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不存在的宁静
时间……不知道了……
烈酒灼烧着喉咙,刺痛着胃,鼓胀着血脉……
什么酒?白兰地?伏特加?老白干?重要吗?
喝了多少……也不重要……
城市灯火迷离闪烁,远处是游光幻彩的长江大桥,近处是幽暗昏黑的江畔公园,一对对情侣散布其中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再灌一口,麻木了,双眼开始模糊。
一个酒鬼,落魄、无聊、放纵。
转向大道,踩着的,应该是人行斑马线,可为什么那辆车还是直冲我而来?
车门开了,跳出个女孩,扯着我往车里塞。
“你干什么?”我挣扎着嚷道。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女孩使劲将我推进车里,关上车门,开动了引擎……
路灯如流星在车窗外曳过,更让我觉得难受,拐一个弯时,一阵恶心,吐了。
意识渐渐恢复,我认出了身旁手握驾驶盘的女孩。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车。”
女孩无语,只专心驾车。
“丽梅,你……”
车子猛然刹住,女孩看了不看我,只道一声“下车”。
我乖乖地下了车,又随她上了一幢单元楼,走进她住的两房一厅公寓,直到这时,酒瓶仍提在我手上。
我那沾了污秽的大衣被扯下,扔进了洗衣机,鞋子也被勒令脱下,脚下换了双软绵绵的毛线拖鞋。
我倒在沙发里,又想去拧金属酒瓶的盖子,丽梅一脚踢飞酒瓶。
酒瓶砸到墙上,“嘭”一声,很沉闷,掉落地面,“铛锒”几下,很清脆。
“为什么?”她俯视着我,严厉而愤怒。
“什么?”
“为什么堕落成这样?大街上的一条醉汉?你从前一滴酒都不沾,况且你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如果被人认出来……”
“身份!?”我大吼一声打断她,并且不再躲避她烫人的目光。
“你说我什么身份!?自由军司令?参谋长?军校校长?屁!我只是他们手中的工具,他们一个二个都只是在利用我,用完之后再合起来对付我!”
“你在说什么?就算你辞去了司令和参谋长,你还是军队的元老,谁敢不听你的……”
“你以为我愿意辞职的吗?战争结束才两年多,解放党烂掉了,自由军腐朽了,我也不想啊!可我有什么办法?是,他们名义上承认我是长官,暗地里却串通起来抗命。自6师的人抢了美国央行的金库,我还没下命令,一在群人就争着来说情,从各师师长到各部部长,上野枫和波尔达也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吵,说什么要维持稳定和团结……最后毙了几个低级士兵,我明知那不过是在演替死鬼的戏,但我没办法拆穿他们,没有人支持我!他们在底下做的事,我看得是清清楚楚。2师6旅在塔拉洞区制毒贩毒;5师15旅在科威特大搞原油走私;6师不但抢银行,还到处收保护费,为赌场妓院当保镖;7师偷偷派人到非洲和南美当雇佣军,结果去维和的自由军跟他人们大打出手……这些我都知道,我更明白该处置哪些人才能从根本上清除这些现象,可正因为如此,我无法下手。处置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会造成动乱,战争又会开始,不知多少无辜的人又要遭难……我束手无策了,可又看到了希望,那就是上野枫。他的自1师始终保持本色,能够贯彻执行我的所有命令,也许,他可以拯救解放党和自由军,也许,不,我必须退下来了。我被打败了,我终究还是斗不过权力和利益。但愿我没看错上野枫,虽然没给他全部的权力,让波尔达当了参谋长……可还是希望他能改变这一切……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
丽梅安静下来,默默坐到我身边。
“有时我想,如果我像千叶宏南那样心狠手辣,事情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你不是那种人。”丽梅很坚决地说。
“我不知道……这样地怜悯他人,珍惜鲜血,到底是对是错?避开了自由军的内战,却造成更大的杀戮,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你该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就算是自己,也不敢完全相信……”
“我相信你,你做的都是对的。”丽梅注视着我,很温柔,黑色眸子里闪动着能溶化什么的光泽。
可我还是站起身去捡酒瓶,猛灌一大口,于是晕昡又再度降临,嘴里叫道:“你相信我――有个屁用?”
