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旦闻言大喜,不及多言,即刻回转身子踏下城楼,来检视这支骑兵部队。果见黑压压的一片骑士列着方阵静立待在城门口。见着沈旦下来,这些人稍稍有些骚动,不乏有交头接耳之人,大都以怀疑的神色望向沈旦,只因他们从未见过这名所谓的总指挥使。
沈旦微微一笑,走到他们跟前,问道:“谁是骑兵指挥使?”右侧一名黑脸大汉闻言策马踏前一步,大声道:“某家张汉三正是。”沈旦点点头,大声道:“闻江淮军英勇善战,可有胆气随我出城杀敌?”张汉三道:“出城杀敌,正是我愿,只是总指挥使何能证明自身?否则,请恕张某难以从命。”沈旦一笑,自怀里掏出一样物什来指使请看?”张汉三瞪眼一瞧,只见一块黑色的令牌端立沈旦手中,立时露出兴奋般的神色,高声道:“骑兵营谨尊总指使调遣。”令牌上书:总指挥使沈。此物为杜伏威临出前,特地授予沈旦,令其权宜行事。只从这点便可看出,杜伏威已将沈旦当成自己人,并且信任有加。
沈旦大喜道:“张指使可去领用火油易燃之物,此次出城一为击毁敌方攻城器具,二为挫折对方士气,十刻之后,再于城门集合。”
张汉三大声应是,领着骑兵营整齐有序的去了。此时,城中的混乱在反应过来的江淮军压制下,已逐渐平息,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阴葵派的高手在最后关头撤出历阳。也是因为有着沈旦这等变态高手坐镇城中,阴葵派若不想伤亡惨重,便只能选择退出。
不及十刻张汉三已是领着骑兵营赶来,一路驰骋飞扬,蹄声震天,沿街百姓纷纷出门观看。沈旦吩咐一名骑士下马,自己翻身跃上他的马匹,也不多言,将手往城门一指,那守城将官即刻大开城门,沈旦一马当先,领着骑兵营浩荡般冲出。
抽出马上佩刀,对紧随其后的张汉三道:“我杀到哪,骑兵营便跟到哪。”张汉三点点头,狠夹一下马腹,高呼道:“兄弟们快快跟上。”三千骑一旦出了城门,便风驰电掣般往九江军阵冲去。
城外军马突见城门大开,一队敌骑飞冲出,迅越过护城河,往中军本阵而来,急忙挥动旗织,数千兵马立时长枪一举,将云梯等器具护在当中,数千弓箭手同时立马射箭。箭雨奔赴而至,沈旦大喝道:“赶快伏低。”三千骑兵立即翻转身子,藏身马侧,一时间,如雨点般的箭矢自马头穿射而过。一阵闷哼惨叫,仍有不少人马被射中,翻身落地难免一死。沈旦神功护体,射向他的箭矢在身前纷纷掉落。冷目横扫之下,一抖大刀,转动真气,在马背拍拍,那马立时如离弦之箭般往弓兵阵营猛冲过去。
不待第二波箭雨袭至,沈旦已是抡着大刀,杀出一条血线,整排的弓兵被划破咽喉,血液往前迸出,将他半边染成红色。沈旦大砍大杀,将这些弓兵杀得鬼哭狼嚎,纷纷弃弓后撤。杀得数息,三千骑兵已是跟上,失了防护的弓兵简直就是骑兵的肉靶,不及片刻便被杀得尸横遍野、堆积如山。
骑兵营大肆砍杀弓兵之际,敌方左侧约三千枪兵了疯似的朝这边冲来,枪兵之后的步兵方阵亦开始布置拒马,装备大盾。沈旦见弓兵被杀得差不多,遂掉转马头,高呼一声“随我来”,抢先杀向枪兵阵中。
数息之间冲至枪兵阵中,抡刀一阵大力横扫,前方被他扫倒大片,夺了柄长枪,立即舞动起点,真如蛟龙出海,枪枪点中敌兵喉咙。杀一个,进一步,片刻便让沈旦杀进阵心,一杆枪更是被他舞成生龙活现,犹如一人有着无数手臂使着无数长枪一般,挨着就死,碰着就伤。枪兵被他杀得一阵胆寒,纷纷往后退却。此时却是迟了,张汉三领着骑兵三下合围上来,在马上左砍右杀,直杀得这些丧了胆的枪兵哭爹喊娘。
