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因为有了马以后到了晚上屋里的尸体已经被全部运到了城外埋葬了起来。
第四天,杨二郎运了一车石碑。自己动手一个个的刻起了名字。知道的就刻上名字。不知道的就刻上杨家之人四个字。王蒙在一旁替他修补。
第五天依旧刻字。
第六天石碑完成。可是杨二郎再这六天里依旧是不吃不喝。还是王蒙每次在他昏迷的时候硬是混着热水灌下去的食物。
第七天杨二郎跪在新坟前,看着那些坟墓,看着那些墓碑,此刻再也忍不住,又放声大哭起来。
:“爹···娘···大哥··我没用··我是个废物··我是个窝囊废,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我是王八蛋!”杨二郎此刻疯了一样的哭泣着,骂着自己,情绪越来越激动,到了最后竟然拿头往石碑上碰。
:“他们说的对,我怎么没死,我怎么不去死,为何死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我该死··我该死啊·都怪我··都怪我···”说着杨二郎撞击的更猛烈了。
王蒙见状,急忙阻止···
:“二郎··二郎,你别这样,不怪你··这事不怪你···你清醒点。”
:“别管我··你走开··你们都走,都不要来了。现在来干吗?来看我笑话吗?”杨二郎一把推开王蒙。
:“二郎··你清醒点··”王蒙大声劝道。
:“走啊··走开啊··你滚··你们都滚··你还不走现在再来什么意思?是想看看我有多狼狈吗?是想看我们杨家多惨吗?好了,你如愿了,我说当初我们杨家庆典上怎么看不到你们,原来是你们早都知道这些事情。我还跟个傻子似的跑到你家里去找你,还去找高剑旗。哈哈··都是一群狐朋狗友。滚开啊!”杨二郎此刻疯狂的谩骂道。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王蒙愤怒不已的一巴掌打在了杨二郎的脸上。
:“你疯了吗?我们三个兄弟这么多年,难道就因为这件事情就让你猜忌了?我们不来?要是不来的话我现在就不会管你,为什么还要过来?你可知道我为了要来跟我父亲差点父子反目?高剑旗现在估计都不知道杨家什么情况。我想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义无反顾的回来。”王蒙愤懑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需要你们再来。你们愿意去哪里去哪里。我杨二郎不需要你们这些朋友。’杨二郎疯狂的大笑着。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不怪你。你一个人先冷静冷静。但是你千万不要去再做傻事了。”王蒙好言劝道。
:“滚···我死活管你们什么事情。爹爹死了,娘亲死了,大哥也死了,我活着干什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随着他们去呢。”杨二郎痛哭道。
:“你以为死就很好吗?你错了,你的死只能表明你是个懦夫,是个废物··是个你爹一直口中骂道的窝囊废。你永远是个窝囊废。”王蒙气不过又大声骂道。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他妈再说一遍?你敢骂我窝囊废?啊?你竟然也敢骂我窝囊废。”‘嘭’杨二郎一拳打在了王蒙的脸上。
:“你个疯子,你个废物,我骂的就是你,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杨家的冤屈谁来洗刷,杨家的祖业谁来振兴,边关百杨家军的忠心你如何对得起?你活着是个废物,死了还是一个窝囊废的样子去见你爹娘吗?去见你大哥吗?你有脸吗?你要脸吗?”王蒙继续大声骂道。
:“我····呜呜呜···我没用··我废物···啊···”杨二郎听到这里语塞无言。竟然真的是这样的事情。
:“你现在活着,不是为你自己而活着,你是为了你父亲活着,为了你母亲活着,为了你大哥活着,为了所有杨家军而活着。你要为了荣誉而活着。不能就这么耻辱的死去。”王蒙说道。
:“可是··可是我真的就是个废物啊,我就是个窝囊废,我什么都不会,我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去完成你说的那些啊··”杨二郎失落的说道。
:“那就去学,不会我们就去学习,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什么都会的,也没有谁谁成年了再去学就不被接受的。只要想学,只要用心学,不管学到什么程度,是好是坏,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死去的杨家之人,对得起你父亲,母亲,大哥就行,可是你不学,继续这样下去。那么你就是谁都对不起。”王蒙说完之后不再理会杨二郎。自己骑马返回皇城之内。
