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悬让带着那几个美貌姑娘回了府中。连续好几天醉入美人怀中,让自己的正室夫人不满。
那正室夫人也是女皇的侄女儿,是武悬让叔父的小女儿,从小被娇惯的不成样子,性格直爽泼辣。为博一个亲上加亲的美名,这才由女皇做主赐了婚。
那晚那正室夫人终于忍不住,冲进府中的生香苑,把那几个美貌姑娘从武悬让的床上拽了下来,拿着皮鞭好一顿甩,倒也没有伤了几个姑娘,只是房中的古董摆件都被摔了个稀巴烂。三名姑娘其中一个做了个眼神,其余两人便一起哭作一团。
正室夫人骂道:“你们这几个狐媚东西,外头人都传我夫君每日和你们饮酒作乐,把我这个正室放在什么地方。这次我若不把你们这几个狐媚妖子打发走,今后这武府还不由着你们几个在这儿狐媚”
武悬让从禁军处操练完毕回到家中,家中小厮告诉他,夫人去了生香苑正在闹腾。
武悬让进门去,房中一片狼藉不说,那三个美貌姑娘哭作一团,那母老虎却还在骂骂咧咧。见不得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扶起姑娘们,才对着夫人骂道:“武思绵,平日里我是给足你面子了,也是给姑母还有叔父面子,如今你这泼皮性子竟也招惹到我身上了。这几个都是我准备纳妾的人,好歹日后也算有个姨娘的名分,她们这么娇滴滴柔柔弱弱,怎能禁得起你这般吓唬。”
其中一名叫芷兰的姑娘首先拽着武悬让:“武大人,是我们待在这屋里不成体统,才惹了夫人不快,原是我们的错,可千万不要因我们姐妹三人,伤了你们夫妻的和睦,若是让大人为难,我们姐妹三人便回哪醺遥坊去,大人日常闲了能去看看我们,也算是满足了我们姐妹三人对大人的情意了”
武悬让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温柔细语。只是那夫人听了更是来气:“武悬让,若是今日你不把这几个丫头给我打发走,我便走,我武思绵可受不了和烟花之地的姑娘互相称姐妹”
武悬让本想息事宁人,听到武思绵的话,更是受不了被人威胁。
“武思绵,我便是受不了你这般威胁我的样子,我劝你今晚好好回去给我思过”
武思绵气的把鞭子一挥,却差一点鞭到武悬让,芷兰挡在了他的身前,肩头那抹娇嫩似雪的皮肤,顿时皮开肉绽,渗出血来。
芷兰开口道:“大人没事就好,我这卑贱之身,就算伤了也没什么的”
武思绵怒骂道:“你这妖媚东西……”
武悬让只是开口:“给我滚”
武思绵一脸不可置信转身跑去了。
芷兰却开口道:“我和茗兰还有韵兰,都是苦出身,若是惹了大人府中不太平,真是我们的过错了”
武悬让只说:“你们就住在这生香苑便是,其余不必担心,你肩头的伤我待会儿找个郎中过来替你看看”
芷兰仍想开口,武悬让却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你们先去偏房休息,我让人把这里重新布置一番。”
三姐妹出去,便知道事情已经成功大半,若是男人的心被牢牢抓住,这武府的闹腾就会开始了。
芷兰让从醺遥坊带出来的婢女回去传消息。
很快飞鸽传书到了上官婉的手里。她摊开笑了笑:“果然,这武悬让怎禁得起温柔乡的攻击。不过那武思绵性子泼辣,需得让她怒火中烧,女人么,遇到事情自己处理不了,免不了找最有权力最受尊敬的人帮忙,武府中我们安插的小厮和婢女进去了吗?”
