是……”
抬手一指那两个被制住穴道的人,嗫嚅地接道:“这二位……”
“请放心。”古剑含笑接道:“马车早巳在后门边等着哩!”
接着,又正容说道:“老丈,一切都不用担心,现在,算算你的药钱吧!”
青衫老人笑道:“不用了,这点小意思,就算小店奉赠吧!”
“不行!”古剑伸手将一张金叶子硬行塞向青衫老人手中,正容说道:“老丈,多余的,
就算是给老丈压惊,也算是给老丈诚心合作的报酬。”不管青衫老人的反应,迳自向白天虹
笑道;“令主、师傅,真抱歉得很,可得暂时委屈做我的手下啦!”
向日葵不禁苦笑道:“你小子少神气!”
白天虹正容接道:“古兄,咱们不能耽搁太久,以免引起你那‘同伴’的疑心。”
“是!”古剑也正容接道:“从现在起,令主是王忠,师傅是柴进,尽量少同他们搭讪,
并牢记方才我所交待的应行注意的事项,”
向日葵佯嗔地叱道:“你真成了咱们的上司啦!”
古剑向乃师扮了一个鬼脸道:“这可一点也不假啊!”
向日葵脸色一沉道:“别自我陶醉了!还是赶紧办正经事吧!”
当夜,黄昏时分,地点是通天教总坛所在的金谷故园。
因为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也就是通天笋开坛大典的吉期,所以整个金谷故园.显得格外
的热闹而匆忙。
虽然已是晚餐时候,但身为冷剑英身边得意弟子的古剑,却并没去餐厅,只是独个儿在
宿舍内准备几样精美的菜肴和美酒,桌上并摆着三付杯筷,看情形,他正准备请客哩!
当他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门外响起一个清朗的笑语道:“贵客驾到!”
随着这笑语声,两个年约二十四五的劲装青年人,并肩缓步而入。
古剑连忙含笑起身道;“欢迎!欢迎!请坐!”
原来这两位劲装青年,一个姓胡,名文山,一个姓林,名维仁,与古剑是同门师兄弟,
当然也是冷剑英最亲信的干部。
这两位就座之后,胡文山禁不住咽下一口口水,涎脸笑道:“佳肴美酒,可惜却没美人
儿陪侍,未免有点美中不足……”
古剑截口笑道:“将你那位老相好请来如何?”
胡文山笑道:“我的老相好,哪有你的老相好美,我看,还是将‘杨玉环’请来吧!”
古剑微微一笑道:“玉环姑娘可能待会就来……”
胡文山截口接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古剑一整神色道:“师弟,在这儿说说不要紧,在别的场所,可不能
口没遮拦。”
“这个,小弟理会得。”胡文山含笑接道:“其实,在本教中,这也算不了甚么,三师
兄,你说是也不是?”
林维仁嗳昧地一笑道:“三师兄,你这飞来艳福,真教人羡煞!妒煞!”
胡文山笑道:“‘羡煞’是在情理中,‘妒煞’可就不应该啊!”
这时,古剑已亲自斟好了酒,举杯含笑道;“二位别只顾取笑我,喝酒!”
林维仁道:“三师兄,小弟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三人对饮一杯之后,胡文山笑问道:“三师兄,今宵请客,是否也有个原因?”
“当然有原因。”古剑正容接道:“第一:明天是本教的开坛大典,咱们身为教主的嫡
传弟子,理当先行庆祝一番。”
“对!”胡文山一举酒杯道:“干杯!”
一仰脖子,又干了一杯。
林维仁接问道:“第二呢?”
古剑微微一笑:“第二:俗语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两位就住在我的左右隔壁,算得
上是近邻,同时又是我的师弟,自然得联络联络感情。”
林维仁笑道:“自家兄弟嘛!三师兄也未免太多礼了。”
古剑道:“这叫做礼多人不怪啊!”
胡文山接问道:“还有没有第三?”
