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公看向太后:“不知道是何事?”
江如愿道:“你不是看上了些灯笼吗?我想着随你去看看,我这一个人待在这宫里,也是闷的慌。”
薛公公道:“原来如此,太后既然不想在这宫里待了,随着杂家出去看看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太后是想要单个,还是想要带上些人。”
她道:“带上那么多人干什么?多明显啊,我又不是去私访,只是去看看那天水街和王城百姓们,凑凑着市斤的热闹,再说,如果让人知道了我是太后,这逛的也就不会剩什么意思了。”
话说着已经到殿内了,薛公公在外面候着,江如愿挑了身浅色的衣服穿上,蓝边浅底,白色内襦裙,外套沙衣。
她桃花眼一笑,满目温柔缱倦。
寓时,下午的阳光投影,街上还是热闹非凡,河边有渔农在垂钓捕鱼,一网子下去,能捞上好多来。
那店内,布匹无数,都是按大小方方正正的裁剪好的,上好的布料是卖给富贵人家的,富贵人家有专门做衣服的老婆子,不用这些店来做,所以他们只是卖些布料。
节日穿的衣服和平时不相同,那衣服上有元日烈图,还有火鸟飞舞,看起来就颇为亮眼奢贵。
她笑了笑,一眼看过去,倒是没什么出彩的衣服。
江如愿带着薛公公来到卖面具的地方,面具各色各样,狐狸形状,猫脸形状的,还有饕餮,狮子,鱼形。
除了面具,还要买些火莲和祈愿符,那是用来祈求心中所愿的东西,火莲是放入水中,祈愿符是挂在树上的。
因为人们是把心中所愿写在那祈愿符的木板上,所以这有些识字的书生现在就已经在路边摆摊开始帮人写符愿。
这符愿望,什么都可以写,挂上去之后,如果消失不见了,那就是被对应的神仙拿走了。
神仙看到了你的愿望,自然是要实现了。
这神仙啊,分为管姻缘的月老,管生子七命星君,管六畜的福德正神,管下雨的雨师妾,管天时的卯正星君等等
其中有一些是江如愿熟悉的,有一些他却是不熟悉。
这世界祈求姻缘的规矩却是奇怪急了,传闻那最大的一棵树上挂上祈求姻缘的祈愿符才会有效果,你光是挂上了也不行,月老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所以你需要求一红线来,绑到你心上人的衣服上,那样月老看到了,就会用那红线把你们两连起来。
木门树影,那郁葱的街下,有一人静立,不是那江流是谁?
江如愿道:“你跟到这里干甚?”
江流道:“节日了,你上次说给我买件新衣服。”
“我说过这话?”
她记性不太好的回想几刻,看那抬头望她的少年。
“正好,你看看这火莲,想要什么样子的?我们等会在去买衣服。”
江流从江如愿身后伸出头,去看那些个各式各样颜色不同大小不一的火莲,最后指着一个黑漆漆的火莲。
江如愿嘴角一抽:“你换一个吧,这火莲黑色的,离火节的时候大晚上,放出去了看不见。”
江流道:“就是要看不见的。”
江如愿一笑:“你这小孩,喜好倒是古怪的很。黑的就黑的吧,好歹你没有挑那木头的。”
除了木头的,还有铜的。
她倒是想看看,这铜的放水里怎么个浮上来。走过路过的,其他的都会拿起来看一看,这铜的就没有人瞧上过一眼。
江流蹲在摊子前,指着那江如愿嘀咕的青铜莲花,道:“我觉得,这个也不错。”
不错你个鬼!
她提着江流把他抱了起来,这孩子死轻,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轻功练的太好。
江如愿轻轻松松的抱着小孩离开这个摊子。
“我们去看更好的,我知道一处地方,那地方可是沉白月开的。”
江流闻言,也就不惦记着刚才那青铜莲花了。
薛公公在一旁出声道:“杂家记得,这醉梦楼是您特批准沉大人建的。”
她道:“虽说这朝廷官员不准经商是开国就定下来的规矩,但没说这皇室不能经商,这醉梦楼虽然挂在沉白月的名下,实际上是我经营的。”
薛公公道:“杂家好像听说,这醉梦楼那说书的,天天翻弄您的是非。”
江如愿眼睛一弯,笑道;“所以我来看看,这天下人怎么说我的。”
这江流这时抓住了她的衣袖,抬头回身望着她道:“这说书的我认识,原本是个老乞丐。”
她愣了下,想起初见这江流时候,他身上青肿的痕迹。
“他待你可好?”
