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英尺的高空,宽敞的雅间,我正斜躺在豪华的A380坐椅上打着5美元一分钟的电话。突然机身剧烈的震动起来,接着电话就失去了信号,接着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颠簸的机舱,此起彼伏的尖叫,剧烈的爆炸,以及突然的一片黑暗,成为了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影像。
暗无边际的隧道中,我向着前方一丝光亮拼命奔跑,近了,近了……
终于在我用劲最后一丝力气后,我跑到光源处,明亮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刚想抬起手遮一下眼,就收到全身上下的一波接一波的巨痛。
我一阵狂喜,泪飙ing,感谢党,感谢人民,感谢CCTV,CDTV,MTV,偶还活着!!!我在航空史上空前的空难中幸存了下来!此时我秦随风是多么感谢我有一位军事间谍却到处积德行善的无国界医生老妈,和一位富得飙油却乐衷于慈善事业的毒品与军火商老爸。不然以我好色又缺德的商业间谍身份以及万恶的黑道家族血缘,我想我是没有理由被死神放过的。
在心中发表完幸存感言后,双眼溪一条缝,感受了一下一线天的境界。接着缓慢的睁开双眼。不错,天气正好,碧空万里无云,我正躺在茂密的叶子和藤蔓中,四周时不时的传来几声蝉鸣声,空气中散发着花果的清香,目光顺着香味追寻而去,半米远的一棵盆景似的小树上三颗鲜红的鸡蛋大的超级草莓正等待着饥渴的我采撷。我能肯定这一定是植物学史上的伟大发现,草莓不只结在藤上也会结在树上。
努力挪动了一下双腿,很好,貌似它们都没有报废。抬抬手,右手擦伤不轻,貌似脱臼了。左手还好,没伤筋动骨,幸运中的幸运!若不是全身疼痛难忍,我真想大笑三声。感谢父母从型帮我开发小脑,我现在成了名副其实左撇子了。努力的伸出左手摘下一颗吃掉,呼啦,纯天然的绿色水果就是不一样,入口即化,原滋原味甘甜可口。我迫不及待的摘下剩下两颗吞下,太过瘾了,丝丝清凉直达四肢。
半饱后,我打算先看一下偶的GPS手机确定一下自己坐标,看偶是落在了太平洋的哪个荒岛,还是某个不知名土著居民群,再发出求救信号,而后原地躺着待援。于是偶缓慢的撑起上半身,哈米?这,这是什么状况?
我一米七五的身高缩短到不足一米五五,我的魔鬼身材,变成了“空”前加“绝”后的芦柴棒,我的一身名牌,变成了未知朝代的绣罗裙。我的37码高跟鞋变成了最多34码的绣花鞋。我的齐耳短发变成了齐腰长发。不用掐腿,我在痛,没错。闭上眼,睁开,一切依旧,眼没花,没错。摸摸额头,放下手,没发烧,没错!!噢买糕,最不能让我接受的是,我的左右腿上居然还各插着一支劳石子的什么短箭!
再次买糕,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这绝对不是在拍戏,谁来告诉我,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估计是我摇晃得太厉害,突然一声吱呀的断裂声传来,伴随着我粗嘎的尖叫,沿途一阵刮擦撕扯,再经过一棵大树树枝的三级拦截减速,全身剧烈的撞击摔痛后,我安全着陆。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我之前都是挂在悬崖上呢。而这个悬崖,那个,不是一般的高诶,抬头望不见顶,似乎耸上云霄,接上了天。
当我还在思考着要不要调整一下姿势,晕过去的时候,忽然隐约听见远处似乎有马蹄声传来。以我平时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即使是躺着也要找个东西来靠着的作风我是绝对会晕过去的。但是现在是特殊时候,在没有弄清自己是不是疯了前,我是绝对不允许自己晕过去的。
我挣扎着站起来,扶住右臂,下意识的,我不想被来人发现,躲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往树林深处走,每走一步脚都像是小时候在姥姥家稻田里捉黄鳝般,抖得厉害,也粘得厉害。
5分钟后,我作出了基本的判断,来人不只一个,不知善恶。就在我即将被追上的时候,发现前方有一个可藏身的树洞。没有丝毫的犹豫,我迅速的躲了进去,胡乱的爬了两把干燥的落叶将洞口遮掩起来。
几分钟后,来了一群人,听脚步声判断有10人左右,透过稀疏的落叶缝看见来人个个黑衣蒙面,手拿着各种冷兵器,仔细的搜寻着什么,我姑且认为他们是在搜我。难道是地府的差大哥来抓我了,我天马行空的思维吓得自己全身暴汗。
很快又来了几个骑马的。领头的黑衣人上前对着一匹白马道“报告主上,这边没有找到。”
拜托,我就在你们眼前,脚边好不好?我腹诽。
“继续找。”磁性而邪魅的声音像是南极地下的万年冰块,莫非此位是鬼王?隔着10几米距离偶感到他周身散发的深深寒意。
搜寻的人群越来越靠近我躲藏的树洞,我努力的捂着嘴,屏住呼吸闭上眼,5米,4米,3米……
