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气在精神的操控下向后狂喷猛爆,白河愁以一鹤冲天势直冲屋顶举目眺望将府内形势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黄泉鬼卒正从府内各处向东边急奔,那里月满楼被如鬼似魅的夜魅邪缠得死死的根本无法脱身,月净沙和赤雷且战且退;而离自己较近的赤无惧声声大喝,手上红光暴现,显是运起日宗绝学离火神诀与妖红绕体的夜魅冥战得难分高下。
知道不能耽搁,不然一会再被邪修赶至,不要说自己,恐怕五人中没有一个人能逃得了,忙以斗转星移的控气之诀控制体内的黑暗斗气向赤无惧掠去。
赤无惧声如暴雷,每一掌一拳一脚都缊有离火神诀之功,纵是钢筋铁骨遇到这阳刚烈劲也要被击溃熔化,但却奈何不得自己这对手夜魅冥,自己的每一势都被其由淡红转深红的,妖气吞吐不定的幽冥煌气化解得一干二净,空自着急却没办法立即做掉眼前这鬼魅却帮其他人脱身。
夜魅冥眼中阴芒闪动,他的幽冥煌气虽还未大成,但已是非同小可,赤无惧虽然未必弱于他,但在这种被强敌环绕的情况下,时刻还要分一点神注意周围,还要担心自己的侄子和月家父女,他当然是大占便宜,好几次都有机会给赤无惧造成终身之伤,只是没有把握避得过对方被重创时的反击,那必是极为难挨的,况且其兄夜魅邪有令最好不要致赤无惧于死地。
东边传来月净沙的尖叫声,赤无惧一眼望去,肝胆欲裂,竟是在鬼卒的围攻下,两人离围墙只有不到两丈的距离却险象环生,月净沙几乎被一刀劈中,幸好从旁边杀出一个人来帮她解围,却是众人欲救的习英伦。
月净沙又惊又喜,“三师兄,是谁救的你?”
自被白河愁一指解去禁制之后,习英伦只觉不但真气恢复,而且浑身的伤似乎也好了大半,却不知这是白河愁以黑暗斗气强行通经舒脉,过后后患极大。
得习英伦相助,星月门三师兄妹总算稍好一些,只是由府中赶来的黄泉鬼卒也越来越多,形势并不乐观。
赤无惧凌空跃起,空中一拳带起熔金焚铁的高热击向夜魅冥,夜魅冥不敢怠慢聚起幽冥煌气加幽冥血手,月色下夜魅冥长如鬼,双手通红欲滴。
如同在空中响起一声闷雷,赤无惧被震得向东飘飞,借机在空中一个转身,竟欲就此脱身。
夜魅冥冷哼一声,心道哪有如此便宜之事,你道我真不敢伤你不成?
双手合拢如抱一球,幽冥煌气在手中聚集快在体外显现凝集,血红煌气变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球时,夜魅冥正欲吐气开声,忽然感觉到有人已欺近自己两丈之内且全掠来,竟然有人趁他和赤无惧激斗无瑕他顾时潜进身来偷袭!
