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正愁怎么回答他们自己的来历,听汉密尔顿这么一说,心中一动,忙点了点头,刚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众人忽然惊叫起来,原来却是我脖子处的血迹已经渗透了裹在身体上的床单,我伸手摸了下拿到眼前看了看,粘稠的血迹如同混合了太多的沉淀物一般很快就凝固了,脖子处也不觉得如何疼痛,只是隐隐觉得有点麻木。
此时有人找来医疗箱,汉密尔顿接过来上前一掀裹在我身上的床单,露出脖子上的伤口,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只见我脖肩之处一片血肉模糊,四个紫黑的血洞显然是什么凶猛野兽的獠牙所留下来的,他看了看我的伤口,又看了看我的表情,怎么也不想不明白这足以让普通人致命的伤势为何我却能跟没事一样端坐在那面不改色,而且这种伤口若是别人早就半个身子都被血水染红了,但我的伤口却和涂了胶水一样,粘粘的并没流出多少血,不由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犹豫了下,他才开口问道:“你这伤口是怎么弄的?看上去很严重啊。”
我伸手摸了摸已经包扎好了的伤口,淡淡的说道:“被海水冲上岸的时候撞到礁石上了,没有关系,我体格很好。”
众人都露出不信的表情来,不过他们到很尊重别人隐私,见我不想说,也就不打算追问了,可偏巧这时小力兽从床下拖着那个破铁壶叮隆咣当的爬了出来,一屁股做到我脚边,抱着铁壶盯着众人发出呜呜声。
“这是……这难道是铁臂熊怪?!”有人惊恐的叫道,霎时间人人脸上都显出惊惶的神色。
我皱了下眉头,说道:“铁臂熊怪?你们见过这种东西?”心想名字可真难听,我以后还是叫它力兽比较好点。
汉密尔顿看着我脚下的力兽,神色凝重的说道:“我们这个岛虽然没有出现过虫兽,但在南部山区却有种很奇怪的生物,力大无穷,皮糙肉厚,子弹都打不伤它,不过只要我们不进到山区深处,它也不会主动来这里袭击人类,一年多前我们这里有几个年轻人结伴进到山里雨林中去,结果只有一个人逃了回来,但也只活了不到两个小时就伤重死了,我们就是从他嘴里听到的,从此村里人就严禁到丛林中去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什么没出现过虫兽,这个不就是虫兽吗?”
众人哗然,汉密尔顿惊讶道:“不,不是吧?虫兽不是长的和虫子一样吗?我们在电视上见过的,都很恶心可怕,和大爬虫似的,不该是长这个样子吧。”
“你说的那些都是些低级的虫兽,越高级的虫兽越接近哺乳动物,看看这只,已经很高阶的了。”我用脚碰了碰力兽,对众人说道。
联邦发行的那些虫兽图鉴中基本很难看到真正高等的虫兽,并非联邦连这点资料都搞不到,而是因为所发布的那些中下等的虫兽就已经很恐怖了,若是让民众知道还有像小雷这样的带有异能和高智商的虫兽的话,恐怕会打击到民众抗击虫兽的信心,而且其实就算联邦所能弄到的高级虫兽资料也不过是零星半爪,能够见到高级虫兽的人基本上也都顺便去见上帝了,很难将资料信息传递回来。
“那、那你把小的弄来,大、大的呢?跟来怎么办?”汉密尔顿结结巴巴的问道,然后他的眼睛又扫向我的肩膀,有些迟疑的说道:“该不会你这伤口就是铁臂熊怪咬的吧?”
我摆了下手,说道:“不要说这个了,不会有事的,你们这里有医生吗?请帮我看看我妹妹有没有什么事情。”
众人见我表情有些冷漠,而且我这些时日也颐指气使惯了,说话之间自有一种威严,他们也没多想,于是就找来个会看病的来照看小萱。
小萱其实是惊吓过度,当天下午就醒了过来,但是看到我后就吓得尖叫起来,神志不清,瑟瑟发抖,我不由得黯然神伤,不过这也无可奈何,谁叫小萱看到了自己那么残暴血腥的一面呢,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那种场面实在太过残酷了。
仇恨之火虽然在心中熊熊燃烧,但我再不会像之前那般冲动,这个岛没了那两只铁臂熊怪,我若是一离开,恐怕过不了多久,徘徊在附近的低级虫兽就会蜂拥而至吧,相信它们可不会像小力兽的父母那么和善,到时这里的人怕是难以善终。
下午的时候,心情低落的我来到金色的沙滩上,如同雕像一般伫立在那里,几个小时过去后连动也没动一下,呆呆得看着大海泛起一条条的白线,越来越大,最后咆哮着前仆后继的冲刷着沙滩和礁石,眼前海阔天空,天晴气朗,但我却正是处于人生最低谷的时刻,前尘往事如同浮光掠影一样在眼前不断闪过,自从获得暴普雷斯后狂涛骇浪般的经历,恋爱的甜美,睥睨天下的豪情,对未来的憧憬,被人出卖的愤怒和失去亲人的哀痛,酸甜苦辣百般滋味混杂在心头,让我呆呆得出神,任由海浪打湿了裤腿也不自知,眼睛虽然没有焦距,但眼眶却忍不住渐渐有些湿润起来,当一滴眼泪划过脸庞时我才赫然惊醒,伸手摸了一下,自嘲的笑道:“原来我这个怪物还能流出眼泪?呵……”
话还没说完,一个原本看上去不起眼的浪头突然扑到我面前,将毫无防备的我打得如同个落汤鸡一般,全身湿透的我愣了愣,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同时我也下定决心,从这一刻起,我的命运不再由别人来把握,我再也不想毫无防备的被突如其来的海浪击翻,这一刻起,我所拥有的力量只为我自己和我想帮助的人服务,而所有想要对付我的人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我咬牙切齿的对着天空挥了挥拳头。
我却不知道,由于短时间内情绪的剧烈波动起伏,以及现在心境的转变,虽然我没变身,但此时我的脸上却浮现出神秘的斑纹,眼睛亮的极不正常,额头如同要开第三只眼般显出一道隐隐的条形金光。
