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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浮生记》第三章 人阵嗜血 地阵血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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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风动,恰似翠波绿浪,艳阳高照,颜色分明的紧,白天的竹海到多有几分清幽之感。张元宗四人很快就跟上了众人,子虚真人、秦少游带领众人前行,前者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频频与周遭武林人士谈论,而后者却是一副志满意得的模样,似有领导群伦之慨。

此次去探神兵的比昨日更多一倍有余,细细看来人潮涌动中多有凑热闹者,连那望江楼的中年老板和伙计板儿也在其中,只是不见巫千雪、赤发鬼的身影,想必是另择路径。

不稍片刻,众人便来到昨日铩羽之地,依稀还能看到慌乱的痕迹,枯叶下血迹干枯。众人默契地停了下来,警惕地望着周围,生怕摘叶飞花再次逞凶,江湖中人对死倒也不是畏之如虎,但是死的憋屈却是人人难以痛快的。

见今天这竹林的情形风平浪静,来时一路翠竹清雅,风涛渺渺,似乎不似昨夜的凶险,众人开始谨慎地深入眼前这片竹林。半柱香后,这片竹林格外的翠绿幽深,头顶墨绿一片,浓密厚重,阳光都透不进来,到此刻仍旧没有什么突发情况,一路平安无事。

众人开始喧闹起来,第一次来的人甚至质疑昨夜的惊魂不过是杜撰,为的是惊退他人,多一份机会。张水衣不解道:“大哥,昨夜不是很凶险吗?现在怎么风平浪静的。”张元宗微笑道:“只是还没开始。”

话音刚落,众人发现竹林开始飘着薄薄的白雾,犹如轻纱飘飞,慢慢地,白雾开始越来越浓,仿若粘稠得化不开,更是将众人的衣衫皆沾湿,人流长龙后张元宗四人已经看不清前面的人。

四儿紧紧靠着张水衣,莫忆一言不发,张水衣疑惑道:“这雾来的好生奇怪,我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雾,跟云团一般,都似要化成雨露。”张元宗眸子微垂,道:“我们已经在对方的陷阱里了。”

莫忆一怔,问道:“张兄,此话何意?”张元宗道:“这是一处阵法,我们已在阵中。”张水衣左右张望,疑惑道:“阵法?哪有什么阵法?一路走来除了竹子还是竹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元宗道:“大道三千,只要做到极致,都有神鬼莫测的能耐,正因为平凡才显得布阵之人才华高绝。此阵才开始启动,真正的威势还没显现出来。”莫忆问道:“张兄,照你说来此阵有莫大的能耐,可有破解之法?”张元宗轻笑道:“若我道破此阵玄机,倒也无趣,待会我们见机行事。”

突然众人停了下来,竹林死寂,雾霭深沉,只见前方竹林赫然出现一道身影,由于浓雾以致走近方才发现,众人感受到惊天的杀气从如山身影汹涌而出,奔腾而来。此人半阖双眼,**上身,雄壮巍巍如山,手臂似盘虬卧龙,胸腹如铜墙铁壁,满身山峦起伏,不可撼动,散发着势不可挡的力量。

此人如此魁梧世所罕见,手杵一柄丈余偃月刀,寒刃冷光迸射,沉稳漠然视众人为无物,浑身的煞气散发出来,众人心中不由一跳。就在此时,那人突地睁开双眼,冷漠死寂的光亮眼惊心,似乎要化为利箭,射穿每一个人。

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怪人,众人的心不可遏制地一凉,他身上的冰冷气息蕴含着绝情、无情。他好似一位没有感情的死神,死亡就是他终极的追求,他的兴趣就是收割生命,用血液滋养他的六识。

“杀!”众人还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人道出一个字,低沉冷酷的声音攒紧了众人的心神。偃月刀的死亡之光化开了浓雾,刀锋呼啸,强势劈斩,前面的人首当其冲。只见一中年刀客在江湖上也是一方高手,果断使出至强杀招,刀芒璀璨,劈斩而去。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中年刀客在众人眼前被生生劈为两半,五脏六腑洒满竹林,腥热的血喷溅到旁边人的脸上。众人骇然大叫,有人浑身冰凉惊吓得动弹不了,有人早已忍受不了呕吐起来。

