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行完毕,萧白只感觉混身上下的每一寸细胞里无一不充盈着庞大无比的真气,原本意不动,它不动的真气也再不安稳的龟缩在小腹之内,而是不停的向外窜出分离,自行游转在萧白体内。
此时,外界聚来的力量已经变的极其微弱,但虽然及其微弱,却是仍然再不停的聚过来,没有一丝想要停下的意思。
萧白心里纳闷,但想想自己的力量愈来愈大,真气愈来愈强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当下也没去管他,打算将来遇到明白之人再行询问。
“好!好功夫!”一个巨大的喝彩声传来。
然而,让萧白没想到的事,这个声音不是出自院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来自院外。
寻声望去,只见正门之外正站着两名身穿文士玄衫的青年公子,两人一个俊郎,一个儒雅,站在一起可谓是各有千秋,相信若是行在马路之上绝对可以吸引众多姑娘的眼球。
俊朗公子当先迈步走进院中,手中摇扇一合,微微一笑,对萧白抱拳道:“在下孙方鸣,方才见公子武艺绝伦,出手如流水行云,看的在下好生仰慕,顿生结交之心,还请问公子贵姓!”
萧白心中一亮,立时想起这个人好象就是春柔夏雨口中的“武阳公子”孙家大少爷了吧,见他步履沉稳,明显也是练过武艺之人,并且说话间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让人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心想看来这孙少爷并不如自己所想一般,是一个情理不通只知跋扈的纨绔子,当下好感大生,心中暗赞,果然人中俊杰。
“哥哥回来拉!”
方要答话,却见孙梦瑶如小燕子般轻盈的跑至孙方鸣身前,伸出雪白可爱的手掌道:“你答应瑶儿的好东西!”
“都是大姑娘了!竟然还是这么不知稳重!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孙方鸣摇头苦笑道,说着还拿起折扇轻轻在她秀丽的粉额上敲了敲。
儒雅公子一见孙梦瑶跑来,视线就未曾从她身上离开过,这时道:“方鸣兄此言诧异,瑶儿姑娘真情真性,如此可爱之人,莫说是区区武阳,相信即使到了京城,也会是众多各家公子争向追求的对象!”说完顿了顿,又对孙梦瑶微笑道:“只是一日不见,瑶儿显得更加俏丽了!”
他这句话看似奉承,然而却并没有在奉承孙梦瑶,看萧白一套拳法打过,孙梦瑶直至此刻还仍围能从心动中缓解过来,面上如胭脂淡抹,的确更添艳丽风采,动人心弦。
孙梦瑶对他浅笑一下:“钱公子好!”说完眼角下意识的偷瞄了萧白一眼,拉起孙芳鸣甜声引见道:“哥哥,我来给你介绍,这是萧伯伯的公子,萧白萧世兄!”
“哦?居然是萧伯伯的公子吗?”孙方鸣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笑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跟萧兄可是更加要亲近一些了!”
钱姓公子见孙梦瑶冷淡相对,身躯猛地一晃,狠狠的瞪了萧白一眼,眼中冷芒一闪而逝,微笑道:“北庄萧先生的大名我也是早已久仰了,我乃武阳政监钱德之子钱世海,这厢有礼了!”
萧白淡淡一笑,钱世海先是强调‘北庄’,又是自报家门,并且前前后后对自己连个称呼都没,他又哪会听不出这是在挖苦自己乡野之人,而他则是大员之子摆明了不肯与自己为伍。当下故做一愣,词锋以对道:“萧某乡野之人,这政监大人的名讳,是自来没有听说过的!”这句话说的亦非常明了,你说我来自乡野,我便以乡野之名给你顶回去,明告诉你,你父亲也就是个无人得知的小官,还不够资格拿出来显摆。
孙家兄妹原本听到钱世海语中讥讽之意都是一阵尴尬,孙梦瑶更是忍不住白眼相对,此刻一听萧白竟词锋犀利的又转驳了回去,不由都是眼睛一亮。
孙梦瑶则更是将美目频频望向萧白,眼中情意流转。
“你们还站在院中干吗,方鸣还不快带你萧世兄到厅中来,刚才的酒还未喝完哩!”孙庆远站在厅中喊道,言语间似是有些不悦,也不知是因为儿子回来晚了,还是因为儿子带回的朋友。
几人相顾见礼入内,钱世海方一进门便礼貌的见礼道:“世海将过孙伯伯,孙伯母!”他言语间甚是亲热,但配合起孙庆远夫妇礼貌性的假笑,又让人不由感觉有些滑稽。
孙方鸣又让下人添了一副碗筷给钱世海,这时孙梦瑶举起酒杯敬萧白道:“萧世兄,拳法如神,让瑶儿大开眼界,这一杯,瑶儿谢你!”
萧白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好对付,只是一套拳法就给忽悠的称谓大改,连忙举杯相迎:“雕虫小技,小姐能够入眼,萧白就很高兴了!”说完仰头喝下。
孙梦瑶也随着一口喝干,嗤了嗤舌头,摇头道:“才不是,世兄拳法很漂亮,瑶儿很想学哩!”
