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显昏暗的一间屋子里,墙壁上装饰着颜色鲜艳的各色布条,长长的细布条缠着房梁贴着墙面垂落而下,直达地面。
整间屋子在五彩布条的映衬下,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确切的说这间屋子应是密室,因为没有任何窗户,而且还是在地下,甚至连正儿八经的门也没有。
密室很大,正中有一小片水池,几根蜡烛围在水池四周,池旁还摆放着一张铺着虎皮的软榻。
有一梳着妇人发髻的美貌女子,身着金色纱衣襦裙,神情慵懒的躺在榻上,怀中还抱着一只通体漆黑体型圆润的猫,那猫的眼睛在昏黄的烛光下散着莹绿的光。
猫眼微眯,喵喵的叫了几声,似讨好般往妇人的衣襟里蹭了蹭。
妇人伸手爱怜的抚了抚黑猫圆滚滚的身体,妖艳的红唇一勾,娇笑道:“小包子,今儿个辛苦了。去池子里吃一条鱼吧,记住只能吃一条,可不许贪嘴。”
说完轻轻一掐猫尾巴,那肥猫似听懂了女子的话一般,敏捷的从塌上凌空跃向那片水池,蜻蜓点水般掠过水面,一条晶莹剔透甚至能看得到内脏的不知名小鱼已被那只肥猫叼在嘴里。
待越过那片水池,那条小鱼早入了肥猫的肚子。
肥猫用猫爪捋捋胡须,似洗了一把脸,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女子的怀中,窝成一团,懒懒的瞧着那片池水,意犹未尽。
“呵呵,真是个小馋猫,这池中鱼虽美味却不能多吃,吃多了,你这猫命可就没了。”女子抚了抚肥猫顺溜光滑的毛,又将视线转向了另一头。
视线那头矗立着一个人,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穿着清冷的紫纱衣,红瞳妖艳,透着一股邪魅。
却一动不动,像被定住了身。
金纱衣女子懒懒的从床榻起身,抱起黑猫,踱了几步来到紫衣女子身前,啧啧道:“果然长得倾国倾城,绝艳无双,令男子飞蛾扑火,令女子自惭形秽。”
伸手轻轻碰触紫衣女子的脸颊,那完美的轮廓,光滑细腻的触感,没有一丝瑕疵的肌肤,还真令人心动。
“小包子,她很美对吗?”女子忽而收回手,红唇轻启,低头问向怀里的肥猫。
肥猫一听,不知何故,骤然呲牙咧嘴,向紫衣女子一个飞扑,猫爪毫不留情的在紫衣女子的脸颊留下深深的三道抓痕,倏尔又跃回金纱衣女子的怀中。
鲜红的血珠子不断的从三道抓痕里冒出来,一滴滴,渐渐布满紫衣女子左侧脸颊半张脸,可怖的脸配上妖魅的红瞳,紫衣女子原本娇媚动人的模样霎时仿若成了一个令人敬而远之的怪物。
金纱衣女子似未料到般,轻拍一下肥猫的猫头,带着丝惋惜的嗔怪道:“小包子,你真是太淘气了,如此完美的脸就这样被你毁了,可惜了呢。”
轻轻叹息一声,眸光中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皇太女殿下,我亲爱的皇嫂,这难道不是你指使你的猫干的?”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金纱衣女子身后响起,带着些俏皮的语气。
金纱衣女子略一怔,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转过身脸带不屑道:“你怎么来了,文荟公主,注意你的言辞,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指使了。”
她的视线瞥向眼前的粉衣女子,娃娃脸,秋水剪瞳,殷桃小嘴,十分娇俏,天真无邪的模样惹人怜爱。
文荟见金纱衣女子不愿承认,嗤笑一声,拍拍她肩膀,又瞥了几眼已被毁了容貌的紫纱衣女子,故意凑在金纱衣女子耳畔道:“皇嫂,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我六皇兄,皇嫂你千里迢迢来大历只为毁了他心上人的美貌。”
瞧着金纱衣女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文荟轻笑道:“当然,你得帮我件事......”
“文荟,你竟敢威胁我,我堂堂大金国未来的女皇,岂容你出言不逊!”金纱女子愠怒,抱着肥猫,甩开文荟搭在她肩头的手,径自走到塌旁躺下,闭目,一副懒得搭理人的模样。
文荟见冼奚不再理自己,倒也不紧不慢的坐在榻沿,叹了一口气道:“皇嫂,我六皇兄可最宝贝他这个徒弟了,自小就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和伤害,你说若是皇兄知道了你做的事.....”
“他不会知道,除非你管不住自己的嘴,若是他因为这个与我有了嫌隙,你觉得引我而来的你,能全身而退?”金纱衣女子正是金国皇太女冼奚,她形如弯勾的新月眉一挑,眼睛微睁,透露着一股危险气息。
文荟也感到了冼奚不善的态度,想来威胁是没用的,冼奚似乎不吃这一套。
若不是为了不脏自己的手,她才不想和这狐狸周旋。
既如此,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
黑暗,无尽的黑暗。
梅七发觉自己被困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她不知自己在何处,却感到一阵阵灼伤的疼痛。
那痛似剜肉之痛。
“有人吗?”她大喊着,却连回声都没有。
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摸索着向前走去,可是却没有任何阻挡物,空空荡荡。
“赵有义你在吗?”继续喊着,她记得她最后见到的人是赵有义,还有白纤纤。
然后她好似很困,很累,于是就睡着了。
可眼前一片漆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她孤身一人会被留在这。
恍惚间,前方有丝光亮,她赶忙上前。
那是什么?
浓浓的雾气中有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东西。
她虽有疑虑,却仍壮着胆子进入了这浓雾中。
白色浓雾笼罩着她,她追着那光源疾步行去。
很快,她看到了那闪着光芒的东西,竟是一副闪着白色莹光的透明小棺材!
“娘亲,娘亲,你终于来了......救我,他们要杀我!”稚嫩的童声自小棺材里传出来。
梅七心中胆寒,真是见鬼了不成?
难道她死了,这里是地府吗?
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她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若是她真的已变成鬼,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是谁,为何叫我娘亲?”她疑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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