众人慌忙向四处逃散,这个恶鬼邪魔一般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若何,但是这一照面的残忍和霸气,早已让众人心胆俱寒。这人犹如挣断铁索的凶兽,杀向众人,手起刀落,断肢横飞,头颅滚地,竟是恐怖如斯。

众人无奈纷纷各施杀招绝学,誓要抵死杀了这嗜血魔头,然而很多名震一方的武林人士却不是此人的一合之敌。那是何等绝顶的高手,何等可怕的力量,偃月刀似从天而降,气势恢宏犹如泰山压顶,刀下的众人一阵无力,亡魂大冒。

刀剑断绝,血瀑爆射,白雾慢慢都开始变成淡红色,浓烈的血腥味无孔不入。众人心惊胆战,只见那魔头心狠手辣,浑身被血染的殷红,一刀一人,一人一尸,血中是斩断的肢体,红肉白骨,很多人生生被斩为两段,惨不忍睹至极。

遍地的尸体中不乏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谁想还未探知神兵为何物,就在此地遭受无妄之灾,身死命绝。这魔头疯狂如斯,血光弥天,刀式至简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任你招式妙绝在此偃月刀下犹如儿戏。杀戮不可遏制地继续,人命如草芥,众人心中恐惧异常,同时诡异的是怎么也逃不出这片竹林。

张元宗四人片刻就发现前面发生了什么,滔天的杀气滚滚而来,死亡的气息厚重汤汤,人命如此轻易就在眼前消亡。那凶神恶煞正在人群中大杀四方,手段残忍至极,状若冥幽凶邪。四儿一脸煞白紧紧藏在水衣身后,莫忆全身气机绷紧,准备随时出手。

张水衣望着前方愤怒道:“我去宰了他!”张元宗一脸淡然,忙道:“别动。”张水衣诧异道:“大哥,这人穷凶极恶,我们应当诛杀。”张元宗平静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深陷对方阵中,这人是此阵一大杀招,以杀止杀不是破阵之法。”

莫忆问道:“张兄,何为破阵之法?”张元宗道:“破阵之法得依赖莫兄与水衣,小弟知莫兄乃绝世高手,有大手段。稍后需要莫兄将我们周围及头顶的竹林去除,让阳光照射进来,范围越大越好。水衣,你运转山水诀,把周围的雾疏走。这就是破阵之法。”

众人逃散时,突然见后方有一道青光绚烂之极,长达几丈,拍天而去,青光凌厉异常,惊若矫龙。莫忆袖中青光湛湛,不知青雪是如何惊艳,但那冲天的气势是无可匹敌的,众人大惊,没想到人群中还有这么一位绝顶的高手,武林罕见,几乎无人可摄其锋。

白衣的莫忆虽看不见面容,但却犹若神祇,手中变幻莫测,妙到毫巅,周围乃至头顶的翠竹尽皆化为齑粉四散飘落,缕缕阳光透射下来,光明而圣洁。

此时张水衣玉手变幻着奇特的手势,默运山水诀,刹那间她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好似化身山岳,厚重巍峨,临近几人惊异地感受到一种压迫。只见玉掌间有流动的气流,气旋越来越大,慢慢膨大,似是一方乾坤,如渊如海,周围的雾以明显的速度开始想水衣双掌间汇聚。

张水衣恰时变幻手印,大量的雾朝后方飘去,不稍片刻,气势愈发雄浑,那白雾就像奔腾的云海,滔滔向后方狂涌而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方圆十丈的雾都淡薄得几乎消匿,而阳光照射的地方也越来越大,莫忆和张水衣见状也停了下来。

“大家快向那边靠拢!”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叫道,一听竟是子虚真人的声音,众人忙慌张地向张元宗四人靠拢。待众人沐浴阳光后,慌忙转身望去,十丈之外仍旧雾霭缭绕,隐约可以看到地上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而那嗜血魔头却消失不见了,难道那真是地狱凶鬼,怕了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死里逃生,众人心中同时闪现了这个念头,不由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顿时虚软下来,可四顾望望又是满心悲戚,竟然只剩下不到百人。

众人默然不语,担心这竹林再杀出什么妖魔。秦少游走近道:“张兄,你们没事幸甚幸甚。”张元宗微笑道:“秦兄,毫发无损,果然是福缘深厚之人。”这时子虚道:“多谢几位,这一杀生大局多亏诸位破解。”张水衣不喜道:“不知何人自诩神仙一流,夸下海口要保众人无虞。到头来不过是坑蒙撞骗,害得多少人在此丧生。”

