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爷孙俩都猜测对方只有一个人,但是,万一还有其他蛰伏的人怎么办?就这样冲过去,显然危险系数太大,刚刚从射箭的的速度看,对方也是一个使用弓箭的高手。这个时候更不能有丝毫大意,不然将会悔恨终身。
顾星云也想过,利用声东击西的方法来吸引对方的注意,然后趁机给其致命一击。但是,他也发现对方很谨慎,每次射一箭之后,就会立刻换一个位置隐藏起来。
那么怎样才能让对方长时间暴露出来呢?
老猎人向顾星云示意了一下,低声道:“我去做诱饵,你趁机干掉他!”
“爷爷,这怎么可以,要去的也应该是我才是。您老了,腿脚没我利落。”顾星云连忙反对道。
“你这小子,老头子我又不是去送死,以我的经验还会着了他们道不成?”
“爷爷,不行!”
“臭小子,如果不想爷爷被别人射死,你就给我集中注意力干掉他。”
顾星云听老猎人如此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对,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们再去犹豫了。天已经渐渐昏沉下来,等天一黑说什么就都晚了。
“准备好!”老猎人神色郑重地道。
顾星云从箭夹中抽出一支箭羽,搭在弓上,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对面的树林中。他要做到万无一失,不然爷爷可就危险了。
“走!”老猎人突然起身,从自己隐藏的草丛冲了出来,在茂密的草丛作s型的路线穿梭起来。
顾星云蹲在草丛中,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的动静,一边深呼吸,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这可不是像平常的练习,这是实战,而且目标不是野兽,而是跟他一样的人类。
杀人可不比杀野兽,内心会有一种天然抗拒。此时,顾星云突然又回忆起前世杀死自己父亲的情景。那时的他完全是被愤怒,怨恨迷住了心智,才会做出那样有违人伦的事情。事后每次想起,无不是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
就在这时,林中又响起了,箭羽划破空气的锐响。顾星云看到,一直竹箭急速地射入不远处的一处草丛中,而老猎人进入那片草丛中之后便再无动静。
该死!顾星云暗骂自己,关键时刻又走神了,如果因为自己害了爷爷,那么他真的将会在悔恨与愧疚中度过余生。
“哗啦!”远处的草丛中,突然又有人冒了出来,顾星宇连忙定眼瞧去,不是老猎人是谁。
顾星云见自己的爷爷没事,不由轻呼一口气。不过,此时还不是该高兴的时候,连忙收拾起心情。他不容许自己再犯刚刚的错误,立刻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对面的树林中。
对面的猎手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箭又落空了,恼怒地再次从隐藏的位置冒出头来,准备再次攻击老猎人。
等的就是你!顾星云瞬间起身搭弓射箭,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嗖”带着死亡乐符的箭羽,划过夕阳最后一缕阳光,没有给对手留下丝毫反抗的余地,便直接插入了他的头颅中。
“嘭!”那人致死也不会明白,狩猎的自己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猎物了!
爷孙俩并没有着急出去,而是再次隐藏起来观察,确定再无其他人,才安心地从隐藏的草丛中走了出来。
两人来到被射杀的人的位置,死的人是一个陌生的少年,比顾星云大不了多少,顾星云的那一箭正中他的眉心。
看到死者的面孔,顾星云内心还是稍稍有些不适。老猎人显然见惯了生死,没有丝毫动容,利落地收走了那支会留下证据的竹箭。然后,不再多做停留,带着顾星云一起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就在爷孙俩走后不久,这里又来了一群人。
一群人以中间那个最高壮的中年男子为首,每个人都衣着朴素,但身边都带弓箭和猎刀,看样子也是这附近的村子的猎人。
“头,山仔死了!”这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从不远处跑来,神色难看地向那高壮中年男子道。
那中年男子,脸庞棱角分明,再加上一双深邃的眼睛,自由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时听闻死了人,不由看向那络腮胡子的汉子,生音低沉道:“怎么死的?”
那络腮胡子被中年男子紧盯着,心中不禁忐忑起来,脑袋不由低了下去,嗫嚅道:“是被人一箭射穿了脑袋!”
“那箭呢?”
“箭没找到,应该是被杀他的人收走了!”
“都给我搜,给我找线索,我要知道是谁杀了我们李家庄的人,我要让他血债血偿!”中年男子怒吼道,神色狰狞。
“是!”众人应了一声,赶快各自散开向四周搜索起来。
不一会就有人报告道:“头,发现了山仔的箭!”
“我这边也有。”
“都拿过来!”
一群人又汇拢到高壮汉子身边,有三个人拿着三支箭羽交给他。
中年男子看着手中的箭羽,目光冰冷,杀机浮现,看了一眼众人,怒道:“还有其他线索吗?”
“头,我发现了一些足迹,向山下而去了。”
“我在发现箭羽的附近发现了有人躲藏的痕迹,还有泥土翻动的痕迹。”
“那你们说说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死山仔?”
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沉默了。
“李逵你说。”见无人开口,中年男子指着那个络腮胡子道。
“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敢保证这绝对是个用箭的高手!”络腮胡子脸色难看地道。
“这还用你说!”中年男子没好气地瞪了络腮胡子一样。
“王老,你看出什么没有?”中年男子的目光突然转向身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消瘦老者,沉声问道。
那老者,瘦若竹竿,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刮走一般,不过,其看似瘦弱,但是那一双凹陷的漆黑的双目,总会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精光。
“李头,你该不会怀疑老朽吧!”听到中年男子的话语,那王姓老者脸色一沉目,脸色铁青。
“哪里敢怀疑您哪,只是您见多识广,智谋远虑,请您帮我参详参详!”中年男子对王老的怒火毫不在意,但也不敢做的太过火。
“这山里的事情,我怎么清楚!”那王老也不好相与。
“您老说,那宝贝会不会是同一拨人盗走了?”沉默了半晌,那高壮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道。
那王老听此一言,犹如骷髅的双目中杀机一闪,寒声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盗走了我的宝贝,我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天色已晚,先回去再说!”中年男子见王老神色不似作伪,不禁有些失望,见天色已晚,这里将会是危险重重,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中年男子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有人收拾好山仔的尸体一起下山。而那王老却落在最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爷孙两人,已经离开魔云山的范围了。匆匆赶了一段路,顾星云心中的不适才稍稍淡去。
老猎人则一边夸赞道:“今天做的不错,你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猎人了!”
顾星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老猎人继续道:“作为猎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我也杀过人,当时比你还不堪,吐了一整天,人都虚脱了!”
“爷爷不用安慰我,只是一时间有些难受。”顾星云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残酷,而前世自己的那点遭遇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猎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眼中充满了慈祥与关切。眼前的少年是他最疼爱的孙子,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够一生都不用面对这些血腥残忍的画面,但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弱肉强食,该面对的总会面对!
两人终于在月挂枝头的时候,回到了村子里,看着村里里的灯火,内心顿时有一种温暖安全的感觉包裹而来。
回到家中,爷孙俩都累坏了,连晚饭都没吃,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顾星云真的很累,全身的肌肉酸涩无比,每一块骨头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可是,即使如此之类,他仍然睡不着,或者说是不敢睡,一闭上眼睛,那少年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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