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风越斗越勇,但也感到越斗越难以应付白发妖魔的攻势!边斗边守边默运“佛门接引神功”准备随时抽身而逃。
“白发妖魔”却越斗越不是味儿!‘六道轮回’已转“三道”尚未炼化这个小娃儿,感到大失颜面,又暗自心惊:这个小娃儿只抱守势未攻自己,看他举手投足之间,似留有无数个余地,显见他可以攻向自己,敌手有攻招之机而不攻,情景大是不妥!看来“六道轮回”要转至第四层“人道”了!“六道轮回”转第四层也就是“如意环”出手之机,还是先下手为强,以免被这个小娃儿闹个灰头土脸,主意一定,气机速催……
江无风但见眼前幻化景相在一个一个地消失……而“白发妖魔”攻势却是凝重起来,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潜压一浪高过一浪!显见他立马有恶招出手,不敢大意,急催气机,准备逃离。
江无风突地感到幻相全无,只有“白发妖魔”的真身直向自己扑来,两道耀眼金光一闪--—“白发妖魔”的恶招出手!
白发妖魔收敛魔相后进入“人道”、如意环左右脱手,双环在左右,人在中间,三个攻击力量直取江无风。
江无风在白发妖魔真身的潜力威逼之下,因分神运“佛门接引神功”,一个不敌,口中不由吐出一口鲜血,直射迎面扑来的白发妖魔,同时借白发妖魔的潜劲,催动“佛门接引神功”右手竹牌击向右边的如意环,终因分功却敌,竹牌脱手,幸好人亦乘这个难得机会,神功拼发,冲开一个缺口,使出“天龙卷九州”身法展开,凭空而逝……
“白发妖魔”右边的如意环吃江无风“佛门接引神功”的气机牵引,反射回来,人本身却受江无风的鲜血喷射,满脸麻痛,幸亏发现得早,已有预防江无风有攻势的准备,及早闭目。不然双目铁定有损!左手如意环吃江无风竹牌一击,几欲脱手。右手抓住反射回来的如意环,手心一阵发麻,脸上麻痛,左手酸欲乏力,几下夹攻之下,怒极!正欲全力搜相查江无风一报刚才之辱,不以经意一看左手如意环套住的小竹牌,马上一呆,立时,面如土色,双膝跪下……
红尘双子在离打斗场一百五十步外,初还能边默运玄功分神观看。到后来,仅能自己苦苦运行自保,不敢再看,恐自己受色相相诱之下走向死路……在感觉上似是度过千万年般后,突地压力全部消失,睁目相望:那娃儿不见了!??复看到白发妖魔颓然跪下,心中均是大惊,两人相互骇一眼后,飞纵到白发妖魔身边,跪在‘白发妖魔’身旁急切相询道:“白公公……”
‘白发妖魔’被红尘双子的询问声惊起回神,悔极万分地道:“阿难叶,你留在我身边护法,阿难枝,你速去找那个娃儿,……边说边喊‘沉竹令主人在京城!’……”指着江无风逸去的北面,接着说道:“速去,没有五里不得返回!”说完,闭目盘膝坐下运功,红尘双子之一的阿难叶在旁边护法不提。
※※※
清瘦老者见局势演变到如此地步,亦大感骇异!扪心自问:刚才设身处地的是自己,亦是很难挡住白发妖魔的攻势……看来,白发妖魔要比江湖传闻中的武功要高上一筹。对与白发妖魔相斗的白衣少年的出色表现,在心折之余还有一种他令自己有高深莫测之感!后又得知沉竹令的主人在京城,更感心惊!白发妖魔竟被人称之为“公公”,竟出自皇宫!“白发妖魔”的出处江湖之謎今日被自己无意中得知,令自己冷汗直下,幸亏教中四位大哥都反对自己欲立教于京城的主张,江湖中关于白发妖魔的种种猜测都有了一个完美的答案……又想到自身所处的险境,还带着自己今生绝对不会令他人伤到的女人和爱女,不敢大意,也不甘就此退出此地……想及此,急忙点了爱女柳絮风的睡穴,伏在草丛中,静以待变……
