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门外漱玉说的那些话,如意心里已经知道了浣纱的打算。
她这样费尽心机的讨好聂慎安却不让他得到,就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而如今的病,应该也是她拖延的借口。
她记忆里的那个柔软的胆小的浣纱,好像都不存在了,这个步步为营的浣纱,却在她的眼前。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就让漱玉姐姐找个人传话,不过明天你还跟二爷去学府吗?”
“去,我明日就好了,一定要去的。”
如意点了点头,也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距离就是在一霎那形成的,但是她们早就背道而驰的走了很多步,也许从她设计来聂慎安这里开始的。
第二天,丞相派人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古玩书籍,还有绫罗绸缎,而姚兰也派人送来了一些衣服首饰,东西放在室内,聂惠儿冷眼看着,轻笑了一声,“早知道如意你的方法有用,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相爷也是怕你去学府穿的太寒酸,丢了门面而已,不全是我的功劳。”
聂惠儿挑眉,只有素言兴高采烈的往库房里搬。
过了一会儿,素言拿着一个簪子走出来,“姑娘,这个簪子有些旧了,可是跟你的衣服很配,要用这个吗?”
如意扫了一眼,是个很简单的款式,但是却是极好的翠玉簪子,价值不菲,可是看上去有些旧,中间是一个圆环,她微微蹙眉,走过去拿过来,心里有什么疑问,还没出口就被聂惠儿拿过去。
“就用这个吧,甭管新的旧的,姚氏有什么好东西能给我留着?”
如意看着她已经戴到了头上,也没有说什么,她今天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裳,整个人显得清爽精神了许多。
素言笑了笑,“真好看,姑娘,回头我再找人给你做两件新衣裳天天都美美的。”
聂惠儿笑了,拉着如意就跑了出去,“快点走吧,别听她唠叨了。”
如意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许多,聂慎安在长廊尽头等着,聂惠儿轻嗤了一声,“装模作样的还上瘾了?”
如意捏了捏她的手,“姑娘,别乱说话。”
聂惠儿挑了挑眉,跟着走过去,聂慎安笑着弯腰行礼,“姐姐。”
他身后站着浣纱,面色还有些红,但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她跟如意点了点头,如意也回礼。
“二弟在这里等着我吗?”
“是,我们每日走之前,最好先去书房跟爹爹拜别才好,姐姐今日穿的好清爽啊,只是这个簪子……”聂慎安蹙眉不解,有些疑惑。
聂惠儿动了动头上的簪子,“怎么了?”
“有些眼熟。”
聂惠儿不愿意与他多说话,直接越过他走了过去,“快走吧,别磨蹭了。”
如意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看聂慎安,他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如意的心已经开始慢慢地沉下去,从她知道聂慎安知道姚兰刺杀真相却没有说出去的时候,她对他的印象已经有些坏了。
或许真的如聂惠儿所说,他太会装模作样了。
到了书房门口,丞相还在办理公事,聂慎安跟过来,行了礼,相爷回收让他们走,姚兰正好过来,看着聂惠儿头上的簪子,顿时大叫了一声。
聂惠儿不解的站在那里,丞相听到动静也出来了,“怎么了?”
姚兰双手拍着自己的胸口,看着聂惠儿,指着她头上的簪子,“相爷,你看,那不是婉容夫人的步摇吗?”
丞相跟着看过去,脸色顿时一变,目光也跟着沉了下来。
聂慎安在一旁蹙眉,“我说看得好眼熟,果然是爹爹书房里的那个簪子。”
丞相二话不说就跑进了书房,没过一会儿就跑了出来,到了聂惠儿的面前,伸手摘下来,紧紧的捏在手里,目光狠狠的盯着聂惠儿的脸,“说,谁让你动的?你为什么把步摇毁了?”
难怪如意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这个簪子本来不是这样,是个步摇,这就能说明为什么上面还有个环,可是看着丞相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聂惠儿怯生生的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我……不是我……这是你们送到我那里去的,我看着好看就戴着了,我没有毁了,我不知道这是你的。”
姚兰上前一步,“亏得你口口声声想念你的亲娘,却连你亲娘的东西都不认得,你是不是为了好看就把步摇摔断了?”
