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望将高氏家族建此陵寝之事和盘托出,赵敏一边倾听一边喃喃道:“皇帝建陵立寝,总会将生前种种一并带去。为防盗墓贼来此,往往设下机关、毒药,再封死墓道,将建造的工匠全部坑杀。如此行为,实在是阴狠至极,难道死后真能得到安宁吗?”金无望又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也许正是他们不积阴德,高家后嗣才会从此一贫如洗,沦为乞丐,威赫武林的高门武功,也渐渐消失,渐渐绝传。”
沈浪也是感慨丛生,长叹一声,黯然道:“只怪高家后代子弟,竟不思奋发,方至沦落至此。”朱七七笑道:“若换了是我,知道祖先陵墓中有无穷尽之宝藏,我也什么事都不想做了,这才是人情之常,怎怪得了他们。”赵敏反而沉默不语,她自幼深恨自己身为女子,发下宏愿继承祖先遗志,覆灭明教,使得天下归元,只是如今……此生不知能否有机会与张无忌再续前缘。
“赵姑娘?”朱七七见她露出凄然之色,同为女子她自然心领神会。赵敏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事。”她看仔细端详着金无望那丑陋而不整齐的面容,觉得这人倒与苦头陀有几分相似,不像是天生如此,好奇道:“你倒是很像我一位故人……你的脸,也是自己毁去的吗?”
金无望见赵敏一双眼眸毫无惧怕地望着自己,忆起她之前睥睨群豪之时,那端庄威严,叫人肃然起敬的模样,还有方才笑语盈盈出手削金不换耳朵的冷漠狠辣,与此刻年轻少女的妍态,实在是大相径庭。他本想否认,却还是缓缓吐出一个“是”字。
金不换奇异地看了看他,忽然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愿意放过这死丫头……”金无望怒道:“你住嘴,你多说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头!”“那可不成。”金不换不怒反笑,对赵敏笑道:“姑娘想听,我便得说下去,你可知我这兄弟的脸是为何而毁?”他才欲高谈阔论地将金无望这隐秘之痛戳穿,谁知赵敏竟然笑吟吟地回答:“你姑娘不想知道。”
金不换被她一噎,顿时愣了愣神,咋舌道:“难怪,难怪……”朱七七却好奇道:“因为什么,你快说啊!”沈浪忽然伸手点住他哑穴,气得金不换只能瞪着他,赵敏“噗哧”笑了一下,指向前方道:“到出口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墓外此刻才过黎明,天色惨淡而昏暗,乌云遮蔽着阳光,大地银白色海洋,一望无际,他们仿佛是置身于古老洞窟内,忽然而出的昆虫。共同地感受着这份阴郁与孤独,但赵敏觉得十分的温暖,这温暖自内心而发,一日共两夜的生死患难,她竟然对此生出几丝不舍之情。
唯一感到痛苦之人颤抖道:“解,解药……”沈浪看了看赵敏,她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报了七种毒花、七种毒虫的配方,金不换听完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浪疑惑道:“照金兄所言,那些财物珠宝、武功秘籍,必定还留在这古墓之中,只是你未曾发现罢了。”金无望冷笑道:“这个倒可请阁下放心,墓中如有财宝,我必能找到。我此刻既未寻得任何财宝,这古墓中必是空无一物。”
沈浪默然良久,长叹道:“若是别人来说此话,在下必定不会相信,但金兄如此说话,那想必再无疑问,只是……那些财宝究竟到哪里去了?莫非他根本未曾带人墓中?莫非他钱财全已用来建造这陵墓,根本已无存留?”
赵敏看了看他们,笑道:“这墓中之宝,我们已经得到了。”二人一齐转身去看她,都先是微微一怔,但读懂了她的目光,忽然同时轻笑了起来。朱七七咬了咬嘴唇道:“你们,你们得到了什么!快说啊!”她忽然又娇呼道:“快,快,快拍开花蕊仙的穴道,问问她究竟将老八藏到哪里去了?”
言语之间,她那七个手下已然牵来了马匹,赵敏凝视着朱七七的背影,笑道:“她实在是个可爱的姑娘。”金无望非常难得地微笑了一下,缓缓道:“你也一样。”
“是么?‘赵敏微微一怔,捂嘴笑道:“已经很久没人说我可爱了,觉得我可怕的人倒是很多。”她又道:“谢谢你了,后会有期。”金无望迟疑片刻,问道:“你去哪里?”赵敏轻身上马,抱拳道:“中州汴梁、绿柳山庄,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