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样一搞,小事都要成大事了。你们看看,这是不是小事情引起来的?”章小涂手指着被弄得一塌糊涂的庄稼地。
这一块半个球场大、被糟蹋了的庄家,章小涂家和董老三家的各占一半。而中间那条所谓的分界线,果然就像是球场上的三分线。
“你们觉得,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吗?”章小涂又再一次说道。他将被他放倒的青年拉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衣服,笑道:“董小明,你真会开玩笑,看来以后可以去耍杂技。”
叫董小明的青年是董老二的大儿子,几年前就因为打架的事情离开学校,成了一名职业流氓。
此刻所经历的一幕,是他从未遭遇到的。听了章小涂的话,站起来,诧异的看着章小涂。
这句话给足了他的面子,但是其中的门道,只有两个人知道。董小明虽然是混混流氓,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于是眼带尊敬的看了一眼章小涂,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声“是啊。”回到董小云身边。
大家各自回家了,那块刚才混乱不堪的庄稼地,此刻是一副满目疮痍。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父亲章大民开了门锁,独自走进去,在黑暗中摸索起来。
“爸,开电灯啊!”章小涂在外面实在看不下去,叫了一声。
“什么?”母亲,屋里的父亲,还有章小湖章小旦都是异口同声,十分诧异。
“哥,你是在镇上看到街道的电灯,你说胡话吧。”章小旦一语中的,章小涂哑口无言。
“隆昌街上有电灯,很羡慕,一下子就想到了。”章小涂心中莫名的苦涩,随口敷衍。
是啊,现在小莲村还没有电,电是四年之后2000年才拉进来的。纳雍县,只有一些镇集牵有电线,村子什么的,都很少,更别说看电视看电影甚至上网了。
至于手机,那是梦想。
此刻的章小涂,就是一种回到解放前的错觉。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这个现状要立即改变。几年后才牵电进来,这样的结果,章小涂接受不了。
既然重生回来,那么这一切,都不要重演一遍,就算是一场戏,也不要重复。以前没有得到的,这个时候起,就要得到它。
油灯亮起来了,昏黄的灯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心里有一种压抑。
这个时候,章小江从他奶奶家把章小涂兄弟三个的书包拿了过来,对章小涂说:“我奶奶不让我去,不然姓董的不挨几刀就说不过去。”
看到他一副悔恨没有参加殴架的样子,章小涂心里暗笑,章小江性格偏激孤傲,十分好打架,经常书包里都装着一把杀猪刀。
章小涂脸上露出感激,开口说:“小江,就算要打架,也不要小莲村的人打,要打就要和别村的人打,为了目的的去打。”
章小涂知道,他要是说什么打架犯法,大家要和睦共处,做个好学生,好青年的话,那他简直就会被当一个傻子白痴。
因为不管他如何,在九十年代的贵州甚至在二十一世纪的前几年,这打架斗殴的事情,是不可能避免的。
“那是当然,我的杀猪刀磨得亮,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是分分钟的事情。”说完了兴高采烈的走了。
五月份的天气,尤其是农村的气温,并不高,这和章小涂生活了十年的深圳来说,很不适应。
没有电灯,没有电视,没有一切除了手电筒之外的电器。
章大民举着一盏油灯出来放在大门口的壁柱上,老爷子章侩从屋里端来一箩筐干的玉米棒,倒在梨树边不远的空地上,然后夹了一个烧红的煤炭,燃起了火堆。
一家人围坐在火堆边,这个时候,何玉兰已经洗漱完毕,不像在梁子山土里的时候狼狈不堪。
“这件事你们看要如何处理?”何玉兰擤了一把鼻涕,问家里的五个男人,一个公公,一个丈夫,三个儿子。
老爷子假装没有听见,但是儿媳妇直勾勾的看着他,耸耸肩,捏着白胡子,眯着眼睛说:“该谈就谈,该打就打。反正三个孙子已经回家来了,堂屋里那把剁骨头的砍刀磨过了还没有用过。”
父亲章大民瞪着一双死鱼眼睛,犹豫不决的看了一眼众人,咽了一口唾沫说:“我觉得还是谈和,毕竟大家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一个村的人。”他很小心的看了一眼妻子何玉兰。
对于章大民这个表情,章侩鄙视的看了一眼儿子,心说:“老子英雄,你不是好汉,做什么事情都要看你婆娘的脸色,真是丢了我三个孙孙的脸。”小眼睛一翻,不看章大民。
母亲何玉兰对父亲章大民的话很不满意,说:“就算要讲和,也要他家来人,拿几条烟几瓶酒才算数。再说就算他家要打架,我有三个儿子,我怕谁!”
老三章小旦愣头愣脑的站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冷笑几声说:“怕什么啊,他姓董的这么欺人,我看我们直接砍上门去。我们哥三个在小莲村是横着走的!从来不怕任何人!”
老三的话,何玉兰感到十分欣慰,又感到有些担心,擤了一把鼻涕说:“幺儿,危险不?”
