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韦恩·福勒那边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域外师？伯纳尔你确定南丁格还有域外师吗？不是被杀完了吗？！”

这种愤怒的腔调，伯纳尔是第一次听见。韦恩·福勒平时命令的声调都没有现在这般失控，因为声音实在太大，大到佩珀·明顿都好像听到了些什么，伯纳尔吓得急忙用手捂住艾叶的两片“叶子”。

“你在喊什么啊！麻烦你安静！”伯纳尔的耳朵被他的吼叫震的生疼，自己也对他进行了还击。“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等我到了再说吧！”

碰的一声响，伯纳尔挂断了电话。此时伯纳尔脸上的表情非常的难看。他不是因为韦恩的反应而生气，他是因为监狱长为了一己之私而生气：域外师，你选什么不好，你选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也好，为什么要选一个宛如仇敌一般的域外教会人员。

想到这儿伯纳尔用手狠狠锤了一下车内隐藏的桌板，拳头所造成的声音吓了开车的士兵一跳。士兵连忙询问道：“长官？”

“好好开车！！”伯纳尔吼道，士兵吓得把头扭回原来的位置，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从士兵的余光可以看到伯纳尔脸色微红，就像是喝醉酒的人一样喘着粗气。

“是因为我的问题吗，伯纳尔先生。”佩珀·明顿静静的说着，谈吐不流露一丝的感情，眼神也没有丝毫动摇。

伯纳尔低头看着被锤坏的挡板说着：“不是你的问题，这是一个历史问题...”。

“不，不是历史问题，这是我们这一代人要解决的。我知道，域外和科学之间是有冲突的，在洛诺斯的域外教会在过去掌握着重权。”佩珀·明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我，是生在南丁格的域外师，与洛诺斯的域外师毫无干系。如果是因为这样的仇恨而死，我死不瞑目，但如果是为了国家的强大，我这把老骨头，甘愿赴死。”

甘愿赴死这几个字，佩珀·明顿说的特别重。伯纳尔扭过头，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半晌，佩珀·明顿继续询问：“那么，这个实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而且”伯纳尔顿了顿继续说着：“凭你刚才的一番话，我认可你是我的战友，我不会让你在这场实验中死亡的，佩珀·明顿。”。两人面面相觑，放佛心意相通似的开怀大笑，弄的驾车的士兵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载着伯纳尔和佩珀·明顿的吉普车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段抵达新科学研究院的门口，伯纳尔扶着佩珀·明顿下了车。士兵将车开回原来的位置。此时的韦恩·福勒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他在接下那个电话之后就一直在外面渡步，脑中时常浮现出火灾焚烧教堂的场景，此刻的他被一个与其年龄相似女孩拉着从教堂内往外跑。那个时候的韦恩·福勒还是个自主研学的学生，大致的内容模糊不清但那句：韦恩！快走。尤为抓耳。

至此之后，韦恩·福勒依靠自己的能力从万军之中脱颖而出，以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取得了新科学研究所的席位。在他今后的研发课题永远都不会少了生命二字，韦恩对教会和域外看的最开，也最理智。他愤怒的一点是他是从奥山监狱中挑选而出，域外加上那场火灾多多少少让韦恩对那场灾害判断为有预谋的谋害。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韦恩借助观察实验进行拷问的机会，如果他是一个不会撒谎的愚者就以实验失败送他归西。但如果他是一个智者，他就要去考虑如何去保住自己的生命了。韦恩低头沉思着，想着在观察实验中能取得多少有用的信息。

“嘿，韦恩，我们回来了。嗯？”伯纳尔看韦恩并没有反应便走过去狠狠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刚刚在通话那么大声干什么，是不是嫌我听不见，怎么了突然反应那么大？”

“没事，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韦恩摸了摸被拍的生疼的肩膀询问道：“那个你说的域外师还在车上，他不下来吗？”

“啊，他不用我扶着下来，他可以自己下来。”说完伯纳尔打了个响指，只见原先坐在车上的佩珀·明顿变成了虚影，在眨眼的功夫瞬移到了伯纳尔的身旁。韦恩惊讶的张大了嘴，接连确认车上的人已经消失，他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

“不可思议，这就是域外的力量吗”韦恩·福勒揉了揉眼睛，友好的伸出手说道：“欢迎来到新科学研究所，我是所长韦恩·福勒。”佩珀·明顿有些拘谨的伸出手说道：“佩珀·明顿。”

