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哥,我等了你很久了....”沈敏瑜单手撑着下巴,拿着调羹慢慢悠悠地搅动着咖啡,假意嗔怒道。
“小傻瓜,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景施琅关上怀表,放松的靠在沙发卡座上,啜了一口咖啡,“租界的coffee只你们沈家的手艺第一,再无其他。”景施琅微笑道。
“能得到景哥哥的赞誉,是pontenrêve的荣幸,谁不知道能入了景哥哥眼里必定是极品?”沈敏瑜深深地看了景施琅一眼,“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位姑娘的福气了”,语毕她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眉目含情的看着景施琅。
“哦?又是哪位姐姐妹妹惹你生气了?”
“景哥哥尽知道欺负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谙世事。”沈敏瑜抿了一口咖啡,莞尔一笑,一双暗含秋波的丹凤眼微微上扬道:“这两天茶余饭后的谈资,莫不过是你那日看中的九姑娘罢!”说着,便把调羹重重的摔在印有橘红小碎花的桌布上,咖啡渍迸溅在桌布上,晕成深深浅浅的印子。
景施琅眉梢一跳,别过眼去,看了看车水马龙的街道,这时高跟鞋的声音此起彼落,愈来愈近,眼前是抹一众靓丽的身影,为首身着白色洋装的女子笑道:“施琅!”景施琅抬头,双眼渐渐聚焦,曜黑的眸子闪烁着星钻的光彩,纯粹的笑意在唇边绽放,他站起身道:“书宁姐,今日跟众位美丽优雅的小姐出来逛街吗?可又把景泰商贸横扫一空?”
“你这张嘴,怎么的?又要给我报销吗?”江书宁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明眸皓齿的,却又露出一颗小虎牙,白皙的面庞一对清浅的梨涡,总给人一股干净明朗,平易近人的感觉。
“那是当然,今天众位小姐的开销我买了单了!”景施琅爽快的说,接着又故作无知到:“诶!元凯现在还再被世伯禁足吗?”
“还不是你俩上回顽皮惹的祸,还好意思说?”江书宁假装恼怒,轻轻拍了景施琅一下。
“这景家二少爷真大方,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吶。”江书宁身边的一抹桃色身影打趣道。
“是呀!不知可还有空陪我们一众姐妹喝杯咖啡?”江书宁左边着杏色洋装的小姐帮腔道。
同行的另外两名世家小姐也在窃窃私语,不知在聊着什么好玩儿的事,不时总低低的笑出声来。
景施琅看着与江书宁一同的小姐们,笑容或明媚,或娇柔,不禁心情大好,“不如去顶层的旋转厅,用些糕点,看看风景。”
“书宁姐姐!”江书宁正准备答应,一直坐在卡座上的沈敏瑜站起来,娇笑着喊了她一声。
“敏瑜,好久不见呀!你看我,光顾着跟他们说话了,竟把你晾在一边了。施琅你看看,都是你拉着我,冷落敏瑜了!”书宁笑道。
“没事儿,我天天和景哥哥腻在一起,这一会儿没事儿的啦!”沈敏瑜面露羞涩,赧颜道。
“看看,这就我们这些只能跟姐姐妹妹吃下午茶的人还怎么过嘛?你们俩呀!”说罢,一众女子都捂嘴笑了起来。
“书宁姐姐....”
“你们看,还不让说呢!”江书宁笑容更甚,瞧着沈敏瑜打趣道,“敏瑜今日的胭脂与我们也有所不同哦,似乎比我们的都要红些呀!”
沈敏瑜的脸更红了,低声不语,跺了下脚,这一幕也只叫一众觉得可爱好笑。
说着便到了顶层旋转,茶点早已安排好,偌大的厅堂也因这几句幽默的玩笑生机盎然。
“书宁姐姐,你还说呢!我才不跟他是一对,如今他的心早被....”说到最后,沈敏瑜干脆撅着嘴,斜眼瞪了景施琅一眼。
“好了!你说你,咱们几个从小长到大的,难道你还不知道他那个性子!”江书宁只觉得沈敏瑜这个从小一起玩耍的妹妹还是小时候的那般骄纵可爱,不由得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性!”