丽梅冲上来夺过酒瓶,一仰头将剩下的半瓶喝到一滴不剩,扔掉酒瓶,她摇晃几下倒在我怀里是。
“我真想杀了你……”她抓住我的衣领,喘着气说。
“为什么?”我扶住她,又好像在抱住她,现实在眼前开始虚幻……
“不要问我,问你自己。”她仰起头,满脸绯红,额上沁着汗珠,嘴唇微微颤抖。
“我不明白……”
“为什么不爱我?”
“什么?”我的双腿开始不稳,正在醉掉的我们贴在一起踉踉跄跄。
“为什么不来追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我?为什么总是不把我当女孩看?为什么要和吴小莹在一起?为什么?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你不知道……我听千叶宏南说你已经死了的时候,马上就晕倒了,醒来就不想活了……”
“不许你这么想,”我喷着酒气,抓紧她的双肩,“我身边不可以再死人了,谁都不许死,就算我现在马上死掉,你也不准为我而死……”
“那你爱我吗?”
“不许你死……”
“我问你爱不爱我!”
她的喊叫声令我暂时从迷幻中挣扎出来,看清她娇小的鼻子下那温软红润的双唇……
我抱紧她,她没有反抗,我们彻底醉掉了,醉得不可遏止……
…………
头痛……痛得发麻。
揉一下眼睛,扭一下脖子。
阳光透过窗玻璃洒入屋内,一切很明亮。
她在我身旁,睡得香甜。
我也想继续睡着,像她那样,可我已经醒了。
抚过的脸,轻轻吻她……也许,这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不,从今以后,我必须,保护好她。
谁也不许动她!
因为……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可以失去了……
丽梅睁开了眼,一见到我就把头扭过一边。
“你可以走了,昨晚……是酒的缘故,我们都喝醉了……”
“我会走的……不过,你得跟我一起走。”
“你没必要负责,我自愿的。”
“这与负责无关……我想回桂林看看,偷偷地,避开官员和记者,我想请你和我一起,不知道……你有空吗?”
“这算……约会的邀请吗?”
“长途旅行的约会。”
她扭过头,晧齿轻咬红唇,犹豫了一下,突然坐起身,牢牢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接受……你的邀请”
…………
一个月过去了。
我和丽梅回了桂林,看到一座几乎完全不认得的大城市,只在漓江之畔,象鼻山下寻得了童年的几丝回忆。家乡的小镇则在地图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从尚未改名的几座山头来推测小镇原告的位置。
市中心的死难者纪念碑下,我默默站立了一段时间,不献花,也没有躹躬,因为这些对死者来说已经全无意义了,而对于我,精神上的折磨是当然的,也是惩罚性的,任何精神之外的东西都无法表达我的真实感情。我没有后悔,只有痛苦,即使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仍然会选择全胜而放弃保护这些平民,我当时的责任不允许我感情用事……这些,也许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带丽梅去了美国,到了落基山,五大湖区、芝加哥、温哥华、圣路易斯……那些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我向她讲述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役,领她拜祭杨正金少将以及无名烈士墓。
我们也去了墨西哥、巴拿马、巴西……在亚马逊河畔的马瑙斯,我在吴明胜墓前请求他宽恕我的失败,并请他保佑我和丽梅。
在澳大利亚,我陪她拜祭了千叶父子之墓,毕竟,我们和千叶家的人关系太密切了,对与错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留在我们心底……
我们去了地下,在诺尔洞区的月都,我跟丽梅讲了娜可丽的事,并领她去了娜可丽家,可她的家人已经搬走,只遇见那个阿鲁拉祭司,又对我大唱命运主宰一切的调子……
回到南京的第二天,我决定结婚了。
――如果丽梅愿意的话。
在一场混乱而不知所措的忙碌之后,日期定在了2015年11月26日,即我生日后的第二天,也是丽梅三年前离开我家的日子。
距婚期还有一个月,一切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婚宴定在了南京金陵宾馆,请柬发给了各个亲友、自由军高官、某些政界人士,蜜月旅行准备去瑞士……
星期天的午后,陪丽梅逛街归来,刚吃过午饭,接到一个电话,是通过丽梅的手机找我的。
“有一个老朋友,很想见你,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你,下午两点,到城北新区的天元茶楼来。不要开自己的车,从家属区花园后门步行出来,打车去胜利路,自然可以看到地方,招牌红色的,很显眼。请务必要来――为自由而战!”