“有。”古剑正容接道:“第三:是小兄有所求于二位……”
胡文山含笑截口道:“三师兄这话不嫌太生分了么!”
林维仁也笑道:“对!自家兄弟嘛!三师兄有甚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何必用‘求’宇,
更何须先请客。”
古剑笑了笑道:“有道是:吃人的咀软,又说,皇帝不差饿兵,小兄理当先行意思意
思。”
胡文山笑道:“老林,看来,咱们两个上当啦!”
古剑心中冷笑道:“不错!你们两个委实是上当了……”
林维仁道:“谁教咱们贪吃呢?好,三师兄尽管吩咐就是。”
古剑一举酒杯道:“二位师弟先干此杯,小兄即说出所拜烦之事。”
胡、林二人又干了一杯之后,古剑才一整神色道:“二位师弟,都是今宵轮值,是么?”
胡、林二人同时点首道:“不错。”
古剑接道;“小兄是明宵当值,因明宵刚好有个约会,所以想请二位师弟通融一下。”
胡文山接问道:“三师兄之意,是要跟咱们交换?”
古剑点首答道:“正是。”
“没问题。”胡文山笑道:“这点芝麻大的事,三师兄还用先请客?”
古剑道:“方才我已说过,这叫做礼多人不怪呀!”
一举酒杯,含笑接道:“既承二位师弟慨允,小兄再敬一杯。”
对干一杯之后,林维仁忽有所忆地“咦”道:“三师兄,你一个人,怎么跟咱们两个交
换?”
古剑笑了笑道,“自然另外还有一位。”
林维仁接问道:“那是谁?”
古剑方自神秘地一笑间,房门上传出轻微的剥啄声,古剑微微一楞道:“谁?”
门外,一个沙哑语声答道,“我。”
古剑向林、胡二人,压低语声说道:“是玉环。”
林、胡二人方自目光一亮,古剑已扬声答道:“请进来。”
“呀”地一声,房门启处,一身男装的玉环,已悄然而入,但她目光一触之下,不由脸
色一变。
古剑连忙起身,含笑相迎道;“玉环,你来得正好……”
胡、林二人也同时起身笑道;“欢迎,欢迎!”
古剑并立即趋前,将房门关拢上闩,同时,并贴着玉环耳边低语起来。
胡文山笑道:“三师兄,有甚么体己话,不能让咱们听听么?”
古剑一面替玉环张罗座位和杯筷,一面神秘地笑道;“所谓体己话,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呀!……”
玉环姑娘一入座,首先向胡、林二人敬了三杯,最难消受美人恩,胡、林二人自然是酒
到杯干。
半晌,胡文山忽然“咦”了一声道:“我有点头晕。”
林维仁也蹙眉接道:“奇怪,我也头晕起来。”
古剑笑道:“二位师弟醉了,小兄扶两位回房休息……。”
林维仁结结巴巴地道:“对!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一刻……值……值……千
金,也也不……打扰你们了……”
古剑朝玉环飞快地一施眼色,各人伺候一个,轻易地点了胡、林二人的昏穴。
古剑立即打开室角的衣橱,将以“王忠”和“柴进”身份混进来的白天虹、向日葵二人
放出来,以真气传音促声说道:“二位,快将这两个的衣服换过来。”
白、向二人伸了个懒腰,立即动手剥除胡、林二人的衣衫,向日葵并瞪了乃徒一眼,传
音笑道:“你小子倒痛快,有吃有喝的,还有美人在抱,咱们两个,可差点闷死啦!”
古剑苦笑着传音道:“师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房间太小,别无藏身之处啊!”
向日葵遭:“你不会早点打发这两个?”
古剑道:“师傅,我早巳说过,这两个身手不弱,你们两位又没法帮忙,左右邻室都有
人,除了这笨法子,可别无办法可想呀!”
向日葵苦笑道:“总是你小子有理由。”
白天虹传音问道:“古兄,我与令师冒充这两个,你又如何混进去?”