只留下杨二郎一人守着一堆新坟心中苦痛流淌不知道如何继续以后的人生。
突然间感觉这天大地大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痛苦,难过,伤心,迷茫,悔恨···一层一层的情绪夹杂糅合在一起一次次的冲击着杨二郎的心灵,让他痛不欲生。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开始游荡,一步一步的走回皇城,走回杨家,关上了大门。看着满院子的血污已经干固,他开始打水,一桶一桶的打水,洗刷着满院子的血污。每洗刷一个地方,血污就会存在他心里一个地方。他把满院子的血污在十天之内洗刷的干干净净。而他的心里也在这十天之内留下了血污的深深刻刻的模样。
他开始自己学着做饭。做的难以下咽。但是他不在乎,只要能吃下去就行。当然了,就算是他现在做满桌子美味佳肴,他也品不出味道来了。如同嚼蜡。
他开始收拾房间,一间一间的打扫。大哥的房间,那杆金色长枪离开了主人,仿佛都暗淡了。静静的悬挂在案几上。那是杨二郎从院子里拿回来的。
大哥的铠甲还是干干净净的。那是副帅的铠甲。只有副帅才能穿。才配穿的铠甲。
父亲和母亲的房间,这些日子应该说是母亲自己的房间,这几年因为连年征战父亲几乎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因为自己的事情,母亲把父亲赶到了厢房住。
打扫完母亲的房间,他开始打扫下人的房间,这些房间他几乎没有来过。可笑,自己一个堂堂少爷怎么会来这下人的房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来了。还把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又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屋子里面最醒目的是自己盛放夏冰的十几二十几个铜器,想着自己当时可笑可耻的夏天冻死,冬天热死。杨二郎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打死。一个废物,一个窝囊废,竟然恬不知耻的这样无耻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些都是父亲和大哥还有祖上还有边疆百万将士历来百万枯骨忠魂换来的东西。自己凭什么就应该如此享受?就因为自己姓杨?是杨家后人?可是也杨家后人所应该承担的责任呢?所应该付出的东西呢?爹爹无愧,大哥无愧。可是杨二郎愧吗?愧!不只是愧。还有不配。
可是就是这么个有愧又不配的人就是这么享受了。如今遭到了报应了,他们说的对,杨家就是因为自己这个灾星才会如此的。要不然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几百年的声誉从自己手里开始毁掉的。路上的行人砸的应该吗?应该。他只恨为什么那些人拿鸡蛋砸,拿菜叶砸,拿菜根砸,最多也就拿个小石子砸,为什么不拿刀子砸。砸死多好。要是我是路人我一定拿刀砸,砸死之后再暴尸荒野才解恨。这么个废物惹人厌恶的人就不应该活着。
握紧拳头杨二郎没有打扫这里。因为他觉得全部的杨家人都要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打扫一遍。唯独这里不能打扫。他不配。他凭什么打扫。
退出这个房间,杨二郎来到了最后一间房间这里是父亲来到家中所住的房间。他不敢进,犹豫再三还是拿着扫把提着水和抹布推门而入。屋内很整齐,只是落了灰尘。房子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最显眼的却是床头那三个牌位。一奉天地,二奉国君,三奉家祖。香已灭多时。看到如此东西,杨二郎心中剧震。
这··这是父亲的东西,他每日起来都要祭拜。自己小时候知道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离开父亲和母亲的怀抱,已经忘了,也把这件事情忘了。只是没想到父亲这一生都坚持着这样的祭拜。他突然间很愤怒,他恨那个牌位。一把抓住就想往地下扔,可是举到半空中之后才想起来这是父亲的信仰啊,如果扔了,如何对得起父亲?手指捏的发青,最终还是没有摔下来。又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案几上除了香炉牌位,还有一件奇怪的东西,一个雪亮的霜钩,一本书籍。无名,只有简单的封面。杨二郎拿了起来准备把灰尘弄掉。那书被翻开了几页,上面一个名字映入杨二郎的眼帘,胡婴···
然后一道神念传出
“吾必将亡而不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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