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拿着王谧的推荐书信,骑着枣红马,来到冠军孙无终处,再次要求入伍。
中军帐内,须髯满腮、目如闪电的孙无终(竟陵人,现在的扬州)象一座铁塔,叉着腰拿着书信,长时间不言语,暗忖这刘寄奴通过王谧的私人关系来投军营,不是纨绔子弟,就是滥竽充数的平庸之辈,想到这里,他鼻孔里“哼”一声:“传令兵。”
一直等着他发话的传令兵应声答“到”。
“传刘寄奴到中军帐中见我。”孙无终一挥大手,果断命令。
“是”。传令兵敏捷地来到军营门口,对站在这里等候的寄奴说:“将军传令,让你进去见他。”
寄奴拴好马,持刀来到中军帐前,被两个站岗的士卒拦住,他们理直气壮地说:“将军会见外人,不准携带兵器。”
寄奴轻轻地一笑,把刀插在兵器架上,解下腰中宝剑,递给守帐士卒,从容不迫地走进帐内。
孙无终端坐在椅子上,将校们身穿铠甲,森严地立在两旁。
寄奴第一次到孙无终的军营,心中没底数,只见他不慌不忙,雄毅深沉,气宇轩昂,走到将军跟前,跪下施礼:“丹徒草民刘寄奴参拜将军。”
“抬起头来,让本将看看。”孙无终话音不高,却含着威严。
寄奴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目若朗星,鼻直口方,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让孙无终看呆了。
孙无终倒吸一口凉气,暗想:“此人相貌不俗,骨相非常,难道是我判断错误?唉,天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人多的是,不能以貌取人。”他不禁问道:“你就是刘寄奴?”
“正是,寄奴是我的小名,刘裕是我的大名。”寄奴从容自若地回答。
孙无终心中渐渐地喜欢上他,但脸上不便流露,故意刁难道:“刘寄奴,你有何等本事,能请动王大人为你说情?”
寄奴不卑不亢地回答:“兵书战策,无不涉猎;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
“此人有何本事,敢口出狂言。”寄奴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一位将校醋意大发,闪出来向孙无终表示抗议。
“原来是王绥司马,有何见教?”孙无终平静地问。
“我想与他比试武艺。”
孙无终沉吟一下,也感觉寄奴有点儿言过其实,正好王绥勇冠三军,武艺过人,让他教训一下眼前这个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那是最好不过的事,自己今后碰着王谧,也有话说。
他用征询的口气问寄奴:“刘寄奴,既然你敢吹嘘自己本事了得,一定有超人本领,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本将要亲眼看到才能相信,刚才王司马提出与你比武艺,你有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
“有。”寄奴站起来,底气十足地接受挑战。
帐内将校为寄奴棱角分明的性格震惊,碍于孙无终的面子,他们没有出言不逊,说三道四,如今司马王绥挺身而出,想刹一刹寄奴的锐气,也代表他们的心声。他们一齐在孙无终面前起哄,说:“寄奴既然口出大言,想必有些真本事,最好让他当众施展,让我们开开眼界。”
孙无终把寄奴和王绥叫到眼前说:“刀枪无情,上阵非死即伤,请二位立生死军令状,如有三长两短,与别人无关。”
二人依命从事,先后在生死军令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绰起自己的兵器,骑上马,奔教军场而去。众人跟着他们,一齐涌入教军场,观看他们厮杀。
三通鼓后,王绥跑马入场,只见他头戴银盔,身穿一套银色的锁子甲,骑一匹大黑马,手执一杆亮银枪。
寄奴没有盔甲,骑着枣红马,悬弓佩剑,一把大刀在灿烂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刘寄奴,咱们先比啥?”
“王司马,你说呢?”
“比箭。”
“好。”
王绥让军校向前挪动箭靶一百步,然后箭上弦,瞄准射击,十发十中,鼓声不绝于耳,众人一齐喝彩,王绥得意洋洋,骑着马向将士们招手致意。
寄奴轻蔑地一笑,说:“王司马果然好箭法。”他大声吩咐军校说:“一百步固然难得,我今天却要箭靶向前挪动三百步。”
“三百步?”孙无终半信半疑地问:“你行吗?”
“行。”寄奴肯定地回答。
王绥根本看不起寄奴,心中暗暗骂道:“刘寄奴你就猖狂冒跳,一会儿让你丢丑现眼,看我怎么羞辱你?”将士们也不相信寄奴有这么大的本领,都瞪大眼睛,等着瞧他的好看。
几个军校把箭靶向前挪动三百步,只见寄奴扣稳雕翎箭,朝着箭孔中央引发,连射十支箭,十支从中间小孔穿过,擂鼓小校的手都擂麻了。
孙无终看呆了,众将校不禁欢声雷动。
寄奴向周围抱拳施礼,谦虚地说:“诸位,不好意思,寄奴献丑。”他朝着王绥的方向说:“王司马,再比啥?”
寄奴出色的表演让王绥恼羞成怒,没想到一个堂堂司马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鼠辈比垮。他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说:“箭法虽好,其它不一定好,你敢与我比枪吗?”
“悉听尊便。”寄奴热血沸腾,毫无畏惧。
“看枪。”王绥挺着亮银枪,朝着寄奴的咽喉刺来,寄奴仰身躺在马背上,躲过王绥的第一枪,王绥见一枪没有刺中,紧跟着第二枪朝寄奴的心窝刺来,寄奴一个蹬里藏身,躲过第二枪,第三枪朝寄奴的肚子刺来,寄奴把马往旁边一带,巧妙地躲过第三枪。寄奴连让三枪,被王绥逼急,他轻声对王绥说:“王司马,我已连让三招,你不要逼人太甚。”
“刘寄奴,有真本事你就亮出来。”王绥挥舞亮银枪,劈头盖脑地刺过来。
面对王绥咄咄逼人的情势,寄奴抡起大刀,接住亮银枪厮杀起来。“哐”一声,刀枪相碰,震得王绥双臂酸麻,他感到对方的刀颇有份量,暗想:看来今天算是遇到劲敌,只好硬着头皮一战到底。
十八个回合之后,王绥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汗不住地顺着脊背沟往下流。
寄奴乘势刀往上磕,只见王绥手中的枪被磕飞半空。王绥见势不妙,掉转马头就跑,不料枣红马一个闪电窜至他的跟前,寄奴轻舒猿臂,把他从马上扯下来,横耽在枣红马上,疾驰至孙无终前,轻轻地扔在草地上。
王绥羞红着脸,灰溜溜地躲到一边。
骁勇善战的王绥被没有名气的寄奴轻而易举擒拿,在众将校中引起强烈震动。
孙无终惊叹:“寄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日一战天下皆知,真是一员神将。”他亲自为寄奴牵马坠蹬,迎到中军帐中,大摆酒宴,欢迎寄奴。
寄奴在教军场一炮打响,彻底改变了孙无终和其他将士对他的看法,尤其是孙无终,觉得王谧的推荐果然不错。
由于寄奴初来乍到,资厉太浅,孙将军任命他为亲兵副队长,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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