古剑神秘地笑道:“令主,我已经同另外一个说好交换轮值啦!”
传音至此,白天虹与向日葵二人,已将林、胡二人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并顺手将那两
个向床底下一塞。
换过来的衣衫虽然有点不合身,但黑夜中,只要不太注意,却也不容易看出甚么来。
向日葵一面对着铜镜替自己易容,一面自我解嘲地低声苦笑道:“真想不到,一下子就
年轻了几十岁……”
古剑也低声笑道:“这叫做返老还童啊……”
接着,向怔立当场,一脸尴尬神色的玉环姑娘传音说道;“玉环,你我来日方长,过了
今宵,咱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今宵,将有惊人变故,你快点回去,要镇定一点,神色间不
可露出破绽,”
玉环点点头道:“我知道,你要多多小心!”
这历尽沧桑的一代妖姬,可能是倦鸟知还,对古剑动了真情,这两句话,虽然平常得很,
却是情见乎词地含义至深。
这时,白天虹与向日葵二人经过易容之后,面目全非,大致已变成了林维仁与胡文山的
模样,方才玉环姑娘这两句话,是以普通方式说出的,自然白、向二人都听到了,向日葵回
过身来,微微一笑道:“小俩口,倒是蛮恩爱的。”
一句话说红了古剑与玉环的“俊”脸。
玉环姑娘腼腆地向着二人深深一礼道:“见过令主与老爷子。”
向日葵乐得咧咀笑道;“好,好,姑娘不必多礼……”
白天虹同时正容低声道:“姑娘请早点回去,关于你与古兄的婚事,我必然全力玉成。”
玉环讪然一笑道:“多谢令主!”
向着白、向二人探深一礼,并向古剑投过深情的一瞥之后,悄然转身离去。
接着,古剑向白、向二人正容说道:“二位,接班的时间快到了,咱们且好好调息一
下……”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也就是古太虚的精舍中。
古太虚与冷剑英、法拉克等三人,正围坐一张小圆桌旁,低声交谈着。
由表面上的神情、语气上看来,冷剑英与古太虚二人,委实是释嫌修好了,不过,两人
内心中是否各怀鬼胎,旁人自无法臆测。
至于法拉克,前晚伤在白天虹手中的右臂,虽然还包扎着,但瞧他那挥舞自如的情形,
显然是已经好了。
冷剑英浅浅地饮了一口香茗,眉峰微蹙地说道:“明天当不致有甚么问题,我倒担心他
们今宵会有行动。”
古太虚笑道:“教主过虑了,只要咱们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这会他们业已……”
忽然咽下未说完的话,“咦”地一声道:“怎么还没消息传来?”
法拉克笑了笑道:“副座,既然他们那边有个精于医术的甚么‘扁鹊’,这计划恐怕不
易完成。”
古太虚道:“大师有所不知,全洛阳城中的解药,都已被我派人搜尽,所以,纵然他们
有精通医理的人,也将陷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境。”
法拉克笑道:“其实,副座不用这一番心机,咱们也可稳操胜算。”
微顿话锋,又淡笑着接道:“教主与副座将那姓白的娃儿,形容得如何如何的了不起,
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前晚,如非我大意轻敌,当场就可把他留下来。”
冷剑英不胜惋惜地接道:“是的,如果当时大师能施展那神奇的‘瑜珈术’就好了!”
古太虚也点点头道:“大师所言,固然有理,但如果咱们能兵不血刃,而获得全胜,又
何乐而不为哩!”
冷剑英注目问道:“难道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有是有。”古太虚苦笑道:“不过,那消息,可说是有等于无。”
冷剑英接问道:“古兄此话怎讲?”
古太虚道:“消息是本教派在‘白马寺’外的暗椿传来,大意是:中午时分,‘白马寺’
的人,曾全部外出,不久,又三三两两地回来,也不知他们搞甚么名堂。”
冷剑英注目问道:“古兄不是已收买了那‘白马寺’的知客僧么?”
