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观之大惊,料想不到天下竟还有这种神乎其神的绝妙身法,居然可以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的情况下,自由旋转。他横行天下数十年,就数今天最为震惊,心想莫非我几十年未出江湖,竟又出了什么绝代高手,这两个丫头不知道是谁人门下,个个武艺骇人听闻。当下双手平举,一团炽热轰然而出。玉随风大吃一惊,他刚才远远听到冬雪说这老者会炎阳神掌,心里隐隐约约觉的哪里不对,此刻见他出手与刚才对春雨那招,如出一辙,心里顿时着急万分。
就见冬雪身上一发出一团青蒙蒙的雾气,身法顿了一顿,却又变的灵活起来,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干扰,一剑飘来,赫然是那招:“秀于冰途”,老者叫声好,双手一伸一合,面对如此快捷的剑招,他竟然想夹住冬雪的剑柄,冬雪哪会让他得逞,一发即收,连刺四剑,“狂风拂柳”,“急雨催焦”,“飞燕出林”,“寒鸦绕树”。老者一掌接着一掌,尽是平淡无奇,每一招又用的恰倒好处,将冬雪剑式一一解开,募的,冬雪一剑挑起,气势顿长,如泻地银虹一般向老者袭来,正是断云抚霞剑的一招“海上潮平波滟滟”
老者面露惊恐之色,身形顿时加快,斜里劈出一掌,冬雪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直刺过来。那老者一见更惊,此女怎的不惧自己掌力,这一分神差点被冬雪伤着,哪里还敢大意,全心贯注的对敌。玉随风见这老者武功奇绝,想那断云抚霞剑何等威力,就是欧阳仲谋那等身手,初遇此剑,三招便已败下阵来,他却能在春雨用出此剑时将其打伤,虽说是春雨大意,但已是难中之难。现在冬雪用出此剑又被他化解,回想那段蘅芜所说之言,倒觉此人比较象那胡洲,又见其会炎阳神掌,更加确信心中想法,想到他的厉害之处,不由为冬雪捏了把汗,若非春雨受伤需要照顾,恐怕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与冬雪并肩对敌。心念一转,大喊道:“胡洲,你这老王八蛋,真是不要脸,就会做那缩头乌龟。”一边说一边观察老者脸色,果见他脸上大有怒色,想是被冬雪逼的紧,不然真要暴起发难了。于是有说:“唉,这老混蛋,威名一世,可惜啊,老了老了又做起龟孙子了,原形毕露啊。”他这原形毕露说的看起来是不知所谓,听到那老者心里却不一样,象是在暗骂他说:“你的原形就是那龟孙子,只是一直伪装的比较好罢了。”却是如何咽的了这口气,奈何被冬雪缠的分身乏术,心里火冒三丈,也只有暂时让这小子过过嘴瘾,打定主意,一会再收拾他,此时只专心对敌。玉随风咦了一声道:“春雨,你可曾听过二十年前有个叫胡洲的老乌龟,横行霸道,卑鄙无耻,下流混蛋?”春雨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但见他说的有趣,也笑着应和说:“不知道,公子说与我听听。”
玉随风答应一声说好,沉思半天,其实是在注意老者面色,见他怒气上涌,心道:“此人十有八九是真正的胡洲,适才那人武功平平,竟把自己等人糊弄了半天,这口气要出一出。”便与春雨笑着说:“我听说啊,这胡洲平生里坏事做尽,但却有一个优点,这个长处天下少有,就是我呀也该与他学上一学的。”春雨见他摇头晃脑的说的象真有其事。娇声说:“别晃啦,我的头看的好晕,你且说说看他那个值得你学的优点。”玉随风笑嘻嘻的将她头摆好,让她舒服的躺着,边说:“此人年轻时冷酷无情,对爱情看的极是淡薄。”春雨一听,眉头深皱道:“这算什么好处,难道你要学他无情吗?”玉随风双指并拢,朝她头上轻轻敲了一记道:“别搭茬,我在说啊,他虽不喜欢,但这情之一字,自古以来谁又能拿捏的好呢,造化弄人吧,他后来无意中偏偏爱上了他的堂弟媳。”他在这后一句上声音加重,让那老者听的清清楚楚,不但把他骂了,还把日间那胡府主人也给骂了。老者越听越怒,出手便没有先前之时顺畅,渐有可乘之机,几次被冬雪剑气刺破衣衫,惊了一身冷汗,心知这小子坏的到家,暗骂缺德,手上更是不敢怠慢,小心应敌。
