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宁把匕放在自己的枕下,在榻上翻来覆去。石敏说道:“好好睡,不会有人来的,老头子已经下话了,没人敢动。即便是有人来你以为凭你那把小刀能逃得出去。”
他没有答话,看了眼窗外的星空之后,强行定了定心神,然后摆出最容易入睡的右躺式,忍着不动。随后开始漫长的数羊。数着数着,自己也觉得厌烦,终于困意像久旱之后的一场甘雨一样来临,他刚欲合上眼睛,却现天边露出了点鱼肚白。于是只得抓紧这黎明的时候睡会儿觉。
醒来之后,岑彪领着两个人往村西走去。向宁问道:“帮主好些没有。”
“恩,吃了他的药,有些起色。”
“那岑大哥我们这是去哪。”
“医馆。你哪那么多废话。”
所谓的医馆,也不过是几间草房围成的院子,门前悬了块‘杏林妙手’的匾,已经破败不堪。推开门,只见一个长相很是温和的青年男子给一个老者把脉。老头一直咳着。那男子蹙着眉,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一会儿眉头舒展开了,拿起笔开了张药房。石敏走上前去,也不说话接过这方子,随后抓起药来,不大功夫,包好之后递给这老者。
“谢谢卢郎中,谢谢。谢谢。”随后这个卢郎中搀住老者,一直送到门外。
“这位就是石先生吧。”他笑道,“昨天夜里听说您要来,很高兴,晚辈卢玉拜见石先生。”
“免礼。”
岑彪却没有什么好脸色,“秀儿呢。怎么不见她。你们两不是老在一块吗。”
卢玉面色有些难堪,“刚才还在。”
岑彪冲石敏说道:“这个是离虎卢隐的小儿子,平时就唯唯诺诺的,一点也不像个爷们儿。卢玉,这个是新来的石郎中,我们原来陇右最好的医家,你多跟他学学。”
“一定一定。”卢玉又连着行了大礼,一躬到底。石敏摆摆手,“我比你虚长几岁,就叫你玉弟吧。学什么谈不上,大家互相探讨就是了。”
就在此时,从外面进来个穿黄衫的女子,用手扶着头,左手一把抓住石敏的手,“郎中给我看下,我头疼。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疼。”
卢玉说道:“秀姐,别闹了。”那秀儿瞪了他一眼,顿时没了言语。石敏说道:“小姐随我来,我给你诊脉。”
随后真是这么像模像样的用两指捏住对方寸口。向宁看到这个女孩子长的仅能算上清丽,不过在这村子中算是很脱俗的,很是大气。坐下的同时还不住跟卢玉挤挤眼睛,显得很是愤恨他多嘴。卢玉强做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小姐不要动。”石敏说道。岑彪心里纳闷,这瞎看什么呢,眼前的这个姑娘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有什么病。石敏看了看她面色。“好了,我给你开张方子。”众人皆目瞪口呆,卢玉说道:“石先生,秀姐她是……”
秀姐随后说道:“先生我这会儿又不疼了。”脸上充满了顽皮和狡黠。岑彪大笑起来。“这丫头真行。”
石敏把方子递给她,“现在不疼了,保你七天之后也不疼。”那秀姐脸刷一下就红了。众人皆不明白怎么回事。“石先生果然医术高,小女佩服。”
岑彪说道:“老石,这是成叔的丫头,秀儿,平常老爱搞这药,给我们看病也治得差不多好,没出大毛病。成叔就想让你教她。以后她学会了,大家有个头疼闹热的也敢找她。”
“彪叔你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差吗。”
“你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好了,我还有事情,你们先在这看看,这是我手下小五,一会儿他带你们看你们的院子,都收拾好了,就在这个院子后面。中午接着去成叔那吃饭。”
卢玉问道:“秀姐,没想到石先生真能看出你的病症来,我都不知道你有毛病。”成秀又再次狠狠剜了他一眼,“你村西的老吴腿好了没有,给他带点药过去。”
“我还想跟石先生学……”
“叫你去就去。”卢玉只得告辞,闷闷得出去了,始终也不知道自己触犯了大小姐那点。只有向宁凭借前世看那些小说的经验,猜得出大概这成秀的病是不大好意思说出口的病,心里偷笑了下,这卢玉真是笨。
随后就是行医,上午倒也没几个病人,向宁什么药也不认得,只是给他们倒水,照看下病人。卢玉回来后,石敏说道:“每天下午时候我教教你们点东西,《内经》《伤寒》这都有吧。”
“有的。”
沈庭手里拿着张拜帖,神色很是沉重,原来新月派圆月教主辛若拜上请柬,说不日要来到祁山与大家一叙。成威在榻上侧卧着:“该来的总会来的。”
“大哥你好些没有。”
“死不了的,哎。本来想这些日子把你的位子扶稳了,没想到又出来这些事情。难道真要把我活活拖死不成。你把那两个送帖子的姑娘叫过来。我要见见她们。”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姑娘,其中一个看了成威一眼,“你就是成威?”旁边那个赶忙拉了下自己的伙伴。
成威看了眼这个姑娘,清澈的眸子透着格外的傲气,脸蛋也大些,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女子。“陇右好久没出过这样的美人胚子了,比我丫头漂亮。你行事有些像当年的我,说话就冲,很好。”
“哼。”
“你家教主一向可好。”
“好得很,不劳您费心,反倒是您该注意您的身体,我看您这么老咳嗽着,哎。”
沈庭沉下脸来,成威摆摆手,“二夫人什么时候来见我?”