“不危险,有老大冲在前面,妈,不怕的。”
倒是老爷子眯着眼睛,脸上笑开了花,长叹一声:“你们哥三个,就只有老三有我当年的脾气。要打就打,怕个球。董家的人,也不见得打得过你们。刚才小涂还把董小明打倒在地来着。”
大家都点了点头,然后将眼睛看向了老二章小湖。
老二抿抿嘴:“看情况吧,要是董家打过来,我们就往死里揍,要是不来就算了。”
他的话等于白说。
当最后大家看向了章小涂的时候,每个人都显得很专注,因为大家都觉得,今天的章小涂和以往与众不同,尤其在梁子山几个擒拿将董老二家董小明放倒,让人感到惊奇。
“你说说!该怎么办?”何玉兰询问大儿子,眼神中充满期待。
章小涂听着他们的每一句话,看着他们的每一个表情,但是听到母亲的询问,却是心头一颤:这应该是父母教育孩子不应该怎么做怎么做,而不是询问怎么办?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芝麻大小的事,不存在谁对谁错。”
章小涂的一句话,引来一家人的炮轰!
“什么,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你还说这样的话!”
“这还是芝麻大的小事?流了多少汗受了多少累,好不容易栽上了土豆,董老三家还来偷,这事能小吗?”何玉兰愤愤不平。
章小湖和章小旦也跟着愤愤不平。
章小涂看着他们,说:“我去董老三家一趟,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小莲村的人,不能再窝里斗了。你们看看,近两百户家人,没有一家有一间平房的,都是木房,还有一些人是茅草房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章小涂的这句不着调的话,何玉兰心生不悦,“意思是不窝里斗,大家就不住木房子,就要住大平房大洋楼了?”
章小涂说:“我十七岁了,我有能力让你们过好的生活,住上好的房子,让你们所有人都成为土豪。”
老爷子的脸就变了,腾地站了起来,等着小眼睛瞅着章小涂:“你是说,你要让我们去当土豪劣绅?”
章小涂一愣,是啊,这土豪劣绅是解放前的有钱人,土豪是他在重生时候流行的词语,属于褒义词。
现在之流行万元富。
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豪的,那是在大城市的存在,外国人的存在,这1996年,还没有多少人能达到那个地步。
这个时候,章大民卷了一支烟叶,装在烟斗上,拿一根竹签点着了,吧嗒吧嗒吸了几口,看见老爷子盯着他,赶紧递过去,“爹,你来吸。”
老爷子接过烟斗,伸出枯瘦的手抹了一把烟嘴,含在嘴里吸起烟来。
“前几天我见麻子林的河沟边有几个外地人在那里探测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来挖煤的。”
章大民这句无心之言,章小涂听完了却是吃了一惊,脑海中立即想起来,这些人是湖南长沙的,是来探测金矿的。
在云贵湘川一带神出鬼没,由于设备落后的原因,从几十年代初就怀抱这个大山挖金矿的梦想到处游荡,一直到了2002年,他们重新回到纳雍县小莲村麻子林这个地方来探测,经过一番苦战,挖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刚石,当时引起了轰动。
到2002年,还有六年的时间,这座麻子林的山就属于长沙人挖金刚石矿的了。
“既然是金刚石,那就由我来挖!”章小涂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目光深邃,仰望黑夜中的苍穹。
苍穹之中,繁星密布,东边紧靠公鸡岭的麻子林山,就像是一块巨大的仙人掌,屹立在那里,挡住了刚刚冒出头来的一勾弯月。
整个小莲村都沉浸在朦胧里,村子里也是一片稀稀落落的煤油灯光,还有黑暗中升起的火堆和人们或远或近的谈话声,狗吠声,喂猪时候的咒骂声,打小孩屁股的哭泣声,还有儿媳和公公婆婆吵架的声音。
这些声音回荡在小莲村子里,这个小莲村,四面被山包围,呈现一个圆盒子、中间放着一个馒头的形状。
北边的山高一千五百多米,名叫大云山,山下住的是章小涂和章小江家,左边五百米之外是董家,在往上的沟壑里,住了五六十户姓陈的。
其中,郭姓、王姓和陈姓以及其他杂姓,都居住在这个馒头形状的山上的东北西三个方向。
南边是一片环绕在小莲村的荒山,延长东西两边,高达两千米,陡峭得很。东边是出太阳和出月亮的公鸡岭,挨着公鸡岭的麻子林,属于小莲村的边界,和刘家寨共享。
麻子林属于无人问津的荒山,他的周围有小莲村、坡头上、刘家寨和巴雍乡。其中距离最远的是巴雍乡,最近的是小莲村和刘家寨。
小莲村的西边,是老鹰岩和李家寨,张家村,然后苗寨。
村西的老鹰岩下,一条路经过半青林穿过周家寨到干河沟然后到隆昌镇。
给读者的话:
下一章,章小涂和一群小伙伴讨论未来,就从生产金刚石的麻子林开始!土豪之路,热血之路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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