常嬷嬷笑道:“少阁主不必担心,前几日已经安排进去了,身份查起来也是干净,不会又什么错漏。”
婉儿把纸条扔进炭盆中:“便让这些婢女动些心思,经常传话给武夫人,她若气的怒火中烧,那武悬让更是要往三位姑娘哪里钻,再告诉季恒季大人,上门拜访时循序渐进说些武悬让爱听的话。”
常嬷嬷道:“是。”便出门去了。
婉儿端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炭火盆,想起很多个夜晚母亲怀抱她的场景,眼下一酸,也只是告诉自己,今后这盘棋须得越下越大。
近些日来,武府中伺候生香苑的婢女向武思绵投诚。
那婢女名为浣楠,只是每晚到武思绵这里说些生香苑的事情。
一月有余,浣楠已得武思绵信任。
那晚,生香苑中嬉闹万分,浣楠偷偷从苑中出去,告诉武思绵:“夫人,莫气,只是大人这几天总是当着那三位姑娘的面唤你为母老虎,奴婢实在听不下去。”
微风拂面,非但没有吹灭武思绵心中的怒火,反而这股怒火越吹越旺。
武思绵拍着桌子:“武悬让竟不给我脸,那我也不必为他留什么面子,我爹和公爹奈何不了他,我便进宫去找姑母,我还不信奈何不了那三个狐媚妖子。”
浣楠告退。
武悬让已和芷南入睡。
茗兰和韵兰在亭子里等候,浣楠说道:“二位姑娘久等,这事儿已经稳妥,那武夫人决议明日到宫中去,想来官员内宅,陛下也只是劝告一番。只是姑娘这里还得多说些话,季大人那里也在使着劲,这一月多我看来,这武悬让的心思早就飘的不知多高了。”
茗兰说道:“少阁主年纪尚轻,便布下如此大局,想必我阁中今后还得依仗少阁主,浣楠姑娘是从扬州过来的,我们醺遥坊众人原本就是老阁主救下,若浣楠姑娘传信出去,可帮我们姐妹三人问老阁主万安。”
韵兰也说道:“我们姐妹三人定当竭尽心力”
浣楠这才让阁中一同出来进府的小厮出去报信。
夜色渐暗,信鸽从皇城中盘旋而过,守卫皇城的侍卫从不会因为一只鸟侧目。
信鸽飞到掖庭。
常嬷嬷把纸条拿到上官婉哪里,只是掖庭的奴婢居所均是大通铺,从十几个人的床上下来,也只能悄悄的出来。
上官婉借着月光看了看,对着常嬷嬷说道:“上回你不是问我们需不需要暗示沈长春吗,这下机会到了。明日武思绵,武悬让的夫人会进宫告状。沈长春身边的宫女既有我们的人,沈长春又一向待下人温和,只是性子内敛了些,便告知那边的人。明日武思绵进宫,在沈长春耳边说些武家的事情,我想接下来,长春女使也不会放过接近武悬让的机会的”
掖庭的院中,有两方小小的池塘,中间有一方小小的木桥,婉儿踱步过去,伸手抓了些冷水,又放下。常嬷嬷急着替她擦干净手,说道:“少阁主手上有冻疮,能少碰冷水就少碰”
婉儿笑了笑:“常嬷嬷不必担心,在这掖庭中,我的心已是铜墙铁壁,碰些冷水算什么,当日我祖父和父亲的心也许比这冰凉刺骨的寒水还要凉上许多吧。”
果真第二日,武思绵便进宫去了,在宫中拉着女皇说了好些子话。待武思绵出宫去,一个年级尚轻的宫女才到沈长春身边说道:“长春姐姐,可知,那武夫人进宫来,是来告她夫君武悬让的状的,说是那武大人近些日来总是寻花问柳,竟寻了几个烟花柳巷中的姑娘进府,甚至口出狂言,说武夫人是母老虎呢。”
沈长春沉吟片刻:“今日我未当差,不过女皇对此怎么说?”
那小宫女说道:“女皇贵为陛下,又怎会因为这等小事亲自去规劝,也只是见姐姐你未当差,劝了武夫人几句,只说过几天让长春女使,姐姐您,去府中看看”
沈长春顿了顿,捏着丝帕的手更紧了:“是吗。”
女皇宣了沈长春进殿,那小宫女才抱着脏衣服,七拐八拐的到了掖庭,掖庭中的宫人正在洗衣。
小宫女敛了声色只说要找管事的嬷嬷。
常嬷嬷便上前来。
小宫女道:“近些时日的衣服,越洗越不干净了,我们这些人,若是身着脏衣,让主子看了也难免心烦。”
常嬷嬷道:“是,我定会管教他们,便把衣服交于我吧”
小宫女把衣服放到常嬷嬷手上,衣服最底层的一方纸条被常嬷嬷悄无声息的塞入袖中。
沈长春进了殿内,女皇抚了抚额。
“长春啊,你且替我去悬让的府中看看是何事吧,今日思绵进宫,吵的我头风都要犯了,去规劝一下就好。其余不必多言,不然我兄嫂最后也一定得进宫,求我做主。”
沈长春跪下应承眼神凌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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