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之中,江如愿正在附身对着乖乖坐在她面前的黑狐狸说话,她上一世还是跟网友同一个现代人身份的时候,就是这样对她自己养的猫说话的,没办法,养的久了,就有点把它当做人了。
而且她认为,动物实际上比他们人类想象的要聪明。
更不用说,这一看就很特别的黑色狐狸了。
“晚上出去要打招呼,不要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万一被老虎豹子吃了怎么办?”
黑狐狸坐着耷拉着耳朵。
江如愿脸上带着笑,一副平易近人的面孔难得说着严肃的话:“听懂的话就点下头,没听懂就眨下眼睛。”
黑狐狸无意识的眨了下眼睛,看起来还有些茫然。反应过来后,它仰头:“……”
江如愿笑着摸了下黑狐狸的脑袋:“果然还是不够聪明。”
黑狐狸第一次没有蹭江如愿的手,不止如此。它心底说不定还想甩头。
夜晚,黑狐狸咬着被角往上拽,寒冷的风吹进来让它瑟缩了一下,抖了抖毛发,它继续跳到另外一头,咬着被角,给江如愿掩好被子。确定她脖子以下没有漏出来后,狐狸又跳下床,灵活的翻上窗户边,用脑袋顶了顶,关上窗户。
最后,它爬在桌案前,看着那边境来的信久久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它耳朵动了下,回头看去。原来是江如愿翻了个身,长长的头发顺着床铺开,凌乱的发丝中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静止的她看起来没有谈笑间的温和,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或许是那骨子里的傲慢,有时候她不经意陷入思索的时候,就会泄露一分。
它跳上床卧在她的身侧,身体像猫一样盘起,头放在腿上,用细长的眼睛盯着空大的殿,守护着熟睡的人。
与已经没了响动的宫廷不同,边境谈府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少人在灯火明亮的夜空下坐着小厮搬来的工具办公。他们强打精神,睁着黑眼圈热火朝天的交流。
管物资的在争吵着粮食从那条路线运送,粮仓该派多少兵来把手。
“如果粮仓失手,你们还打个屁的仗,直接投降得了,懂吗?”
“把兵全都派去你哪里,谁踏马去前面打仗,谁踏马去守护城墙,靠你吗?”
这边吵的不可开胶,那边却在绞尽脑汁想策路。
“这殳振鲁到底什么意图?”
“这样分兵岂不是赶着让我们逐个击败。”
“他太过自大了。”
“我们不可轻敌。”
谈华与将天阳站在一旁,身边众多人来来往往。有他手下的将领往他身边凑,被将天阳推到了一边。
“他是想要兵分三路?”
“有这个迹象。”
“不如问问那些大人。”谈华说的含糊不清,因为身边有众多的人,只能以那些大人代称网友。
“我现在就去写信。”
“还有,我勾搭……咳咳,结识了一位擅长推演天文的大人,不如我去询问一下。”
“如此也好。”
当信写好传送到江如愿的桌子上,江如愿看完后眉头一挑,随手扔到了那位天文大佬的桌上。
两三个小时后,回信到来时是这样写的。上面写了一系列他们看不懂的计算公式,他们把这些统称为神仙手段,当然也去请教过。网友们也耐心教导了,可他们依然是看不懂。
略过这些,下面是结论。
看完后,谈华脸上出现笑容,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信收好,交与下属放进他的秘库里好好保管。
“有大人认为,这段地势适合如此布置。”将天阳言简意赅,“不过他还道建议微言,还要看我们自己。”
谈华摸了摸下巴,看着将天阳手指划过的线:“就按大人说的办吧。”
将天阳一怔,犹豫的说道:“尊后,也这样嘱咐。”
谈华皱眉想了一会道:“尊后与我们不用,她熟知大人们的事情,既然尊后如此言,那我们当谨慎一点。”
有一人踱步进前,低声说:“谈大人,有人求见你,说是您的至交好友。”
谈华眸光奇异:“谈某的至交好友只有几人,不见踪影能在这个时候来见我的,也就那一人了。他不去逍遥世间,跑来见我做甚,他没有耐心……”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公子衣角摇曳,笑意盈盈的穿行于人群中间,谈华抬眼的一瞬间与他对视上。
怀稚风露出笑容,谈华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就知道。”
这人凑近挑眉道:“见你还要通报,太不进人情了。”他嘴角拉起,一双看什么都深情的眼睛斜眼似笑非笑。
谈华淡定道:“不要对我用这套。”
怀稚风耸了耸肩膀:“好吧,明白。”
谈华让出身,把身后的将天阳露出来。将天阳头戴冠,一手在身前,一手在身后,平淡的眼睛年轻的面孔却自有一种让人听从的气度和风姿。
怀稚风的气质则要更锋利外显一点,一双深情眼眸下,像是藏着万丈深冰。
怀稚风表情一秒变得如沐春风:“哎呀,这可真是幸会,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不负怀某所望。”
将天阳对待所有人的态度好像都差不多一个样子,一张颇有男儿坚毅的面孔上,平淡无波的眼让他不落下风。
“幸会,汝所言过矣。”
怀稚风的笑意加深,想到自己是被谁坑到这里的,眸色有所变化。他眼睛微眯起,嘴角上翘:“说起来,我听闻将军与尊后关系甚好。不知道将军可知道,尊后分割军队是何用意?”