古太虚道:“是的,可是那……和尚,一直没消息传来。”
他那口中的“秃驴”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也幸亏他警觉得快,临时改成“和尚”,
否则,有着一个精通中国语言的天竺番僧在座,这场面就够尴尬的了。
冷剑英沉思着道:“莫非出了甚么纰漏?”
古太虚道:“我想不致于……”
他的话没说完,门外传人一个清朗的语声道:“禀副座,江忠告进。”
明知教主在内,而不说‘禀教主’,所谓一叶落而知秋,目前古太虚的权力,也可以想
见了。
古太虚沉声喝道:“进来!”
应声走进一个精壮老者,向室内三人分别行礼之后,双手递给古太虚一个便条,恭声说
道:“禀副座,这是‘白马寺’中传出的消息。”
古太虚看过便条之后,顺手递与冷剑英,同时却向江忠挥挥手道;“你先下去。”
“是。”
江忠躬身退出间,法拉克注目问道:“副座,是否是那知客僧传来的消息?”
古太虚点点头道:“不错。”
法拉克接问道:“消息可好?”
古太虚微笑道:“他已按计划执行。”
法拉克道:“那么,咱们是否该派人前往瞧瞧结果。”
古太虚沉思着道:“我想,还是我自己跑一趟。”
“不!”冷剑英接道:“古兄还是在总坛坐镇,让我去‘白马寺’。”
古太虚道:“也好,不过,虽然是打死老虎,教主还是多带几个人去为妙。”
冷剑英道:“这个,我知道。”
微顿话锋,又蹙眉接道:“这便条中,对他们中午外出的事,虽也提及,却没说出所以
然来。”
古太虚道:“教主,这也难怪他,好在只要他能将事情办好,那些人中午为何外出之事,
也就无关紧要了。”
微一顿,又正容接道:“有一点,教主请特别当心,这事情在未经查证之前,还拿不准
他是否确已办好,咱们可不能偷鸡不着蚀把米。”
冷剑英心中冷笑着,“这语气,倒是蛮关心我……”
但他外表上却正容答道:“多谢古兄关照!我会当心的。”
就当此时,门外传出司马因的语声道:“副座,司马因告进。”
古太虚微微一楞之后,旋即扬声笑道:“请!请!”
司马因满脸不豫神色,悻悻地走了进来,也不向室内的人行礼,迳自在一张空着的椅子
上坐下,却是目注古太虚冷冷一笑。
古太虚歉笑道,“司马掌门人,昨宵之事,小弟非常抱歉!”
到目前为止,司马因还是客卿身份,所以古太虚才有这等客气的称呼。
司马因笑了笑道:“不要紧,至少我这条老命还留着。”
他,虽然是笑着,但那神情,却比哭还要难看。
古太虚装得颇为关切地问道:“这一半夜和整天,司马兄去哪儿了,害得小弟派人到处
寻找……”
司马因截口冷笑道:“多谢副教主关注,我还活着。”
原来司马因自昨宵在白天虹手中,几乎全军覆灭之后,一直到现在,才回到魔教总坛。
古太虚方自尴尬地一笑间,司马因又注目问道:“副座知道白天虹那小杂种,为何对我
阴山一派,恨入骨髓,而要赶尽杀绝么?”
古太虚一楞道:“这个,小弟可不知道。”
司马因冷笑道:“告诉你副教主吧!那是因为绿珠那贱婢,是死在本门的‘淬毒白虎钉’
下之故。”
古太虚“哦”地一声道:“这小子也未免太过份了!”
司马因绿豆眼中厉芒一闪地道:“为了贵教之事,本门结上恁地一个大仇家,昨宵,我
五个记名弟子,全部被杀死,我自己也仅以身免,可是贵教却并未派过一兵一卒前去支援,
副教主,你替我设身处地想一想,会不会寒心?”