江无风勉力脱离‘白发妖魔’的真力场后又一口逆血上涌!强压下这股逆血,不让气机泄出!由于分用真力,被“白发妖魔的”六道轮的魔功侵袭心中,一时间,头晕脑胀,烦闷恶心,几乎令自己心志俱丧。幸好,早有气机护住心脉,一点心志不泯,慌不择路地向北面逃去……
急驰不久猛觉前面是长江,但身已处一个陡崖之上,收势不及,被崖顶一根横倒在地的树枝绊了一个,绊去一只鞋,一个踉跄,一头扎向长江,没入江水之中……
※※※
约莫过一个半时辰。
清瘦老者终于远远地看见了那个阿难枝返回,为了确证心中的一些疑问,冒着极大的危险用绝顶内功心法,催动全身气机,控制体温,减少心跳,使出“蛇行鼠步神功”无声无息地游移靠近白发妖魔打坐地地方。
刚游到离白发妖魔一百丈处,白发妖魔似有了感应,神目如电地回射这一方,幸好阿难枝飞驰而来带起了一些风声,使白发妖魔误以为感应有错,回首。陈天明暗呼一声:“好险!”后停止动作,静听白发妖魔和阿难枝的对答。
“回禀公公,小的直搜到江边,未见那公子的身影,只在江边拾到这样的一只鞋。”阿难枝到后边喘气边急切地说。
“那娃儿受我的六道轮回的第四层人道和如意环的夹击,没有多吐一口血,应是被我击中心魔,神志不清,吃那江水一激,或可无碍,但他一定是天龙门下,要不就与天龙门有莫大干连,瞧他相貌亦是人中之龙,不像是早夭之相。目前当务之急是返回京城复命,镇江府所发生的弃家怪事只好放过一边了。”说及此,眼光向红尘双子一扫射后说道:“二位认为,咱家这样决定妥不妥当?”
阿难枝应声说:“白公公所言有些道理,不过我怕我们刚到,没有把怪事查一下就回京城,恐怕不好交待。”
“没有问题,有这块竹牌在手,一切责任由咱家承担。”白发妖魔晃动一下手中的竹牌,极为自信地说。
红尘双子见状,互视一眼后齐声道:“但凭公公做主。”
白发妖魔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仍是有点狐疑地回望一眼,见后面了无异状,回头说:“咱们现在就立刻返回京城复命。”说完,左手牵着阿难枝,右手牵着阿难叶,绝尘而去……
天明确见他们走后,才起身,急忙飞身返回原地,解开了爱妻爱女的睡穴。
柳絮风、柳玉珠一清醒,站起来,发现打斗的人都不知所终,正欲开口相询,便被天明用眼神制住了,天明凝重地对他们说:“你们二个听清楚了,绝不可向任何人道及今日所见,不然会给我们带来无穷的麻烦,镇江府我们现在不能回去了,先回总坛再说。”
柳絮风、柳玉珠看他的神情,知道这场搏斗事情非同小可,连忙应了声:“是”后,随着天明朝与去镇江相反的方向向总坛走去……
※※※
辰牌末,大明宫前,兴唐寺。
‘白发妖魔’白奉先和红尘双子大气都不敢出地跪在佛堂中,从卯时三刻起一直跪到现在,一动也不敢动,静听内殿敲木鱼的清脆声和似有似无的念经声。
好不容易等到木鱼停敲,经文止念,马上收敛心神。