当我回到村庄时,早已经恢复了正常,我回到大家给我分配的房子里,反正这里空置的房屋有很多,这个房间还不错,甚至还能接收到电视,汉密尔顿和一个黑人女孩正在照顾小萱,汉密尔顿是在美洲大移民时期被遗漏在大陆的美国人之一,只不过他和很多人冒险乘远洋船试图穿越大洋时,被虫兽袭击落海,全船数千人只有他一个人运气好,活着飘到了这个岛上,所以对我这个外来者也极为亲切。
我进屋后,汉密尔顿向我打了个招呼,看我满身是水不禁有些差异,我向他点了点头,看向小萱,只见小萱恐惧的看着我,一个劲往那个黑人女孩怀里钻,我只得勉强朝她笑了笑,随手打开电视,然后去里屋换衣服去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只见汉密尔顿和那个黑人女孩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电视,看见我出来后显然吓了一跳,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我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往电视中一扫,不由得冷笑出声。
只见电视中正在进行联邦新闻直播,而我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其中,不过是被作为全联邦红色通缉犯的身份出来的,当然,就像预料中的,一大堆言之凿凿的罪证被扣在我头上,什么勾结异端邪教,暗杀政府要人,然后什么泄密罪,判国罪,渎职罪等等足有几十条的罪名来证明我是个无恶不作,辜负政府信任的军队高官,同时还郑重其事的告诫联邦公民,我是个极端危险的分子,受过特别的训练,拥有最先进的武器,盗走了联邦的高科技机甲暴普雷斯,一旦发现不要企图制服,应当立即报告给有关部门得知等等。
我看了眼早已经吓得脸都变色的汉密尔顿一眼,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嘿,这个通缉犯不就是我吗?”心里却暗恨,他们也够毒的,这下我就成全民公敌了,不过就算与全民为敌又怎样,再多的人帮你们也不见得能躲过我的报复!
眼看那个黑人少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汉密尔顿则瘫坐在地上眼看着我走近却哆嗦着嘴皮子说不出话来,也难怪他,联邦的红色通缉令是最高通缉令,一般被通缉的人都是极度变态的家伙,通常这些人每到一处都是带起一阵腥风血雨和收割走无数人的生命,所以人们的对红色通缉令所针对的对象都怀有一种深深的厌恶和恐惧感。
看着他那副样子,我不由得哑然,过去把他拉起来,说道:“不用担心,我呆两天就会离开这里,不会伤害到你们的。”说完把他推了出去。
把一脸迷惑惊疑的汉密尔顿关在门外后,我叹了口气,为了避免刺激到小萱,我坐的远远的,担忧的望着她。
她则瑟缩在床角,用一种陌生而又惧怕的眼神看着我,显然神智还没恢复,我一阵心痛,只得别过脸去,看着阳光明媚的窗外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再回过头来时,小萱已经睡了过去,我轻轻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生怕惊醒了她。
然后百无聊赖的我把力兽当成了唯一的消遣,抱到腿上抓住它的爪子左右摇摆,可以感觉的到它虽然还很小,但力气却是不小了,不堪折磨的它拼命挣扎着,那个力气能和一个少年人类相媲美了,我轻轻一松手,它惯性之下一跟头栽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两滚,二话没说,拖起它那个宝贝铁壶,迅速钻进床底不出来了。
第二天天还不亮,坐在窗口椅子上假寐的我忽然听到一声脆弱的叫声:“哥哥……”
声音虽然微弱,但听到我耳朵里无疑胜似惊雷,一骨碌爬起来,只见小萱躺在船上,手拥着被子,正目光平静的看着我,我大喜过望,连忙走过去蹲在床边问道:“小萱,你终于认得哥哥了?太好了,呵呵,太好了。”要说这两天来我难得的真正开心上一次,小萱虽然不是我亲妹妹,但我却早已把她当成了亲妹妹,见她恢复过来,又认得我了,自然高兴得要死。
小萱只是直直的看着我,忽然流下泪来,哭道:“大家都死了,大家都死了,哥哥,就剩我们俩了,呜……”
我一阵心伤,抱起她道:“别怕,还有哥哥在……”这次小萱没有再露出害怕我的表情,我心里暗松了口气,显然现在小萱也不是很记得她自己昨天的状况。
四周的居民并没有再来找我们,显然都知道了消息,我也不出屋,只是每天弄点吃的给小萱,我也不急着去复仇,因为我知道每多过一天,那些人都会痛苦一天,被世界上最可怕的战斗生物盯上,任谁也会日夜寝食难安的,我就让他们再多担惊受怕两天好了。
两天后,小萱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决定离开这里,本来我还有些担心离开后岛上的众人如何应对可能会大面积登陆的虫兽,但眼前显然我说了也是白说,我也没有能力一次将他们全部弄走,只得把这事和汉密尔顿私下说了,尽尽人事,然后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变身带着小萱和力兽向东方飞去。
这次我很注意小萱的安全,用翅膀将她和力兽包在怀中,飞得很低很慢,然后逐渐开始加快速度,打开护罩,最终化为一颗金色的流星从海面上空百米处高速掠过,带起的劲风吹得下方的海面波涛起伏,破开一道白线,笔直通往东方……