来人度竟快到足以与自己的百鬼夜行之术相提并论而毫不逊色,夜魅冥知道如果自己非要以幽煌冥球击杀赤无惧,自己亦必不能躲过背后的偷袭,只得在千钧一之际转身,面对袭体而来的漫天剑光阴笑浮现,蓄好的幽煌冥球脱手斜斜飞出向敌击去。
偷袭他的正是白河愁,本以为会得手,谁知刚施出流星剑法,对手竟转身把目标换成自己,脸色顿变。
但已来不及变招,幽煌冥球由小变大声势惊人的飞来,如果被击中恐怕再多一条命也不够。
白河愁大喝一声,流星剑气再现,却不是攻敌而是凝气在身前希望能多挡冥球一下,然后精神配合斗气爆,一日之内第二次施展再动。
冥球不过被略阻,剑气很快被粉碎,但所争取的时间已经足够,白河愁向东边月净沙立身处激射过去,冥球击空将白河愁脚下整间房屋击得轰然倾颓,支离破碎。
万没料到对方竟能在冥球下逃生,夜魅冥对偷袭自己的这小子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刚才赤无惧为救其他人这样冒险,不惜一口气尽的强行突围实是给了自己在莫大机会在空中重创他,自己却不会受半点损伤,传出去自己必将声威大振,直追七大宗主。
夜魅冥怒不可遏,强提真气却气尽脉涸,与赤无惧的激战加上刚才的冥气球已耗去他相当多的真元,手脚酸软之感袭身而来,口中不由喘着粗气。
另一边月满楼与夜魅邪动手已经多时,两人都是大6上宗师级的人物,抛开立场不谈实是有些惺惺相惜,正所谓对手难得,只恨仇怨交缠,造化弄人。
两人动手间剑气纵横,冥气缭绕,飞沙走石,无人敢近。
月满楼以星月门最高心法太初紫气驾御流星剑气,每一剑势生成,必是千余点仿如晨星般闪耀的紫色光气密现体外,将自体包裹得像一个风雨不透的大光球。
夜魅邪虽无法击溃对方这种强弱平均,且每一剑势中横竖斜直各不一样,甚至有弯如月弧,曲如玉钩的先天气机,但他幽煌冥气已是大成,举手投足间,深红气芒夹着黑气流窜与其弟又大不相同,在体外扯起绝不失色于流星紫气的幽气冥波,每招每式都是强攻硬碰,毫不退让。
月净沙传来的惊叫声传入月满楼耳中时,饶是他平日养气功夫已近绝顶也不由心惊,太初紫气迸,幻变出近一千五百道流星剑气,原来密集得像光球似的流星紫气由圆变方,方正得如一面紫盾般朝对手压过去。
这一剑差点让夜魅邪都生出退让之心,但却知道只要一退,月满楼说不定就此脱身而去,功败垂成。
双手结印,凝起九层幽冥煌气相迎,那每层煌气都是红黑相间时散时聚,时而红盛黑淡,时而红淡黑盛的气劲渗杂在内周流变幻,竟浓烈得有些像流质在里流动不己,可想而知里面的气机激变到了何等地步,硬得寸步不让的将月满楼的退势封住。
两大宗主的惊世一击正面撼上,互不相让,产生的劲气交击之声初听像一声惊雷,细听又像千百声同时而。
地上立即千疮百孔,劲气交击的中心更是出现七尺宽三尺深的巨坑,是被两人四散的气机余劲所创。
夜魅邪身上红黑气劲在这一击下几乎溃散,但可以想见对方也绝对不比自己好得到哪里去,正待调元生气不给月满楼任何援女的机会,却见漫天剑气消散后露出月满楼紫气大盛的脸,双手持剑高举过顶,原本雪亮的长剑此时色变为紫,莹光大放,脚下立地之处先是一三尺见方的紫色浑圆出现,然后密如蛛网般的密咒法文出现脚底生成淡紫色光幕护住身体,口中似缓实快的传出声音:“鸿蒙之初,有气生成。”
“太初之剑?”夜魅邪连声调都变了,所谓咒法与武技之别不过是将本身真元调元换气以另一种形式化为种种属性的元素护体御敌,但真元变换下稍有不慎自身就先受反噬,故会形成特异咒音,脚下更会出现护持符阵,替咒术师护体。
相同咒法视修为深厚而威力不一,某些特别强大的咒法更可在调元换气时引来天地之气,威力更是强大。只是咒法之学深奥难明,非有特异资质者难有大成,对咒法有研究的门派偶有所得亦是秘技自珍,造成流传甚少。
太初之剑却是星月门中自初祖以降就无人修成,剑技与咒法合二为一的至高之学,现在竟然重现在月满楼身上,本以为幽煌冥气大成后就能稳胜他一筹,未免太小看人了,月老儿看来是存心与自己拼命!
