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年男子的喊声,房间里的人都愣了一下。
随即刘政策刘书记红了脸,冲周子明道:“周市长,咱两得检讨了,市局的安保是干什么的?这里怎么会有人嚷嚷?”
周子明也尴尬着,因为不明所以。
只有聂进倒是淡淡的没说话,接着小刘警卫又进房来了。
聂进淡淡问道:“小刘,什么事?”
刘警卫仍是望了望周子明,然后才回答道:“聂书记,是周市长女儿的同学,忽然就叫了起来,问他他就说是要见聂书记,有急事要找聂书记!”
刘政策黑着脸,周子明一拍腿,喝道:“不像话!”说着起身又向聂进道:“聂书记,我去处理一下。”
聂进摆了摆手,道:“呵呵,一个孩子也要见我聂进?有意思,有意思,小刘,你让他进来。”
省委书记一连说了两个“有意思”,周子明和刘政策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心里头倒是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偏生得又不知道这要见聂书记的少年人要干什么!
电梯口的周瑶呆呆的望着跟着刘警卫进去的罗明,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作为一名省部级大员的专职警卫,小刘不光是身手了得,同样心智也出色,在电梯口抓着罗明的时候他就顺手检查了身上,是没有武器的,从外表来看,也的确不值得怀疑,这是才十六七的学生。
进了里间后,小刘警卫站在罗明身侧,罗明手心里出汗,房间里一个是封疆大吏省委书记,另外两个是荟河市党政一二把手,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角色,也没有一个是让他可以随便忽悠的角色,紧是紧张,但却不慌张。
聂进盯着罗明仔细看了看,的确觉得有点意思,这个少年人也在注意着他,看起来还是有点紧张,但却没有一丝慌乱,特别是那一双黝黑深遂的眼珠,深遂得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人才有的韵味。
刘政策却是怒从心头起,这小子简直是无法无天,还有市公安局的人都是吃屎的么?竟然就让他这么轻轻松松的进来了?
周子明却是担心女儿有什么牵扯,火是火,却是不想就这么发作,要是女儿也跟着发疯,刘政策那儿却是落了个教女不严的把柄。
两人一个党委一把手,一个市政一把手,明里暗里都在斗,面上笑容可掬,背里却是水火不容,但在聂进面前,两人又是携手并肩的好同志。
官场中,其实都是这个样子,瞒上不瞒下,对外不对内,这是作为地方官的基本守则。
此刻面对罗明,周子明和刘政策都不认识,但心里同样是怒不可揭,不管怎么样,冒然进到了这个地方,那都是他两的失职,而且还不说这家伙会说出什么话来。
房间里虽然刘政策和周子明是主人,但客人是顶头上司,是省委书记,就算有火有话,那也得聂进说了算。
聂进与罗明互相瞧了一阵,这才笑了笑,说:“小朋友,我就是聂进,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这件事,聂书记。”罗明瞧了瞧刘政策和周子明道,“我只能跟您一个人说。”
刘政策终于忍不住喝道:“放肆!”
聂进“哦”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呵呵,你这小朋友挺有意思的,也罢,虽然我没有时间,但抽五分钟时间给你吧,呵呵,刘书记,周市长,嗯,我就跟这小朋友聊五分钟。”
刘政策铁青着脸和略有些慌乱的周子明站起身出房。
周子明心里头直骂:平时也太宠着周瑶这丫头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事也干,今天这事还不知道她是什么角色,瞧刘政策这脸色,怕是装出来的吧,如果周瑶与这事有直接关系他才高兴呢!
