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幸福的家
因古时金、银、铜这些金属制成的货币本身是有价值的,而度量衡制度又极为混乱,不同朝代之间有差异,同一朝代的不同地区之间也有差异,而货币本身价值又根据不同时期经济变动、金银铜金属流通多少等各方面原因,其本身价值也不同,所以货币兑换时有变动不足为奇,不同时期货币的购买力也就会随之变动。
比如在明代,一个百姓一年的生活只要一两半银子就够了,因为那时中国银子缺乏,银子的价值很高,其购买力自然就高。
果然,馨兰毫不多虑的回答着:“如今还算稳定吧,在京城一两银子折一千文钱,硕海表兄,你对京城生活不熟知,遇事记得先知会妹妹,别被人骗了,这银子的使法你可要谨慎,咱家可就这么点银子,一两银子一吊钱一千大枚呢,你我二人节省些够活一两个月的了。”
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钱?那二十两银子就有两万文钱?四百文钱买一头猪,那家里能买多少头猪啊?!五十头猪?养猪场?养猪暴发户?哈哈哈!他在心里忍不住偷笑着!
“买两头猪!”何宇轩心里欣慰极了,可以让馨兰美美的吃顿肉了!
“什么”正在灶膛前填柴的馨兰听了表兄的话急忙跑进屋来,惊讶万分的问道“买两头?表兄……买两头猪……干嘛啊?咱们家可就你、我,两个人呀。”
“吃一头,养一头!”
“……”馨兰摇着头又蹲到灶膛旁继续煮饭,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表兄,虽然她从小到大家里也没买过整整一头猪吃,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那么大的一头猪,两个人吃,有点……。
可是何宇轩接下来的话更让人惊愕的掉下巴,“对了,馨兰表妹不是说要上山打野兔吗?这回想吃兔子肉不难,买十对儿,咱们吃五对儿,养五对儿!”
“啊?吃五对儿?十只?那还不长成三瓣嘴了?”馨兰“咯咯”的笑着,眉眼弯弯,粉颊上梨涡乍现,样子甜美极了。
“还有你说的那野山鸡,买一百只,咱们每天吃一只,剩下的留着生蛋。”何宇轩望着窗外半眯着眼睛想着馨兰还说过想要什么了?他一定全部满足这个妹妹。
“啊?一百只野山鸡?”馨兰笑着摇摇小脑袋,蹲在灶旁心里暗暗想着:“硕海表兄这是在给我宽心呢,多好的一个老实人啊,知道我不高兴,想着法儿逗我开心。”
两日后,土地与房子全部变卖,简单收拾行囊,何宇轩同表妹馨兰搬出了山坳,在东直门外租了一间小屋,虽然二人已是无田无地,但心里却对将来的日子充满了期望。
馨兰心里特别满足,日子虽非大富大贵,却比从前强很多,玛法虽已过世,却有个疼惜她的表兄。
何宇轩心里十分的兴奋,终于不用再喝糊糊粥了!终于不用再在夜里睡觉时被冷风冻醒了!终于进城了!终于可以让他大展拳脚了!终于……!
此时的何宇轩看什么事物都是美好的,从走出山沟那个家门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止过!
何宇轩只感到自己周身血脉通畅无比,整个人活力四射,激动、兴奋、振奋、亢奋、高昂……。
东直门外的一间民宅内,北炕上的小炕桌上一盏煤油灯在暗夜之中闪烁着微弱的光亮,灯下一个身着浅粉色小褂子,头上梳着发髻脑后两条长长的辫子的小女孩儿,正低垂着眼帘专注的做着针线活,两排密密茸茸的长睫毛不时的忽闪着,白皙的小脸蛋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娇嫩。
“硕海表兄……”馨兰如银铃般的声音唤着正背着双手凝视着窗外的暗夜想着心事的何宇轩,他缓缓的转过头,脸上洋溢着温柔的微笑。
“表兄,您都站那儿发呆快一个时辰了,快来试试这褂子,看看合不合身。”馨兰放下针线,把刚刚盘好扣子的长衫拿给何宇轩。
“缝好了?不用试,表妹亲手缝制衣裳哪儿有不合身的道理,我就直接换上吧。”
两个人一间屋子,本来何宇轩想要租个大一点的房子,可馨兰心疼银子偏不同意,满人的房屋内三面是炕,除了西炕上供奉着祖宗牌位,剩下南北两铺炕一家老少分着睡,租来的这间房子跟他们原来乡下的那间结构是一样的。
二人再是表兄妹,毕竟男女有别,索性馨兰从棚顶吊下一根长长的幔竿子,把带出来的一些无用的破旧衣物拆了,缝了一个幔帐,晚间睡觉时放下,在南北炕之间起到了一个遮挡的作用,这样南炕的何宇轩和北炕的馨兰夜里睡觉的时候就方便了。
何宇轩拉上帘子,换上了褂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能够有这么一个可心的妹妹照顾真是不错,他心里暖暖的,脸上自然就多了喜气,换好褂子再拉开帘子微笑着问道:“馨兰,你看,多合身。”
馨兰上前上下的打量着,又拿出她亲手缝制的千层底布鞋给何宇轩换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没多少时日就到冬至了,到时该换冬衣了,等妹妹手里的这点儿活完了,就要抓紧给表兄缝制冬衣了。”
“还要表妹亲手做?你不是给你我二人各买了两套吗?为何还要自己挨累?”
何宇轩看着忙里忙外的馨兰,那么小的年纪还要这样伺候自己,心里自然有些过意不去,即使是亲兄妹能做到这样也不容易啊。
“前日是买了两套,一套留着逢年过节应酬大小事儿时穿,还有一套褂子是留着平时出门穿的,在家里无须买着穿,馨兰从小学过女红,表兄放心,馨兰手艺不差的。”
何宇轩望着窗外浩瀚深邃的苍穹,已经霜降了,昼短夜长,幽静的夜空显得些许凄凉,三百年前地球大气层还没有像如今这样全球变暖,北方的天气更冷。
好在他让馨兰买了最好的窗纸,将窗户从外面糊了个密不透风,窗纸糊在窗户的外边,一方面可以避免窗档中积沙,另一方面可避免窗纸因冷热不均而脱落,糊好后又在窗纸的外层来来回回的淋了树油,这样既可以增加室内的亮度,又可以使窗纸坚久耐用。
“表兄不是嫌弃馨兰的手艺,是……是舍不得我的表妹那么累,这持家过日子自然是女主内,可我这个本该主外的男人……。”
“表兄别心急,咱们旗人家全民皆兵,代代世袭,玛法、馨兰的阿玛、还有你的阿玛都曾是战场上的巴图鲁,如今虽然都不在了,可按理说表兄若想补个兵额是理应的,只是如今战事结束,咱们旗人人口增多,兵额有限,不知能否补得上,补不上也无妨,咱们手里还有十几两银子,足够你我二人支撑好久了,馨兰打小也没过过这么富足的日子,表兄前天不是说先前盛京学过医术吗,手里有本事不愁没事做的。”
馨兰说着笑着,腮边两个深深的梨涡里荡漾着无限的满足,一个贫苦女孩儿,心思特别的简单,一日三餐吃饱穿暖,有个哥哥对她好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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