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为数不多的行人顾客都远远地围观，没人近前，生怕野火烧到自己屁股上。

周围商铺的老板们也个个冷眼旁观，反正打人和被打的都是外地人。

还有几家老店的小老板，偷偷看了看木器店老板的面色，赶紧低下头，似有畏惧。

被那么多双眼睛关注着，姜冲不方便使用玉玦收纳雷击木，只好让杨妙佳拿着。

杨妙佳一手拎着木头，另一只手弯指敲了敲，奇道：“这玩意儿能炼法器？没感觉到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姜冲伸手摸了一把木头，心满意足道：“这是几百年的桃树被雷劈了，上好的雷击木啊！这么大一截，足够咱们一人一柄桃木法剑了。”

杨妙佳不解：“桃木剑能结实吗？能锋利吗？该不会是只能用来做法跳大神吧？”

姜冲解释道：“法器并不是靠本体的坚固锋利，而是灵力的载体，灵力就是三灵之力，三灵都可以加持在法器上，利用法器的属性、形状、符纹来释展强大的法术。”

“那师父你擅长炼器吗？”杨妙佳问道。

姜冲道：“那是自然，虽然在咱们宇宙中我毫不起眼，但在银河系八十万颗生命星球，十亿亿智慧生命里面，我是综合实力最强的，不仅仅是战斗力。因为五百亿年太久远，我每一样技能，都花几亿的时间去慢慢打磨，总会超过大部分人。活得久，是最大的本钱。”

三人边走边聊，很快走完了整条巷子，没有再发现什么其他好东西。

杨妙佳拍拍雷击木道：“总归还是有收获的，咱们走吧，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师父炼的法剑了！这可是我的新手武器，本女主都进新手村一个多月了，连一件1级白色装备都没有呢！”

姜冲淡淡道：“在去炼器之前，我估计你还有再经历一次小试炼。”

杨妙佳豁然回头，看向后方远处的木器店，吃吃道：“你是说？那个黑心老板竟然丧心病狂想打咱们三个的主意？”

姜冲道：“我也只是猜测，一种直觉，不过以我这么深厚的沉淀，应该不会判断错。”

杨妙佳嘻嘻一笑：“最近练手的机会一个接一个，虐菜虐到爽翻天。不过前天晚上那种试炼太累人，今天可别又是群殴模式......”

这条古玩街所在靠近县城边缘，三人走出巷子，向城外郊区走去。

待来到一处废弃的石头砌成的老院子，便推开破败的木门走了进去。在灵沙县郊，这种被荒废的老宅很多，灵沙本地没什么产业，人口流失非常严重。

姜冲倒不是专门为了在这里等木器店老板的人，主要还是想在这里炼器，顺便引诱一下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本来去车站便是路过这条路，姜冲瞧见这院子中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像是以前磨面用的石碾，旁边还有一口水井，比较适合炼器，就拐了进来。

杨妙佳在姜冲指点下，忙忙碌碌地收拾干净庭院，将雷击木放在石头正中，又依吩咐用姜冲之前采购的雕刻刀，在石面上刻画各种奇怪的符纹。

还没画完，木门被人一脚踢到一边，呼啦啦进来七八个大汉。

姜冲挑挑眉，诧异道：“这老板不简单啊，竟然手底下有这么多打手，看来不单单是个小店老板了。妙佳，请开始你的表演！”

杨妙佳手持雕刻刀，脚尖一点石碾盘，整个人瞬间飞扑出去。

那几人一愣，浑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先下手为强。自己连说几句牛逼的话，装一把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刀光临身。

不过这几人都是长年混黑的，在这彪悍的西北山区，能混黑的都有两下子。

对上杨妙佳这个修仙小新手，倒也不至于被秒杀一地。

杨妙佳经过跟妖兽和野兽的两场战斗，已经渐渐有了自己的节奏，打起来有模有样。

雕刻刀虽然不是法器，但杨妙佳在挥出后，马上又补上一道淡淡的真气，顿时让对方连连产生误判，接连几人中招被刺伤。

打手们以为杨妙佳是两人的小保镖，便分出两人绕过杨妙佳，准备擒下两人再迫杨妙佳就范。

杨妙佳的生猛超出他们的预料，再打下去，怕是己方要出人命了。

那两人一左一右奔向姜冲和木禾，尚未近前，便被两道金气切成了四人，摔倒在地。

杨妙佳忙里偷闲，瞥见这情形，饶是她早就不是第一次见这种血腥，仍然有些受不了，急忙转身不看，闷头打架。

那几个打手也都看见两个同伴的惨状。他们何时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这哪里还是人跟人之间的争斗，这是修罗地狱，是吃人恶魔。

几人斗志全失，恐惧充彻身心，被杨妙佳轻易刺中要害，很快躺倒一地。

杨妙佳强忍住不适，看向一脸淡然的木禾，声音有些嘶哑道：“师父，咱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血腥，我有点受不了。”

木禾头一歪，奇道：“战斗还分血腥和清雅吗？反正都是个死，死法不重要，解决麻烦才重要。”

杨妙佳脸色还是很难看，分辩道：“人类真的不是草木蝼蚁，而是有着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跟我们同类的生命。你如此像宰鸡切鱼似的随手结果性命，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木禾淡淡道：“虽然我不记得我以前做过什么，但我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个魔，在人类眼中无恶不作的魔！”

杨妙佳眼中隐有泪花：“可我是个人啊，师父！这是我的同族，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罪尚不至死。你可否稍稍考虑我的感受，给予凡人的生命一点点尊重......”

此时的木禾，在杨妙佳眼中就像一个残忍暴戾的小学生，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却毫无自律，不懂善恶是非。

杨妙佳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可最近一段时间心理的变化之巨，超过凡人数年经历之变化。

她扫了一眼地上被自己刺中要害昏迷过去的几人，看向姜冲：“师父，你真的会喜欢一个毫无禁忌的女魔头吗？”

姜冲默然，良久才道：“妙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此数蕴于三灵，生老病死皆在其中。命数由三灵聚合产生生命的那一刻开始定下，随成长而略有变化。每一次的遭遇，都由出生时的先天主命，和出生以后的生活引起的后天变运，两者共同决定。”

杨妙佳有点迷惑：“师父你说的啥？我有点听不懂。”

姜冲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今天之死，大半是命中注定，小半是自寻死路。无论今天木禾出不出手，他们都活不了太久的。只是当前这种死法看上去粗暴残忍了些。”

杨妙佳道：“你是想说，他们就是该死呗，自作孽不可活的意思？”

姜冲点点头：“差不多吧！一个人如果先天命数不好，后天还使劲作死的话，那真的会死的很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