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思凰,四海求,寻得之,故囚之。”
那命为“凰囚”的簪子虽然给衣老板带来了震惊,但转眼就恢复了常态,俯身在朔的耳旁轻轻解释道,“凤是当今天子。”
“哈哈哈,衣老板,果然爽快!”朔非常满意,高兴地拍了拍衣老板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胸口。
“看在你我如此有缘的份上,就留些给你。”这句话朔说的很小声,但是被衣老板听到了,不过衣老板没来追究这话的含义。
“公子这簪子最好不要留在身边呐!”衣老板提醒道,将放着雪簪的盒子摆在了朔的眼前,“既然我已经回答你的疑问,那么您可要遵守约定,试试这琥珀雪簪。”
“好,我试试。”
朔慢慢伸出了手,将盒中的簪子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放在手里掂量了许久,结果毫无变化,失望地放了回去,盖好交给了衣老板,“衣老板,给你。”
衣老板打开盒子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直接把盒子给了掌柜。
“这回衣老板可是赚大了,唉……这有缘人可不是我啊。”有些惋惜的朔摸摸站在一旁的阿暖的头,轻声安慰道:“阿暖,走了,这簪子不属于我们!”
“嗯……”阿暖虽然很想要那簪子,但是还是懂事理的孩子,嘟着小嘴,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可惜这十万两,不,是一百万两银票……”说着,朔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比阿暖更不情愿地交给了衣老板,“喏,还你。”
由于朔‘还你’二字说的比较含糊,在离他最近的衣老板耳中成了‘给你’。
接过一百万两银票,衣老边直接交给了掌柜,对着朔鞠了个躬:“欢迎公子下次再来!”
“就此别过了。”朔客套着,随后抱起阿暖慢慢的走出了店门。
还在点银票的掌柜突然发现不对劲,银票虽然是真的,可是这些银票好似熟悉,于是他拿了一张自己查看,惊呼道,“当家的!不好了!”他立马跑到门口一看,结果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家的,那些银票都是你的!”掌柜哭丧着脸回头,对着一脸笑意的衣老板说道。
“什么?我的?”
衣老板一惊,赶紧摸摸怀里的银票,结果只剩下一张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朔那句“留些给你”以及那句含糊不清的“给你”为何义了。
“当家的,琥珀雪簪也被掉包了!”掌柜立刻打开盒子查看,然而,再一次被打击到,已经哭不出来了。
还在思考银票何时被摸走的衣老板立马被另一个噩耗震惊了,他接过掌柜手中的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的琥珀雪簪变成了“凰囚”。
“这世上,能骗过我的人果然是……我……唉……”衣老板看着门口,轻轻地低语着:“今日这事算是栽了,栽了……”可惜,他这一世逃不出情字,也算是今日的报应啊。
“当家的!不追不报案吗?”掌柜看着已经恢复常态的衣老板急道。
“人已经跑没影了,能瞒过我的人,岂能轻易抓到,且罢……且罢……”遇事不惊是商家人的要诀,衣老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了里屋。
掌柜以为逃过了一劫,顿时松了一口气时,就听里面喊道:“少了的银两从你月钱里扣!”什么!他娘的!不要他再遇到那个小贼!
出了饰玉斋,朔就抱着阿暖一路飞檐走壁一路向着城外跑去。可是不知何时,就从抱着阿暖变成了背着。
“小哥哥!我还是想要那个簪子!”趴在朔背上的女娃,小手敲着朔的背,时不时地回头看,十分惦记那簪子。
“别闹,抱好,待会就给你簪子!”从来没有带过孩子的朔,面对孩子的又打又闹只能忍着、哄着。
“真的吗!”阿暖一听就兴奋起来,不再打闹,反而一脸开心地说着:“我就知道小哥哥对我最好了,一定会给我簪子的。”说完,她就在朔的耳旁上亲了一口。
这?应该是小孩亲近的举动吧。朔没有与李望延以外的人亲近过,于是下意识地认为孩子就是这么表示高兴的吧。
“那小哥哥,小哥哥,最后告诉阿暖你叫什么好吗?”小手环上了朔的脖子,阿暖在朔的耳边低语着。
“我希望咱们的孩儿不论男女都叫长安”,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信上的那句话。
“沈长安。”朔一愣之后,吐出了这个名字,也许他也曾期望过自己有爹有娘吧。
“这名字真好啊,爹爹直叫我为阿暖,所以阿暖没有姓什么,阿暖和沈哥哥一个姓好吗……阿暖有点想困了……”孩子的低语越来越轻,逐渐变成匀称的呼吸声。
约莫一个时辰后,朔背着阿暖到了城外的一座隐秘的小山丘。此时阿暖已经睡熟了,任凭朔将她放到地上都没反应。
这是一个长满草的小山丘,身后是小树林,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田地。暖风阵阵,吹得人直犯困。朔伸了个懒腰,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刚差点就让那个衣老板发现了异常,还好他中途走了神。不知道那老板什么来头,总觉得在那见过,还有种莫名的归属感。以后应该再也遇不到了吧。
