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上回正说到李思齐挥掌劈向头顶,他武功高强之极,这一下出手何人能阻拦,萧德言心中绞尽盘算计议,料不得李思齐竟有自尽之意,两人有七八步之远,萧德言转过身形,他武功练到弦断太极生浑然之境,这转身身形移动,便是常人眨眼之间,鉴真大师道:“阿弥陀佛。”宽大袍袖一抖,胖大的身形一动,提神换位便到了李思齐身侧,萧德言身形如一道流光相仿,一滑之瞬便到了李思齐身前,萧德言心中又急又苦,李思齐这手掌离头顶已不足一寸,掌风呼啸,满头银发飘摆,他死志极坚,双目一闭,神色黯然,孙府大厅之内再无半点声息,众人屏息凝神,心道:“这疑惑武林的大魔头便要在自行了断么。”大半江南武人与李思齐仇恨甚深,便是耳闻其名者也极为厌恶,心中多是幸灾乐祸。
萧德言与鉴真出尽全力,一提神一纵身几乎同时挨近李思齐身侧,这份身法武功众人中眼明艺高之士瞧得清清楚楚,心下均是十分惊奇:“鉴真和尚乃是天下律宗之首倒也罢了,这萧德言出身贵胄,年纪轻轻,如何有这一身旷世武功?”
萧德言眼瞧着不及阻拦李思齐这一掌,大叫一声道:“李伯,你若死了,我便随你而去!”李思齐闻言紧闭的二目稍稍一动,掌势微微一缓,正在此时忽然从厅堂外飞进一支折扇,其快入流星赶月一般,耳聪目明者如陈靖仇、孙雄诞瞧得真切,心中一惊:“好大的手劲,这折扇不过寻常物事,竟有不下突厥强弓神箭的威势。”
忽闻一声暴叫雷鸣也似道:“思齐,还不住手!”李思齐闻言双目一睁,那折扇此时便打在李思齐手掌之上,只听“啪”一声,李思齐半条膀臂酸麻,心知天下再无第二人,道:“主公驾临么?”
只见一人身高过丈,身着粗布背心,腰中绑一条布带,腰中悬一柄大宝剑,剑匣破旧,两条膀臂露在外,浑身肌肉虬结,头顶束发后垂,火红连鬓胡须硬如钢针,粗眉竖鼻,一对环眼,二眸子精光四射,嘴唇微微向下一搭,久与他相对者均知如若此人嘴唇向下一搭,便是动了真怒。李思齐一见此人双膝一曲,道:“主公。”便再无一言了,萧德言瞧见此人正是恩公虬髯客,阿惠与犬八郎连忙过来单膝跪地给虬髯客见礼,虬髯客面色如铁黑,摆摆手让二人站起,萧德言俯身下拜,道:“恩公在上,萧德言给恩公叩头。”
虬髯客伸双手一搀,道:“好啊,你武功大有所成,我料你必有际遇,想不到如此之快。”李思齐看虬髯客脸色稍和,道:“主公,老奴”虬髯客摇摇头道:“若不是我早来一步,你便死了,可称了这些碌碌之辈心意。”他称一众江南武人碌碌之辈,显是睨视江南豪杰,这些人心中大怒,可是不知虬髯客武功底细,瞧他一副枭雄气概,不敢发作。
孙雄诞哈哈大笑道:“好啊,孙某荣幸之至,莫不是虬髯客张大侠到了。”虬髯客铁青脸色,拱手道:“张三久居东瀛海外,想不到贱名还传在孙庄主耳中。”孙雄诞走下来堂前抱拳道:“张兄不必客气,请上座。”“且慢。”虬髯客一摆手道:“思齐久随我多年,如同我左右手臂一般,你们众人要斩我一手,我如何能与尔等同座。思齐我们走。”说完抽身便走。
“张兄,多年未见,为何如此匆忙?”众人甩脸观瞧,江南剑神陈靖仇离座迈步走下堂来,萧德言心道:“怎地陈前辈如此恭敬恩公?方才鉴真大师这等天下名僧前来他也只是欠身一礼而已,真是奇怪之极。”