知道月满楼的咒音不过是稳定自体与所借天地之气的频率,一旦音尽就是剑之时,但是现在随对方脚下的符咒出现,天地之气已经形成护持,只要在音尽之前无法一击破去对方的护持符咒之阵,气机牵引下,太初之剑和引来的天地之气将变得连月满楼都没法控制,顺势全泄向攻击者,更不知是祸是福。
红黑气劲再生,这次是不惜损耗真元的催,形成的九层幽煌冥气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双手变印改为抱球状,九层幽煌冥气被夜魅邪以一揉一合之势瞬间顿时生成夜魅冥想用来击伤赤无惧的幽煌冥球。
快得听不清的怪异咒音有如爆竹般响起,夜魅邪在太初之剑的威胁下亦是连压箱底的功夫都用上,亦是咒法与武技合一的最强技法,化元气冥球为冥界至高刻印。
夜魅邪脚下同样出现乌黑妖红色泽流转幻异多变的咒符阵势,集起的元气冥球由圆变方不住变幻,棱角分明得犹如一块宝印般挡在身前,先是四边棱角乌黑亮,正中却血芒流动,生出四团状似古篆的芒团“冥天降临”!
最后一声咒音响起,夜魅邪双手推出,冥气之印随手推之势前进,印体顿变妖红,正中古篆却色变乌黑,气异字变,“至尊无上”!
“紫气东来,太初之剑!”恰好是月满楼剑势已成,力劈而至之时。
太初之剑Vs玄冥刻印!
这时白河愁已经赶到月净沙身边,合赤无惧,赤雷,习英伦,月净沙,白河愁五人之力,那些黄泉鬼卒自然不是敌手,被硬生生从中杀开一条血路。
五人跃至墙头时,只听一声巨震,两手交手处三丈内屋倒房倾,没有任何金铁木锡能保持三寸以上完整,夜魅邪应声向后狂抛,周身黑气红芒黯然无色,身上那件血凛咒甲由肩至腰四处地方出现四团蛛网般裂纹缓缓崩裂。
月满楼似炮弹般射至幸得赤无惧将他拉住,星月道袍乌黑焦裂夹着血迹斑斑好不狼狈,脸色更是差到像才从墓**从爬出来似的……
“快走!”月满楼声音嘶哑难听之极。
众人哪里还敢迟疑,就欲离墙而去。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道:“星月门太初之剑重现天地,实是可喜可贺,月兄欲走,采臣不敢相留,只是这位白河愁与我有缘,却要请留步了。”
白河愁一听这声音如被雷击,只见墙头左方,月白儒服飘拂,不是邪修宁采臣还有谁?
如果等夜魅邪元气稍复,加上夜魅冥和众多的黄泉鬼卒赶来,不过是大家绑着一齐死,白河愁知道要想让月净沙五人脱险只有舍己救人了,咬牙道:“你们走。”
月净沙道:“不行,我们怎么也不能抛下你。”
懒得和这笨丫头争论,何况现在根本就不是争论的时机,白河愁以充满感情的双眼望向月净沙:“相信我,我一定能活着回来见你!”
斗气爆弹离墙头,白河愁向城东掠去,“宁采臣,有种你就追来。”
宁采臣对月满楼一笑,道:“放心,采臣不会伤到此子,只是对其所学颇感兴趣罢了,月兄珍重。”
珍重二字许音刚落,人已经出现五丈之外向白河愁追去。
星月门是不敢回的,现在在门中的两个师叔大约也不是这非人的邪修对手,而且也不愿向他们求救。但看对方一直紧追不舍,虽是以斗气加配合斗转星移,却抛不下他半尺,再跑下去,不用他出手,自己就先累死了。
转眼将近城门,白河愁心念一动,向城外飞掠,不知黑帝斯出手能不能赶得走这宁采臣呢?
两人风弛电闪般的狂掠,白河愁终于看到黑帝斯藏身的小谷,心中大喜,却只觉一阵头晕气竭,今天真元消耗实在太大,更两次再动,如果不是有后面的这个疯子,简直想立刻找个地方大睡一场。
度稍减,背后三尺处响起宁采臣温和的声音:“你终于累了吗,不如停下来休息吧?我对你没有恶意的。”
白河愁大骇,精神力暴涨,一日之内第三次施展再动,度越刚才冲进谷去,用尽平生力气叫道:“黑帝斯,快出来帮我,再不出来就要帮我买棺材了!”
