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坦来至大堂中,却见李静修已然到了,正站在柜台一侧的墙边,看着墙上悬挂的几幅字画。李坦行至李静修的身旁,说道:“贤弟好兴致,一大早就来此处观赏字画,也不喊老哥一声。”
李静修见李坦过来,略一侧身,说道:“也谈不上观赏,只是觉得这几幅还别有一些雅致,此前未曾见过,便过来赏玩一番。”
李坦顺着李静修所说,抬眼向墙上看去,只见所悬挂的字画乃是四副,分别为一幅青竹图,一幅字,写的乃是杜甫的望岳,一幅公孙大娘舞剑图,一幅明月青松图,明月青松图中还题了一首五绝。看字画中的字迹潇洒飘逸,与店内影壁上的江上吟当为同一人手笔。只是这四幅字画毫无关联,如此悬挂在一处,看不出是何寓意,倒似是作者创作完毕,随手挂在此处的。李坦一幅幅看过来,字迹潇洒中尚且带着一分肃杀,每个字都像要破纸而出一般。而画作着墨简洁,只寥寥数笔,却形神兼备,尤其第四幅明月青松图,松影挺拔,明月宁静,让人如临其境,不由心生旷逸之感。李坦心中暗暗赞叹,再看此图右上角所提的五绝,以行书写道:
宴饮至中夜
依依佳客还
月伴人归去
松风侵梦寒
左侧题落一款:太白楼主。
李坦心道:“果然是这位丁楼主的手笔,看昨日他洒脱的身手,倒也算得上字如其人。”
此时李静修已观赏完毕,正负手等着李坦。李坦见状,说道:“贤弟,这位丁楼主真是位雅人,如非今日有事在身,还真要托贤弟引荐一番,好好叙一叙。”
李静修笑道:“这倒好办,这太白酒楼也不会跑了,等你我事情一了,咱们再来见一见也不迟。”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大堂,捡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又要了几样早点,边吃边谈。不一刻用罢早饭,李静修说道:“大哥,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趁天气凉快,早些赶路吧。”李坦点头称是,二人便结算了店钱,来到店外。只见车夫已赶着马车候在门口,二人上了车,李静修略吩咐几句,马车便即前行,向着城外走去。
李坦和李静修二人在车中低声商议昨夜之事,不知今日还会碰上什么波折,谁知一路行来,却是格外安稳,晌午时分,几人在一处小镇找了间茶楼,略作休整,便即上路。行至申时,已经到了泰安府。李坦掀起窗帘,只见四周隐约可见起伏的山丘,想来离泰山已不太远。
又行了约莫一个时辰,马车戛然停止,只听车夫沙哑的声音说道:“两位老爷,已经到了了。”
李坦二人下得车来,李静修吩咐车夫自行寻店投宿,两日之后的辰时再来此处等候即可。待车夫离去,李静修向李坦问道:“大哥,你看我二人是先去住店休息,还是直接上太清宫,拜见灵虚道长。”
李坦道:“贤弟,老哥向来不曾行走江湖,虽然痴长几岁,这江湖阅历只怕还不及贤弟的一个指头。下一步的行止,还是贤弟一并吩咐吧。”
李坦笑道:“大哥如此说,那我就不推辞了。既然已到了,也不必急于一时,你我不如明日再上山,说不定还可多碰到一些武林同道,能够多得到一些消息。”
李坦说道:“贤弟说的是,那你我就明日再去上山,老哥我也正巧看一看这玉皇顶上的日出云海。”
二人商量妥当,便信步而行,去寻店投宿。虽已到了酉末戌初,但一来夏日昼长,二来这泰安府便建在,此处又一向多有客商、游人,因此上十分繁华,道路两旁店铺鳞次栉比,行人穿梭。李静修引着李坦,一路观赏街景,徐徐向西边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一座酒楼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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