如意连忙上前,她已经知道了这是个局。
“相爷,夫人,这一定是个误会,这个东西的确是下人亲自送过来的,姑娘并不认得,只是觉得好看就戴着了,绝对不是姑娘摔的。”
“不是她?那会是谁?”
如意抿唇,把聂惠儿护在身后,“相爷,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姑娘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怎么可能从相爷的眼皮子底下拿出这个东西呢?又怎么敢光明正大的戴在头上?相爷赏赐给姑娘好多东西,姑娘特别高兴,一定是送东西的人弄错了。”
聂慎安在一旁说道:“是啊,爹,姐姐一定不知道的,她也不可能去您那里偷东西啊,不如把送东西的人叫过来问问就是。”
丞相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最后还是把簪子攥在手里,冷哼了一声,“都进来。”
聂惠儿在一旁有些发抖,拽着如意的衣服,如意拍了拍她的手。
姚兰目光打量在如意的身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眼,就跟着走了进去。
“姐姐,你别担心,我一定站在你这边的。”聂慎安说道。
浣纱在一旁看着,丝毫不言语。
如意过去扶着聂惠儿走了进去,聂惠儿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她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一定是姚兰的手段。
一走进去,聂惠儿就忍着气狠狠地瞪了一眼姚兰,走过去,“爹,一定是姚氏这个贱人故意陷害我的,我娘的东西也是她摔坏的。”
丞相什么话都没说,如意过去拉着聂惠儿站在一边,不让她多说话。
现在的情形,说得多错的多。
这个步摇,应该是丞相的心爱之物。
过了一会儿,两个小厮跟着就过来了,如意一看都是丞相身边的人,顿时也就放了心。
可是看着姚兰得意的神情,不由得心里一沉。
两个小厮一进来就跪了下去,“相爷……”
丞相目光低沉,一拍桌面,“说,这个东西怎么会到了小姐的手里?我让你们送去的东西里,怎么会多了这个?”
小厮过去看了一眼,连忙磕头,“相爷,是小的们记错了,小的们粗心,拿错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爹,你都知道姐姐是冤枉的了,不如让我们先去学府吧?”聂慎安在一旁随意的说道。
姚兰拦住聂慎安,瞪了他一眼,“事情还没完,你姐姐怎么能走?这事情与你无关,你要是想走可以,你姐姐恐怕要晚一些。”
聂慎安抿唇,看着姚兰和丞相的脸色,“我等着姐姐好了。”
丞相看着两个小厮,目光阴冷的要渗出水来,“可是什么,继续说?怎么会把这个送过去,仔仔细细的说清楚,是不是有人指使的?”
两个小厮连忙磕头,“小的在相爷身边伺候久了,虽然是打扫书房的活计,但是也知道这个东西金贵,一定是相爷让小的去给小姐找书画玉器的时候,把这东西不小心放进去了,可是小的记得清楚,小的放进去的时候,这东西还是个步摇,不是个……簪子。”
聂惠儿的目光一震,脸色跟着变得难看极了。
如意的脸色一沉,看着丞相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姚兰得意的轻哼了一声,“现在的姑娘都喜欢款式简单一些的,自然不明白相爷当初赠给婉容小姐步摇的情分,惠儿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话音一落,丞相立刻就站了起来,面色刚硬阴沉,“还说不是故意的?就算是下人送错了,也不至于毁了。”
聂惠儿连忙走过去,有些着急,“不是我,素言可以为我作证,送来的时候就是个簪子,我没有毁了它。”
“素言是你的丫头,自然会为你说话。”姚兰说。
如意没想到姚兰竟然挖了个陷阱,就算知道了是下人放错了,可是有人证明送去的时候是完整的,聂惠儿就百口莫辩。
“爹,事情一定是误会,说不定是下人放进去之前不小心毁了,为了推卸责任,就把簪子毁了,顺便放进去,姐姐自然不知道。”聂慎安急忙替聂惠儿解释。
下面的小厮听了连忙磕头,“相爷明鉴,小的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相爷,小的放进去的时候一定是全须全尾的,不信你问小全子,他是在一旁算数的。”
旁边的小厮连连点头,“是,相爷,小的们觉得是相爷送给小姐的,就没仔细去数,这才犯了大错,但是小的记得清楚,这个东西原本还是个步摇。”
丞相听得阴冷的沉默,“都滚下去领板子。”他转头看着聂惠儿,“你还不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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