虬髯客浓眉一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些乌合之众便是仗了你的势力,才敢如此逼迫思齐,你说,是也不是?”陈靖仇微笑道:“张兄,是也不是,你那手下要求亲于我,我不答允,他便要自尽,李思齐昔年在江湖为恶极重,人所共知,跟随了张兄便能将前恶尽消么?”这两句话说得甚是厉害,一众江南豪杰群情激愤,那少年石江月道:“我与李魔头不共戴天,不能让他离了万剑山庄。”“是啊,不能放走了这魔头,日后他若再行凶杀人,便再没人能制住他了。”众人说得愤慨,各拉刀剑,向上一围,将虬髯客几人围在当场,阿惠与犬八郎按住刀剑暗器,眼看一场大战在即。
萧德言心道:“这等场面,如何弹压,若真动起手来,我定要出手杀伤江南豪杰以助恩公,可是如此一来,我在江南便再无立锥之地,名声便比那政宗恶僧也不如。”再一瞧坐在正中的那汉王李元昌,本是暗弱王爵,哪见过如此江湖蓄势厮杀场面,吓得惊慌失措,几欲抽身而逃,他带来的十几名护卫各按腰刀,护在身前。
天色渐暗,灯光烛影遥遥,八月中秋圆月当空,借着月色从西边跑来十几匹快马,万剑山庄的弟子一拦道:“各位可有英雄帖?”当先一人道:“你速去禀报你家庄主,就说东南节度使,山阳公到此,让他速来马前相迎。”那弟子瞧这一行人个个高头大马,器宇不凡,不敢怠慢,撒脚进庄,来到孙府迎面撞见万剑山庄的大总管孙福,忙把前情一说,孙福闻言噔噔噔跑进前厅,来到孙雄诞耳边,低声将山阳公到此之事说了,孙雄诞闻言变色,他本无意得罪众江南豪杰,可是作色拦挡道:“诸位,你们可还知道这是何等地方么?”
孙雄诞一声断喝将众人喝退数步,只听他又道:“诸位,汉王千岁,萧殿下俱在,你们如此不知体统,岂不丢了我们江南豪杰的颜面?”石江月道:“孙庄主,那么我们便不报仇了么,任由这魔头横行于世么?”孙雄诞颜色稍和,道:“小兄弟切莫焦躁,虬髯客张大侠在此,我陈盟兄也在,还有鉴真大师这等武林前辈,你还怕大仇不得报么?”
萧德言挺身而出道:“小兄弟,李伯年轻时为害武林,伤了令尊性命,你为父报仇本不是错,可是他杀令尊是杀,你杀他也是杀,一样杀人,有何分别,况且他垂垂老矣,还能有几年好活?石兄,请你多多思虑。”萧德言几句话说得石江月低头不语,脸色忽明忽暗,大门外忽听得人喊马嘶,孙雄诞来到汉王元昌近前低声耳语几句,汉王闻言神色大变,道:“那么孙壮士以为如何?”孙雄诞道:“汉王千岁,以我愚见,杜凤仪身居东南节度使之职,我若不请他进庄,恐怕日后吃罪不起。”
汉王点点头,萧德言心道:“杜凤仪有天印保着,还是四王子的羽翼,他来江南英雄会有什么打算,真让人猜想不透。”
此时听得脚步声响,当先两人,身强体壮,腰挎弯刀,进得厅堂左右一分,后面闪出三人,一前二后,前面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衣饰修整,容颜雍贵,正是萧德言在渡船上见过的东南节度使,山阳公杜凤仪,身后两人作倒装打扮,萧德言定睛瞧看,这两人他全都认得,一个是小道士天印,一个是在观音禅寺见过的灵台方寸山菩提祖师,萧德言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两人怎么会认识?”
虬髯客低声道:“好家伙,这老东西还没死。”李思齐道:“主公,这是方寸山的菩提祖师,他怎么跟唐朝大官混在一起?”虬髯客道:“我亦不知,这小道士跟他作一路,又是什么人?”