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我只能在恐惧中祈祷。流年不利的我,感觉小腿猛一刺痛,我猜我不是毒蝎咬了,就是被毒蛇亲吻了。此刻,我是多么的佩服自己先前用手捂嘴的明智之举,否则此刻我不低哼一声也要闷哼一声。
我感觉至少有三个人就站在树洞前,此刻我心跳如擂,神经紧绷,生死难料。
接着马蹄声也过来了。在我以为自己的潜伏地点已经暴露的时候,又听到之前的那个黑衣人声。“主上,周围都看了,没有。那女孩儿中毒箭已一天两夜,又从这万丈悬崖跌下,纵使还有一口气在也出不了这野狼谷。尸身恐已被狼群叼走。”
一阵风声后,一个新的声音响起。“主上,属下也认为那女子绝无活路,七步绝乃天下至毒,行走七步毒蔓全身命必绝。我们还是回去吧。”
一阵噬骨的寒意穿透了我全身的每个毛孔,感情我腿上这两只筷子长的东西叫毒箭,额,七步绝,乐极生悲,没被摔死也被毒死,偶在劫难逃,死硬了。
“撤。”白马上冰冷的声音寒得澈骨。
反正也活不成了,就当是欣赏梦中的风景,我睁开眼睛绝望的看着离开的人群,黑衣人很快离开了,只有那白马还踌躇不去,由于枯叶被刚才的一阵风吹散了些许,我将那人和马看得更加真切了一些。我是个业余马术爱好者,对马也略有了解,这应该是汉朝从西域引进中原,现在濒临绝种的千里马神风。马背上的人似乎觉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猛的调转马头扭身朝我这边看过来,顿时我看到一顶高高的帽子,一张红色的面具,一只有个青黑色疤痕或胎记的握着缰绳的右手。
下意识的,我忙闭上眼。
那个人的警觉不是一般的高,调转马头回来又在我的周围转了一圈,才慢慢离去。
马蹄声远去,风声依旧,我拨开枯叶从树洞里爬出来,我再次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的双腿麻了。
寸步难行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凭单手之力从树洞里挪出来,累得我全身发虚汗。腿麻了也有好处,一点也感觉不到疼。我正想检查了一下我的腿伤,撂开裙子和裤腿,“呼”我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没被看到的东西吓死。一只拇指粗通体血红的不知名毒蛇缠在我的左小腿上正穷凶极恶咬着我的小腿肌肉,一动不动。更恶心的是双脚膝盖以下全是吸血吸得几乎暴体的水蛭。我忙伸手摸了摸颈子和耳朵,还好上面没有这些恶心的东西,不过右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虽然明知自己要死了,但我还是不愿和这些我平生最恶心的东西死在一起。我得想个办法将它们请离我的身体。
这些东西是不能用手直接拔除的,它们的吸附能力很强,有的甚至把半个身子都吸进了肉里,即使拔除了身体它们的吸盘也会留在我腿上。根据我的野外生存经验,我现在需要火,可在这鬼不占坑妖不着洞的荒山野岭哪来的人家让我借火。自己生火也没那能耐了,我只有一只手可以动,貌似现在这只手也没啥力气了。
正在我为自己默哀的时候,我发现从衣服里掉了个东西出来。顿时眼前一亮,咦,这不是长在古装片里看到的火折子么?学着片中的方法,我鼓起一口气奋力一吹,呵,还真起火了。
将就手边的枯枝落叶,生了一堆小火。用火一烤,那些贪心不足的水蛭就纷纷撤离了我的身体,只是那条死咬我的蛇似乎没啥动静。用树枝将它挑离我的小腿后,我才发现,呃,它已经反被我身上的毒给毒死了,不过这蛇也够毒的,竟然在我的腿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完整的青黑色蛇型纹身图。
用火棍将大腿裤子烧了两个洞,反正没知觉,连麻药都省了。直接将两根“筷子”拔下,使劲的挤压伤口处的黑血。本想如电视上一样挤到流红血捡条命,谁知挤了半小时血还是黑的。看这光景,我估摸着我大概没几小时命可活了。
想我秦随风,不管是随意潇洒的风还是随处风流的风,竟然,竟然死得这么窝囊。在我三十二年的辉煌人生中,再不济也会7门外语(跟父母学的),读过早稻田,首尔,剑桥,哈佛,麻省理工,汉堡大学,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巴黎美术学院的全才(从15岁混上大学,连续16年没拿到一个大学的毕业证,理工文史艺术门门懂样样瘟),以及回国后混了一年,就连升两级成为MBA(工商管理硕士)和MPA(公共管理硕士)双料硕士的国宝级人才,就这样不明不白挂了,憋屈啊,泪奔啊。
包扎好伤口,将周围的枯枝拾到火堆旁,加进一些大的柴火,背靠着大树,终究没有弄清楚自己有没有疯,一会冷一会热,发了一身接一身的虚汗,意识越来越模糊。在一阵接一阵的眩晕后,我终于不服气的闭上的双眼,我想我不会再醒来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