背后一股爪力袭来,笼罩白河愁的退路,想迫使他不得不停下来,宁采臣终于失去耐心。
白河愁现在气尽力竭,一日三次再动,脑中一团乱麻精神力无法集中,再没法使出异能,急中生智下一个懒驴打滚,姿势难看却硬是又滚出数丈远。
宁采臣又好气又好笑,他对星月门中人本无恶意,不过是与夜后夜魅灵相识,又想从夜魅识手中得到关于妖魔的知识,但并不想伤及人命,只答应出手相助,后来遇到白河愁却对他身上隐含的黑暗斗气产生兴趣。
正欲再追白河愁,突然面前人影一晃,一人以手作刀带着凶厉无匹的气机劈至。
身形微退,宁采臣双手连拂,一道虹状淡紫气壁挡在身前,却是北方紫云派绝学紫云壁,最擅防御。
攻击他的正是黑帝斯,他的黑暗斗气比白河愁强多了,虽知对方的防御气壁并不简单,但骑士系武技本就是强攻猛击,以硬碰硬,左手刀气狠狠劈中宁采臣的气壁。
紫云壁是依紫云派的心法紫云诀所成,防御力之强在北方极为有名,宁采臣虽是伧促运气化壁,但竟硬挡黑帝斯的斗气斩而毫不逊色,但黑帝斯立即右手黑光暴现,又是一记斗气斩重劈而下。
宁采臣被劈得身形后挫,不敢怠慢,紫云壁随手连拂,在身前形成严密的防御,可是黑帝斯随形而上,双上合什又是一记大黑暗斗气斩劈下,顿时紫云气壁崩溃。
手骨欲裂的感觉让宁采臣大吃一惊,虽知眼前这人胜过白河愁多多,不可同日而语,但也没想到这样难对付,一出手就把紫云壁破去,更可怕的是接下来的攻击,度快得惊人,连宁采臣都没法掌握得住,与白河愁一样都是走的真气猛喷猛之路,力道之强更是生平仅见。
连换了从北方宗门中学来的七八种绝学,没一种能应付得下来对方那看似简单的手刀疾劈,还差点被劈中肩头,最后是施出轩辕剑指硬对一记才两人各退一步。
宁采臣摇头苦笑道:“停手,我对他没有恶意。”
话还没说完,黑帝斯冷哼一声,又扑上来,显然是信你才有鬼,这次斗气更强,凶念更著,显然亦是精神修炼的高手,杀气和他所用的那种凶厉斩法浑然天成,更让人难以应付。
宁采臣知道此人的攻击看似简单,但度和力道实在惊人,且凶厉杀机形成的气势如果不是自己这种精神修为极高的,早在动手间就胆战心寒,不战自溃。
黑帝斯也是吃惊不小,不知白河愁在什么地方惹来这种高手,自己已差不多将黑暗斗气提至极限,仍奈何不了对方。
两手交手又是数招,黑帝斯斗气加,度毫无先兆的比刚才起码快了一倍,宁采臣猝不及防顿吃大亏,侥幸避开要害,血染左肩,顿时打出真火来。
躺在地上喘气的白河愁见到宁采臣又黑眸扩大,知道又要用那什么奇怪之极功法,大骇下叫道:“黑帝斯小心!”
话音刚落,黑帝斯闷哼声起,他猛然爆斗气加,再将黑暗斗气化成一个月牙状的大刀环劈出,谁知宁采臣忽然度亦是陡增快到自己都无法掌握,对方身体似变成一道月白色的虚影,看似已经劈中那道虚影,但不论精神和真气生出的感应却告诉自己那只是幻像!