张元宗轻叱道:“水衣不得无礼!前辈,舍妹年轻识浅,切勿见怪。”子虚不以为意道:“无妨无妨。”张元宗问道:“前辈,对于现在的处境可有高见?”子虚思虑半刻道:“此处是一阵法,名为三才杀阵,此阵本不高深,然今天其威力绝伦,杀伐逆天,老朽断言此阵乃是变阵。”水衣不忿道:“此处是一阵法,还需要你说,胡扯什么变阵。”

子虚面不改色道:“变阵和定阵是阵法的两种分类。江湖所说奇门遁甲之术,乃是用物布势,把物品材料按照特定的方位放置,形成奇妙力量,围困或截杀陷入阵中的人。阵法一旦摆成,只要不损坏,就有莫测的力量,但是这种阵法规则固定,除非布阵之人算无遗策,布局精妙繁复,否则普通阵法只困得了一时,免不了阵破,这就是定阵。”

接着有人问道:“那变阵又有何说法?”子虚继续道:“变阵之术世所罕见,江湖中几乎难见其真颜,懂得变阵之人无不是具有神鬼莫测之能,横行江湖轻而易举。定阵一旦布成,不需要布阵之人守阵,就可发挥威力,而变阵却是需要布阵者守阵,布阵者可随时改变阵中的势,使得阵法就像一个有生命的高手。”

“少有人能根据阵法的规则来揣度变阵的变化,这就是其可怕之处,有一个隐藏的高手操纵自然的力量,谁可力敌。陷入变阵,几乎就是陷入死地,难以破阵脱困。三才杀阵能有今天这样的威能,我断定这是一个变阵,有人在随时改变阵势,使其威力成倍增大。”

有人惊慌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今我们陷入阵中,走不出去,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子虚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世上没有什么是无瑕无垢的,变阵虽然惊世骇俗,但不是没有方法可解。张公子,刚才诸位破了三才杀阵第一杀,想必知道破解之法?”众人齐刷刷盯着张元宗,暗道这年轻人不显山不露水,江湖中也未听过其名,难道是名门大派的高手不成。

张元轻笑道:“前辈高看我等了,在下只知无论做什么,做到极致,皆可叱咤乾坤,如若有一绝对实力的高手,强过此阵之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消彼长,这杀阵亦可破之。”秦少游恭维道:“张兄,高见。”张元宗道:“这道理诸位皆知,见笑了。前辈是高人,可另有破解之法?”

子虚道:“诸位皆是为神兵而来,这三才杀阵凶险异常,老朽始料不及,也没有力保诸位的万全之策,有心人可继续前行,见招拆招,搏一搏气运。如若就此退回,老朽到可助各位脱困。现在,老朽就为诸位布通返回的阵路。”子虚仔细观察周围的阵势,然后在地上认真推演,众人拥堵围观,却看不明白那些线条代表什么。

半柱香之后,子虚指使秦少游在东西南北四方各砍去了九根竹子。接着,众人惊诧地发现竹林的浓雾慢慢变淡,最终消匿无踪,来时的路清晰了起来。子虚道:“现在只要按照原路返回,诸位就可回到游龙镇。”一想到刚才的杀戮,大部分人皆有退避之心,三才杀阵第一杀就如此凶悍,谁知后招是如何惊天动地。

顿时仅剩三十余人愿意继续前往,其余众人皆纷纷动身返回。张水衣微声嘀咕道:“这老头儿刚才干嘛去了?!”张元宗听到此言轻声笑道:“稍后你自会明白。”张水衣一怔忙追问明白什么,但是张元宗但笑不语。

众人又开始出发,一路上打起十二分精神,暗暗戒备,生怕这第二杀突然冒出,只怕又是一场灾难。张元宗、子虚几人无奈被众人拥护在最前面,张水衣顿时埋怨道:“真是好计算,拿我们做挡箭牌,真想轰走他们。”

子虚敛去笑容,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正声道:“天意不可违,福祸降临挡都挡不住,勿以眼前处境来揣度将来祸福。”张水衣娇叱道:“老头儿,你又神神叨叨了。”子虚毫不介意地大笑起来,张元宗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妮子真是藏不住话。

一行人开始向幽深处前进,竹叶墨绿,层层叠叠,行至一炷香的时间,先前那血腥场景已杳无踪迹。“咦?”水衣轻声道,众人皆停住面露惊诧之色,只见前方豁然开朗,直径三十几丈的圆形阔地出现在眼前,天光缕缕如丝绦。

众人犹疑进入,只见中心地带有一孤零零的石亭,石亭周遭是不知名的矮小灌木,开着鲜艳的花,娇艳芬芳,谁都想不到这个地方竟有这么一处地方。待众人走近,发现亭中有一石桌,桌上方有一狭长的木质盒子,顿时众人心中不由一跳,陷入沉默之中,两眼精光迸射,左右扫射,隐隐戒备,难着盒子里就是那神兵?

