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出周赋的办公室,引得其他人侧目。
周赋只是解释道:“她压力太大了,本来想开导一下没想到适得其反唉。”
这样一来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许慧到是说:“那你可以多陪陪她嘛,女人这个时候最需要陪伴了。”
周赋叹了口气:“不是我不陪她,是她现在情绪太激动,我想让她先冷静一下。”
许慧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周赋眯着眼睛看着何妍离去的背影,猜到她要干去什么,只是靠着墙不屑地笑了笑。
那张唯一的证据,早就已经化为灰烬了,就算她再怎么告状也无济于事。
只希望她不要影响到孩子。
清亦正仔细把那盒录像带收好,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清亦皱了皱眉:周赋的老婆她打来干什么
难道周赋觉察到了什么
清亦一时有些不敢接。
尖锐的铃声响了一段时间后她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你不是很痛恨周赋吗?我现在把他做过的事情都告诉你,让你弄死他,让他身败名裂。
……清亦的手放在下巴上:这唱的是哪一出
她不敢轻易相信何妍,试探性地发了个消息:你有什么证据
何妍知道清亦不信任自己,便发了一张照片给她。
清亦看着那张照片,忽然站了起来:那张照片正是许玉珂文件里丢失的那份记录!
清亦把图片放大,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幻听、缺乏自知力,精神病类疾病,心理咨询师无权治疗,需转介精神科。(根据精神卫生法的规定,心理咨询师无权给精神类疾病患者治疗)
周赋为什么要把这张抽走
那个恐怖的男人,就是这个精神病患者吗?
————————回忆————————
“常老师,那些精神类疾病的患者究竟应该何去何从法律规定心理咨询师无权给他们做治疗,可是那些精神科医生大多数都没有心理学背景,只是药物治疗,起不到太大疗效。
而且在我认识的精神科医生里,没有几个真正把他们当成人来对待。
我去看过那些患者,服药的副作用非常大,他们非常痛苦。
我们真的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吗?这个社会的体质太不健全了。”
清亦很是不满地抱怨。因为她亲眼所见那些精神类疾病患者受到的痛苦。
常时摇了摇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不要太自恋。我这么优秀的人都不敢接精神类疾病的个案,如果你发现了这样的个案,还是尽早转介。”
清亦咬了咬牙:“这怎么能算自恋呢?我很不喜欢这种随意用理论去分析别人的做法。不能因为精神分析里有全能自恋就用这个理论强行解释所有的东西。(全能自恋,是每个人在婴儿早期都具备的心理,即,婴儿觉得我是无所不能的,我一动念头,和我完全浑然一体的世界(其实是妈妈或其他养育者)就会按照我的意愿来运转。)
我认识一个capa的老师他偷偷接了一个精神病患者的个案,经过一段时间后他的状况明显好转,比精神科的那些医生有用多了。”
常时深深地望了清亦一眼,那样的眼神让她有点害怕。
“这是违反法律的。”
“是,是违反法律。可是谁是谁非,谁说得清呢?哪有绝对的是非”
“……”常时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路沉默。
两人走到一半,就听到406门口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为什么不能给我治疗为什么见死不救你想让我死吗?
还有你中途接的那个电话,是不是为了故意试探我”
“不是我不给你治疗,而是我没有能力给你治疗,法律也不允许。你这种情况必须去精神科……”
“你们都想害死我,踢皮球一样把我踢来踢去。
我的家人也不管我,把我丢在医院,医院又把我丢给心理医生,都把我当成累赘,都想把我甩掉,都想让我死呵呵!”
“我……”话音还未落,来访者已经摔门而去。
清亦想追上去,常时却拦住她:“这是犯法的!你只会害了他!”
“我没有那个能力,但是我可以把他介绍给更厉害的咨询师……”
清亦无奈地看着来访者快步离开,感到满满的无力感。
常时转向许玉珂:“怎么回事”
许玉珂的目光刻意避开清亦,毕竟双重关系是很忌讳的事。(双重关系是指心理咨询与治疗师与来访者之间除了治疗关系之外,还存在或发展出其他具有利益和亲密情感等特点的人际关系状况。)
“怎么说呢,我的咨询室不是挂了一幅画嘛,然后他一来,就质问我我挂那副画是不是为了针对他,后来我中途接了个电话他又问我是不是故意试探他。
并且一直觉得我能看透他的想法,并且不认为这种想法不符合实际。
综合评估下来,他不仅有边缘型人格障碍,还有被洞悉感,缺乏自知力。还有被迫害焦虑。”
清亦一直沉默,这时忽然开口:“许老师,你知道克莱因的被迫害焦虑理论,这说明他和早期客体的关系非常不好,充满了被迫害、被虐待的经历,他才会把这种关系投射到外界。”
许玉珂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清亦:“是这样不错,但是建立矫正性的情感体验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很大的力气,咨询师的心理还要足够强大。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界限在哪里,更何况这是违反法律的。
理论总是轻松的,实践却不是。”
清亦陷入了沉默。的确,没有人可以保证可以疗愈这个个案。而如果一旦承接不住这个个案,把他转介给别人,那就是让他再经历了一遍被抛弃的体验,只会令他更糟。
清亦沉默地转身离开。常时在她身后说:“希望你可以成长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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