一张黑眸占据整个眼眶的儒生俊脸挤进脑海,鲜明得就算闭上双目仍不能抹去分毫,对方的精神在片刻间竟然变得强大如斯,月白虚影晃动,黑帝斯腰间一痛,护体斗气被宁采臣的轩辕剑指破开。
“小子,你懂什么,这叫明镜止水,神识分离。”宁采臣虚影变实,傲立笑道。
双方同是精神修炼的高手,动手一刻至今黑帝斯生出莫名其妙的感应,宁采臣人既在自己面前又不在自己面前,既从正面看着自己又同时从前后左后,甚至人从空中在看着自己,顿生非人之感。
人影连晃,踉跄退开,黑帝斯再度中指,血水涌出。
白河愁不明究里,其实明镜止水是宁采臣将盗来的各派精神修持之法融合后独创的精神奇功,进入明镜止水,神识分离的状态后,全身感官灵敏度和思维度以倍,甚至十倍提升,别人攻来的招式顿时变得慢如蜗牛,被一一剖析加以破解。
所以黑帝斯的度虽是快到极点,宁采臣本来都没办法跟得上,但明镜止水之下,宁采臣不但度递增,而且看破他一切后着,所有招式都相应变化,后先至,如此作战,虽是黑帝斯也不免吃上大亏。
三度中指,黑帝斯终于转攻为守,情形更糟,在宁采臣能看破他一切后着的情况下,所有防御再不成防御,又连中数指,伤势不轻。
宁采臣正待收招赔礼,却又异变忽生。
黑帝斯一双冷漠的双眼忽然射出骇人的精芒,精神和气机大盛,原本已经极快的度再度增一倍,宁采臣几乎被他的反击破开防御。
想起黑帝斯说过的自身转职的异能底力!将精神力化为底力,越是伤重越是度攻防上升!
如果只是这样对于明镜止水状态下的宁采臣来说仍是有胜无败,可是还没等白河愁惊叫出来,黑帝斯身上衣衫猛地爆裂,斗气前所未有的爆开来,地上所有草茎齐断,如同一团黑色的火焰在身上燃烧,攻击的度再增,快到连明镜止水状态下的宁采臣都要大吃一惊的程度。
如果说明镜止水动后,黑帝斯的动作从奔马变成了蜗牛,那么现在又从蜗牛变成了奔马!
热血!除了异能底力之外,黑帝斯连第二种异能都用上了。
热血动后,在精神陷入疲惫之前,所有能力以倍上升,再加上底力动,黑帝斯的此时的度和破坏力已经高到难以想象。
接下来白河愁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因为宁采臣的动作也是快到不可思议。
当一切动作都结束的时候,白河愁看到的是两败俱伤。
黑帝斯左胸处连中十余指,大量的失血令得脸色白得跟死人无疑;宁采臣也好不了哪里去,由左肋至右胸,由右肋至左胸的两道裂痕,血流得不比黑帝斯伤,眼见也是不能活了,在场三人中反而是白河愁变成伤势最轻的人了。
白河愁当即呆了,连滚带爬的来到黑帝斯身旁,大哭起来,这是阿土伯死后第一次哭得如此伤心,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就不会把宁采臣引来了。
“小子,不能怪我,你这朋友脾气太坏太倔,招招和我同归于尽,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有我陪他一起下黄泉,他也可以死得瞑目了。”宁采臣咯血道。
白河愁脸上神情茫然,甚至连要不要过去举手杀掉宁采臣都不愿去想,因为黑帝斯就要死了。
这个脾气比自己还要糟糕,但却是除了阿土伯和月净沙之外最关心自己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当成大哥一样的人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宁采臣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低声道:“他一定已经死了,过来吧,小子,有好处给你。”
白河愁走过去,以幻魔剑直指他的眉心,现在只要轻轻一剑就可以取走这个曾打得自己魂飞魄散的不世高手之命。
宁采臣眼都不眨一下,平静的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
白河愁点头道:“我相信,但是黑帝斯死了!”
宁采臣道:“我会用我的命来赔给你,我还可以传你一些北方宗门中的武技,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你的命已经不由你主宰,武技我不稀罕,我更没理由替我的仇人做事。”
宁采臣双颊红,急道:“想不想知道,知道我是怎样看破别人的一切招式变化的,你的朋友运用了激身体潜力的功法但仍只能与我同归于尽,想不想知道为什么?那是明镜止水!我宁采臣生平最得意之作,想不想知道?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我就传给你!”
