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说，我怕你呀！”珠儿一副不怕事的模样，但说话间，其人眼底闪过那几丝心慌却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不过就算这样，她在口舌上，也不愿让步。

“还要说什么？我都听见了！”

老者领着一人，穿过卷帘，走了进来。

“夫子！”珠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在老者的黑脸下，其人喊了一声夫子后，竟是再也吐不出一字来。

“圣贤书，你是白读了！”老者眉眼一厉，斥责道。

“元通，算了。”与老者一同进来的男子面上挂着柔和的笑，言罢，其人突然走近黎瑶，温和道：“你叫什么？”

“我叫黎瑶。你是谁呀？”黎瑶十分好奇他为何要与自己说话。

“我？我是仙人，你可愿拜我为师？”男子俯身，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没想到居然能在此地见到这么好的资质！

“仙人?有我娘厉害吗？”黎瑶眨巴眨巴眼睛，认真道。

“啊……应该有吧。”男子将小孩抱起，无视了周围的一干人等，“你娘在何处？”

“就在那边。”女孩指了指书院的西南角。

“那边啊……”话音刚落，男子便带着黎瑶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一干人等或惊或叹，或不甘。

片刻后，一处小院。

宋然正在房里参悟仙炼术，没想到偶来有感，竟是有客到访。

“你便是这个孩子的母亲？”男子望了眼院中甚是平凡的女子，顿时忘却了女童先前所说的厉害之言。

其实说是忘却也不准确，确切的说，是此人从眼见和所想出发，在心底否定了这点微乎其微的可能。

“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宋然盯着那人——若非是故人之后，她根本就懒得与其废话。

不过……左右她也不差这么点儿时间。

“你倒是有点见识。”男子高傲道，“我欲收此女为徒，你意下如何？”

“你问我啊？”宋然嘴边浮起一丝笑意，“你为何要收我家丫头为徒？”

“嗯?”察觉到此人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但从心底里认定这只是一介凡人的男子根本没将此视为什么大事。

“你可知修仙界正道九宗？我便是来自其一的北冥书院！”男子抬宗门报名号。

“北冥书院？我家丫头笨的很，怕是不合适吧？”宋然婉拒的同时，也想看看他会说什么。

“九宗名声在外，就是朽木，我也可以雕出花来，你又有何惧？”男子肃着脸，不怒自威。

“倒不是怕什么，只是觉得不合适，你觉得九宗里，哪家更适合我家丫头？”宋然走上前，欲将黎瑶接回来。

不过她这一动作，却是被男子挡下了，“贪得无厌！”

“娃娃，程风那小子都不敢与我呛声，你是哪来的自信？”宋然似笑非笑的望了眼眼前的男子，不受阻挠的越过他，将黎瑶接了回来。

“你是谁？！”见此人竟轻而易举的摆脱了自己的手段，正要将人拦下时，男子才发现自己的行动被限制住了。

“前辈，我来此地也是好心。”男子试图挣脱宋然的桎梏，只是……其实不仅是行动，他的灵气也被做了手脚！

惊觉自己已无法使用灵气，男子盯着宋然离去的背影，居然还能保持镇定，“前辈，请看在老祖的份上留步！”

不过——即便这人抬出了程风，宋然也没有一点儿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前辈……！”见宋然如此绝情，摸不清她与自家老祖是何交情的男子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事了，“敢问前辈是何人？！”

“你惹不起的人。”房门应声而闭，徒留男子尴尬的留在门外。

“娘亲……”察觉到门外没了声音，懵懵懂懂的黎瑶再说出了心里话，“我想修仙。”

怕宋然误会，小丫头旋即又补了句，“可我不想上灵山。”

“就是你想上，灵山也容不下你啊。”宋然摸摸她的头，“想修仙，过些时日便可以。”

“真的！”

“真的。”宋然点头。

闻言，黎瑶脸上浮现笑容，但很快，这分笑容便淡了下去——娘亲那般厉害……可这么多年，她都不曾教过自己什么……“娘，如果不是你教我，那就让我去北冥书院吧。”

“北冥书院？”宋然嘴角抽抽，“如果你现在想修仙，只能去隐仙宗！”

毕竟这等带着叛宗性质的事，在师叔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她可不敢轻易放任她去做！

三个月后。

八月初三，黎瑶生辰。

宋然将一抹朱砂点在其眉心，借着点慧之机，助其破解胎中之谜。

穿梭于神魂中的紫丹沉沉浮浮，散发药力补全神魂的同时，也在助其沟通前世记忆。

“黎瑶！”宋然突然呼喝一声。

似开启了什么开关一般，从那以后，女孩眼中的清明之色越来越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黎瑶缓缓睁开眼，而此时，重获前两世记忆的她，身上再有了点儿玉妙仙子的味道。

“宋然……”

“师叔。”宋然恭敬一拜。

“她死了。”黎瑶摇头，不愿受礼。

“……”其实早在察觉气息有变时，宋然便知道——眼前已非故人！

但是——“照顾好自己。”

故人不再，渊源长存啊……

“好。”女孩笑，脸上依旧有小孩的纯真，“你也是。”

“望顺心如意，得偿所愿。”宋然将祝福封印在三道神术中，“如此……欠师叔的，便还给你了。”

“既然还了……那便走罢。”女孩突然笑了起来，旋即没头没尾来了句，“我们都希望你好。”

“嗯……”宋然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那种空落落的惆怅感始终萦怀于心，挥之不去。

片刻后，还未离开灵山的覆盖范围，宋然便察觉到了突破之机。

随后，她的每一步前行，竟都在与天越离越近。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许是三年又或是五载，宋然再抵达天尽头……

拦路的五彩神雷张牙舞爪的冲她示威。整个世界，好像都在排斥这股力量的诞生。

然而，就是在这种不欢迎中，她成就了大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