将天阳看着面前这人,半响后:“与汝无关。”
怀稚风摊了摊手,无言。
翌日,无数士兵列着对往城门外走去,路上红旗飘飘,肃杀之气凝聚。
有人道:“这几天怎么天天往外面走士兵。”
旁人附耳道:“听说蛮人在边境聚集,图谋不轨。”
这人骂道:“这些蛮人,真是让人不得安生。”
府内,原本的两人中心多了一人。
将天阳看着他皱眉。
怀稚风一点自觉没有,我行我素。
谈华带着老好人的笑,道:“他口风很紧的,不会乱说什么。我以我的名义担保。”
将天阳道:“万一走漏风声,你可知道后果。”
谈华有些尴尬:“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此人对我朝无半点异心,就算丞相都投敌了,他也不会投敌。虽言行颇有不正,但为人重情重义。”
旁边一句没落下的怀稚风:“……”
他道:“我什么时候言行不正了……”
谈华微笑道:“你先不要说话。”
怀稚风沉默。
将天阳眉头皱紧了。
怀稚风无所谓道:“算了,我出去就是了。我也不太想听你们谈这些无聊的事情。”
将天阳转头看他:“听说你在兵法谋略上,颇有见解?”
怀稚风眼睛一跳:“谈芩!”
谈华一点不虚:“我这也是为你好。”
怀稚风一噎。
对于将天阳的问题,怀稚风视线从谈华身上转开,含糊道:“略知一二,让我带兵,不可能。”
将天阳轻描淡写:“没想让你带兵,只是确定你能听得懂我们在说些什么。”
怀稚风嘴角一抽,一句脏话堵在了喉咙口。
谈华摆手,隔开这两人,转移话题道:“这蛮人摆明了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正好随我们的意,可以趁他们大意的时候一举灭了他们的主力。”
“主力军由殳振鲁的儿子带领,此人心性颇高,易怒暴戾。”
怀稚风玩着自己的头发,眯眼笑道:“谈芩,你未免口气太大了。依我看,你们一点胜算的可能都没有。”
另外两人同时转头看他。
怀稚风挑眉:“谈华也就算了,怎么,我们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也看不清楚局势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像是在交流什么。
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怀稚风皱了皱眉。而这个事情是能逆转局势的关键点?
能有什么,让这稳八方的局势翻盘。怀稚风的视线转向桌子上的山川地形。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谈华道,“不过让你知道,还需要请示尊后。”
怀稚风手一顿,表情有些凝滞,半刻后面无表情:“不必了,她会让我知道的。”
谈华原本淡笑的表情渐渐僵掉。
将天阳表情有了微许变化:“为何?”
怀稚风漫不经心:“她可是欠我的债还没还。”说完后,想到自己一路被追杀到这里,他眸子有些寒。
谈华表情有些碎掉:“你与尊后……”
怀稚风眉头挑起,嘴角拉大,知道他们的表情为何这么奇怪了。
他顿时语气暖昧起来:“我们可是认识好久了。”
将天阳表情冷淡下来,转身就走。
怀稚风一点也不在意,甚至隐隐有些得意。
谈华表情一阵阴一阵白,看着自己的好友,眼神有些陌生,好像从来没有认识他一样:“你说的,可是真话?”
怀稚风笑眼以对:“那当然。”
谈华表情木然:“那尊后可有告知你关于边境的一些事情。”
怀稚风眼眸变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确实是提过一些。”
谈华看着他:“看来,告诉你的并不多。”
怀稚风:“……”
不是不多,是半句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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