白河愁不由心动,随即摇头道:“我很想,不过更想你死,我从来没有接受仇人恩惠的习惯。”
宁采臣道:“你错了!”
一跃而起一指点在白河愁额头上,度竟比刚才慢不了多少,白河愁大惊,幻魔剑刺出。
剑锋刺入宁采臣前胸半寸就再刺不下去,因为从自己额上中指的那一点开始,高热与冰寒同时侵来,如此反覆九次之多,每次都被前次更热更冰,那种痛苦难以用文字表达,痛不欲生都只能形容其万一。
最后一轮时高热与冰寒一齐侵脑,白河愁觉得快要死掉时,脑中轰然一片空白。
然后他看到了十分怪异的现象
自己一下变成了两个!
一个看到的仍是空白前看到一切,看到宁采臣的手指,
另一个自己,是的,看到了黑帝斯,看到宁采臣一指仍点在自己额上,还同时看到了谷中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死了,灵魂飘在了天上?不然为什么竟然可以将一切看得那么清楚,连土下的蚯蚓都能透视到;不然为什么可以听得那么清楚,连离自己足有十丈远蚊蝇振翅声都如雷鸣?为什么看到从头上飞过的蚊蝇每一下的振翅都是那样清晰?猫头鹰的飞行慢得像蜗牛爬?
不对,不对,为什么有两个我?一个看到的东西仍是原来那种度,另一个却把一切都变慢了,听到的蚊蝇声像打雷,看到的鸟儿飞行像蜗牛在爬行?
“不要怀疑,你并没有死,这就是明镜止水,神识分离!”宁采臣微弱的声音传来。
“好好的记住这种感觉,当你处在这种状态时,天下间一切招式都在你面前变缓,再不成什么秘密,而且你的感官和精神强度将会加倍强化,除非能如你朋友一样潜生命的潜力,不然没人能跟得上你的度。”
“不要,不要,我要回复成我自己!”当白河愁生出这种念头时,脑中高热与冰寒再度袭来,短暂的空白后感觉神识恢复正常,重新合二为一,但刚才那种感觉却再也忘不了,两个自己,两个白河愁,同时看到一切,一切都变得缓慢了许多倍。
宁采臣收指,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件朱红色的晶花,眼神开始散离,“你终于还是受了我的恩惠,记得帮我交给小倩,她在极西极西的地方。”
“既然跋扈生,难免无常死!”宁采臣清声朗道,身体却缓缓向后仰倒。
白河愁呆住,想伸手拉住,却现对方的双眼已经失去神采,那弃盈眼眶的全黑正如退潮般消失,不禁泪水涌出双眼。
“不要哭!”耳边传来黑帝斯的声音。
白河愁又惊又喜的回头,黑帝斯努力的笑笑:“我,黑帝斯,不会死在敌人前面的!
“去把那只晶花拾起来收好,受了别人恩惠的事就要还给人家。”
白河愁大力点头道:“我知道。”
“我不能再帮你什么了,斗气的技巧基本上都教你了,不过那招气合术你还不能用,得等你再转一次职,达到邪剑使或是魔剑使级数时才能用。”
“嗯河愁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还有啊,如果再找着暗曜石转职时要小心,因为再没有我在旁边。”
“你不会死的,你是黑帝斯!”
“谁说的,都会死的,就算变成亡灵,也有消亡的一天。”黑帝斯眼望西边的天际,那片奇幻的大地上正在生些什么呢?
轻轻吐出一口气,疲倦感袭来,知道这次再也无法抵挡得住,举目眺空,漆黑的夜空,每一颗星星都在光,星光连缀在一起化成了她,那个淡金色头,拥有一双迷人大眼,永远都只会笑的她,仿佛看到她正在空中向自己招手,仍是那么清纯可爱,仍是那么善良美丽,冷漠的剑士向着空中微笑着伸出右手,似想抓住些什么,说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我真是傻啊,为什么非要你活过来陪我呢?伊音,让我去陪你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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