江书宁假意责备,实则宠溺的看了看沈敏瑜。沈敏瑜只觉得找到了为自己撑腰的人,转头又朝着景施琅哼了一声。
景施琅觉得头疼,这个沈敏瑜从小就喜欢围着他转,实际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外界媒体报道什么金童玉女,他也只当没有看见过,随他们去说,反正自己也没有心上人,而如今听书宁和敏瑜之间的打趣调笑,他竟然生出了想解释清楚的强烈**。难道他真的爱上了晏家米行的那个蠢丫头?就因为上次忠叔差点撞到她,他下车扶起受惊的她并表示歉意之时,她咧着嘴傻笑说没事儿?就因为她的傻笑?她!的!傻!笑?
景施琅想自己肯定是疯了,想他自己身边美女如云,环肥燕瘦一应俱全,怎么....他感到百思不得奇解。
是的,他当然想不通,因为爱情这个东西,就是不期而遇,意想不到的心动。
“施琅,在想什么呢?”江书宁看着景施琅怔怔出神,不禁问道。
沈敏瑜心想刚才看他就不对劲,自从见到他以来就一直魂不守舍,说话也是漫不经心,景哥哥从前对她总是耐心极好,宠爱有加,自从有了那个晏九九,景哥哥就没正眼好好看过她,越想越气,心中涌上一股怒意,便脱口而出:“哼!他肯定又在想着那个九姑娘!”
听见九姑娘,景施琅立马回过神,眼皮一跳。
“九姑娘?哪位九姑娘还能让我们施琅魂不守舍?”江书宁闻言,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做吃惊状。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晏家米行的!景哥哥居然还...”
“还什么?我才不稀罕那种蠢丫头!”景施琅截住了沈敏瑜的话,无所谓道。
“你不稀罕?你不稀罕花了一千块大洋买下她家拇指大店的米行,常胜街那么多金字招牌的老店都不值那个价,何况她家那个小商铺?”杯碟碰撞的声音,沈敏瑜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正对着景施琅质问道。
景施琅恍若未闻一般,他似乎又沉浸在思考中。晏九九,为什么我总觉得见过你?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你?他下意识的摩挲着掐死珐琅怀表,打开又关上的重复着,珐琅外壳碰撞的声音突然一滞,他看着珐琅贴着的一张照片,眼中闪烁着别样的星火,“眉眼间是有些神似。”
景施琅感到更加疑惑,这块怀表是大伯的遗物,大伯终身未娶,因而膝下无子,素来疼爱他和大哥,大伯临终前将贴身不离的两件东西送给了他和大哥,给他的便是这块怀表,大伯弥留之际曾提到这个女人便是他的心上人,而这个女子却命运多舛,早已香消玉殒,大伯也为了她誓言终身不娶。
难道这二者有什么关联?不可能,那个女子早已逝世,一切不过都是巧合罢了。
沈敏瑜见景施琅压根就不理自己,心里不禁觉得难堪又委屈,从小浇灌着长大的沈敏瑜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落?当下心中不禁火冒三丈,气呼呼道:“景施琅!我才是你的心上人!你不许想着她!”
闻言,景施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边走边说:“不,你不是。”
看着景施琅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口,沈敏瑜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与愤懑,嘤嘤的哭了起来。
“敏瑜,你别理他!”江书宁柳眉微蹙,拍着沈敏瑜的背,轻声安慰道。
一众女子不再说笑,转而来安慰她。
“表妹!表妹....你这是怎么了?”与景施琅打了个照面的张弘宪忙问道,“是不是景施琅欺负你了?我替你去教训他!”
张弘宪说着便要走。
“你走开啊!”沈敏瑜稍微平复的心情又被这个烦人木讷的表哥破坏了,她推开他,捂着脸跑了出去。
“表妹!你等等我啊!”张弘宪紧紧地跟了出去。
看这接二连三的闹剧,江书宁哭笑不得:“你们瞧瞧,现在这些个情情爱爱的,别管他们,我们继续喝茶!”
一众姐妹又开始七嘴八舌,谈笑风生。
而江书宁却始终有些心神不安,她刚才无意中看见了怀表中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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