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是领旨出宫,官帽下的额头是已是汗涔涔的一片,禾舟在外等候,急忙搀上去,魏如是摇摇头。
“赶紧回大理寺,带人前去查案,女皇亲下诏书”魏如是急切道。
禾舟的眼神变了变,这才赶紧应承。
魏如是摔着大理寺的手下亲临武府,这武府装修气派豪华,门口身着铠甲的小厮却是横冲直撞。
“你们所为何事,竟敢来我们武大人府前聚集,难道不知我们武大人是女皇亲侄吗”那小厮口出狂言,手上的枪冲着魏如是一方。
魏如是今日才进宫被女皇吓了一跳,本就心中杂陈,看到一武府门口的小厮也竟敢对自己吆五喝六,手一摆。后方的大理寺侍卫持刀相向。
“我乃大理寺少卿,魏如是。今日亲奉女皇圣命,来你府中调查,你们几个大胆狂徒竟敢对女皇旨意无理,是想跟我回大理寺呆个几年好好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门口的小厮一向目中无人惯了,见惯了旁的大臣阿谀奉承,自然没见过也没打算,武府会有被调查的一天。
大理寺的手下呵退了那几名小厮,魏如是带着禾舟等人才进入院中。
武府管家急忙过来:“不知魏大人怎么不经通传便进入这府中,我们大人若是知道,定会不高兴的。”
魏如是平日里见不惯武悬让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来到这府中看到这小厮和管家竟也是一样,只是冷哼一声:“这倒是不必通传,我来府中,乃是奉了女皇圣意,来府中调查一些事情。管家自然不必把我当做那些日日来府中阿谀奉承之人”
管家脸色变了变急急忙忙作揖:“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魏大人是奉了皇命,小人这就前去通传,还望大人见谅。”
武悬让过了片刻出来。
“听管家说,魏大人是奉了圣命过来查案?我这府中可没有窝藏罪犯,哪里来的案子可查?”
魏如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武悬让,被他那股死到临头还耀武扬威的样子只是觉得可笑,便说道:“自然是没有窝藏罪犯,只是不知您近些时日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女皇圣意让我们大理寺搜查武府,如果是诬陷了武大人,在下定会赔个不是。”
武悬让一步一步走到魏如是面前:“魏如是,你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谨慎,虽说总是秉公办案,但是大理寺少卿这个职位,你信不信,我只要挥挥手,你的官帽便没有了。”
魏如是后退了一步,做了个手势,手下的人才前去搜查。
不一会儿,禾舟抬着书房的一个大箱子出来,武悬让只说道:“这里面都是些兵器,禾使者,您这是?”
禾舟不作答,只是打开箱子,里面那抹明晃晃的颜色,让在场人都揉了揉眼睛,只见那明黄色的衣袍上绣着龙纹。
武悬让冲过去翻来覆去道:“这不是我的,我的书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魏如是冷哼一声:“至于这是不是您的,都已经摆在眼前了,看着绣工也甚是精美,还能有人冤枉你不成?来人,押了武大人,回宫复命。”
武悬让仍是不忿:“谁敢动我,我可是陛下亲侄”
禾舟带着两个使者捆了武悬让,他说道:“您还是跟陛下亲自解释吧”
宫内,女皇饮了口茶,听闻自己的兄嫂已经在宫外等候多时,急等传召。
她冷哼一声:“看来这消息传的可真是及时,这魏如是还没把人给我押来,兄嫂倒是提前到了。”
长春道:“陛下的意思是传还是不传?”
“便让他们进来内殿,不许出声,看看这个孽畜是怎么背着我在背后做事的”
长春行礼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魏如是进殿,身后的武悬让率先开口嚷道:“姑母,姑母万安,我竟不知有人诬陷我,绝对是诬陷我,侄儿怎会有谋逆之心”
禾舟大手一摁,武悬让跪了下去。
女皇走下台阶,雍容华贵仪态万纤,发髻上的龙纹金钗光彩夺目,她从头上把那龙纹金钗取下来。来到武悬让面前。
金钗滑过武悬让的脸,女皇说道:“朕就是喜好龙纹,这时间也仅朕能用,而你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事情?妄想成为太子?一步登天?还是就想做个姑母的好臣子啊?”
