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这一喊,就把其他人都喊来了,包括一直龟缩读书的老四刘齐迁也来了。
“又鬼哭狼嚎的做什么呢?”刘深陆皱眉斥道,他是最不喜欢这个大媳妇,一点不如意就要闹,偏老太婆还护着她。
“爹,媳妇这是委屈啊,三弟妹丢了东西,就说是我拿了,都说捉贼捉脏,她也不能平白冤枉好人啊。”孙氏叫屈道。
叶翠衣也不甘示弱,哭丧着脸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实在是找不见了,就让我到大嫂房里找找,找不到也好死了心。”
“好好好,你去找,若是找不到,爹娘可得给我清白!”孙氏说完,转身“砰”的一声把门撞开,让旁边房里的小三郎“哇”的一声大哭,刘家芝赶快去哄弟弟了。
刘家薇看着叶翠衣绷着脸进来,四处查探,忍不住盯着她的脸看。三嫂长得真好看啊,这样好看的人,为什么还要那么好看的衣裳,给她穿穿多好啊。
叶翠衣到处翻找,孙氏看她也不翻箱倒柜,只朝墙上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孙氏领着她,主动打开一个圆角柜的柜门,说道:“我这老脸是豁出去了,柜子里都是些贴身衣物,今儿也让大家看,让你找,看你找不找的出来!”
她偏偏是不上当,看孙氏这个样子,更想要戏弄戏弄,便转了转眼珠道:“大嫂肯定不会藏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得到别处去找。”
“荒唐,我还能藏在地底下不成!”孙氏急着说道,脸憋得通红。
她这个样子,让其他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孙氏是不是在房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刘齐成顿时想走,万一有什么夫妻私隐之物,他也不好看的。
这时候叶翠衣笑着道:“那也有可能啊!”
说完,她就在墙角蹲下来,摸索着墙面,孙氏赶紧来阻挡,叶翠衣却已经得手。
她发现墙角有几块土砖松了,而且凸起来一块,她摸着把那后来塞进去的土砖抽出来,里面掉出个布袋子。
这时候蒋氏眉头一皱,眼睛一亮,众人都明白了,这是孙氏藏的私房钱啊!
“咦,这是什么东西。”叶翠衣故作不懂的样子,将钱袋子拿在手里,然后朝里看了看,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
“小娼妇,把东西拿来!”孙氏咬牙切齿道。
“孙氏!污言秽语,成何体统!”刘深陆吼了声。
孙氏咬了咬牙,胸膛上下起伏,显然十分生气。
叶翠衣哼了声,直接把钱袋子打开,将银子哗啦啦地倒了出来。要知道,村民都是种粮吃粮,一年是摸不到什么银子的,平时买点东西,也都是花铜板。
这布袋子可不是个小钱包,而是个小书包的大小,装着较沉的银子,打开来,大小不一的碎银子。她颠了颠,感觉有一斤多的重量。
按照旧制,这一斤就是十六两,这有将近二十两银子,即使放在现代,至少也得合万把块钱呢,哟呵,这孙氏。
孙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一个月能织两匹布,或丝绸。她因为技术好,价格比其他人高,家里每个月光靠卖织物就能赚几两银子,即使去掉成本,也是可观的数字。然而这些钱是要尽数上交的。
她一年能为这个家庭创造多大的财富啊,就这样,老太太还那般小气,钱交了也没见改善生活,她为了这个小家打算,能不藏一点吗?
就这点钱,还是她偷偷藏的呢,老婆子盯得太紧了,她过一段时间偷偷藏一匹布在床底,然后让刘齐文有空去县城卖了,这样一点点攒,攒了几年才在老婆子的眼皮底下攒了这一点。
这下让叶翠衣抖落了出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盯着叶翠衣,目露凶光。她没有反思不该拿别人的东西,反而恨上了叶翠衣。
蒋氏也有些生气,藏一点私房钱就算了,竟然藏了这么多。可是大媳妇是赚钱好手,她也不能不给她台阶下。
想了想,蒋氏攒了个笑脸,走过去拉着孙氏道:“想必是上次卖布忘了交的吧,娘就收下了,过几日家薇成亲,你也去买个镯子啊。”
蒋氏从袋子里摸了约莫一两给了孙氏,然后拿着钱袋子,脚底抹油一样往外走了。
叶翠衣看这里的事情差不多了,也往外走了,现在孙氏可没心思让她道歉了,她给刘齐君递了个眼色。
众人都退了出去,孙氏眼皮一翻,气得差点昏过去,刚才还目瞪口呆的几个孩子都去扶他们的娘。
孙氏挨着摸几个孩子,然后又看了看始终不发一言的刘齐文,走过去对他是又踢又打,嚎啕着道:“你读了几个破书有什么用,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还不如你爹!”
刘齐文叹了声气,任由孙氏捶打,又说道:“本来就不该藏什么私房钱的,一家人,就该交给爹娘!”
“你说的容易,你又不赚钱,你懂什么辛苦,别读了,读什么歪诗,有什么用!”孙氏将他拿在手里的诗集“啪”地打落在地。
刘齐文真的有些生气了,但他仍然没有出声。
孙氏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指桑骂槐地哭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到你们老刘家,日日夜夜当牛做马,结果落得这样的下场啊!”
她就这样不停絮絮叨叨,又吵又闹,所有人都不胜其扰,唯独叶翠衣和蒋氏是心情倍儿好,一个得了钱,一个解了气。
她是明白之前刘齐君说的看猴戏是什么意思了,孙氏现在这样子不就是演猴戏么。
刘齐君无奈地摇摇头,按照叶翠衣的吩咐,去找刘深陆,父子二人出了门,到后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叶翠衣忍不住好奇,跟着走了过去。
她是第一次到后山口,山上郁郁青青,晚上听得到各种飞虫声音,山上还流下泉水,向西边流去,汇成一条小溪。
山下一大片竹林,父子二人就在竹林前说话。叶翠衣走近后,进入了空间,靠近空间通道口偷听。
刘齐君按照她的吩咐,说小贝看到孙氏把她的衣裳交给蒋氏,藏在衣柜里,刘深陆听完愣了下,无奈地道:“爹待会儿给三媳妇找来,别叫她受了委屈。”
刘齐君点点头,然后继续道:“爹,我说过了,没想和她成什么亲,等家里农忙时节过了,我去帮她把事情处理好,就放她走。”
“我也十七了,爹,我决定好了,等她走了,我就出门去。这些年,多谢您的照顾,若不是您,我早就不知死在哪个刀口下了。”刘齐君说完,眼中闪动着视死如归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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