本以为要经历第二杀、第三杀的生死,谁知惊喜来的如此突然。此时,众人回过神来,来到此处有三十余人,皆不是易相与之辈,看来势必有一场争斗。众人相互警惕地瞟向周遭的人,生怕与神兵失之交臂。

周围的花在阳光下更加柔和,安宁,香味馥郁,像是被竹海环绕下的府邸花园,然而众人之间绷紧的氛围与之格格不入,众人都在等待时机,谁也不愿做那出头鸟,成为众矢之的,大家僵持着,压抑得空气似乎也铅重起来。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地飞出一块石子,向石亭激射而去,力道极大,刹那间“砰”声发出,盒子被撞落在地,众人紧绷的心弦由此而断,皆纷纷飞掠而去,唯恐落后于人,失去机缘。张元宗静立原处不动声色,莫忆、水衣、四儿,连秦少游也跟着子虚,围着张元宗未参与争夺,那个望江楼的伙计板儿也嗫嚅地站在他们身后,好奇地张望着石亭方向。

刹那间,一青年男子棋高一着抢到那木盒,心中暗喜还未起,紧锣密鼓的拳掌刀剑向他招呼过来,皆不遗余力欲置其于死地。转瞬间,木盒易手,青年男子狂吐鲜血,不知真是伤得如此严重,还是憋屈的难以忍受。

小小石亭开始了刀光剑影,众人相互攻伐,江湖喋血之人皆是心狠手辣之辈,招招夺人性命,前一刻拳影重重似可开山,胸骨断裂之声迸起,后一刻一剑寒光夺命嗜血,手臂落地鲜血横流。

果真个个无情,视人命如草芥,惨叫之声频频传出,看得远处几人眉头大皱,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片刻间,石亭被毁,伤重者可见白骨碎肉,伤轻者亦是狼狈不堪血流不止,一命呜呼的竟达十人之举。

突然秦少游大喝道:“住手!也不弄清楚盒中到底是不是那神兵,你们就在此以命相搏,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一言既出,众人顿时停止攻杀,闻言回过神来,皆懊悔利令智昏,也不知那盒中到底为何物,值不值得如此搏命。

此时木盒很奇妙的又在那青年男子的手上,二度得手的他不知是否该高兴,若是那神兵,不免一场生死之战,九死一生,若不是,鲜血白流,骨头白断,定是不值得极了。众人皆是眼冒精光地盯着他,青年男子无法,只好当众打开木盒。

盒子木头似是年份久远,暗沉无光,而上面给的花纹却栩栩如生,像是才刻上去的一样。众人全神戒备,呼吸一紧随时准备出手抢夺,“吱呀”盒子被打开,众人望向盒内,尽皆愕然,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那青年男子却是松了一口气。张元宗等人望去,面露异色,里面竟是一堆白色的茧,上有小块淡淡的红斑。张水衣惊异道:“真是古怪,谁放这么一个盒子在这,这不是害人么。”

“悉悉索索……”突然有诡异的声音从盒子中传来。有人颤抖叫道:“茧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周遭一片死寂,紧张的气氛再次笼罩众人。青年男子慌忙把盒子放到残破的石桌上,然后退避三舍,遥遥望之。

众人戒备地盯着那些虫茧,这一切都太过诡异,顿觉不祥的事情将要发生。茧很快就从里面被撕扯破了,类似蝴蝶的虫子爬了出来,它们慢慢舒展浅红色的翅膀,缓缓扇动,然后腾空飞起。有人疑惑道:“原来是蝴蝶?”