扫了一眼旁边的小鬼,朔忧心地抚上了额头。这小鬼也是麻烦啊,还是尽快消了记忆送回去吧。
“你这小鬼,跟了我这么多天,虽然猜不到你的目的,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朔坐在了阿暖身边,抚上了恬静酣睡的小脸,眼中划过一丝不舍,总是狠下心来,取出了墨玉笛。修长的手指轻执笛声,就要吹奏,突然想起了答应给阿暖的簪子还没有给她。
“不管你是谁,以后就做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吧。”说着就从怀了拿出了一支赤褐色的玉簪子,放到了熟睡孩子的怀里。
笛声悠悠散开,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身边的孩子睡得也越来越安稳,似乎没有收到什么打扰。一幅幅与阿暖相处的画面在朔的眼前闪过,虽然只有短短五天,但是他们二人之间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忘了‘沈长安’吧,明天醒来你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了。”朔忍着胸口的疼痛说道,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好……”狠……
紧闭的双眼隐约有泪珠划过,熟睡的孩子嘴唇微张,吐出了一个字。
向别人施以‘忘忆咒’时,施术者也要付出相同的代价。被施术者会因为失去重要的人而心痛,而施术者会真正地心痛。情越深则越痛。当年,他对李望延施以忘咒时,那次可比现在疼上百倍。
半个时辰后,心脏的疼痛终于不复存在了,满头大汗的朔算是舒了一口气。看看将要暗下去的天空,有些忧愁。且罢,先送这女娃回去吧,线索什么暂时先放放。
回到客栈,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梳洗一番之后,朔易容成了新的模样,毕竟刚才那张脸是将那价值是个城池的簪子给掉包的犯人。不过到现在街上都没有通缉自己的告示,这也是奇怪。那饰玉斋的老板看起来没有那么大度吧。
夜晚的街市比白天更为热闹,两边挂的大红灯笼都亮了起来,照着那一道道红绸,看着煞是喜庆。
线索难找,还是去街上看看情况吧,也许会有什么收获。打定主意之后,朔关上了窗户,拿起昆吾剑就去了街市。
白川国的街市可是比红枫国的热闹许多,一上街,朔就被来来往往的人差点挤回客栈里去。就当他找到一块地方稳住脚时,一个人从他身边匆忙跑过,险些将他撞到了。不过朔顺手就抓住了那个的手臂,将他拽了回来。
“千万别让少爷跑了!快追啊!前面的人帮忙拦着点啊!”拥挤的人群的后面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指着前面大喊着。
少爷?逃跑?
于是朔顺着那几个家指着的方向一看,不正是被他抓在手里的人吗?少惹一事为妙!下一刻,他就放开了那个人的手,一个闪身混入拥挤的人群中,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逃跑的少爷由于被朔不经意地阻拦耽误一会,很快就被家丁追上了,几个人直接扛起他就离开了。
“哎!那不是白家的小少爷吗?看样子是又犯病了。”站在朔旁边的一个大妈说道。
“可不是嘛,这白小少爷也是会挑日子闹啊,明天就是白大小姐就是出嫁的日子,这白小少爷现在出来闹,真是扰了晦气啊。”另一个婆子接话道。
“就是就是,白小姐能嫁给寻王爷上辈子可是积了多少福呐?”
“不过寻王爷怎么就要娶亲了?没听说过寻王爷和白家小姐有来往啊。”
“这个我知道。”大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婆子将耳朵凑了过来:“说说看。”
“我听我隔壁王大妈的说寻王爷就是因为多与新妃说几句话才被陛下指婚的……”
“这种事情不能乱说,会被砍头的!”婆子惊到。
大妈一脸你别不信的表情解释道:“没乱说,她妹妹在宫里当洗衣婆子,回来探亲时她俩唠嗑说的,我刚好听到的。”
“……”
随着街上的人远去,终于能正常地逛街市了,然而被迫听完婆子们聊天的朔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逛下去了,直接转身回了客栈。
“小二,来点小菜。”
朔就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来,若不是听老婆子闲聊那么久,他应该还不会注意到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了。
不多时,正在填肚子的朔就又听到有人开始谈论寻王爷和白家小姐的亲事,但是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反而没有刚才两个婆子知道多。
“小哥哥!小哥哥!”
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在吃饭朔被这声音吓得险些噎到。不可能吧!那小娃不可能破解忘忆咒跟到这来的。
转头一看,就见着一抹红色从门口踏了进来,定睛一看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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