声音经过了合成处理,听不出是谁,说的内容却很神秘,特别是最后那句“为自由而战”,两年前就已从自由军的口号录中删去了,取而代之“保卫世界和平”,现在对我喊这样的口号,看来是真有什么事要发生。
“谁呀……你的人居然知道我手机号码。”丽梅不满道。
“是我办公室的王秘书,怕我的通讯器出故障后找不到我,就要了你的手机号码备用,可能通讯器又没电了――我要出去一下,你就在这陪一下我爸妈,晚上我回来吃饭。”
“嗯,早点回来。”
吻别丽梅,我照神秘电话所说,从花园后门走出去――那里少有人出入,虽有两名警卫但没有装监控器――打辆的士直奔胜利路。
走进那家天元茶楼,一名侍者模样的男子迎上来说:“陆先生,请随我来。”
跟着他走进地下室,又从一扇隐藏在大堆酒瓶后的暗门出到一下地下车库,坐上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海大奔,向市郊而去。
车子驶进了一个别墅区,直接驶入一幢小别野的自动车库,我们从车库进入房子,里面一个接应者为我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沿楼梯一直向下,昏暗的灯光,古朴的橡木桌,蒙杰手捧咖啡杯静候着我。
在他对面坐下,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喝点什么?”蒙杰问。
“草莓汁――咖啡也行。”
“就草莓汁吧,早为你准备好了。”
稍倾,蒙杰端来一大杯鲜红的草莓汁,还有一盘点心。
“我……要和丽梅结婚了。”我摩挲着杯子道。
“知道了,祝贺你们。”
“你……这样子很危险,对你的通缉令五十年内有效。”
“你的处境更危险,否则我也不会冒险来找你。”
“你说我的处境……危险?”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夜里,自由空军司令里茨曼。冯。阿德兰德少将和海军司令克鲁斯。南特少将已被上野枫派人处决,海空军遭到了清洗,大批军官被捕……”
“什么?!怎么可能,上野枫他……”
“他是千叶宏面第二,很明显,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波尔达和你,根据我的情报,他会在明天凌晨下手,之后借召开军政联合会议之机清洗各师、旅中不满于他的高级军官……”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谁给你的情报?”
“空军司令冯。阿德兰德早在千叶宏南当权时期就编织了一张覆盖全军的情报网,为他自己的权力和安全服务,千叶叛乱被镇压后,你赦免了他,而我投奔了他,这几年一直受他的庇护。阿德兰德为防万一,规定若他自己出事,情报网转由他妻子雪丽。达奇负责,因为他了解千叶宏南、你和上野枫,你们不会在消灭对手的同时还专门去对付他的女人,因为你们对女人的能力往往是不屑一顾的。我受雪丽。达奇委托,带你去塔拉洞区,那里的2师6旅18团将会发动起义,空军、海军的部分官兵正在向那里集结,以支援起义,大家希望由你来指挥起义军。至于你的家人和丽梅,我已安排了人准备把他们从家属区营救出来。上野枫自信他的所作所为完全保密,为了不惊动你,并没有派重兵包围家属区,也没有撤换警卫,我有把握安全转移他们……”
“嘟嘟……”桌上的可视通讯器鸣响起来,蒙杰按下开关,一个男声道:“5号,刚接到情报,01号住宅遭袭,2号让你立即带01号按B方案行动。完毕。”
“收到,立即执行,完毕。”蒙杰关上通讯器,望一下天花板,又扫一眼墙壁,最后紧盯住我。
“上野枫提前动手了,你家遭到袭击,具体情况不明,你必须马上跟我走。”
我什么也没说,只轻轻点一下头。
天堂与地狱,变换得如此之快,我在随蒙杰逃亡的路上,大脑里只剩下空白,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我亲耳听到自由军官方广播所言:“……自由军宪兵队奉上野总司令之命,拘捕叛乱嫌疑犯陆云中将时,在其住宅遭遇强烈反抗,宪兵队一部机甲不慎走火射出三枚导弹,将住宅完全摧毁,在场的宪兵队负责人说,住宅内的人可以确定全部死亡……至发稿时为止,宪兵队未找到一具完整尸体,但发现了少许人类身体残片……”
“荒唐!”蒙杰捶桌道,“走火能射出三枚导弹?分明是蓄意而为,他们一定是怕夜长梦多,所以省去了逮捕处决的麻烦,直接杀人灭口……”
“别说了!”我闭上眼,思想开始恢复。
我是个懦弱的人吗?我实现不了吴明胜的理想,自己的理想也破碎得一塌糊涂。我想保护别人,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也不过是被神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虚弱生物而已。我真的有很多缺点,我仅仅是个单纯的军事专业人才,担不起拯救人类的重担。反复地,反复地死人,我不能经受那么多死亡打打击,我想保护的人全都要死!?我的生存,还有意义吗?