“就这几天。”显然这个姑娘也知道二夫人就指的是辛若。
“叙叙旧也是好的,丫头,你姓什么,叫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
“回来见了你家教主我给我家儿子保媒。”
“我姓辛,名柔。命硬的很,怕把贵公子给克了。”
成威一听大笑起来,旁边那个女子说道:“你们说得什么话。”脸腾就红了,“为老不尊。”成威更是乐起来。辛柔说道:“慧儿,跟他们说不通的。都是些野人。”
沈庭说道:“辛柔可一点也不柔啊。”
成威沉下脸来:“你们可知道上弦使在我手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成威又说道:“上弦使杀了我们八虎之一,这帐不是这么轻易能了解的,回去告诉你们二夫人。我念她是个女子,暂时没有对她怎么样,不如这样,你们留下一个照顾她,另一个回去送信。等二夫人来了,不管怎么样也都会送你回去,不过上弦使就不好说了。”
辛柔说道:“既然如此,我留下好了,慧儿你去给大家报信。”
慧儿急道:“琴子,还是我留下吧。”
成威说道:“那就辛柔留下,我看只有你才能镇得住我们那帮人。许你带着武器不出那个院子。”他缕缕胡子,“庭弟,你派人把她们两个安置好了。”
沈庭问道:“大哥,为什么要把这个女子留下来。”“我怕卢隐还有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在上弦使这里做出些出格事情毁了祁山派,在辛若来之前,上弦使必须是安然无恙的。派个人照顾她也好。其实这丫头挺投我脾气,扎刺的花一样,我想给她留下来。”
“大哥真是想指给江儿?就这姑娘的秉性,还不闹翻了天去。”
“这些不提了,你对辛若这次来有什么看法。”
“最近一些小帮派都有些躁动,似乎有人在暗中联络,恐怕辛若不是要来探讨上弦使那么简单。卢隐兄弟最近也频频跟人联络,大哥的病恐怕在这陇右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祁山派是我的家,不是块肉。”成威说道。
向宁下午偷偷溜了出来,“余闻上古之人,法于阴阳,和于术数……”听石敏说这些说的头昏脑胀,卢玉和成秀在那里听得起劲,自己又不学医术,于是借肚子痛,说出去走走。村间孩童们在瞎跑乱追,想起自己小时捉迷藏的时候。终于他到了院子前面,中午吃饭的时候,自己竟贸然向成威提了想看一下上弦使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能答应。只是沈庭说道:“你小心些,院子里有母蛇。”
“不怕的,书上说蛇一冷就会冬眠。”沈庭回到:“小敏,你就带了这么一个呆子,以为世上的事情都能从书本上获得。”石敏也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向宁轻轻蹑足进了院子,然后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毒蛇在。地处偏僻,要是被咬伤一口可就没救,然后又在思索蛇的种类。金环蛇,银环蛇,蝮蛇,眼镜蛇……神经毒……刚走了一步,突然从窗户中飞出来个东西,只觉得眼前一晃。然后就觉得肩膀有些疼,自己身子有些麻,栽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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