萧德言插口道:“恩公,你识得这菩提祖师?”虬髯客点点头,“此人武功高绝,自恃清高,从不与人轻易想与。”
萧德言道:“前几日在观音禅寺我与他有一面之缘,还动了手。”虬髯客惊道:“菩提祖师神通广大,出手便能废人一身修为,你”
萧德言笑道:“不碍的,我与他功法相近,想来他念及我是个后辈,并未下重手罢了。”
虬髯客心道:“菩提祖师心狠手辣,如何能顾惜你是个晚辈,萧小子与我分别不过一年,武功进步之速,实在可怖。”
萧德言续道:“那小道士叫天印,与我在长安有一面之识。”
只见那山阳公杜凤仪拱拱手道:“各位江湖上的朋友请了。我是新任的东南节度使杜凤仪。”
孙雄诞上前躬身施礼,“万剑山庄庄主孙雄诞见过节度使大人。”杜凤仪双手相搀,“孙老英雄不必如此。我听闻汉王千岁也来了,汉王老千岁在何处啊?”
汉王元昌躲在屏风之后不敢出来,萧德言迈步上前,“山阳公,少见少见。”
杜凤仪一看萧德言怒火中烧,他涵养极好,渡船上萧德言一掌打得他口吐鲜血,到现在仍然重伤未愈,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杜凤仪强压怒火,强自一笑道:“原来是萧殿下,渡船一别,萧殿下的恩典,杜某可一直没忘啊。”天印在一旁怒目而视,萧德言也不理他,走到菩提祖师近前道:“前辈,我敬你是个遁世高人,不料你贪图富贵,竟然投身公门,做了杜凤仪的从属。”
菩提祖师瞧见他稍稍意外,淡淡道:“剑机宫伏羲阁,隋末乱世都有所依附,如今李氏得了天下,你们成了正统,小娃娃,你殊不知我与昔年杜公伏威的交情。”
萧德言闻言心道:“原来菩提祖师与杜伏威有交情,无怪他要助杜凤仪。”冷笑道:“你与杜王爷有交情不假,可是杜王爷怕也不想让你助他儿子搅乱大唐天下。”
杜凤仪脸色一变,“姓萧的,你辱及先父口出不逊,即便你有皇子驸马之分,我杜家一门忠烈,便是到了长安太极宫,我也不怕你。”
此时汉王元昌哆里哆嗦从屏风后面出来,咳嗽一声道:“两位暂且息怒,萧殿下,杜公来意尚且不明,我们这不合待客之道。”
杜凤仪一瞧汉王出来,左右一使眼色,天印提神身形一虚,萧德言暗叫不好,他看出天印功力尚浅,提神换形之术并未领悟,身形在厅堂留下一道虚影直奔汉王而去,饶是如此,厅堂上能看出天印身法之人寥寥无几,汉王还想往下说,萧德言提神换在汉王身侧,他离汉王不过三丈,一拉汉王肩头,移步侧移,天印身法到了探手拿萧德言咽喉,他出手疾风似电,萧德言看他毫无昔日长安情谊,汉王惊呼几声,颜色更变,萧德言不避不闪,他武功到这个地步,眼手都要快过敌手一步,天印瞬息之间掣掌,终究慢了一步,二指被萧德言拿住,痛彻骨髓,萧德言喝道:“天印,你我情分了断,你去吧。”他撒手一掷,天印身法摔出去五六丈远,空中一定,落在地上稍稍不稳,双腿一软,菩提祖师提神扶住天印,抓住他手拢目观瞧,天印两只手指红肿,却并未伤及筋骨。
菩提祖师怒喝道:“萧小子你好狠,我徒弟救你一命你却伤他!”他提神直取萧德言,萧德言心道不好,他知道这菩提祖师神通高绝,手中还护着汉王元昌,正自犹豫之时,忽然身旁有人低沉声音道:“萧施主,汉王由老和尚庇护,料也无妨,你全力出手,菩提祖师的太极九宫**想来奈何不了你。”
萧德言闻言大喜,大明寺主持,天下律宗之首鉴真大师护住汉王李元昌,萧德言身法一换,提神躲开菩提祖师一招太乙掌,喝道:“菩提祖师,屋中狭窄,不如到院中比试。”他说着话人已到了厅堂外。
雪琼眼圈通红,手中抱着双剑,陈靖仇动容起身,孙柔恨恨瞧了雪琼一眼,奔出厅堂,一时间大厅内群雄都陆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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