翩翩起舞的蝴蝶仿若一片片云霞,在整片竹海的映衬下有种道不出的美。众人皆未见过这种蝴蝶,但都觉得不似凡品。蝴蝶从石亭四散飞去,扑上那些娇艳的花,蝶恋花似乎是女儿家钟情的场景,在场众人都是经历过江湖的血腥洗礼,在此刻也不得不叹这美蝶翩跹,红花妖娆。

突然,张水衣叫道:“那些花死了!”众人其实早就看见,心中感觉一阵烦恶,满脸阴翳,只见那俏丽的花慢慢褪去色彩,变得干枯萎顿,浅红色的蝴蝶却愈来愈红艳,最后变得如鲜血一般,诡异而邪恶。

血红色的蝴蝶好像恶毒的存在,吸走了美好的生命,只为让自己更加的邪恶。众人越发觉得打开这个盒子不是一个笑话,而是真的可能是一场可怕得灾难。蝴蝶翩飞,却似幽鬼魂魄作祟,每个人的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百来只蝴蝶振翅翩舞在众人周遭,好像在徘徊,在审视,在等待。张水衣在这个时候大叫道:“血冥蝶,这是血冥蝶,翅膀上的粉末是剧毒,大家快逃!”张元宗瞅了一眼水衣不语,众人闻言纷纷远离石亭,可是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磷光,那是悬浮在空气中的蝴蝶磷粉,一切都为时已晚。

一个又一个人开始中毒倒地,眼中泅湮着黑色的恐惧,脸色红如血冥蝶的翅膀,刹那间死于非命。这不是蝴蝶,这是恶魔,它们血红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愈加触目惊心,转瞬间,死尸躺满灌木丛,好似要成为鲜花的肥料。

张元宗一行人由于距离较远,性命无忧,待到达安全地带,回首望去,竟只有三人见机得早,保得一命,方才打开盒子的青年人,恰是其一,其他人皆在悄然间一命呜呼。几人虽然远离血冥蝶,但仍旧是惊魂未定,冷汗长流。

十人退回竹林中,见血冥蝶没有飞来,仍旧在石亭周围翩飞,虽然暗暗松了口气,但心中难再平静,这三才杀阵一杀比一杀防不胜防,剩余的十人又能在第三杀中存活几人。张水衣问道:“大哥,巫姐姐不会出事吧?”张元宗平静道:“不会。我们都不会有事。”

这时秦少游热络道:“水衣姑娘,请放心,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张水衣闻言不悦道:“秦公子还是让你的老神仙保护好你吧。我想他保护你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子虚笑道:“个中玄机,等拨云见日时见白与诸位。”

张水衣眼眸一翻,道:“大话倒是一箩筐,出发前谁称要一力保众人平安,大言不惭。”几人更加觉得这子虚真人就是一神棍,多少人命丧黄泉,也未见他有何手段消灾解难,倒是自己不言不动守得命在。

顿时,除青年人外的两人脸色不善地向子虚走近,秦少游嚷嚷道:“干什么!要不是子虚真人,方才为那么多人指条明路,指不定现在死的更多。至于你们还不是自己自愿前来,生死之事当是你俩自负。”

两人仍旧难以怒消,一人道:“秦公子,看在秦家的面子上,我们不与你计较,可是这老头先有狂言,后却袖手,只怕是为秦公子做的好打算。我等岂能善罢甘休。”说着两人就要动手,张元宗言道:“两位且慢。请听在下一言。”两人止步,知道这位张公子虽未曾出手,却是非同一般的高人。

张元宗接着道:“如今在场的都是有福之人,然则还有第三杀的危局正等着我们。前辈在第一杀时破阵显出生门,颇具神通,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诸位皆为神兵而来,多为自己考量无可厚非。前辈未曾加害诸位,也许第三杀还需仰仗,两位如果继续前行,何不多给自己留条后路。”两人闻言默然同意。

子虚道:“多谢张公子解围之言。”张水衣忙插话道:“我大哥那是菩萨心肠,今日救你,你当铭记肺腑,少做些蒙骗之事。”子虚和张元宗都微笑不语,莫忆也不觉莞尔。秦少游忙辩解道:“前辈真的是奇人,水衣姑娘误解……”张水衣忙打断道:“小游,小游,大人的事别瞎掺和。”众人大笑,秦少游憋红了脸,委屈地瞅着水衣。

众人稍息片刻,准备绕过圆形区域,再向深处前行。路上,张元宗轻声道:“水衣,为兄还不知你还识得血冥蝶。”张水衣低声嘻道:“我哪里知道,那是四儿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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