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是揣了,可稿子不能停啊。
你写完了一本,打算赶紧开下一本,毕竟一孕傻三年嘛。
正在构思,不经意间瞄到了日历。
简徊该回来了。
“小樊……”你打电话过去。
樊霄堂接到你的电话开始还好,听到“简徊”两个字,默了良久,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能帮我么?”樊霄堂问你。
简徊是你最好的朋友,樊霄堂跟你关系也很好,这个忙你必须要帮。他们的爱情曾经是你最羡慕的,最希望的,你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此陌路,结束了他们最美好的爱情。
你决定帮他们。
你给简徊发了一个短信,你知道,她不会立即回你。
第二天她便回了,当天晚上,你们约在一家饭店的包厢里吃饭。
等她来的途中,你翻了翻从前的照片。
简徊大概一米七三左右,皮肤白皙,面容精致酷似林青霞,身材偏瘦但有轮廓鲜明的肌肉线条,留着利落的短发,一笑露出小虎牙。聪明,成绩优异,大大咧咧的,不似你一般圆滑,不戴着讨好的面具,直爽,从不虚伪迎合,对不喜欢的人绝不与其说一句话,看不惯直接动手—打架凶狠却有分寸,不像你的手那么黑。人缘很好,不过与谁都不太深交。
唯一的朋友是你。
你俩的三观十分契合,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是形影不离。只是你们两个的成绩悬殊,她最后去了省重点,你去了市重点。偶尔联系,你因为周九良而努力读书时需要的学习计划、资料、卷子都是她给你的,也为了你翘掉一串儿的补习去听不感兴趣的相声。
有一些人,不需要刻意联系,你需要时她永远在,满怀热情而毫无芥蒂。
这些相片都是简徊照的,她很有摄影天分,也喜欢,负责班里的班志拍摄。她不喜欢写字,拿甜点贿赂你,你乐呵呵的帮她,负责写班志的文案。
“年纪果然大了,还看相册,来来来,我看看你哭了没?”
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你合上相册,看去,只见她穿着松垮的大t恤、肥大的牛仔裤、黑白匡威,手里拎着牛仔外套。头发两侧都剃了,露出青涩的头皮和剃出的花纹。半长的头发扎成马尾,皮肤稍微黑了些。
简徊笑的眉眼弯弯,露出俏皮的虎牙,眼眶有些红。眸子里依旧固执依旧是对未来的散漫态度。
你眼圈儿登时就红了,张了张嘴,忘记了想好的寒暄,勉强的笑:“你回来了。”声音低哑,难听死了。
简徊笑的没心没肺,装作嫌弃的看你:“都是要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说哭就哭呢?别打扰我干儿子休息啊。”说着,坐下,伸手拿过你面前的马克杯和开水壶,倒了点儿水给你。
是柚子茶。
简徊也意识到了,给自己也倒了杯。
听到她说的话你也跟着笑了。你还没说你怀孕的事儿呢,她眼睛毒,倒是知道了。
简徊招来了服务员看你点的菜,更嫌弃了:“你怎么没点豆腐啊,我得吃豆腐啊。给我来例皮蛋豆腐再加两瓶酒。”最后一段话是对服务员说的,说完了,冲你得意的笑:“这两瓶都是我的,你可不许喝啊。”
她依旧散漫洒脱,你听着,揪心的疼。
你忍着不哭,手指一圈圈的摩挲着盛着温热柚子茶的马克杯,不知怎么开口。
你已经很久不像今天这样不知道说什么了。你是律师,又常和相声演员一起玩,后来又开了买卖,与人交流太简单了,怎样都能把话题进行的有声有色。可都是敷衍,你知道的。
半晌,简徊主动开口了:“公司是救不活了,已经申请完破产了。”简徊起开瓶盖灌了一口酒,嘶嘶哈哈的咽下酒液,咳得脸透红,又继续说:“简博想不开从公司楼上跳下去,死了;简徘被举报了,判了刑;林静姝崩溃了,走到大街上被车撞了,也死了。”简徊的表述很平静,语调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说别人家的故事。那是简徊的父母哥哥,再平静的语调也掩盖不了简徊紧扣酒瓶的手指。
“还好,宁儿。”她抬头,看着你,笑的没心没肺,眼眶红了:“还好,我留了一手,我也不算太落魄,终究还可以回来,还有地方生活。”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一颗一颗的落在面前的桌子上。你的眼泪也止不住了,你紧紧的抱着她,眼泪落在她的发上。简徊伸手回抱住了你,只一下,便松开了。
“好啦,你别哭了,你这么哭对我干儿子可不好。”简徊摸摸你的肚子,大大咧咧的笑:“大不了重新开始呗,这回你得帮帮我啦。”
你攥攥她的手:“当然。”你垂眸,思索着怎么开口。
简徊歪歪头,捏了捏你的手:“怎么了?”