内殿先走出四名绝色宫女,入得外堂,便分左右各二人站定,一会儿后,从内殿步出一位宫装老妇人,轮廓分明的脸形,红润的脸色,逼人的气势中藏不住身上的贵气。神目如电地扫了跪在地上的三人一眼,眼中讶异之色一闪即逝。待坐上佛堂上方的雕花红木椅后,沉声问道:“白奉先,哀家要你去镇江办事怎么这么快就回宫了!?”平沉的声音中透着一种高贵的严厉语气,原来她竟是当今皇太后。
三个赶紧叩了三个头,红尘双子面朝下,不敢抬头,白奉先用试探的语调说:“奴才,从东都洛阳,取道蔡州、滁州前往镇江。不料,在本月初从采石渡口过江之际,就得到了一个奇怪的消息,镇江府城内……”接着他把杨百万和柳絮风婚礼上失踪所引起的轰动镇江的消息说了出来。
皇太后闻言,沉思一会儿后说:“这也不是一个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哀家要你地镇江府找一个人,没有叫你们多管闲事。”
白奉先闻言赶紧连叩几个头后说:“奴才不敢有误太后吩咐,只是奴才要采石渡口听到寺院无缘无故响二十四下钟声,感到奇怪不解,据奴才所知,就是少林方丈死了传讯天下的钟声也只是二十一下,未曾听过响二十四下钟声,有什么原因……”
皇太后闻听寺院钟声无缘无故响二十四下后,心中一惊,急忙打断白奉先的话,向排在左边第一个宫女急切地说:“绿珠你马上出宫,去感业寺查看为何没有钟讯传出?”绿珠应了声:“是!”向佛堂外走去。
“缩地成寸!”红尘双子和白奉先跪在地上,用眼睛的余光,看见那个叫绿珠的宫女步出的轻功身法,居然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而不由在心中暗骇,三人顿时一身冷汗,满脸骇容。
皇太后瞧见他们三人的神态,轻轻冷哼了一下,心中暗骂一句:“没有见识的废物。”便开口问道:“钟声响二十四下的缘故,待会叫皇上身边的刘再桂说给你们听。”说及此,看白奉先一脸茫然,便接着对白奉先说:“这刘老儿,未入宫前叫什么出尘子,是个什么无尘子的小师弟,你知道了吗?”
白奉先闻听皇太后如此一说,心中更是骇极:皇太后是什么人物,竟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随口道破自己的先师名讳?而自己的最小的一个师叔,亦仅在自己出道江湖十年后,先师临终前告知有一位名号出尘子的师叔,早已功成下山。而自己从先师亡故后在江湖上一直未闻听过师叔行走江湖的消息,莫不是三十年前春天所遇见的那一个瘦小身形的黑衣蒙面人就是……
太后见他陷入沉思,继而开口说道:“你不用想了,三十年前先皇在世的时候,出尘子已是皇儿伴读太监。就在那年春天,他向哀家推荐一个师侄净身入宫。哀家初不同意,小桂子的再三恳求,说你们厌天门下有一个镇门宝物遗失江湖,而厌天门由魔入道的心法没有宝物镇心,极易在练功时走火入魔。只有净身入宫苦修才能窥先天真气的上乘秘境,哀家看他尽心尽力辅助皇儿的份上,就答应了。哀家看你在进宫三十年还算本份,因当今江湖巨变在即,破例告诉你这个真相。特准你们师叔侄俩挑明关系,相互沟通一下。不日,派你们师叔侄再入江湖为哀家办一些事儿。”说及此,语气一转,接着道:“你们这次即时返宫向哀家报告的消息相当重要,不责怪你们就是,你们还有什么事要告知哀家?”
