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放心,我会好好的,你跟麒儿也都会好好的。顾府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自会跟皇上提议厚待他们,至少也庇护了我们那么多年。”
听到这句话玉娘笑了笑,她的女儿是真的长大了,也知道为其他人考虑。这说起来,顾云庇护了她们几十年来,没有一点点亏待她们,而这一次要不是顾宁在宫里出了事情,柳叶也不至于在他面前胡乱言语。
“你父亲恐怕还不知道我在这里的消息,你说要不要告诉他一声?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让他们太过担心。”
玉娘一直在院内待着,从来没有出去过,对于外面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是很清楚,还以为顾府正在满大街的寻找她们。听到这个,顾清宽慰道:“娘您放心,顾府的事情我自会安排好,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麒儿如今安好,我也不用再日夜担心了。宫里不适合麒儿生存,我会跟皇上求情,让他放麒儿在民间。”
之前容贵嫔一事着实是吓着她了,失去麒儿的感受至今还想的很清楚,连城虽然是掌管天下的皇上,可他再怎么也不能完全庇护她们娘俩。尽管容贵嫔已经进了牢房,可这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容贵嫔会慢慢出来。
一想到李杏儿,顾清的心情又沉重几分,短时间内的相处下来,顾清已经断定她不会是一个好相处的女人。
暗暗将这些想法埋在心里,顾清不去理会,笑着对玉娘说:“娘,时间不找了,我要回宫了。麒儿以后,就劳烦你照顾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自己的外孙,你还怕我亏待了他不成?”
顾清笑着,又依依不舍看了麒儿好几眼,直到小酥在门外喊道:“娘娘,时间不找了,再晚些被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娘,你要保护好自己。”
玉娘含笑着点头,将她们送到了院门口前,直到看着马车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才将院门掩好。
回宫的路上一路安全,没出现什么异常,顾清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这次总算是掉了下来。当连城跟她说起麒儿还在世上的时候,她半信半疑,却也等了那么久,好在连城并没有欺骗她。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还有,流苏的卫采都去了静安寺,也不知道那里清淡的日子他们可还习惯?
不知不觉间,马车晃晃悠悠进了宫里,在黑暗里,顾清下了马车,然后从行人极少的道路绕路回了凤凰宫。
次日顾清是被李杏儿的声音吵醒的,她在殿外大着嗓子说道:“贵妃娘娘可曾起来了?民女有一紧急之事相报,还请小酥姑娘通报一声。”
李杏儿还只是个民女,自进宫这么久以来,她没有被皇上宠幸过,别说宠幸了,就算平日里故意碰面都没碰上一面。还想着每日到凤凰宫来行礼,借故为容贵嫔恕罪一事跟婉贵妃亲近,可婉贵妃好似存心放着她似的,时时刻刻都跟她保持着距离。
顾清压着嗓子问:“外面怎么了?”
一个宫女答道:“回禀婉贵妃,是秀女李杏儿。一大早便来到凤凰宫门前,说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禀告,小酥拦着不让她进来,说您昨儿晚上失眠睡得晚,怕打搅到您。可是那秀女李杏儿非但不听,还有点……得寸进尺。”
不过是仗着义父在朝堂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罢了,如今在宫里什么嫔位都没有竟然还敢在婉贵妃面前叽叽喳喳。
顾清昨儿晚上确实没有睡好,直到凌晨见到天边露出了鱼白色才缓缓沉睡,自昨晚看见了麒儿以后让她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好似在梦里一般。如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如愿的了,容贵嫔进了天牢,娘从顾府里走了出来,麒儿也还在,宫里也只有她一个妃嫔……
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人心里不安,人生太过于圆满总会让人觉得哪里有什么缺憾。
小酥进来禀告才知道她已经醒来了,将李杏儿的事情禀告了一通,顾清知晓了一个大概便让她进来了。
李杏儿已经迫不及待,一进入内殿就双膝扑通跪在地上,一双含着秋水的眼睛立马浸着泪水:“还请婉贵妃求情,民女的姐姐容贵嫔在牢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民女昨天晚上去看她,容贵嫔她……她的脸上居然都已经露出一个狰狞的伤疤,就连嗓子也都说不出来话。”
“还请……还请贵妃娘娘大恩大德,放容贵嫔一条生路吧。”
顾清闻言皱眉,什么意思?容贵嫔在牢狱里过的不好?被人毁了容还毒了嗓子?
“可有请太医见过?”