古太虚歉笑道:“司马兄请多多原谅,这事情,委实太意外了,本来对付那一个毛头小
伙子,司马兄是绰绰有余,却没想到白天虹那小杂种也及时赶了去……”
司马因截口接道:“事情已经过去,也就不必再谈了。本来,我没打算再回来……”
一挫钢牙,恨声接道:“但越想越不甘心,索性将这把老骨头,也一并卖与贵教吧J”
古太虚诚挚地歉笑道:“司马兄,对昨宵之事,小弟敬致最真诚的歉意,至于为令徒复
仇之事,本教更是责无旁贷,而且……”
微顿话锋,正容接道:“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司马兄不辞辛劳,立即就可随
教主前往。”
司马因注目问道;“那是怎样的一个机会?”
古太虚道;“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将业已派人在白马寺的群侠饮食中下毒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末了,并笑了笑
道;“司马兄,虽然这是打死老虎,但也算是慰情聊胜于无啊!”
司马因点点头道:“好!我去。”
接着,目光移注冷剑英问道;“教主打算何时动身?”
冷剑英接道;“我想,摒挡一下,立即起程……”
古太虚接问道:“教主准备还带哪些人去?”
冷剑英沉思着答道;“此行目的既非硬拼,目前又有司马兄同行,我想,再加上‘燕赵
双矮’也就行了……”
半个时辰之后,冷剑英率同司马因、“燕赵双矮”宇文兄弟,向“白马寺”进发。
也就在此同时,白天虹与向日葵二人,也在古剑的率领下,顺利地进入了“摘星楼”的
心脏地带,亦即冷剑英与白晓岚夫妇、吕伯超等人所住的秘室附近。
当然,经过古剑于事前的详细指点,白、向二人对秘室附近的形势和位置关系,心中都
已有一个概念。
尤其是向日葵,这座摘星楼,可说是他所一手造成,对于其中的机关,自然是了如指掌。
本来,依向日葵的本意,是先混入司令机关的总枢纽中,加以破坏,但却以格于当前情
况而作罢。
前文中已经说过,冷剑英为防意外,这摘星楼心脏地带的机关,已经另请名匠加以改装,
尤其是他本人与白晓岚夫妇所住的秘室中,有些装置,更只有冷剑英一人知道。
这,本来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但如今有了向日葵这一个大行家,当不致有太多困难,何
况又天假其便,冷剑英又恰巧外出,更是方便不少。
但美中不足的,却是那位老太君西门翠,却代替冷剑英坐镇秘室之中,这情形,可不能
不让古剑煞费周张了。
这三位都很清楚,时机稍纵即逝,如果等到冷剑英在“白马寺”扑了一个空,折返之后,
则纵然得手,也将是事倍而功半啦!
就当古剑剑眉深锁,一时之间,想不出如何对付西门翠的办法之间,偏偏乃师向日葵那
边,又出麻烦。
原来向日葵冒充的是胡文山;冷剑英的弟子中,有三分之一是女性,其中一个叫水盈盈
的,也就是方才在宿舍中,古剑向胡文山开玩笑时所说的“老相好”。
偏偏这个水盈盈也于今宵轮值,也许她与胡文山早已约好,这时,她向着向日葵招招手
道:“喂!到这边来。”
向日葵心中打鼓,叫苦不迭,表面上只好装成没听到似地置之不理。
水盈盈银牙一挫地恨声说道:“好啊!你这没良心的,一定是给哪个狐狸精迷住了,有
了新人丢旧人……”
古剑连忙走近水盈盈身边,低声叱道:“七妹,你怎可如此胡闹!”
“哟!”水盈盈披唇一哂道:“真像个三师兄的样子!”
不等古剑开口,又冷笑一声道:“三师兄,别装得那么道貌岸然的了,你与玉环那些狗
皮倒灶的事,以为人家不知道么!”