杀透枪兵阵营,沈旦已是全身染血,此时,天色早明,晨光已露,宛如给沈旦披上了一身赤色战甲,就连远方观战的林士宏也不觉为之动容。
枪兵营溃散,沈旦领着骑兵营径往云梯处冲去,一马当先挑飞一块拒马,拍马一击,冲锋的战马有若神助般腾空跃起,跃过数道绊马索。于空中的沈旦,当然不忘划过大刀,将其全部破坏。一举突入步兵阵中,长枪开始肆略,杀得周围一阵血肉横飞、惨声连连。
二百丈外的中军大帐,林士宏面色凝重般看着这一切,南门正是他主攻之地,自己布置半夜,便是想在天明之时一举破城。若是被沈旦挫动锐气,必将陷入旷日持久的城池拉锯战。若杜伏威一旦得悉回军增援,必将陷他于万劫不复之地。此时,林士宏旁边立着数人,其中一人容貌特异,双目如电,一看便知乃是塞外番邦的胡人。除着此人,还有一位中年秀士,一名面容憎恶的僧人及一名美艳的尼姑。
那恶僧见沈旦无人能挡,遂一吐口水,对着那胡人大声道:“少主,不若让我去斩了那厮。”这胡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铁骑会主任少名。铁骑会原本盘锯九江,但在林士宏的影响下,不得不依附林士宏,所以这次才得以和他共同攻打历阳,这其间的利益交往,自是不足为外人言道。
任少名点点头,这恶僧立时抢出一马,挥动一柄金钢打造的禅杖,径往沈旦杀来。沈旦杀得这些步兵节节败退,冲到一部云梯前,大刀扫去,将其砍作数截,对着身后张汉三道:“放火烧了。”张汉三立时令着几名骑兵掷出火油,顿时熊熊烈火烧然起来。沈旦高喝道:得好,大家奋勇杀敌,将这些东西全部烧了。”
沈旦话音刚落,那恶僧已是赶至丈许身前,同时大声嚷道:“小子,快来受死。”沈旦冷哼一声,策马飞冲过去,也不答话,直至两马交错时,猛的挥出一刀,将其拉腰斩作两截。那马悲鸣一声,想是被沈旦内力带中,内脏破裂而死。断为两截的恶僧犹不甘心般在地上一阵跳动,瞪成圆球的双眼,怎么也不会相信,就这么死在对方一刀之下。
在场敌兵无不被他这一刀吓至心胆俱裂,争先恐后般纷纷退避,唯恐他近至身前。骑兵营趁机一顿冲锋,将护着云梯的步兵冲散,纷纷掷出火油,将其点燃,一时之间,烈焰冲天而起,林士宏辛苦制成的攻城器具被焚烧一炬。
林士宏瞧着这一切,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此人简直就是战场杀神。恶僧乃是任少名最历害的属下之一,却不过对方一合之将,自己一向亦自负武功了得,但要杀死恶僧,绝非能这般容易,由己推人,可想而知对方是如何厉害。任少名一干人等更是瞧得目瞪口呆,绝不愿相信竟有这样的事情生。
沈旦烧了攻城器具,又领着骑兵营大肆杀了一通,这才感到心满意足,遂对张汉三道:“你先带兵回营,我再杀他一阵。”张汉三砍翻一人,一抹满是血迹的黑脸,兴奋般道:“总指使回去,骑兵营便回去。”沈旦无奈一笑,对着众人道:“尔等可仍有气力?”众人大声应道:“可愿再随总指使杀敌。”沈旦大声道:再杀他三百回合。”
沈旦跃马挺枪,远远瞧见中军大帐一干人等对着他指指点点,运转目力瞧去,正好瞧见那张旗织,心道:林士宏自称楚王,莫非是林士宏亲自到了。一振长枪,也不顾那里兵卒众多,高喝道:“随我杀来。”骑兵营高声应诺,跟在他身后,朝中军大营杀去。
杀至此时,日头已是升起,骑兵营伤亡已有五百余人,但被骑兵营杀死的林士宏军怕不下三千人,多数是在混战中被沈旦吓破了胆,无心抗拒而掉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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