“很高兴你愿意为国家奉献自己，所以说伯纳尔在路上和你说了实验的情况了吗？”韦恩·福勒走在前面示意他们跟上。

“还没有呢。佩珀先生我想我在这里可以跟你细说整个实验的情况，请随我去楼上。”伯纳尔回复着：“噢对了，韦恩，可以把针剂管拿出来做准备了。”

佩珀·明顿跟着伯纳尔走进实验室，实验室内有工人正在清扫，正中心的六边形透明房间吸引了佩珀·明顿的注意：“那是什么？”。

“噢？那个就是你以后的房间了，因为这个实验是需要全天候观察麻烦的很。”伯纳尔走上二楼，一屁股坐在软趴趴的沙发上：“请坐。”

佩珀·明顿坐在了一旁，拐杖随意的放在一旁。伯纳尔清了清嗓子开始给佩珀·明顿讲述起实验的具体情况。

“我们奉来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希望能够借助它的力量，提高整个国家的战斗力。”

“不干净的？”佩珀·明顿疑惑的问。

“就是以前东南腥谷之变时期的尸妖血素，我们差人从汉末送到南丁格，又让人开车绕了一圈又一圈来到这里。”伯纳尔回复道，佩珀·明顿脸色有些微变但很快回复正常：“尸妖血素？那种危险的东西你们弄过来做什么？难道要在南丁格？”

“对，我们确实考虑过大规模在南丁格投放尸妖血素，在造成大规模感染之后依靠拥有抗体的人在解了所有民众的血素感染，从而保留强大的力量。”伯纳尔继续说下去：“但这样如果一旦失败，所造成的后果是无法弥补的，况且这件事连艾执当局不知晓。”

佩珀·明顿点了点头：“所以你们去找赴死且胆大的人来做观察实验，目的就是在做这种事情之前先取得抑制它的办法。大体，我明白了。”

“你给他讲明白了吗？”楼下韦恩的声音响起。伯纳尔站起来说道：“佩珀先生我们走吧，但愿我们的努力能够有所结果。”

打入针剂，检查反应正常后，伯纳尔扶着佩珀·明顿走进观察室中。告诉他饮水和食物储存在哪里，上厕所的位置和睡觉的位置等等。一起准备妥当后伯纳尔走出了观察室，关上了门。

“好了，韦恩·福勒，观察实验开始了。你要不要和我说说你在艾叶里说的报告了？”伯纳尔走出观察室询问道。韦恩·福勒搓了搓胡子，看着观察室的佩珀·明顿闭眼休息后回复：“嗯，是该告诉你。另外这三天我们把原先凹陷下去的环境变成了一个观察室，他听不见我们说话，而我们可以听见他的任何声响，是不是很神奇？”

伯纳尔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韦恩·福勒将挂在墙上的报告拿下扔给伯纳尔：“完整的报告，我大致了解了尸妖血素所产生的反应了。”

“第一个反应，尸妖血素可以活化人的细胞，提高人的代谢。这个活化会分为很多种，如果是体内的病毒细胞会更加强大，当然免疫能力也会随着变强而不是变弱。可能会变聪明，感知更为敏锐，更甚的可能会出现年龄倒车的现象。”

“第二个反应，是在活化之后的反应，肌肉密度会变高，肌肉的力量和行动的敏捷度都会得到提高。”韦恩·福勒刚说完，伯纳尔继续询问：“最后一个反应，我没看明白。什么叫液体反应？”

“液体反应啊...”韦恩·福勒挠了挠头发说：“其实这个反应我也不是很明白，当前两个反应都达到极致的时候，人的水分比例会失衡，还会出大量的汗。就好像是淋雨的那种汗水。”

“还记得那只猩猩吗？”韦恩走进旁边的档案室，伯纳尔也跟着走了进去。只见韦恩从无数档案中拿出了一本比较新的并翻开，在档案里有一张照片被韦恩·福勒取出。照片上拍摄的是集装箱上的一滩水，一滩有颜色的水。

“这只是一滩水...等会...”伯纳尔拿过照片仔细观察，这一滩水的位置就在当时猩猩被枪打倒的位置。血素、力量、液化、水。这些词眼钻进伯纳尔的头脑中，大脑的波形像是可视一样显现出：智慧之宫四个字。伯纳尔回过神来，看着手上的这张照片说：“我差不多知道了，这是一个危险的宝藏，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得到他。”