你抬眼,小心翼翼的开口:“那……樊霄堂呢?”
简徊表情一滞,嘴唇翕动着,愣了很久才如梦方醒般换上无所谓的表情:“跟他不是玩玩嘛,哪来的感情通知他做什么,看我笑话么?”
你心疼极了,一言不发,看着她换上的表情一点点碎裂,眼眶一点点的变红,你忍不住,转过头不去看她。
“你骗的了别人,你骗得了我么?他这些年不好过,你更不好过。你何必将自己演成一个渣女有得时候,分开了,对两个人都不好。”
——
饭罢,天已经黑了,你同简徊一道出门。
四月的风还是很凉,下着毛毛细雨。你裹了裹毛衣和简徊一起站在檐下,等着周九良来。
周九良到了,撑着一把伞,手里拎着一把伞,臂上还搭了一条薄毯子。见到你们两个站在檐下避雨,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把毛毯披在你身上。
“不是说了么,你在屋里待一会儿,我到了发微信给你,你出来感冒了怎么办?”周九良一边给你裹毯子一边小声碎碎念。
“屋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你眨眨眼睛,凑到他耳边,小声:“我错啦~”
周九良耳朵红了红,扁扁嘴,不再一副老妈子的样子,侧身看向一边的简徊。
简徊原本抱着手一脸的姨母笑看着你俩腻腻歪歪,被周九良看见了,一抖,尴尬的挠挠头。
俩人礼貌的点头问好。
你想送简徊回家,简徊摆摆手:“不麻烦了,我还想出去转转。”
眼神写满了“我不要吃狗粮”
你看着分明,呵呵的笑着。
你也不留了,给了她一柄伞,和周九良上了车。
你忽然想起她说的话。
——
简徊覆住眼睛,淡淡的笑:“你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你很想反问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事算是闲事么?
可你也知道没用,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只会让她的心更疼。你放过她了。
“我新书没灵感了,这事儿没准儿能攒一个出来。”你笑。
“你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绝情”简徊揉揉眼睛,眼睛已经不红了,就这你的坡便下了,继续笑的没心没肺。
你控住不住的看着她。
你不也一样
简徊读懂了你的眼神,默了片刻,靠在椅子背儿上,仰脸看着天花板。
“那我给你讲讲吧。”她兀自抽了下鼻子,扭头看你。
“我和樊霄堂的故事。”
——
你阖上眼睛,觉得累极了,喃喃:“不该是这样的……”
周九良闻声扭头看你,揉了揉你的发,柔声劝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和打算,我们干预不了。你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看他们吧。”
你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拉住他的手:“如果……如果我们也遇到了这样的事,一定要一起面对。”
遇到一个红灯,周九良踩了刹车,看你。
你认真的望着他。
周九良忽然笑了,戳戳喂的胖胖的你的腮帮子:“你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事儿啊,要出事也是我。”
“呸呸呸。”你赶紧呸呸,太晦气了。
周九良笑着看你。
“那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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