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黑衣老大!你这是拥护(因为)啥呢……”沧燃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拉开身前的火峒对着黑衣人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招手道:“你肯定是印(认)错银儿(人)了,我这脸上缠着布条着呢,你等我给你看看我贼拉帅气的面拥(容),你就直(知)道了。”
朴云子:“……”
火峒:“哈?”
黑衣人眯眼:“……”
听沧燃这么一开口,其他三人都是一脸黑线。
沧燃自顾地解开脸上的绷带走向黑衣人指了指自己的脸道:“我说这位大哥!你看我这脸你见过没?你好好瞅瞅,败(别)说你不可能见过,我自己看着都陌生。我都长成这样婶了,你还说认得我,那我也就啥也不说了,我跟你走就得了呗!犯不上因为这事还要干一架,你说对不?”
黑衣人皱眉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沧燃大咧咧的道:“我叫沧燃!俺爹叫沧铁柱,我们老沧家在俺们二道牛村里可以说是相当有名号!我家光苞米地就有四十多亩,还有三头老母猪二十多只大鹅……”
黑衣人此时根本没有理会沧燃说的什么,只是冷冷的盯着沧燃的脸一言不发。
而一边滔滔不绝的沧燃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那家伙天天堵俺家跟我爹提亲的媒婆排老长队了,但是那些家的土丫蛋子,我根本就看不上,我未来的媳妇必须得是老村长家的二丫,我老早就相中她了……”
“聒噪!”黑衣人脸上杀意一动,凌空翻手对着沧燃就是一掌。
沧燃正白话的唾沫横飞却突然见眼前的空气一阵模糊,随即全身汗毛立时竖起,一股凉意闪电般传遍全身。
“小心!”身后的火峒突然大叫一声,但根本已来不及抢到沧燃身前。
“好个妖人!”
只听朴云子一声怒喝,沧燃身前突然刮起一阵大风,一股气浪顿时将他掀了出去,好在他身后的火峒闪身扶住了他,但饶是如此,沧燃的口鼻仍被震出了血。
“竟对一个凡人动手,欺人太甚!”朴云子话音未落已单手掐诀一袖甩向空中的黑衣人。
只见一黑物从朴云子袖子飞出急速向黑衣人击去。
但黑衣人身形突然一阵旋转竟凭空消失,那黑物一击未中立时飞回朴云子身前滴溜溜的悬空转动,竟是一个巴掌大的漆黑炉鼎。
“道友,这傻小子确实不像是我门走丢的弟子,不过他太没规矩,我只是帮你出手小做惩戒,我还有事在身,咱们后会有期。”黑衣人的声音再次凌空传来,却已不见了踪影,随之笼罩在后山的巨大结界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朴云子抬手收回炉鼎四处观望了下才走到沧燃身边询问道:“你可还好?”
“好的很!”沧燃站直身子擦掉鼻血嘴角扬起道。
“火峒,去把药箱拿来。”朴云子道。
“好的,师父。”火峒转头跑去木屋。
“这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沧燃问道。
“定是你这两日灵力泄漏过多,引他寻到了这里。”朴云子掐着胡子道。
“原来是这样……”沧燃突然语风一转微笑着正视朴云子道:“朴老,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朴云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释然一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智却非同一般。”
沧燃道:“我刚刚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您回绝那黑衣人太过果断,反而像是故意为之,而且黑衣人的那一掌朴老应该是完全可以提前挡掉的,只所以慢了片刻,也是报有试探我的心思吧,不过倒是没想到朴老您竟这么痛快就承认了。”
“不错,毕竟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有点太过诡异,而柳寒星更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我也只能慎重行事,还请勿怪。”
“没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即便是当事人的我,也还无法完全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实。不过我还是要再次谢谢朴老对我的维护和救命之恩。”沧燃一揖道。
“不必不必,我朴云子虽算不上什么正派宗师,却也没有做过有损道义之事,更没有想要加害你的意图,做这些只求自保而已。”
这时火峒正提着药箱匆匆跑来,刚好看到沧燃拜谢朴云子。
火峒:“粽子哥,你这是……”
沧燃对着火峒一笑,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向朴云子一拜道:“朴老,用您这当地话来说,您予我有再造之恩,今日我沧燃真心想要拜入您门下为徒,还请您看在我孤苦无依一无所知的份上,收我为徒吧。”言罢便磕了一个响头。
朴云子面色复杂的看着低头不起的沧燃,一言不发。
一边的火峒有些焦急道:“师父……”
良久,朴云子叹了口气道:“罢了,千年一瞬,万事随缘……便当是天道定数吧……”
沧燃抬头微笑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又磕一个响头。
朴云子心下却想:“没想到我今日竟收了一个前剑仙做徒弟,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但他嘴上却道:“你小子还得再磕两个,当年火峒磕了三个,你要比他多一个才是。”
火峒笑嘻嘻地跑到沧燃旁道:“快磕,快磕,小师弟,磕完叫我声师兄听听……”
“给我死一边去,葫芦头……”沧燃道。
“哎呀!目无尊长!看来做师兄的要给你点教训才行!”火峒学着一副成人口气摩拳擦掌道。
沧燃磕完头跳起来指着火峒道:“哟呵,你个臭小子,有种你给我把剑,看我不给你剃个光头!”