她,口没遮拦地说得快速之至,使古剑连喝阻都来不及,心中又急又气中,只好顿足叱
道:“七妹,这是甚么时候你怎可……”
水盈盈截口漫应道:“我知道,这是值班的时候。”
古剑道:“既知是值班的时候,怎可胡来!”
水盈盈道:“这有甚么关系,我与他的事,教主都已知道,何况今宵教主又不在。”
古剑顿足接道:“教主不在,咱们更应该特别当心呀,何况有老太君在这儿坐镇。”
“我才不怕她哩!”水盈盈冷然接道;“你别尽在我面前摆师兄架子,也该问问这死没
良心的,为何好几天不理我,现在还在装痴做呆,好像他是事外人似的……”
这当口,古剑心念电转着,向乃师传音说道:“师傅,事急矣!请暂时从权,同这丫头
去,以最俐落手法,将她制住……”
他,传音完毕,水盈盈那连珠炮似的话,也刚好说完,只好向向日葵低声说道:“师弟,
你去好好向她解释一下吧!记着,快去快回。”
水盈盈嫣然一笑道:“唔!这才像个师兄的样子。”
接着,向向日葵招手道:“来呀!”
向日葵一横心,只好默然跟了去。
就当此时,秘室中传出西门翠的语声道:“外面是谁轮值?”
古剑扬声答道:“弟子古剑。”
西门翠道:“你进来。”
“是!”
古剑恭应着走进秘室中,心中也一直在打着鼓。
原来他本已编好了一套说词,准备对付冷剑英的,只要将冷剑英骗出室外,即可由白天
虹出其不意地,将冷剑英制住,却不料秘室中忽然阵前易将,原先的计划已行不通,才使他
僵在这儿,而半路里又杀出一个水盈盈来,增加他不少困难。
他,缓步进入秘室,向西门翠躬身一礼道:“老太君有何吩咐?”
西门翠抬手一指隔着一道屏风的,白晓岚等三人所住的那间秘室,注目问道:“这边机
关,你会不会开启?”
古剑一楞道:“回老太君,弟子不会。”
接着,又心中一动道:“不过,五师弟胡文山,可能知道。”
西门翠道:“好,你去叫胡文山来。”
古剑恭应一声之后;退出秘室外扬声叫道:“五师弟,老太君有请……”
这时的“五师弟”向日葵,已偕同水盈盈进入一间显然是女弟子们休息的小房间内。
一进入房间,水盈盈立即将房门合拢,一手叉腰,一手戟指向日葵冷笑道:“胡文山,
你说,我水盈盈哪一点待你不好?为甚么这几天对我冷冰冰的?一直到现在,还要装死不吭
气?”
向日葵心头暗笑道:“这丫头,一开口就是连珠炮似地没个完,这可能是她的习惯
吧……”
但他口中却哑着嗓音苦笑道:“盈盈,你听我说,这几天实在是工作太忙……”
水盈盈截口一“咦”道;“怎么你嗓音也沙哑了?”
“没甚么。”向日葵本来是有意背着灯光而立,闻言之后,更是心中一惊地垂首漫应道:
“不过是受一点风寒。”
水盈盈冷笑一声道:“鬼才相信,一定是跟哪个浪蹄子……哼!你,你替我抬起头来!”
话声中,人也更逼近向日葵身前。
刚好这时古剑的呼声也传了过来,向日葵故装要安抚对方似地,伸手搭上对方香肩,一
面柔地声说道:“盈盈,你听我说……”
猛然翻腕,扬指连点水盈盈的五处大穴,一面歉笑道:“丫头,对不起,你好好歇一会
儿吧!”