……至少,先要复仇。
睁开眼,蒙杰递过一颗速效安眠药:“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我要马上见你们的头。”我推开蒙杰的手,举杯喝下一大口草莓汁加白兰地。
命运不允许我有安逸的生活,那就让我在战火中放纵到死吧!
雪丽。达奇,或者叫阿德兰德夫人,已故柯克。达奇将军(原自3师师长,解放党党首)之女,在小莹18岁生日聚会上,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此时她倚在沙发上,依然美丽,只是被忧伤环绕。
“阿德兰德夫人。”
“还是叫我雪丽吧,我和小莹其实差不多大,只不过比她早订婚。”
“那次订婚,你也去了吧,真是场悲剧,我们不谈这个了,我怕我受不了……
雪丽扔掉手边的雪白手帕,喝了一小口红葡萄酒,对蒙杰道:“你去执行A9计划,顺便叫韦刃上尉进来。”
“A9?韦刃?”我对这两个字有不同的疑问。
蒙杰离去后,雪丽才答道:“A9计划是让蒙杰领导自6师的情报网,鼓动自6师全部或部分起义。而韦刃上尉是空军陆战队第一营副营长,忠心于阿德兰德,昨晚一接到我的指令就发动兵变,杀了营长,率全营赶到塔拉洞区,准备接应自18团起义。听说,韦刃是你的老相识了。”
“是的,在初训基地,我们在同一个小队,同一个宿舍呆了半个月。”
“报告!”长成彪悍大汉的韦刃立在门口,向雪丽挺胸敬礼。
雪丽让他坐下,并向我这边努努嘴:“还认得他吗?”
韦刃兴奋地上前握住我的手:“九年不见了,你的威名震得我耳朵发麻,总觉得自己位低无名,不敢去找你。还记得那块面包吗?当时要不是你,我非饿得趴下不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一饭之恩……”
雪丽道:“我已经决定让陆云将军任起义军总司令,统一指挥各路部队,以后你就跟着他,全力作战,为包括阿德兰德将军在内的所有殉难者报仇!”
韦刃立正道:“明白!坚决打倒人民之敌、阴谋家上野枫!”
雪丽又问:“你的那两个老朋友,韦恒和黄阳,联系好了吗?”
韦刃答道:“联系好了,韦恒上尉任18团团部参谋,掌握有武器库钥匙,黄阳中尉任6旅旅部警卫连连长,他们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我想若是告诉他们陆云担任了起义军总司令,他们一定会更加充满信心。”
雪丽点头道:“告诉宣传部,先对内通知陆云任总司令的事,一旦起义开始,向全世界宣布这件事,届时现由陆云发表一个讲话,舆论和心理方面的作战就算成功了大半……”
“报告!”一名空军陆战队士兵走进来,立正敬礼。
“02号密电:起风了。”
雪丽站起身,把耳边的头发捋向后边,握成一束,又轻轻放开。“起义提前开始了,我们走吧――陆云,全靠你了。”
我无法回避雪丽忧伤的眼神中饱含的信任,我举起手,指尖划过额边又挥向空气,完成一个将官军礼,算是对她的真诚回应。
2015年10月27日,驻塔拉洞区的自2师6旅18团发动反上野枫起义,攻占首府花都,击毙6旅旅长阿南。切萨比上校,并迫使6旅17团的两个步兵营投降。上野枫迅速调动整个自1师和自2师5旅封锁了塔拉洞区与外界联系的所有通道,然而,除了驻科威特的自2师4旅外,其他的师团并没有遵命向桂林集结,而是鼠首两端,坐以观望。
花都市政厅,这里刚刚改为起义军司令部驻地,大群的士兵正忙着在四周布置防御,挖掘地道。地下室里,换上迷彩战斗服的雪丽与我一起主持起义军第一次正式军事会议。
“根据各方得到的情报汇总,自5、6、7师的高级主官都以种种借口拒绝立即发兵,他们还无法确定哪一方会最终取得胜利,所以干脆不支持任何一方,等待事态明朗后再予介入。”雪丽首先介绍了关键的外部环境。
韦刃接道:“也就是说,虽然上野枫兵力上占绝对优势,但由于我们有‘不败的陆云’,那些师长旅长们不敢马上把赌注押在上野枫一边,如果我们能以极劣势的兵力顶住上野枫的进攻,甚至在局部取得胜利,他们就会动摇,最后倒向我们这一边。”
雪丽转向我:“陆云将军,你准备如何取胜?”
