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此间茶舍,只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而她面前的位子上,是个爆发户带着一个极美的姑娘,而对面的位子,则是个青衣妇人带着一个极丑的姑娘,这一美一丑的强烈比对,叫她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这极美的姑娘见了她,柔柔地撇开目光,倒是那极丑的姑娘,一双漆黑又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大有求救之意。赵敏与她对视一眼,嘴唇略微动了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青衣妇人忽然轻轻地嗅了嗅寒风,原来这幽冷的寒夜,从赵敏身上竟然传来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她将茶杯送到那丑姑娘唇边,将茶水给她强灌了下去,柔声道:“好孩子,口渴了,喝口茶吧。”那丑姑娘气得一口将茶水全都吐在桌子上。
而赵敏入座之后,从怀着掏出一柄木质折扇,轻轻展开轻摇起来,一股淡雅的木香迎风飘来。众人无不侧目,见到这冬日带扇子的奇怪癖好,她进食的动作又很是斯文,即便身处此等茅舍竹篱之中,亦难掩其雍容华贵,便不约而同地便认定了,这就是他们要杀的那位绿柳山庄的赵姑娘。
那市侩打扮的胖子,见他身旁那极美的姑娘,眼神不住地望向赵敏,忽然笑了一声道:“好个兔儿爷!”那丑姑娘骂他道:“贾剥皮,你这奸商!”贾剥皮自认生平未见过如此丑陋的姑娘,笑道:“嘿嘿,这兔儿爷倒值几个钱,你这丑八怪可卖不上价!”
“你叫谁兔儿爷?”赵敏缓缓地走了过来,含笑望着他,贾剥皮不屑道:“自然是叫你……”这个他“你”字只出口半声,赵敏倏地皓腕翻转,倚天剑陡然出鞘,寒芒一闪,“唰”得一声将他的手臂齐肩斩断,历时鲜血喷涌如柱。
青衣妇人一掌将桌子拍向她,赵敏反手以长剑一劈,木桌立刻被整齐地削成两段,青衣妇人冷笑一声,才想说些什么,却浑身乏力地倒在地上。“啊!”那丑姑娘惊讶地叫了一声,贾剥皮心中亦是大骇,这茶水明明无毒,可他此刻连一分内力也使不上来,急忙叫道:“别,别杀我!我愿意以黄金万两,买我一条性命!”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周围人来不及拔剑阻止或者相助,才想运力拔出兵刃,却也是一个个地接连倒在了地上,破口骂道:“你这妖女!小贱人!”“你!”
那青衣妇人指着赵敏道:“你可知道我是谁?”赵敏笑了笑,下命令道:“封上他们的嘴。”她身后那七条大汉依言而行,又将贾剥皮、青衣妇人捆绑好了,扔进马车里。赵敏将惊魂未定的二女护在怀中,低头看着衣衫之上的血迹,秀美微微蹙起,吩咐道:“别留一个活口。”
“是!”七人从马上取下出兵刃,对着那群人乱刀砍去,一时之间,刀光剑影与惨叫哀嚎连绵不断,不过几下便没了动静。剩下一个趴在桌子底下的捂着头的店老板,连滚带爬地摸索到赵敏跟前,不住叩首道:“公子饶命!姑娘饶命!小的就是在此开店,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
那极丑的女子想起扶他,赵敏急忙抓住她肩膀,反手轻扬广袖,只听得“嗤”一声响动,自袖中发出一枚小箭,正中对方眉心,入脑三分。那丑姑娘跌坐在地上,见这她眼睛也不眨眼一下,便下命令将周围之人屠杀殆尽,眸中含泪地指着她,怒不可遏地大叫道:“你,你,你这个魔鬼!你为何不肯放过他们,非要赶尽杀绝!”
赵敏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冷冷道:“方才那人向你求饶之时,可是右手背在身后,单膝跪地?”这丑姑娘打断她道:“前后左右,这有什么干系,人家也许是左撇子?”“右手在后,是因为他的右手藏着暗器。单膝跪地,是因为他想扫你下盘。”赵敏秀眉轩起,指了指倒下的那人,“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那丑姑娘起初不愿意相信,又较劲地去掰开那人的手指,其中果然藏着一枚湛蓝的毒针,而赵敏见头也不回地吩咐说道:“收拾得干净些。”其余几个大汉各自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一一将整个茶舍点燃,顿时间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她随手将剑挂在马鞍之上,随口问道:“在下姓赵,单名一个明字,不知二位姑娘芳名?”
那极美的姑娘行了个礼道:“难女白飞飞,多谢赵公子搭救。”那极丑的姑娘也说了一句话,惊得赵敏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她说:“赵姑娘,我是朱七七。”朱七七又疑惑道:“难道这群人聚在一处,就是为了杀你?”赵敏叹了一声道:“好妹子,你是富贵人家出身,对这江湖险恶四个字,自然是所知甚少……我若不杀他们,就得给他们杀了。”
众人前行了一阵,正巧对面来了辆马车,上头坐着两个熟人,沈浪见着赵敏,目光之中的惊愕一闪而逝,微笑着打招呼道:“好巧!”而金无望见了她,那坚硬如寒冰的表情龟裂开来,面上的青白转为黑,冷冷道:“不巧。”
只听得马车之中传来一阵女子的娇呼,白飞飞素手掀起车帘,一个极丑的女子喜极而泣地叫道:“沈浪!”沈浪愣了片刻,最后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她,“朱七七?”朱七七从马车上跳下来奔向沈浪,白飞飞被她撞了一下,身子晃了两下,“啊”得叫了一声,向前倾倒过去,身子轻轻伏在车辕之上,黛眉微微蹙起,又捧了捧心口。赵敏不禁笑了笑,这西子捧心之态,与周芷若简直像到了骨子里。
赵敏并没去扶她,白飞飞柔柔弱弱地支撑起身,走下马车道:“白飞飞见过二位公子。”朱七七栽倒在沈浪的怀里,捶着他的肩头道:“你怎么来得这样晚,你知不知我,我差点……”沈浪微笑道:“姑娘不必多礼。”金无望冷冷地点了点头,赵敏的眼神转了转,向他笑道:“原来如此,我又坏了你的好事啦?”
沈浪看了看朱七七脸上那精妙的易容术,又看了看他旁边的满脸恨意的青衣妇人,对着金无望笑道:“原来山左司徒家已投效了快活王,还做了他的色使。”赵敏抱拳笑道:“快活王座下四大使者,我已见识了两位,果然名不虚传!”
金无望冷冷道:“赵姑娘过奖了,若论阴险狡诈,我等万分不及你。”“多谢夸赞。”赵敏娇笑道,“其实,你没什么笨的,是我太聪明!”金无望冷笑一声,道:“一个人若是以为,他是天下第一聪明之人,就离变成傻子不远了。”
赵敏摇了摇头道:“我从未如此以为过,你看沈浪就比我聪明啊!”金无望道:“但他却没有你狠毒。”赵敏笑吟吟道:“承蒙夸奖,小女子愧不敢当。”
赵敏抽出一把匕首,递给了白飞飞道:“我虽可以接济你一时,难保他日你不会再落入其他人手中。我从来都恨自己身为女子,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但在这江湖之中,唯有自保,你才能生存下去。”白飞飞沉吟片刻,接过了那匕首,柔声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我已是朱姑娘之人。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
赵敏收起手中的折扇,笑吟吟地问道:“沈浪,你可知道武林之中,什么门派愿意收女弟子?”她本想将这白飞飞送上峨眉派,但今日之峨眉已非昔日之峨眉,想来自周芷若之后,峨眉派已然被某一任掌门人发扬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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