房间中,小刘警卫望着聂进想说什么,聂进冲他摆摆手,道:“在门口候着吧,我还不是老眼昏花,这就一个孩子。”
刘警卫点点头,瞧了瞧房间里没什么有威胁的武器后才退到门外,带门的时候却留了细微的一条缝,如果罗明有什么变故他也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冲进房里,相信罗明这个少年人不可能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能对聂书记造成什么伤害。
当房间里只剩下聂进和罗明的时候,空气似乎一下子寂静下来。
过了半晌聂进才呵呵笑了笑,指着对面的沙发道:“坐,小朋友,坐下说。”
聂进脸容看起来五十多岁,似乎又不止,那主要是一头大半花白的头发和瘦削的身材。
这个按照古时候的说法那就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一省最高统领的封疆大吏,却不并是罗明想像中那种样子,至少不是他想的那种脑满肠肥白白胖胖的样子。
坐了下来罗明又沉吟着,聂进笑呵呵的又道:“少年人,五分钟,一闪而逝!”
罗明一惊,这才想起聂进说过的五分钟之约,赶紧从衣袋里掏出那封信来,(背包给刘警卫留在电梯口了!)
想了想才起身递给聂进,道:“聂书记,这封信,其实是我父亲罗晋的意思,我父亲是前市长陈玉山的秘书,现在在政府办公室闲职,基本上是无事,我父亲一直对玄学易经有所研究,有些事很……很灵,当然我也不了解……昨晚一晚就听我父亲念叨着今天会有什么事,我也不敢问他,但隐隐听说什么今天的航班失事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聂进一听到“航班失事”眼皮就一跳,凛神望着罗明。
罗明又道:“我又听说父亲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人微言轻,又见不到见不得省委聂书记,又说什么性命攸关,……”
聂进眯着眼,然后把信封打开,信筏上的字苍劲有力,看着信纸上的内容,聂进不禁陷入沉思中。
悠悠然不知过了多久,但绝不止五分钟,聂进才定睛瞧着罗明,沉声道:“这是你爸爸,叫罗晋的写的?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内容?”
罗明摇摇头,道:“是我爸爸写的,还是我偷出来的,但我不知道写的什么内容,只是见我爸爸很担心又无力,所以我就让周市长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同学帮忙混进来了,您不要怪周瑶和周市长,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跟周瑶说起过。”
聂进又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这样吧,你先回学校上课吧,嗯,这事我知道了。”
罗明也不知道聂进的意思怎么样,也不知道后面会是什么走向,一切都付给老天爷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当罗明出了房间后,聂进就让小刘警卫把刘政策和周子明叫进来,想了想才说道:“刘书记,安排个事儿你做做,让你们市分安局派两个便衣盯着刚才这个叫罗明的学生。”
刘政策点点头,还没走,聂进又补道:“还有,不得惊扰到学校和罗明本人,知道吗,只是暗中盯着。”
刘政策也不知道前因后果,但省委书记布置的事,那是只有应着。
周子明见聂进安排的事只找刘政策,心里便有些不安,不知道这个罗明惹了什么祸,刚才在门外也没有时间去问女儿。
聂进思索了片刻,又向周子明道:“周市长,市政府里有罗晋这个人吧?”
周子明当然知道罗晋,点点头回答:“有,是前任市长陈玉山的秘书,陈玉山双规后基本上是处于停职的状态中,但这个罗晋完全没有涉入陈玉山的贪墨案子中,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但只要没有证据表明他犯了法,我们也不能冤枉他,所以罗晋仍然是在市政办的职属中,只是目前也没有配给相应的工作。”
聂进点点头,一个被双规的市长秘书,就算没有贪污受贿,受到冷落那是正常的,怪不得周子明。
周子明不知道聂进说起这个罗晋是什么意思,是要对这个人打呢还是压?陈玉山的案子基本上已经结了,说是陈玉山贪污罪有应得也好,说是省委里的上层搏弈下的炮灰结果也好,总之是过了的事,过了的事便如是风过无痕,而罗晋,只不过是小虾抓上带着的一粒沙子,无关紧要。
聂进手指在沙发靠边上慢慢的敲击着,周子明的心脏便似乎也给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好不难受!
“周市长,把罗晋叫来,我有事儿问问他!”聂进终于停止了手指的动作说话了,“记着,不要惊动任何人,是请,请罗晋过来。”
周子明茫然的点头,面对聂书记的话,他是彻底的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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