孙庆远笑骂:“你个丫头,想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这个,真是不知稳重,再说了,萧贤侄武功高人传授,那有轻易授人的道理!”说完自顾哈哈大笑起来。
钱世海见孙梦瑶对萧白言语亲热,心中醋意大起,忙不迭殷勤道:“是啊,况且我见他年纪与你我相若,想来功力也未到火候,瑶妹若是想学,我府中到有几个高手,到时瑶妹大可随意挑来,让他们做你师傅不是更好!”
萧白一听差点笑出声来,暗忖:“活该你跟孙梦瑶无缘,讥讽我也就罢了,但你这句话不摆明了说孙伯伯府中没人,不赶你家势大!”
果然,孙庆远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淡然道:“梦瑶玩笑之言,钱公子还是不要放在心上的好!”
钱世海干笑一声,显然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之处,强自辩解道:“我只是想我们府中有两个女性高手而已,或许比较适合瑶妹罢了!”
“哦?”萧白疑惑的道:“孙伯伯,可是这武阳城中女性高手很少吗?”
此话一出,钱世海顿时面红如碳,狠狠的瞪了萧白一眼,冷道:“曾听闻令尊上京领职,想来今后为官,应该也不会离开这武阳之地吧!”
桌上之人一听都是大惊,这句话明显就是在警告萧白,你父亲以后的官可能会不好做了。
只有萧白和孙庆远例外,前者听了只想痛痛快快的大笑起来,后者则是心中摇头,有些怜悯看着钱世海,心中诧异的想:“二品政监的儿子,威胁老爸的顶头上司,一品吏部尚书的儿子?天啊!这都什么事啊!”
孙方鸣见事情如此地步,登时头痛不已,一个是自己不想但为了父亲却不得不结交的朋友,一个是父亲的世交之子,自己非常想结交的兄弟,这时连忙举起酒杯劝解道:“呵呵,来来来,今天我们只喝酒高兴,不谈其他事情!”
孙梦瑶暗下厌恶的看了钱世海一眼,但仿佛也害怕他真的难为萧白,只好浅笑一下,也将酒杯举了起来。
“呵呵,他说话或许有所不对,还请贤侄勿怪!”孙庆远举起酒杯抬头道,期间谁也没看,让人看不出这一句话是向萧钱两人谁说的,不过冲哪个贤侄看来,不言而喻了。
“孙伯伯多虑了,我又怎会一般见识了!”钱世海礼貌性的笑了笑,对孙庆远道。虽然孙庆海脸上那丝无奈的苦笑表情已经告诉了他:“我并不是说你!”
但钱世海依然枉若未见,面上颇有自得之色,又道:“今日饮酒,恰巧伯母和瑶妹都在,不如我们来吟诗助兴可好?”说完又对萧白挑了挑眉毛,他一向认为习武之人都是老粗,今天又存心想要找萧白难看,自然不会放过这自己拿手的东西。
萧白先是一愣,顿时看出他心里所想,想起自己不知背诵过多少名家经典,玩玩诗还不是轻易无比,此刻暗笑:“看来你今天算是栽到家了!”当下抚手道:“好啊,钱公子这个提议再好不过了!”
桌上几人一听顿时一愣,心想难不成这萧白不但武功好,难不成连诗词亦是有所依仗吗?
萧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道:“莫不如就让萧白开头可好?”
说实话萧白并不想开这个头,只是他不知道钱世海的能力是否真的有他的自信那么多,当下便想着先剽窃一部古人经典,也好震一震他,给他施加一些压力,首先在气势上将其压倒。
众人见萧白如此自信,当下不由都急切想要见识一下萧白的文采是否也象他的武功那么好,都满怀期待之色的连声说好,只有钱世海眉目间隐有后悔之色。
萧白将身站起,提杯走向院中,面上虽挂着迷人微笑,心中却是一阵叫苦,方才他脑中念头电转,但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一首适合此情此景的诗篇,不由有些着急,来回在院中渡着步子,也不说话。
这时孙庆远不知意指为何的突然道:“萧先生文才八斗,想必贤侄也不会差了哪去!”
萧白心中一亮,想到父亲的确是有治国之策,但却闲置家中多年,心中顿时有了定义,想起李白的《将进酒》不就是一首劝酒令,并且其中还尽吐郁积在胸的不平之气,也流露了施展抱负的愿望。
当下道:“我父家中闲置多年,常听他感叹不能一展报复,不如萧白就借此为题,作一劝酒诗,以来助兴!”说完便模仿着在电视中看到的古代大家作诗时的POSS,将酒杯举于前胸,仰视入云。
此刻正好一片青云自月前飘过,月华洒落在他身上,单人,支影,一阵清风吹过,衣摆飘起,颇显得他潇洒不凡。
单是这个造型,就已经让众人心折不已。
萧白撇了一眼众人表情,心中暗喜,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抑郁不忿的慷慨样,悠悠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
会须一饮三百杯。”
方才念毕此处,厅中众人就已经忍不住吸气出声。却听他又道。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曲念毕,萧白一口将杯中美酒饮进,大作感怀之状。
院中安静一片,除了鸟虫细语和粗重的呼吸声,便在听不到一丝声音,所有人,甚至丫鬟下人都已经忍不住沉醉在萧白灵感突来的“作品”当中。
良久过后,也不知是谁先叫了声好,接下来便是叫好之声一片,众人虽不知道他诗中所说的黄河在哪,也不知道岑夫子,丹丘生这都是些什么人,但却已经没人能够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不由自主的,皆都是已经迷醉在那写美妙的诗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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