说完,将昏迷的水盈盈塞向床底,启门悄然而出。
古剑已迎了上来,扬声说道:“五师弟,快!老太君已等得不耐烦了。”
接着,以真气传音说道;“师傅,这是一个好机会,也不知是甚么原因,那老妖婆忽然
要开启隔室的机关,我推说五师弟可能会。”
向日葵传音道:“那你快去将令主请来,伺机对付老妖婆。”
传音对话间,两人已走到秘室门口。
古剑向丈远外拐角处的白天虹一打手势,然后扬声说道:“启禀老太君胡师弟已召来。”
里面传出西门翠的语声道:“进来。”
这两师徒进入密室之后,向日葵向西门翠躬身施礼道:“弟子胡文山参见老太君。”
“罢了!”西门翠摆摆手接道:“方才,古剑说你会开启里间秘室的机关,是真的么?”
向日葵恭声答道:“回老太君,弟子曾于此轮值时,看到教主开启过,不过已记不真切,
还得多加揣摩才行。”
西门翠道:“那你就快点试试看吧!”
“是!”
“最好能早点开启。”西门翠正容接道:“今宵,教主外出,而我却突然心绪不宁,我
担心可能会发生甚么事故。”
向日葵躬身答道:“是!弟子当勉力一试。”
说着,已向控制隔室的机关前走去。
就当此时,业已代替古剑守在门外的白天虹,忽然扬声说道:“禀老太君,副教主派人
来,有机密禀告。”
西门翠扬声问道:“来人是谁?”
只听一个娇甜语声抢着接遭:“老太君,我是宇文洁。”。
“哦!”西门翠接道:“请!”
宇文洁扭着水蛇腰、走进密室,向西门翠敛衽一礼道:“见过老太君。”
西门翠雾眉微蹙地问道:“宇文护法,此来有何贵干?”
宇文洁是古太虚身边的红人,西门翠这语气中,显然有点不满意。
宇文洁净迳自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西门翠的对面,然后微微一笑道:“回老太君,属下
是奉副教主之命,前来报告敌情。”
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她那迳自就坐的行动,却显然没将西门翠放在眼中。
本来心存不快的西门翠,当然是更加不快啦!
当下,她漠然地答道:“老婆子正听着。”
但宇文洁却媚目一瞥那正在试行开动隔室的向日葵,轻轻一咦道:“这位兄弟在干吗?”
西门翠漫应道:“我叫他试行开动隔室机关。”
宇文洁笑道:“老太君莫非有甚预感不成?”
西门翠冷然接道;“不错……”
宇文洁含笑接道:“那真是巧极了!老太君,您真是了不起!”
西门翠注目问道:“此话怎讲?”
宇文洁笑了笑道:“老太君的预感,刚好跟外面的情况,不谋而合。”
西门翠投过诧讶的一瞥,宇文洁却正容接道:“老太君,副教主已接获密报,咱们这总
坛附近,已发现不少形迹可疑人物。……”
西门翠不由讶问道:“难道他们真的要在咱们大典之前,来一次奇袭?”
“不错。”宇文洁接道:“副教主也正是如此判断。”
西门翠道:“现在教主外出,外间是否已经部署好?”
宇文洁点头答道:“副教主说,外间一切,老太君毋须担心,老太君只管坐镇摘星楼,
并好好运用这……”
伸手朝隔室中的白晓岚等三人一指,才神秘地一笑道:“里面的三位。”
西门翠点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才特别叫胡文山先行试开机关,以免发生事故时,措
手不及。”
宇文洁笑道:“这真是智者所见略同,所以属下方才说,老太君真了不起……”
西门翠冷然接道:“宇文护法还有事么?”
这话,等于是下逐客令,宇文洁这一记马屁,可算是拍在马腿上啦!
宇文洁笑了笑道:“没甚么事了,不过,副教主是担心这秘室机关没人开启,才叫我来
请老太君早做准备,现在既有人试开,所以我想等有了结果之后,再回报副教主,也好使副
教主放心。”
娓娓说来,她似乎根本没领会西门翠方才话外所含的“逐客”之意。
西门翠漫应道,“那么你就等吧!”
这一等固不要紧,但却使白天虹等三人,对宇文洁恨得牙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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