李杏儿哭的梨花带雨:“未曾,那些个牢狱史说没有您的皇上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将容贵嫔带去医治的,还请贵妃娘娘看在昔日的姐妹情上面,绕过容贵嫔吧。”
顾清忽地一下笑了:“呵,说来也是奇怪,本宫好像与容贵嫔一同在宫里数载,却不是什么感情深厚的姐妹,要说这感情深厚嘛,还不如刚进宫来的妹妹呢。”
李杏儿听的糊里糊涂,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从顾清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话。
就连小酥都顿了一下,她偷偷打量着顾清,听起来是有些怒气在里面。
也是,这李杏儿本就是个秀女,如果不是靠着容贵嫔的面子,婉贵妃恐怕早就给她冷脸色看了,如今却还是一点儿也不自知,一个劲儿的想要为自家人谋好处,可真是太过分了。
“民女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那本宫就告诉你,虽然你已经进了宫,但是依旧是个还未册封的秀女,你应该遵守的礼仪尊卑却好似都忘了,或许是管教你的嬷嬷不称职吧。还有,你只是个秀女,怎么能够去牢狱里面看望犯人呢?杏儿妹妹啊,有些权力还是不要滥用的好!”
顾清说的没错,李杏儿就是这样的人,她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朝中景仰的大臣,便在宫里一直横行霸道,在同住的秀女里面也都要比常人高出一个等级,只不过是在顾清面前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罢了。
而这一点,顾清已经知晓并且摸透小动作了,如今宫里只有她一个贵妃存在,整个后宫的人都是要看她脸色行事的,这些小举动小动作一旦出现就会有人告诉她。
李杏儿像是被人偷窥了一样,在地上惊慌极了,是啊,她如今还只是个秀女在宫里都敢这样横行霸道,指不定顾清在心里想着以后怎么对付她呢。
都怪了她忘了,怎么将义父的话全部都抛在了脑后呢?
“清儿起来了?刚进来就听见你的声音。”一个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殿内众人都扭头望去,正好看见明黄色龙袍踏了进来。
连城似乎心情不错,从踏进来的那一刻脸上笑容都没停止过,只有在看到李杏儿的时候顿了顿,问:“怎么了这是?犯了何事?”
顾清正要解释,却被李杏儿一着急抢了个先,“回禀皇上,是民女……民女的姐姐在牢狱里被人划伤了脸,还弄哑了嗓子,民女想着姐姐难受,就来找婉贵妃求情,想让婉贵妃给民女的姐姐找一个御医医治下,可婉贵妃却不肯……”
连城扭头看着顾清,一脸好笑问:“你当真是拒绝了?”
顾清微微扬起下巴,那模样好不傲娇,“不然呢?难道皇上还没有听她讲完吗?本宫确确实实是拒绝了,不然也不会有这样一出梨花带雨的戏剧了!”
李杏儿依旧俯在地上微微颤抖着哭泣,尽管知道顾清是在说她,可在皇上面前,她怎么能失了原则呢?
“你那姐姐是容贵嫔吧?”
李杏儿忙道:“是是是。”
“嗯既如此,你便下去吧。”
李杏儿有些诧异:“皇上……为何?”
连城难得好心解释给她听:“在后宫里是婉贵妃说了算,如今她都已经拒绝了,朕也不好说什么,宫里也是有规矩的,即便是朕也都不能乱了规矩的。”
李杏儿震惊了,这算什么事情?皇上他……竟然将这样的事情都让一个女人来决定?
“皇上,容贵嫔如今危在旦夕,要是在牢狱里面丧了命,这传出去要教世人如何谈论啊?”
李杏儿还不死心还在奋力想要将连城的心思挽回来,可是哪里那么容易?连城一旦下了决心的事情,恐怕连自己的拉不回来。
当即便沉了脸:“朕好心说话你是没有听见吗?后宫里如今是婉贵妃掌事,一切自然由他说了算,难道你是不服气吗?”
李杏儿吓得脸色瞬间一白,“没没,民女不敢,是民女多管闲事了,容贵嫔草菅人命民女着实不该帮她说话,还请皇上和婉贵妃不要怪罪。”
连小酥在一旁看了都不禁笑出声,一大早便来到这里闹事,要不是皇上来了,指不定她会撒泼无赖到什么时候呢。
李杏儿着急忙慌就退了下去,顾清也憋不住笑,悄悄掩了下嘴,连城见她乐了,将她搂在怀里看了看:“没休息好,眼睛里都是血丝儿。”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