“放肆!”朴云子脸色一冷道:“两个没规矩的东西!既入了我门,就得先学我的规矩!你们两个先回屋子给我先抄十遍宗规!”
两人闻言立时不敢再言,互相白了对方一眼,默默走回了木屋。
朴云子望着两人的背景再次陷入了沉思,脸上竟闪过一丝凄苦的神情,没来由的道了句:“果真是祸不单行啊……”
另一间木屋内,沧燃正坐在书桌前拖着腮帮子拉起一个长卷轴愁眉苦脸的看着,另一边的火峒则蹲在地上从一个小箱子里翻找着什么。
“这……这……都是些什么啊?!我为什么能看得懂这些东西……啥玩意!这第三十八条:宗门不收女弟子……这根本就不是我要的局面啊……我就想问问这宗规是哪个瓜皮定的,我现在申请退出还来得及不!”沧燃越看越愁。
“粽子哥,你小点声,这要是让师父听到了,咱俩又得遭殃……”终于火峒从小箱子里翻出了一堆纸笔笑嘻嘻的继续道:“还好师父只罚抄了十遍,放心粽子哥,你师兄我自有妙计!”
沧燃白了一眼火峒扔掉卷轴无精打采的道:“你瞅你长得跟葫芦小金刚似的,还想当我师兄?我告诉你,今后你认我当大哥,我教你什么才是传说!”
“啥是葫芦小金刚?粽子哥,你家乡的东西我都从来没听过……你的家乡是不是在很遥远的地方啊?”
“呵呵!”沧燃突然提起了兴致一笑道:“不懂了吧!我家乡的东西何止这些,你认我当大哥,我会带你领略一个全新的世界!”
火峒咽了个口水道:“你的家乡好吃的……多么?”
“多?么?!多么可笑的问题!”沧燃立即摆出一副牛闪闪的嘴脸扬着下巴道:“那我真不是跟你吹……“
正当沧燃又要开始滔滔不绝之时,突然从外传来一阵奇异低鸣之音,让人听着极不舒服。
火峒听到这声音突然脸色一变,忙冲出了屋子。
“喂!这是什么声音?你要去哪?”
沧燃不明所以,忙也跟了出去。
当沧燃冲出屋子的时候,却只见朴云子脚踩一团紫光冲天而起急向山下飞去,只传回渐渐远去的一句话:“你们两个看守好后山,不得外出等为师回来……”
“师父……”火峒遥望着朴云子消失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
沧燃疑惑道:“小葫芦,他这火烧屁股似的,急着去哪啊?”
“是掌门急召,定是宗内出了大事!”
“是那个黑衣人么?!”沧燃望着消失的遁光低声道。
炼器宗密室,一张长桌两侧已各自坐了几个人,一侧为首的正是二长老。
此时他正捏着山羊胡子一脸铁青地看向长桌中央尽头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看上去略显瘦削,偏又穿了一件肥大的道袍,虽是正襟危坐却脸色苍白显得有些萎顿,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好在他脸上还是一副精炯有神的样子,不然真要担心他会随时晕过去。
此人正是炼器宗宗主——付光扬。
“宗主,那高楚风带领的外寻队前日便该回宗赴命了,如今造成这样的局面,定是他擅作主张违背了宗主的命令,带队闯入大山之内,才会有今日之祸。”二长老见宗主迟迟不动声色不禁有些急躁,一拍桌站起来道。
其他在座的几个长老见二长老做了出头鸟,顿时也来了精神,忙也或是点头或者附和起来。
“二长老说的不错,想是那大长老知道前几日大山里死了众多同道,定是会遗留下大量的法器法宝,所以想趁机中饱私囊发一笔死人财。”
“是啊,是啊。那前几日大山之中何等凶险,要不是宗主早有先见之明,严令进山,我炼器宗也必有伤亡,大长老怎可视宗主禁令与不顾呢!”
“这次大长老可是带走了所有的宗内精锐弟子啊,若是有个闪失,我炼器宗可要元气大伤了!”
“炼器宗几百年的基业,难不成要毁在他高楚风一人之手么!。”
……
别看这长桌上只坐了寥寥六七个长老,但这七嘴八舌起来,竟像是有十多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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