白奉先从皇太后口中得知自己三十年前所轻易打败自己,迫自己净身入宫的黑衣蒙面人竟是自己的师叔,料不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冷面的刘公公竟然是自己的师叔!幸好自己入宫后为雪前耻,努力勤加练功,终至去年得窥“先天真气”的上乘秘境,不然真是愧对师门了……这些心思一闪即过,见皇太后问自己一行还有什么事情要禀告,心神一震,在怀中的那枚夺自江无风的手中的沉竹令,立时使自己感受到千万钧的重量。只是不停叩头,一下比一下重,叩头时不敢运功,脑门都叩出血来了……
皇太后初以为白奉先是感恩戴德而叩头,后来越看越不像是这个原因,不由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成了叩头虫了,有什么事尽管说来,哀家绝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皇太后饶命,皇太后饶命……”白奉先边叩头边惶恐万分地说。
“你们出宫有没有犯下死罪!?……”皇太后犯疑了。
“奴才没有,不……不……奴才……奴才为了今后报答皇太后的慈恩,请皇太后饶奴才一命,让奴才完成您的一些吩咐。”白奉先若一个沙哑的妇人声音求饶道。
“好了,好了,只要所犯之事无太过,哀家免你一死,有什么从实说来。”皇太后对他这种求饶方式感到不耐烦,见他额头血迹斑斑,有点怜惜地说。
“奴才有负师门厚望,入宫二十八年都无法突破后天境界,去年春天……”边回忆边说……
※※※
去年清明。
已是十四岁的建宁公主唐朝凤并未收敛文静,反而刁蛮顽皮益甚。因困守内宫,无所事事,竟要宫女,太监和她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如被她寻到,就少不了扯眉毛画胡子的惩处。
白奉先以前自是听说过,但未曾身临其境。更自以为是大明宫的老太监,并不要正而八经当值,不以为意。时常听到,前院鸡飞狗跳,暗觉好笑。
不料,今日霉运当头,久未当值的他,因皇太后离宫到感业寺进香,宫中人手减少了,只好出来充充人数、装装样子。谁知唐朝凤前院玩尽,今日得知令人生畏的祖母不在宫中,为换一些新鲜人手,增加捉迷藏的新的刺激感,皇太后后脚出宫,她前脚就踏进来了。
唐朝凤一到大明宫,凤眼一转,便大声宣布:“所有的人都听清楚了,本公主今日是来大明宫捉老鼠的!你们赶快藏好,不然被本公主捉到就惨了。”想到这里的宫女太监被自己捉到后处罚的“惨相”:脸上画上乌龟,胡子,四处乱窜的模样不禁“噗嚇!”一下笑出声来,纯真娇美的脸蛋刹时开放出花来。
众宫女太监闻听煞星来到,未待她宣布,见主子不在宫中,也就顾不得职责所在,四散逃走。
白奉先自认为是老太监,兼身手不弱,不会被唐朝凤抓住,便象征性地在一个回廊柱后站立,算是藏着。
唐朝凤初到大明宫中玩捉迷藏的游戏,见众人作鸟散,很为自己的威风感到骄傲。凤目四扫,突见一个白发老太监竟然只是那样随便站立,心中顿时有气,暗道:“等下叫你这个臭太监好看。”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主意一定,便朝白发老太监站立的藏身处走去,路过他身边时故意望向别处的地方,假装没看见他。
白奉先看着唐朝凤向自己站立的方向走来,心中亦不例外地一紧。随后看她装着没有瞧见自己的样子,路过。心中又一喜,暗自有着几分得意:毕竟这位公主还敬老尊贤,给老人家一点面子!正自得意处,腰眼一紧,随即一麻,全身立时酸软。心中大骇,竟是阴沟里翻船,被人制住要穴!且自己被身后的人放倒在地,仰面躺着,回转面来向上一看,不正是唐朝凤这个煞星吗?心中亦顿时明瞭,宫中不泛高手都被唐朝凤整得惨兮兮的原因,除去她是主子不算,她的身手竟至令人骇异的地步,从被点住穴道,就开始运气冲穴意图解了穴道逃走,谁知用尽办法,却是越冲身子越酸麻,不冲穴还只是软而无力。
唐朝凤见这个白发老太监上了自己一个大当,心中极是高兴,又见他运气冲穴,冲得全身酸麻,连眼泪都酸麻出来了,更是大感有趣,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一点都不客气地在他脸上左右各画一只乌龟,由于多次练习,乌龟还被她画得有模有样,尤其是乌龟神态,极是顽皮,均是伸出小舌舔向白奉先的嘴角!