2141年2月25日PM8:35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C01市东部的红灯区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其中最大最豪华的金龙夜总会门前更是停了名车无数。
杨雯满脸堆笑的从房间里退出来,顺手关上门,将里面的淫声浪语彻底关住,那脸上的笑容也在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低声朝着跟她一起出来的年轻女服务生道:“真讨厌,长得猪似的居然还自我感觉良好,连老娘的油都揩,要不是看他位高权重,得罪不起,我才懒得亲自过来招呼他,哼。”
那个年轻服务生低笑一声,轻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雯姐你风韵十足,美丽动人,那个老色猪怎么不起歪心就怪了。”
杨雯笑骂一声,伸手掐了那个女孩一把,两人一路向后堂走去,路上的服务生见到都笑着叫声雯姐,显然她在这里颇受尊敬。
杨雯是这座奢华到极点的夜总会的经理,平日就负责经营这座销金窟,她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保养的很好,气度迷人,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韵味,美貌也不亚于她手下的那些小姐妹,最重要的是她凭借着圆滑的手段和为人处事方法将这座金龙夜总会从二流娱乐场所一跃发展成在京城响当当的销金窟,不但行内的人佩服,政界的不少要人甚至都听闻过金龙雯姐的名字,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最让她在意的是她一直心仪的组织里的上司终于也表示认可了。
而刚才那个肥猪一般的勃朗就是政界一名位高权重的要人,是十二内阁之一阿尔巴特的亲信成员,手里握着实权,所以虽然讨厌,但她也必须得亲自来应酬一下,毕竟这里是首府,有这么个人照应着点,干什么都方便不少,只是委屈了手下的那几个年轻姐妹了。
突然有个服务员赶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顿时脸上现出惊喜地神色,调转头匆匆向经理室赶去。
虽然这是自己的经理室,但此刻她却整理了下衣服,将头发理了理,这才敲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房门被无声无息的打开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苦恋了许多年但对方却一直对自己若即若离的冤家谢厉,此时这个满脸胡茬一身黑西装的彪悍男子只是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然后往里摆了摆头。
杨雯不敢懈怠,连忙走了进去,在房间中间站好,对这办公桌后面负手看着落地窗外夜景的一个男子低头道:“会长,您终于回来了。”
那个男子很高,骨骼宽大,只看背影就能感觉到逼人的霸气,听到杨雯的声音后,缓缓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雯姐不用客气,请坐。”那是一张和其身形极为相配的面孔,两眼精光闪烁,一道伤疤从其额头直划到下颚,可见其当初受的伤有多重。
虽然面前的男子比自己年龄要小,但杨雯却感到很局促,眼前这个人正是自己所在的黑道组织天残会的会长张涛,其过去的所作所为早就在黑道间传闻已久,她是绝不会因为对方的年龄而小看对方的。
此时谢厉已经将门关好,站到张涛身后,如同一个影子一般,原本也是极其凌厉出众的气质顿时隐迹不见。
“呵呵,早就听阿厉说过你经营的手段,现在亲眼看到我还是感到很吃惊,做得不错。”张涛微笑着说道。
杨雯虽然早已经历过大风大浪,荣辱不惊了,但此时听到会长的亲口表扬,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欣喜,偷眼向会长身后的谢厉看去,只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睛中还是露出了一丝赞许,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开心,觉得自己这两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我这次从澳洲回来,是因为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最近首府的情况不稳你也知道,多留点心,另外,帮我多注意下那个被下红色通缉令的……”张涛话还没说完,桌子上的电话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杨雯有点不安的看了看张涛,却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杨雯道了个歉上前拿起电话,只听了两句脸就变色了,挂上电话后,有些艰涩的开口道:“老大,下面好像出事了,我必须得下去看看。”心中这个恨啊,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莫非有人故意整自己?要是抓到闹事的那个人一定要他好看。
张涛扬了扬眉毛,笑道:“看来我这个老大是个扫帚星啊,刚来这里就出事,好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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