我心想能顶住上野枫头几次进攻就不错了,取胜可就难说,嘴里却说:“我打算收缩防线,把部队拉入花都城内,加强防御,预备打巷战。”
18团团长科隆。米埃霍夫中校疑道:“你不是最擅长机动作战的吗?这次怎么要我们死守城市?”
我打开电子作战地图,解释道:“机动作战需要足够广阔的机动空间和足够的机动兵力。如今我们被封锁在塔拉洞区内,洞区北部全被敌人占据,南部2号通道口附近的要地也被敌2师5旅抢占,机动空间非常狭小。此外,我军的构成中,以步兵为主。据我所知,各部的番号分别是18团机甲1营,重步2营,快步3营;17团快步1营,快步504营;空军陆战队步1营;海军陆战队混2营。我们总共只有1个机甲营和1个混成营的136部机甲,其余5个营全部是步兵,而上野枫的自1师仅无人机甲就编制有2100部,自2师5旅也有机甲330部,无论向北向南,我们那点机动兵力全无突破敌阵的可能。”
韦刃插一句:“而在漫长的正面防线上却很容易被敌分割击破。”
我点点头:“所以我们要放弃南北两个方向上使我军兵力相对分散的正面防线,把力集中在一个城市里,发挥我军步兵多,巷战得力的优势,机甲部队则作为内线预备队,随时对突破我外层防线的敌军实施钳形夹击,争取将敌击溃或歼灭于我内外防线之间。具体的花都城防计划,我是这样布置的……”
我按几下电子地图上的按键,调出了计划图。
“18团快步3营在城北食品工业区到军区司令部一线展开防御,17团快步1营在城南别墅区到战术教导学院一线展开,快步504营防卫城东,空军陆战队1营防卫城西;18团重步2营和旅部警卫连以市政厅为中心,依托中央公园和闹市区建立内层防线;18团机甲1营和海军陆战队混2营配合作战,隐蔽在中央公园林区中待机出动。无论内外层防线,在部署上都应该坚持前疏后密的原则,在最外层仅部署若干无人前哨站,越往城市中心,防御越强,这样不但可以避免在敌火力准备中遭受过大损失,也可以逐次迟滞敌方的进攻,为机甲部队实施反击提供战机。”
众人点头称是,雪丽道:“大家没异议的话,主照陆司令的计划执行吧。陆司令,你可以下命令了。”
“嗯,总司令部命令!”我扫视一圈在座各位,每个人脸上都显露有希望与信任的元素,我更让我觉得沉重,因为,他们对我下的赌注,筹码是生命。
“驻守北部防线的18团集结全部支援武器,对当面之敌实施火力准备,造成佯攻之势,时间为午夜零时至零时30分,至零时40分再进行一次15分钟的火力准备,并从零时起隐蔽撤下步兵,火力准备全部完毕后,机甲部队掩护支援武器快速撤退这,限于凌晨3时前按花都城防计划完成再部署……”
我自信于自己组织战役谋划战术的能力,但现实摆在那里:上野枫手中可用兵力六倍于我,机甲则是我方的30倍,官兵素质不亚于我军,上野枫理是当年战术教导学院顶尖高材生之一――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要我彻底取胜就是逼我扯谎,而没有局部的胜利我们也不会有外援。形势,不是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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