唐朝凤画完后,对白奉先道:“白发老头,等下我一解你的穴道你就要一定急速奔跑,本公主制穴手法是‘天残制穴’,如果你不马上奔跑活血,有什么后果,就不要怪本公主了。”说完,可能是想到这个白发太监顶着画了两只乌龟的花脸四处奔跑的乐景,先自笑了。
白奉先一听到自己竟被“天残制穴”点住了腰眼,心中骇异万分:小小丫头竟能使出‘天残制穴’?但事实摆在眼前,让人非信不可!及至等她说完解穴后要马上奔跑,更知确实无误。也同时明了,宫中一定有绝顶高手!不然,就凭这位刁蛮的公主能够近到自己身边而不被自己所察,就不是时下江湖中的高手所能做到的了。一时间,为自己忙活几十年,练几十年自认是江湖绝学而气馁……想到此,不由暗叹一声“罢了”!反正宫中许多宫女太监都被她在脸上画过乌龟麻雀之类,闭目由她去画……
一会儿后,耳中传来唐朝凤清脆声音说:“好了!”同时身上酸麻立止,便知她已经操作完毕。为保证日后身体不落个残疾,如网中鸟雀突得一个缺口,荒不择路地飞奔而逃……一头进兴唐寺,没有思考地躲进寺中内殿。
进得内殿,由于初解穴道,气血不稳,再加上一阵急奔,难免身手无力,踉跄着跌坐在殿内蒲团上,蒲团前有一个矮案几,一头放着一个木鱼,和一个小木槌,案中的帛书正自展开着。
白奉先打量四周,心中一骇,原来进入了兴唐寺?!马上站起来,欲离开,瞟见案上帛书上写着“气随身转,身随意动,意在心中……”脑门一震,二十多年来的练功储蓄的真气一下子似是找到了突破口,全身酸麻顿消,知道自己已找到能窥“先天真气”的法门了,赶紧盘膝打坐……
一刻钟后,白发妖魔经脉中的一点先天真气回转一周,满面红光,自知是拜帛书中的字句所赐,长身恭敬地向帛书叩了三个头,叩完头后,转眼便看到帛书旁有一块小竹牌,竹牌旁有一张宣纸,上面写着:
“月落深山静
霜轻薄雾生
——沉竹令主人留”
白奉先在宫中已有二十几年,自是见过皇太后的字迹,而这字迹分明是皇太后所留。顿骇出一身冷汗,不敢再翻帛书,虽明知帛书所载一定是真正的绝世武学,却不敢久留静室,偷偷步到外堂,见四下无人,急急逃离……
※※※
白奉先初说时还有点断断续续,说到后来,心中想到大不了只是一死!口辞便渐清晰起来。把自己曾误入了净室的前因后果无半点遗漏地说了一遍。
皇太后听后,又气又好笑。看着白奉先可怜巴巴的脸,心想:凤儿亦是太过顽皮,竟在别人脸上画过乌龟麻雀之类……一想到他的两个腮上画着乌龟的滑稽的模样,亦不禁莞尔……
殿中的几个宫女亦自强忍笑意地望着跪在地上的白发童面的这个老太监。
红尘双子却没有心思去笑,正自惶恐地想着皇太后会不会降罪于自己……
皇太后凤目四扫,把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见白奉先一付可怜的模样,念及他的师门与自己有旧,心有些不忍,逐柔声地向着白奉先道:“哀家不责怪你就是。你师袓在世的时候,曾以晚辈之礼见过家师一面。算来,哀家与你师门有些渊源。不然哀家亦不会选你师叔做当今皇上的伴读。只是你今后不可乱闯静室,里面有些可以令修至第六层的金刚不坏神功的禅宗圣主都会走火入魔的内功心法。你明白了吗?”
白奉先一听到皇太后说不怪自己,心中一宽。后听到皇太后说与自己的师门有些渊源,惶恐之余,亦有喜意:今后自己如有武学疑难,大可以晚辈的身份去向皇太后请教!只是……只是还有一桩要事……
皇太后见自己原谅他们了,仍未见他们三人谢恩起身。便知道他们还有事情未说,说不定还是大事!逐凝神地问道:“白奉先,你们三人还有什么事情瞞着哀家?”
红尘双子听了白公公的一席话,有些明白那日在镇江府城郊和自己交手的白衣公子与皇太后大有瓜葛!一时骇得不敢出声,只是一下重过一下地不停叩头……
白奉先心思如电地把和白衣公子在镇江府郊外交手的情况整理了一遍,暗思,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心中便渐没有那么骇急了。飞快地从怀中拿出从镇江府郊打斗地方捡来的“沉竹令”,双手托着,举过头顶,然后把和自己交手的白衣公子的前后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皇太后一见到沉竹令,面色大变!后听了白奉先的解释,心中恼怒万分!极为痛惜那个白衣公子坠江。继而想到那娃儿手中有这块竹牌,一定是江家的后人!江家的后人绝非无用之辈!逐放下诸多担心。略急切地问道:“那娃儿大概有多大了?”
