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青听侍卫的这番话里,饱含着对一个弑母者的不屑以及鄙夷,
看来自己若在要向这名守卫搭话,估计会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吧。
考虑到这点,岳灵青便十分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并且拉了下岳于秋门的衣角。
跟在她身后的少女也是明白了岳灵青的用意,即刻迈步向前,走进了这厚重的牢房之中。
岳灵青跟在岳于秋门的身后,神情也开始变得严峻起来,
接下来她们可真的就要跟武修贤会面了。
又向着这小道走了十几米,岳灵青便看见了看见了一个拐角,顺着拐角走过去,就看到了一道大的牢门。
而坐在牢门后面不远,在那潮湿的木板床上打坐冥想,手脚被拷上重拷的,便是她们这一行所需要见到的人,武修贤。
如今的他早已经不再有几天前在他所谓的生日宴会上那种风流倜傥以及那天晚上的逼人气势了,
现在的他或许是因为自知死期,就没了那股恨劲,只是平静地盘腿坐在那牢房中为他所准备的木床上,闭目冥想。
而岳灵青也明显感觉得到,在武修贤身后,那坚实的墙壁后面,正有几名侍卫正在以锐利的灵压覆盖在武修贤身上,
武修贤一旦有任何不纯粹的念头,这些侍卫立刻就会提刀闯入,将他擒住,
若是之前的武修贤,或许可以依靠自己的实力劫持岳灵青和岳于秋门,但现在的他,不过是废人一个。
如此,岳灵青心中那提着的心总算也是放了下来。
就在少女刚打算开口向牢房内那位青年提问时,他倒是自己率先开了口:
“呵呵,没想到最后还会有人来看望我,而且还是你们两位。”
武修贤的语气之中没有半点波动,似乎他早就预测到了岳灵青二人的来访。
岳灵青听到这话,倒是呼出口气,说道:“我可不想来见你,我本与你就没有什么瓜葛,只是受人之托而已,只不过.....”
少女向侧迈开一步,让一直处在阴影中的岳于秋门展露在了武修贤的眼前。
“若你能够成为解开我朋友心结的人,那我便想来了。”
岳灵青说着,将目光打向了岳于秋门:
“秋门,你有什么想问的,便跟他问去吧。”
岳于秋门听此,轻轻点了下头,缓步上前。
嗡!
女孩伸手,打开了那厚重的铁牢门,安静地走到了武修贤的面前,席地而坐。
武修贤见此,如是问道:“呵,秋门,你可是跟着我妈和我生活了好几个月,难道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此刻,许久未开口的岳于秋门终于,开始说出了自己第一句话:
“有。”
女孩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双眸在这一刻死死地抓住了面前青年的眼眸,
武修贤在这一瞬间,也捕捉到了少女的视线,
身为天才的他也是在这一刻,通过少女的眼眸,看出了她心底的想要问出的问题。
“你.....是死过一次的人吗?”武修贤眯着眼睛,开口问道,“你的眼眸中,有股不属于你自己现在的哀痛。”
“呵,是何哀痛?”岳于秋门眨了下眼睛,反问道。
武修贤道:“这种眼神我最清楚,那是愧对于父母的那种心痛,以及最终与父母的期望背道而驰的那种哀伤,”
“秋门,据我所知,你在陨月城的父母如今可都还健在呢,你也是他们心中最棒的女儿,这样的你,除非是上一世做过孽,又怎么会有这种表情?”
听着武修贤如此分析,岳于秋门的表情却没有一点触动,她只是很平静的推了下自己的眼镜,答道:
“嗯,我是死过一次,而且跟你母亲的死法一样,是服毒而死。”
听到这话,武修贤倒是来兴趣:“哦?那你可以说说,这死,是什么感觉?”
听着这话,岳于秋门深吸了口气,她隐隐约约地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正在发抖,
不过终于,她还是吐出口浊气,将内心这不稳定的情绪给压了下来,如此述说到:
“我服下的药很苦,很苦,但之后,舌尖会感到有些微甜,然后,自己就会觉得很困,想要睡觉,想要睡一个安稳的好觉。”
“最舒服的姿势应该是躺下,躺在自己的床上,觉得不舒服的话还可以翻一下身子,侧着身子睡会舒服很多,”
少女抬起头来,望向了那黑黑的天花板,眼神有些迷离,
“我运气很好,做了一小会儿梦,梦见我和父母睡在一起,因为父亲会发出比较大的呼噜声,所以我和母亲总会睡一头,手中还抱着自己的吉他,轻轻一弹,甚至还可以听到自己弹出的悦耳的弦音......”
“然后呢?”武修贤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兴致勃勃地听着这名女孩讲述着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
“然后?然后我就觉得自己的一身变得好轻,从床上飘了起来,离熟睡的父母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想要伸手去抓,却也抓不住,然后.....”
岳于秋门刚想要继续往下说,就忽然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
女孩顿时间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她只听见,轻轻的抽泣声不绝于耳,还有几滴泪滴在了自己的左肩之上。
“秋门.....不要再说下去了.....不要.....”
岳灵青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身前的友人,生怕自己有一个不注意,面前的女孩便会悄无声息的从她的怀中溜走。
“你若是.....死了的话....我....我.....”
少女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被卡在了喉咙之中。
岳于秋门见此,安然的一笑,说道:
“大小姐,秋门哪里也不会去,秋门只是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说着,女孩转过身来,将哭泣的岳灵青搂入怀中,伸出手来轻轻摸着她的头,很是温和。
不过,下一秒,她边望向了坐在床上看戏的武修贤,目光也变得尖锐起来,
“武修贤,我问你,你就从没有对你所做的过得事情,感到过半分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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