说完，伯纳尔走出门外，在无视了韦恩·福勒的劝阻下拿起了注射剂将一整管的血素注射到自己的体内：“战友是不会看着他孤军奋战的，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认可他了，他是一个爱国者。”

“你——”韦恩·福勒脑海中的拷问泡汤了，但转念一想，如果整个研究所的人都注射了针剂，那么所有人都会为了活下去而绞尽脑汁，从而加快了研发过程。想到这儿韦恩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可——真是一个天才。”

“这样吧”韦恩·福勒说：“你把针剂发配给每个研究所的人员，就说是尸妖血素已经破解成功了，让他们都打到体内。”

“行，那你呢？”伯纳尔问道。

“我去和那个域外师，聊一聊。”说完，韦恩便打开了锁，走进了观察室。伯纳尔没说什么，去实验室取了血素针剂到外面让士兵通知在外面工作的人员回来。

韦恩·福勒走进了观察室，这个地方并不宽敞，长宽只有四米左右。狭窄的空间设置了一大堆在将来能用到的东西。此时，佩珀·明顿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你是，奥山教堂的，教父吧，我以前曾经和自己的妻子去奥山教堂听过您的福音。”韦恩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佩珀·明顿，严肃的表情带有一丝凶恶，佩珀·明顿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那场大火，你平安无事对吧？”韦恩继续追问着，在这处狭小的空间内。他的追问更像是一次拷问，而罪人便是佩珀·明顿，他现在的沉默无疑是在给自己加罪，无论他是与不是。

“的确是这样，我平安无事。”佩珀·明顿淡淡的说，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韦恩捏着他的衣服领子把他像塑料袋一样提了起来，此时的韦恩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你为什么..不去救人，说啊。”最后几个字喷出的口水弄在了佩珀·明顿的脸上，佩珀·明顿没有做反抗，只是用手把脸上的口水擦干净说：“把我放下来，我给你一个解释。”

“好，我就看看你怎么解释。”韦恩松开了手，佩珀·明顿一屁股坐在垫子上，幸好有法杖才不会闪到腰，他轻轻的晃了晃法杖，法杖镶嵌的陨星亮了起来，他就像是一部老式放映机一样，投射出一面荧幕，而荧幕中正是韦恩·福勒的妻子：妮可·埃伦

此时的场景，正是教堂到处遍布火光的时刻，妮可·埃伦将身陷火海的韦恩救出，在到自己被关进火海中痛苦的咳嗽。韦恩的眼角边的有些湿润，他注意到一个老人手持权杖半蹲着，用强大的域外之力将即将崩塌的教堂死死的顶起。外面的塔尖都掉了，内部还没有完全崩塌。

他就是佩珀·明顿，他权杖上巨大的陨星正在一点点的磨损着，佩珀·明顿疲倦的喊着：“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我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走，你是无辜的，你还有完整的家庭，你走吧。”

“不——”妮可·埃伦看着眼前的这个即将力竭的老人，摇了摇头：“我在您的教堂中学到了什么叫奉献，我希望您能把这个精神带出去，去造福更多的人。”说完妮可·埃伦将脖颈上的项链解了下来递给了佩珀·明顿。

此刻画面静止，韦恩看着静止的画面情绪不免有些激动：“快！继续放下去啊！”

“已经到此为止了，我力竭昏了过去，是她扑在我身上挡住了熊熊火焰，我才没有致死。”佩珀·明顿指了指荧幕上的项链说：“这是她想留给你的东西，你可以拿回去。”

韦恩眼泪从眼角流淌下来，激动的嘶吼着：“我不拿！我只想要她！我想让她回来...她回来..”悲伤到极致，韦恩灵光一闪，突然把眼泪擦干，仔细盯着那个项链。。

那是一条漂亮的蓝宝石项链，美中不足的是蓝宝石带有些许红颜色...红颜色、红颜色、鲜血..鲜血！韦恩突然顿悟，一把从荧幕中将项链拿了出来，犹如玻璃一般的宝石面映照着自己的面容，而鲜血正好粘在了最醒目的地方。

“有了血素....她可以复活的...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经历了悲痛之后的狂喜，韦恩露出了令人难以理解的笑容。今日，没有什么域外师。今日，观测实验依然在进行。今日，尸妖血素，破解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