武悬让连连磕头:“我自然是想做姑母的好臣子的”
女皇只是厉声掌掴了他的脸:“你一口一个姑母,朕是这当今天下的皇,是整个天下的主宰,你一口一个姑母?我先是这个天下的皇,才是武氏蕴宁!”
武悬让捂着脸:“是,陛下,女皇陛下,臣真的是冤枉的”
禾舟把身后的箱子打开。
曹焕之将箱中的龙袍呈上,女皇的手细细的略过那龙袍身上的龙纹,武悬让不敢再出声,只是头紧紧的磕在地上。
“这算是人赃并获吗?”
武悬让抬头,惊恐之色布满整个脸上:“不是,不是”
“那日我让长春去你府中,告诫你夫妻和睦,结果她和众位宫女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是不是我需要把武府的管家小厮抓来好好问个清楚?还有那些和你结交的群臣,朕是不是也得派人前去一个个问清楚,你们每日商量的究竟是何要事?”
武悬让仍想张口。
沈长春却跪下:“陛下,那日奴婢受您命令前去武府,本想帮忙处理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情,却看到武大人和众多大人在正厅议事,奴婢深知听人墙角是小人所为,只是陛下最是厌恶大臣私下往来,所以奴婢才斗胆听了一耳朵。那些大臣纷纷以武大人为尊,武大人还许诺今后当了太子,必定给这些人万千荣耀。”
武悬让只是指着沈长春怒骂道:“你这贱人,竟敢污蔑我”
沈长春只是又磕头抬头道:“陛下,奴婢深知奴婢一人所言不足为信,所以那日奴婢带了箬欣和箬清二位女使一起,不信您可以传她们进来啊”
女皇点了点头。曹焕之才去讲箬欣和箬清二位女使传上殿来。
女皇问道:“那日,你们两个可是跟着长春一起,听到了那日武府中,大臣们的声音?”
箬欣和箬清连忙跪地磕头道:“那日我们的确是跟着长春姐姐的,还同她一同传话给了府中的丫鬟,让丫鬟回禀武夫人自己去处理家事。我们三人在正厅窗边,的确听到那几位大人,说武大人今后能成太子,武大人还许他们富贵荣耀之类的”
武悬让仍想叫骂,女皇一脚踢中他的胸口:“你这孽障,还有什么话说?朕最是厌恶,朕念是兄嫂独子,赐你满门富贵,你便是这般报答的吗?这天下是武蕴宁的,不是武氏的,这天下以后是谁的,是朕说了算,不是你们能妄加揣测的,至于你?也配登上太子之位吗?”
众人不敢多发一言。
女皇怒气未消又说道:“我若这次不重罚你,旁人还以为我纵容武氏族人,武悬让我便赐你一死,也好过你日日惦记朕的江山,空做白日梦。今晚便让你上路”
武悬让面如死灰,说不出话来。
众人也都无言,只是跪倒在地。
“魏如是,武悬让便关进大理寺,今晚了结他,我想着案状你是知道怎么写的”
魏如是又磕头道:“是,微臣遵命”
箬欣看了一眼禾舟,又迅速低下头。
“朕倦了,要去休息,长春你去将后殿的人打发走,朕不见”
女皇便摆驾回了寝宫。
看着大理寺的人押走武悬让,沈长春打发走了女皇的兄嫂。回到自己房中,拿出妆匣内那枚帕子,哭了许久。前几天自己说服箬欣和箬清和自己一同作证听到了武府所言,为的就是让武悬让去死。
“姐姐,他今日便赴死,我们大仇得报。”
掖庭中,箬欣待陛下歇息后,又到掖庭以拿衣物为由传了消息。
常嬷嬷对上官婉说:“事情已妥,他活不过今日,是女皇下的命令”
上官婉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轻轻的说道:“如今已是惊蛰时分,武悬让已除,许敬宗已死,当初与我上官结怨的两人已被除掉,接下来如何搅动这长安,我们需得从长计议。告诉箬欣让她和沈长春关系越好,越对我们有利。还有禾舟,让他在大理寺中多多看些大臣的案卷卷宗,日后必有用处。”
常嬷嬷又在周围洗衣的奴婢们身边转了转,说了些尽心尽力的话。
才又折回来:“少阁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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