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末,已入秋,天不甚凉,竟还有些热。
夜半前后,月不甚明,街上的灯光比较亮,绿化带里灯光由于位置比较低,且距离远,灯光悠悠的,时亮时暗,街区公园里、飞鉴湖边、柳汀河沿岸等处的小路上稀稀拉拉的时不时跑过几个夜跑者。
惕西宾馆在夜色的笼罩下发着朦胧的霓虹的光,这座五十八层高的庞大建筑物坐落在飞鉴湖边,夜色中巨大的轮廓斜斜的倒映在暗黑的湖水中,椭圆形的楼顶在水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圆滑曲线,曲线下沿上有一道棱隆起,夜色下不时有穿着晚礼服走过湖边去广场上跳交谊舞的艳丽的女人,瞥一眼水中倒映的影像,不由地脸上就起了红晕。高大建筑物上的窗户星星点点的发着悠悠的萤光,在朦胧夜雾中映照进湖水中,竟像给这座大楼戴了一个巨大的发光颗粒乳胶安全套,大楼的暗影随着湖水的涟漪一颤一颤地抖动。
惕西宾馆为东河市最高建筑之一,比东河宾馆仅差了5米,是请的国外著名建筑设计师范德姆斯·拉比斯设计的,只是在建设时,又加高了28米,周边扩展了一圈半,建筑物顶端改成了椭圆弧形。
此时,在惕西宾馆中餐厅一个豪华的大包厢里,有一桌酒席正在高潮上,巨大的圆桌上热气腾腾,在坐的几位都是cx区有点影响的人物,觥筹交错之际,中华香烟燃烧烟丝的香味也在房间里缭绕着,四个年轻娇美的餐厅女服务员殷勤地来回服侍着。包厢很大,有一个巨大的圆形餐桌在明厅里,边上一个大会客间,再往里有一个大套间,两旁还各有两个小套间,两个卫生间,一个传菜间。
夜已渐渐深了,街上有些雾气涌上来,空气显得有些湿漉漉的。
李新凤戴着耳机,快步跑着,黑色紧身衣把丰满的身体裹的紧紧的,是有些太紧了,把包括下体在内的整个身体线条都清晰的勾勒出来。
另一个街区拐角处,缓缓走着一个孤单的身影,应该是一位下夜班的女子,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但身材苗条,圆润,从走路的姿势来看,是一个年轻姑娘。
夜,浓重。
李光被一团黑雾重重包围,极力的挣扎着,撕扯不开。突然,头顶一道闪电划过,浓雾消失,浑身一阵轻松,李光觉得汗水一下子蒸发光了,只剩下冰冷。这时,周围的水又漫上来,他张大口也透不过气来,双手不停地乱划,用尽力气想大喊一声,却发不出任何声响。脑子里不停地闪回着一些零乱的语句,“厚如城墙,黑如煤炭”“厚而无形,黑而无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正在挣扎之际,一团温软,带着馨香,向他靠过来,两条柔软的肉身暖暖的把他环抱住,像章鱼的触脚,却并不凉,很温暖,也很光滑。求生的欲望促使他使劲向上一窜,反手把那一团温香抱住,头向上仰起,大口地喘着气。
走过拐角,下夜班的姑娘依然静静地向前走着。街上没有人,也没有车。街道很宽,街灯很亮,两边的绿化带很浓厚,有一丛丛的细竹丛,有一株株的景观树,草地也显得厚厚的,像铺着绒绒的地毯,低矮的灌木一圈圈地将绿化带分割开来,形成一个个图案或迷宫。突然,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一把将姑娘的脖颈搂住,大手捂住了嘴巴,迅速连拖带拽进了绿化带里。
宾馆包厢里的空气像火锅一样蒸腾着,暖暖洋洋的,荡漾着一股令人沉醉的酒曲味。7个茅台酒的瓶子空了多半,耳热半酣之际,温热的空气中慢慢透出一股淫靡上来,灯光也变得朦胧晦暗,烟雾漂荡着,人也变得迷离起来。桌上的饭菜已没人再动,食客们分坐在大包厢的各个角落,两两捉对厮聊着。
孙峻峦和施玉艳在餐桌旁海聊着,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脸都贴到了一起。“您这个大教授办这点事还不就是小菜一碟嘛”,施玉艳紧靠着孙峻峦的左臂,脸红一阵白一阵,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孙峻峦一只右手挥舞着,另一只左手却伸在了桌子下面,眼色斜睨着施玉艳瞟来的目光,“嘿嘿,施总,东大的事你还是不太清楚哦,要,要破费一点点的”。
庄富河和尹迎春则移坐到了一个小套间里,角落里暗暗的有一盏地灯,幽幽地发着橘色的暖光。尹小姐斜靠在庄富河怀里,庄富河一只手伸在尹小姐身下,一只手在身前来回抚摸着。尹小姐向上仰着脸,庄富河低下头去,嘴贴在一起。尹小姐一只手抓着沙发的坐垫,一只手伸到了自己身后,来回摸索着。一位女服务员则坐在这小套间的一个没有灯的小角落里,打着瞌睡。
雷道正则和董玉娇聊到了另一个小套间,这个套间干脆没有灯光,窗帘处透出一点街灯的光来,一明一灭。
李仪峰叫上两个小服务员,一起来到紧靠里的一个小套间里,坐在沙发上,一个捶腿,一个揉肩。李副区长闭着眼,手上却没闲着,摸到了捶腿的小女子的后背衣服里,像挠痒痒一样,女服务员舒服地娇声调笑着。
牛建波和吕福海两人则坐在大套间的宽大沙发上,喝着茶,套间里灯光明亮,一个年纪显得很小的女服务员小心地服侍着。牛建波边和吕福海聊着天,边时不时地用眼睛瞄着小服务员。
夜,更加浓重。
李光使劲抱着那一团软玉,挺动着身子向上挣扎了一会儿,这才喘过一口气来。
梦,又是梦。跛脚僧人,癞头道士,不停地转换着,唱着“好,了”歌,手里翻弄着风月宝鉴。大荒山无稽崖,秦王宫,甘泉宫,未央宫,商鞅宣着法令,吕不韦绕着悬挂着的《吕氏春秋》来回踱步,李斯……郅都……宁成……张汤……李宗吾……佛陀……济公……
李光满头大汗,斜靠在玉软香温的肉身上,微闭着双眼,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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