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忙编道:“金光立散,表示王气将灭,王族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难,此女不是将会夭折便是身负魔之血,才导致王气不纯,金光难久,凶兆啊凶兆!”
王听得此言,大怒:“一派胡言,吾儿身体羸弱,出生时便为血瀛国退去洪灾,是以还未复原,此刻间又不得御医庇佑,被尔等带来此处受风寒之苦,让我儿更趋病痛,你等好大狂言!”
贝隆王只道:“天命既已现,王兄还是需听天意方可,若违背天意,必遭祸患,我等也怜王女安危,既是如此,不妨限其在成年前不可摄政,不可授其灵力武功,若其能安然成年,十几年间又未显魔之本性,那便可传其位,授其令,不知王兄若何?”
此言听来甚为有理,但让继承者成年前不摄政,不修炼,那便等同废人一般,即便将来继位,也只能成为一个傀儡。
王如何不知其险恶用心,他昨夜拼尽自己所有灵力将其灌输到这婴孩体内,便是为了今日祭祀时能瞒天过海,却未想到依然只得片刻金光所现,事已如此,也是骑虎难下,王不得不应道:“既然王弟如此为国忧虑,本王若再推脱便反而受民指责,不利天下大统,那便应此言。”
贝隆王心中暗喜,但依然面不改色。
这婴孩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对他是一种威胁,更何况他心里清楚这还只是个代替品而已,公主真身究竟何处,他定要查出,方可断其后患,自己才能成就大业。
无尘老人看完此段经过,收了卜灵之光,长叹了口气,虚白的头发随微风起伏,更显得老人沧桑许多。
他拈起食指,在空中写下一段句子,然后左手念动咒语,召唤出一只灵雀,此雀有日行千里的本事,又能不断幻化身形,是以常用作传递书信消息等,它将“女安!”二字使用灵力植入其脑内,只有懂解咒者方可从其脑内提取信息。
无尘老人便放飞此鸟,让其去往王宫一趟,告知王公主平安一事。
一日后,灵雀返回,带回了王宫信息,便见王回道:“托尊相照,万望勿辞,形势诡谲,尊可不必再联!”隆庆王怕灵鸟会被截获,所以未提及与身份相关的讯息。
无尘疑惑道:“血魔圣尊之血与王族之血共聚一体?”
此事自古便从无发生过,今番遇见此事,不知是天意还是外人为之?不论如何,此女乃王之嫡女,本为血瀛国的继承者,不管将来其是否能顺利继承大统,如今只能尽一己之力教授其所有学问灵力,方不负所托。
落尘交付鸣凨妻子韵竹抚养后,韵竹起初甚为不愿,毕竟来历不明之子,必留后患,再加上鸣凨几次三番尊询师尊此女来路,师尊都不愿回答,更是心中有疑,并且此女眉目间有股隐隐的红气,显然带有魔气在身,鸣凨更是怀疑此女乃魔教中人,只是师尊之命,不敢违拗,只得先且照顾。
韵竹照顾些日子后,却也觉此女乖巧可爱,甚为聪明,很少哭闹,不像自己淘气爱子,便生出怜惜之情,心下慢慢也便接受此女,对其丈夫名言留下此女后,鸣凨见妻子已不见怪,也便不再推脱,但心里总还是不愿接受此女。
如此等到落尘百天之时,师尊无尘老人需要为其择一名良师,虽王嘱咐让他收此为徒,但自己自百岁后便立言不再收徒,新进的弟子都是让自己座下弟子收为徒弟,所以一时不愿破此戒,但究竟选谁为师却也是难办之事,他思来想去,心想这女娃子甚通灵性,不妨让其自己择之,将来若王问起,自己也就好说词。
无尘尊者总共有六位弟子,大弟子鸣凨,二弟子金烈,三弟子佛宇、四弟子飞阳、五弟子天苏、六弟子焘(念dao,四声)焱(念yan,一声)。
六人性格各异,也各有所短长。
五弟子听得要为此女择师,除四弟子飞阳性格随和寡淡之外不以为意之外,其四位都甚为不悦,心想向来只有师择弟,哪有弟子择师之礼,所以都淡漠待之,并且这女娃还连话都不能说一句,如何择师,看来师傅也是糊涂得紧。
无尘老人见五位弟子如此,也只是泯然一笑,不以为忤。
无尘命云门负责日常事务的仆妇将落尘抱将过来,无尘看这婴孩虽只百日时光,但已养得浑圆玉润,甚是可爱,心下欣慰:“看来凨儿对此女婴颇为爱戴,那不妨便先让凨儿一试,看是否你们有师徒之缘。”鸣凨不解道:“不知师尊所提的何为有缘何为无缘?”
无尘老人捻须而笑:“不必太过繁杂,既是孩童,自小便有灵性,也最实诚,她喜欢谁便会对谁笑,会不舍离开此人,倘若不喜欢谁,任凭你如何哄劝皆是无用,都说师者即为父,且看你们谁与她最亲便可!”
鸣凨心中暗叫不好,此女婴随自己生活了百日,虽自己从未抱过她,但日间总是相见,她对自己定不怕生,此番相抱,怎会不喜笑颜开,师傅此举明摆着是要自己收其为徒,不过是找个由头而已。
鸣凨虽然不情愿,但师尊既然有此意,自己怎敢违拗,只得不情愿地将婴孩接了过来,但一想到自己要收这来路不明的小女娃为徒,心中恼怒,撇过头,连正眼都不愿瞧这女婴一眼。
女婴见这老者一脸严肃,抱得自己有些生疼,不但没了笑容,瞬间便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之声仿佛要震碎整个正殿。
鸣凨见这女婴如此怪癖,是又喜又恼,喜的是自己可不用做其师傅,恼的是自己爱妻养育她这许多时日,她竟然半点不识君面,可见真是个不知感恩的家伙。
鸣凨冷哼一声,不悦道:“此女看来与我半无师徒情缘,只得交于师弟们了。”
无尘老人叹道:“真是遗憾,既是如此,也不便强求。”他看向二弟子,二弟子只得接了过来,却未想到这婴孩依然是嚎哭不止,如此传到六弟子怀中,落尘依然哭啼不已,仿佛受了世间最大的委屈一般,无休无止地哭将下去。
无尘老人见状,眉头深锁,待欲开口,却听得鸣凨道:“看来此女却与我门无缘,师尊不妨将其交于普通农家抚养,也算尽了心意。”无尘老人却是不应,他命女仆将女婴抱将过来,自己接过落尘,轻轻拍打着她背心,慈眉善目地逗她欢笑。
果然,不到片刻间,婴孩便不再哭泣,而是看着面前这个白花花的老人傻乎乎地笑着,两只小脚还不住瞪着他右臂,显得欢畅愉悦不已。
无尘轻轻一笑:“看来不是她与我天玄门无缘,而是要我遵守信诺亲自收她为徒,也罢,老夫一生收了六个弟子,且都是男子,如今收个小女娃为徒,也算凑成七合之数,从此之后,这女娃便是你们的师妹,你们六位定要好生照顾她。”
六位弟子一听,都不禁站了起来,惊道:“师尊要收此女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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