没有回答。
江如愿嘴角的笑容淡了淡:“薛公公,这一个老乞丐,怎么混成说书了的?”
薛公公挑眉道:“怕是原来就是个读过书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躲避祸事,所以才隐姓埋名,当了个乞丐,近来看风平浪静,便换了身份,谋口饭吃。”
她又道:“那你说这沉白月,他知道吗?”
薛公公嘴角一边撇起,嘲讽道:“怕是知道的。”
“这沉白月,干过的事情也是不少吧,怕又是那些个世家大族之间的恩怨。我如果插手浑水摸鱼,不知道能不能引起他们斗争。”
“这些个门阀,有地,又有无数的农民依附着,还经营商业,有些更是富可敌国,暗中买通官员,输送东西贩卖给北狄,见香料又利润可图,打通了南越,穿越无数山川,能把印度的东西运到王城。”
“没有什么国家敌我的观念,也没有什么大义是非,如果我今后个把那练铁的技术弄出来,被这些个商人传到别的地方去,我岂不是罪过了。”
这醉梦楼客人甚多,吸引众人的人。
有歌姬舞姬于下跳舞,明眸善睬,肤若凝脂,长袖挥舞间,便让那花瓣的气流随着她的手舞动。
江如愿用眼扫视一圈,那个说书人不在那说书的台上,而她这二楼,都是用红纱帘幕垂下隔开的,谁都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看不清楚具体是谁。
又过了几刻,那门口又涌入无数人。有的配着朱缨宝饰,有的配着白玉,有的戴着高冠,有的摇着折扇。
江如愿道:“这今天是什么日子?惹的这么多人竞相前来。”
薛公公掀开了帘子:“杂家去打听打听。”
江流沉默的坐在一旁。
她道:“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脸苦色?”
江流用那黑眸看她:“我看到他了。”
“那个说书人?”
江流点头。
江如愿拿起刚才店小二端进来的葡萄,放到了嘴里。
“不急,等会我们去抓他,我还有事情没了解清楚。而且你为何不杀他?”
江流争着眼看她,也不说话。她被看的笑道:“你这破小孩,我脸上长花了,那么喜欢看?”
薛公公来了,他进来就眯着眼笑:“是那坛华尹氏,那尹家公子尹鹤请王城才子来此聚会,辩论古今,做诗饮乐。”
她想道:“这坛华尹氏是个大族,为八富之首,传闻富可敌国,巴结的人多了些也是常理。”
薛公公道:“这尹鹤自小热爱算数,不喜文诗歌赋,听说天才出众,一目十行,自小被送去上乌峰跟随南宫大人,学的一手出众的棋术,生平除了算些难解的题目就是热爱寻找棋术高超之人。”
江如愿道:“我看他们都往后门走去,那尹鹤可是在后院?”
“是的。”
“你们俩来随哀家去凑凑热闹。”
进入后门,眼前如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亭水楼阁,流水漾漾。
她不过走了几步,铺面就一个红绣球砸过来。
被砸脸的江如愿抱着红绣球,感觉鼻子有点疼,她抬头一看,众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尤其是众位才女,名家闺秀的女子们,看着她的目光恨不得能戳穿她。
氛围僵固了一般,江如愿正要开口说话,仿佛像是故意的一般,声音徒然爆炸。
那些个女子凑在一起说着些什么,窃窃私语,不时候拿着手指着她。
众位公子们则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随即又把目光纷纷瞧向另外一人,那人白衣长袖偏偏,一张冷峻的面容,正拿眼冷瞧她。
江如愿:“……”
这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谁能来给她解释一下?
有人忍不住跟她搭话了:“哈哈哈,这真的乃是天意啊,竟然这么巧就真的砸到了一位姑娘,我还以为这肯定会砸到一位男子呢。”
“是及是及,我倒是已经想好了,就算砸到了位男儿,也要鼓蹿一下,不能就这样算了。”
“你们可真是,好歹问下这位姑娘的意愿。”
有人哈哈大笑:“你这话说的可笑,这天下难道还有女子不想嫁给尹公子吗?”
“自然是没有的,这尹公子何等人物,怎么会有姑娘想不开不答应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姻缘哪。”
“唉,这位姑娘可真是幸运及了,你可是占了不少王城中女子的梦中情人啊。”
江如愿:“……”
“真的是天降惊喜,赶得上惊吓了。”
她委婉道:“我乃寻常女子,自认配不上这位尹公子,不知道这红绣球可否转让,或者这位尹公子……再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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