春雨听的啊了一声,信以为真,说:“那他的堂弟媳可也爱他吗?后来又如何发展呢?”玉随风看老者一副欲要拼命的样子,甚是好笑,说:“当然也爱他了,他模样长的也不算太让人恶心,两人竟是一见钟情,好的那个如胶似漆,油里调蜜。”春雨点了点头,双眼垂泪说:“如此还好,如此还好,虽说有点大逆不道,但两个有情人只要能在一起,便是最好的结局,这也算是一桩不光彩的喜剧吧。”玉随风心想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一点不假。自己一阵瞎掰,她也能感动的落泪,自己被她泪水一冲,心都软了,唉,可叹又复可笑。回头见老者手脚愈发的沉稳渐渐又拉成平手之势,继续说道:“唉,如果是这样也就好了,谁知道后来竟有第四者插足。”春雨浑身一抖,怎么感觉这话怪怪的,一脸惊疑的说:“第四者?”玉随风见老者手脚又显的拘束,便知又起效果了,嘘了口气,感慨良久说:“是啊,他本来就是人家夫妻的第三者了,此时再出一人,不是第四者吗?”春雨忽然想到什么,疑惑的说:“不对不对,你刚才说他们两情相愿,自是情比金坚,如何有人能生生拆散他们。”玉随风道:“如果是我们俩吗,象你这般的好姑娘,可以称的是情比金坚。他喜欢的那水性扬花的女人,他们那感情只能叫情比土贱,你知道那第四者是什么身份吗?是一堂堂二品,那女人一见人家的官帽子就立刻给胡洲扣了顶绿帽子,与人家官老爷如鱼得水去了。”
春雨哎呀一声,她听玉随风夸她,心里开心,又听那女子如此不知廉耻,十分鄙夷,说道:“你刚才说那胡洲有一个长处,是什么长处?”玉随风一听这话,装的十分哀怨道:“不说行不行,说出来怕你不开心,你不开心那我岂不是要伤心?”春雨哇了一声说:“你,你这贫嘴的毛病不是跟那人学的吧,是不是就是你所谓的长处?”玉随风朝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道:“乱说,我就告诉你吧,他的长处就是被抛弃了,立刻就能忘记那痛苦,我就不一样了,假如现在你不要我了,我恐怕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春雨心里高兴,小嘴一撅说:“这谁知道来?”模样说不出的娇俏可人,玉随风情动不已,趁势一口吻了下去。有道是小别胜新婚,何况又是大敌当前,这一吻感觉胜过从前十倍。
春雨一拳捶在他肩上道:“你就知道欺负人,哼,不睬你了。”玉随风闻之大喊冤枉,指着她的红唇道:“你看你刚才那样子,让我想起一句诗,所以才情不自禁,要怪只能怪那做诗之人,与我何干?”春雨翻了个白眼,想要不去理他,却是忍不住问道:“什么诗?”就见玉随风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摇头吟道:“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春雨一阵无语,她与玉随风相伴十几年,知他嘴上功夫着实了得,哪里还敢再做反抗,吃点小亏就当是拣了个便宜,不然要被他戏弄的没完没了。于是转移话题说:“你怎么知道那个什么胡洲的?不是在编故事吧?”玉随风嘿嘿一笑,大声叫道:“我如何不知,那胡洲被人带的绿帽可不止那一顶,听说后来他那婆娘被卖到妓院,日夜不停的给他加工绿帽,生怕他冬天冻着脑袋,这个故事才传为佳话。”
那老者实在忍无可忍了,见玉随风一番鬼话连篇,还把假话说成了佳话,孰可忍,孰不可忍?双掌贯注十成真气,夹带着炎阳神掌的烈炎,象冬雪挥去,阻的冬雪剑式一缓,老者突然一个翻身跳到玉随风身前,一掌劈到。冬雪只吓的魂飞天外,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一剑对着老者穿胸而来,此乃围魏救赵之法,怎料老者并不闪避,仍是招式不变的挥了下去。想是把玉随风恨透了。
以玉随风此刻的身手如要躲开此招,也是不难,老者毕竟是匆忙之间发招,并无丝毫奇妙可言,但含怒出手,力道自是大的出奇,玉随风待要闪避,忽然一见春雨,心知她受伤不轻,定然无法躲过,自己就是死了也不能让这几个女子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双掌登时迎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老者被震的脚下浮动,气血翻腾,撞在冬雪袭来的长剑上,穿胸而过。玉随风却被这一掌打的飞了出去,倒下去的人还将春雨护的好好的,运足残余的力气笑着问春雨道:“你还好吧?”冬雪顾不得那老者,飞奔至两人面前,哭着一把抓着玉随风的衣襟,热泪滚滚而下。
正是:一番风雨恶,无限惜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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