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已是春末,桃花花瓣已凋落,绵绵春雨却是无休,这几日,‘幽碧楼’里注入了人气,倒是热闹少许,凤琊烯成了‘幽碧楼’的常客,常与离伤时而赏雨对诗,时而品茶吟曲,倒也畅然,再加上小舞的唧唧咋咋,很是风趣,东皇繇喑还时不时的偶尔会出现在幽碧楼,不过,只要他一出现,定是兵荒马乱一番。
这日,如往常般,下着细细的小雨,‘幽碧楼’朦胧在雨中,雨时紧时疏,密处如幔如幕,疏时若有若无。疏疏密密,笼罩着烟雾时的弥漫,像云烟缭绕,似人间仙境。
凤琊烯起步持扇跺至木窗前,看着丝丝雨丝,“雨携桃花到窗前,欲笑还颦拢幽帘。常寄相思醉花间,茫然不知又经年。”他感概而出。
“凤公子才二十年华,何故有此感概。”离伤也轻移脚步来到他旁边,看着外面的雨点不解问道。
“年年复年年,月月又月月,却是相思无望笑语休,童年已过,少年现已,时光如此飞,故有此感概啊!”
离伤抿唇一笑,“不知凤公子童年是何摸样。”说完后像是想到好笑的事情般,离伤突然以手掩唇,笑的不可自拔。
“离伤小姐何故如此开环?”琊烯倒是不解眼前人为何说道他童年时笑的很是作弄。
“离伤只是突然想到,看凤公子摸样,童年肯定很讨人喜爱,只是….”离伤又笑了笑,“只是一想到公子小时候也是身穿白色长袍,手中摇着扇子,一身洁尘不染的边晃头边吟诗于杏树下,那生摸样,定时可爱。”
琊烯想象着离伤所描述的自己,不禁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怪不得离伤小姐笑的如此开环。”相视一笑后,认真说道,“其实琊烯的童年是无聊的。”
“无聊?为何会无聊?”离伤怎么也想不通,他的童年为何是无聊的,显赫的家世,聪明的才智,俊朗的外表,他应该是瞩目的焦点,是被美丽光环围绕的。
琊烯无奈一笑,“离伤小姐有所不知,凤某因家世显赫,攀龙附凤者甚多,不是逢迎拍马之辈就是畏惧凤太后之名不敢结交之类,就算有心人愿与凤某接谈,也会因过多的功课而无法随心所欲。自小,陪伴凤某最多的大概只有权谋了。”终日要想着如何排除异己,猜测对方接近自己的目的,和人结交隔着防备,他的童年是灰暗的。
“各有各的难处吧,居上位者不识人间疾苦;处下位者,不懂庙堂孤苦,却是如此。”离伤对着窗子仰望飘着小雨的天空,眼睛似有一层薄雾笼罩其中。
“不知离伤小姐的童年是何等模样?”
“离伤的童年一贫如洗,陪伴我的只有小舞以及书房里的书和琴。”对她来说,莫府是笼子,各自为着自己的目的和利益而互相啃噬、明争暗斗,只为了浮尘繁华中的空虚。从小,她的娘亲为了争宠,常置她于不顾,或是拿她做筹码让她讨好自己的爹爹,得到他的宠爱,经历多了,她反倒变得淡然,懒得去管她们的是是非非。
“对了,离伤还未问那日‘绮音亭’中,为何凤公子极力推介离伤为皇爷的琴师?”
“让离伤小姐见笑了,其实凤某是有私心想多听听小姐的琴艺才极力力荐。”
“诶,如果凤公子想听离伤弹琴,可随时来此,离伤定当弹奏,只是”她犹豫了一下,“当皇爷的琴师,实不相瞒,离伤实在不愿。”
凤琊烯有些无措,“实在对不起,因为在下的一点私心,造成小姐的困恼了。”
“凤公子也无需太过自责了,既然已无法逆转,倒不如坦然面对。”
正当两人沉于旧日的伤感缅怀时,小舞捧着佳肴进了楼里,“小姐,菜备好了。”
“嗯,”离伤点点头,和琊烯漫步回桌子前。“春日观雨,虽说无酒,但品一杯龙井,执一份闲趣,亦是畅然。”
离伤也言:“得一次闲聊,观一池春雨,也是悠闲。”她悠然一笑,“有茶,有闲,有雨,有友,人生于愿足矣!”
他俩对视而入座,小舞在两人前面的杯子里各添了一杯茶,后退入离伤深厚,凤琊烯执杯微嗅:“茶趣?雨趣?亦或是情趣!”
离伤轻轻荡着杯中物,漂浮的茶叶沉浮不定:“挥去飘落的飞鱼,走过繁花的季节,情有意动处,几度沉浮寂寥岁月,如同此茶此雨景。”人生不就和茶或雨?漂浮不定。
“溪声清入梦,芳树雨余姿,鬓丝禅榻畔,凭栏有古今,人生也当如此。诗耶!画耶!梦耶!”
“痴痴笑笑笑沉浮,烟雨落花竟无诗无梦无画,也无了人生,当不知归途。”她的人生,没有趣味,没有粉红色的绯页来作诗,没有七彩的油笔来绘画,竟浮沉间在尘世翻滚了一载。
“无诗无梦无画也罢,且受用这午后适宜人的情趣也可,洒脱人生,怡然自得。”凤琊烯看着她,她此刻却看着千丝万缕的雨丝,愁绪满怀。
明明是洺然尘世的一个女子,此刻却笼罩了淡淡的愁绪,可是这样的她,却更让人移不开目光,若有似无的,便不知不觉中在脑海里落下了根。
纵然,明知身份有别,却难耐那萌动的心,暗暗的,印了下身影,藏于心里深处,自己慢慢品味于心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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