白奉先回想了一下那个白衣公子的身形与面貌,就用估测的口气回道:“那娃儿大概有二十岁吧。不过奴才未曾问他。”
皇太后得知江家的后人有二十岁了,扣除一些发育等因素,给人表面有二十岁,那他至少应有十八、九岁了吧……心中逐放下一大块石头。有十八、九岁的江家后人江湖阅历应该亦有了一点,功基应是不差,独斗两个这样的白奉先应是不在话下!只是那江家的后人令牌已失,又不知从何处去寻找他……渐升烦恼……沉思一会儿后定了一个主意。对跪着的三人道:“你们都起来吧。哀家不怪你们。只是关于这块竹牌之事,绝不可向任何人提及!不日哀家将派你们出宫去寻找那个娃儿。你们下去吧!”说完,起身,走到白奉先面前,拿过他手中的沉竹令,转身向里静室走去。
三人异口同声地道:“恭送太后!”直到皇太后走入内静室后才起身。三人互视一眼后,心中均不约而同地暗呼一声:“好险!”鱼贯而出。
当晚,皇太后从绿珠那里得到了京城感业寺竟然私自拒敲课钟二十四响,不由得又惊又怒还气!严令绿珠秘密调查其中原因。
深夜,皇太后着宫女请来皇上,密谈了一个时辰。
第二天,刘公公带领了三个宫中画工,来到白奉先的住所,同时也把红尘双子叫来,要他们详细说了在镇江府郊和他们交手的白衣公子的身形容貌,画工各自按他们描述画出三幅白衣少年的全身相,并要他们挑选最象的一张。
白奉先三人因都和江无风交过手,都同时指着同其中同一张眼神画得极为传神的江无风的画像,说:“是这张!”
刘公公就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枚印章盖在那上画像上。并吩咐要其中一个画工拿给皇上、太后过目。
刘公公挥手辞退了三名画工和红尘双子,然后附在白奉先耳边,而且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告知了江无风的来历,并再在警告,不得告知第三者,违者师门门处置,说完便急急离去。
白奉先得到师叔的传音后,几疑是梦,令自己不敢置信,但门规处置不是闹着玩的,只是菩萨保祐江无风平安无事。
一月后,皇榜贴遍天下各州,皇榜内容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天下太平已久,为防范混乱于未燃,制妖邪于萌芽之中,特向天下寻找江姓义侠,年龄十八左右,身怀绝世武功,如有知其下落者赏黄金一百两,如江少侠见到皇榜后,请速上京。
钦此。”
一时间,天下为之轰动。
各路豪杰,隐士帮派闻风而动,怀着各自的目的使尽人手,侦骑四出。
在这纷乱的岁月里。
谣言。此时便得到了一个广阔的温床。
有的说:这位公子文武双全,是当今附马人选。并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指着皇榜上的画像道:老兄,你看他这额头,这耳朵,这眼神……天啦!这可是历朝附马所没能有的富贵体格!……把画像上的江公子说得全身遍处无一不佳,无一处没有相书中大福大贵的印证之词。
有的说:这位公子看似斯文却是杀人越货的大盗。于是,持这种异见者,亦就江无风的画像上每一处都可罗列一个极为凶狠的相书之词句。
还有的传言:这位公子是杀害少林空见大师的凶手……
更有骇人听闻地流言说:这位公子是“九品堂”的主人。
谣言中人四处起,消息满天飞。
人们在茶余饭后多了一份谈资。仿佛若有谁不谈上几句,便会成“傻冒”。
诸多有志之士,搜寻月余未获,便开始绞尽脑汁中不着一丝饶幸,用赌徒的心态天地下或没有这样一个人走上精心策划,泡制出一个这样的人的道路。
这是一个胆大的策划,不,简直可以称之为以胆欺天的策划,那就假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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