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二人才逐渐停下了脚步，脚下的小道不知什么时候平坦了许多，周围也不再是大片的悬崖峭壁了！

回头看了看身后，这才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没有了蛇的踪影，小鸟这才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老头，你可真健硕，跑的太快了。”

老李头嘿嘿一笑，脸上也是露出一起疲惫！双手撑着腰依靠着一颗胖松树微微的喘着气：“就在这休息一会吧，跑了也挺久了。”这么说着老李头放下手里的枪，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森林，茂密的植被在头顶上方像是被戳了个窟窿一般空出了一小片阳光，头顶上方的日头隐隐有歪斜的趋势，不过却有点刺目，经常走夜路的人都明白，突然在眼前一束强光肯定会把眼睛刺的。

老李头抬起手遮挡在了眼前，“哎呀，小鸟啊，咱们在这边吃点东西吧，饿了吧，中午的饭还没吃呢，别说你不抗饿，我肚子也饿扁了。”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老李头垂下刚才仰天的脑袋，有些疲惫的取下身后的包裹，摸索了片刻从里面掏出来两张饼，老李头顺手朝小鸟瘫倒的方向丢去一张饼：“小子，接着，这是咱们中午的午餐！”

小鸟看向老李头，习惯性的接过飞来的饼也没说什么，好像接饼已经成为了打猎生涯中习惯性的动作了，手一伸，一张饼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手上，也没理老李头的话，小鸟接过饼后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了没一会好像有点渴，小鸟一摸背后的行囊才想起来水壶忘带了，不过这么想着小鸟也不着急，一手将饼塞进背包，一手撑着地占了起来。

环顾四周一圈，小鸟摘下一片鸭脯草，鸭脯草是四环山内随处可见的植被，品相似鸭脯，弧度微微弯曲似勺状，外侧长有柔软的绒毛像极了鸭子憨厚的胸脯，所以一般上山打猎的人都叫他鸭脯草，主要的用途就是用来接水的！

在四环山打猎没带水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四环山植被茂密即使是枯水期地表下植被中也储藏着大量的水分，小鸟摘下鸭脯草朝着远处植被茂密的林子走去，昏暗又渐渐包围了小鸟。

“刺啦”一声清脆的割裂声想起，小鸟拿出旧的猎刀在斑驳的树影下割着什么，是房树，割裂声毕，潺潺的流水声清晰起来，只见一股清泉从房树巨大的根茎中流了出来，水流很细，待到汁水流满鸭脯草叶片的时候，细细的口子已经被房树强大的愈合能力给粘合了，刚好一鸭脯草！

小鸟咕咚咕咚的喝着鸭脯草中的房树汁水，甘甜的液体从喉间流过。

“啊！”小鸟发出一声酣畅的呻吟，满意的呼出一口浊气，又从背包里拿出刚才吃剩的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不一会饼便吃的差不多了。

小鸟看着拿着剩下的草鸭脯草汁水晃晃悠悠的来到老李头面前，“诺，老头！”

老李头吃着饼正有点渴，一接小鸟递过来的鸭脯草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啊，好喝！嗝。。。”老李头打了个饱嗝，“走吧，吃完了吧，咱们改上路了，乘着天还没黑，看有没有啥收获！”

说着老李头又将取下来的包裹和枪背在了身上，挺了挺略微有点僵硬的身板朝东环山深处走去！

天色已经是下午了，这时候的东环山密林中朦朦胧胧的起了一层雾气，老李头和小鸟正一步一步沿着嶙峋的小道走着，小道上渐渐地开始布满了苔藓，斑驳的剪影稀疏的投在遍布青苔的石道上，“噗呲，噗呲”，每走一步像是都有气泡从脚下的苔藓里冒出来。

忽然，带头的老李头率先放缓了脚步！对着身后的小鸟做了一个禁声的姿势，：“嘘，有东西来了！”老李头朝着身后的小鸟撇了撇头，小鸟做出了一个明白的姿势也放缓了脚步跟在身后。

“噔。。。噔。。。噔！”像是有什么东西踏着山石奔跑着，“咕噜噜！”一个小石子从高处的石崖上滚落下来，正好停在了老李头的脚前，“走！”老李头嘘声对小鸟做了一个跟上的姿势，小鸟也点了点头，跟着老李头的脚步加快了起来！

二人顺着噔噔噔的脚步声弓着腰，轻手轻脚的穿梭在密林间，不一会眼睛好的小鸟便发现了声音的源头，赫然又是一头隐匿在淡淡雾气中驯鹿！

小鸟拍了拍老李头的肩膀，朝着不远处的树丛指了指，老李头顺着小鸟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雾中的驯鹿好像扭着头祉舔着什么。

“咦？”老李头有些诧异的小声咦了一声。

小鸟也发现了不对劲，低声对老李头说道：“那头鹿好像被人打伤了，看来咱们今天要转运？”

“好像是，看腿上的伤口好像是受伤没多久，估计是被其他打伤后给跟丢了，这山路的确不好走啊，七拐八叉的，最后走到了我们这条小道被咱们给捡了个！？”老李头若有所思的说着！

“小子，现在看你的表现了，说不定咱们这次上山最大的收获就是这头鹿了，就看你射的准不准了！”老李头对小鸟使了个眼色，嘿嘿一笑，只是此刻没有抬高声音，应该是怕把猎物惊了。

小鸟取下身后步枪，子弹早已装进膛内，猎人的优良习惯小鸟早已耳濡目染，子弹总是会在闲暇时装进膛内，以免碰到猎物时装子弹的咔嚓把猎物吓跑！

瞄了瞄远处幽暗深处的驯鹿，“嘭！”子弹脱膛而出，眼线准心鹿头三点一线，“噗通！”远处驯鹿应声倒下！

老李头看了看小鸟，眼神中略过一丝欣慰，一闪而逝，“走，去瞧瞧去，嘿嘿。”老李头笑的很开心。

“喂，老头，我这枪法还不错吧！”小鸟有点得意的对老李头使了使眼色，老李头不吝啬的点了点头，“不错，没白让你跟了我打猎这么多次，有点进步！有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嘿嘿！”

“别拿我和你比较好吗，我可不想以后也变成和你一样的怪老头！”小鸟有点不服嘴，的确，老李头在小鸟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怪老头的形象，不仅怪，偶尔笑起来还有点猥琐有点粗糙，小鸟有点不太情愿被这个糟老头拿来和自己比较！

“哈哈哈哈！”老李头用手挠了挠头刻意的把笑声提高了点，想要拿笑声挽回一点丢失的面子，看来老李头心里也清楚自己在小鸟心目中的形象不太好啊，嗯，教育有点失败啊，回去得好好给他来个回炉从造，这么想着，老李头带着小鸟朝着倒下的驯鹿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二人才发现这头鹿有点诡异，浑身像是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条纹，皮肤像是龟裂一般，血肉从纹路中一点点挤了出来，小鸟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有点发毛，“这要是发生在人身上得有多疼啊。。。”小鸟感叹！

老李头也是暗暗咋舌，摇了摇头的看着驯鹿的尸体，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工具才能创造这种伤口，或许只有死了才是对这头鹿的解脱，这么想着只觉得脊背有点发凉，老李头沉声道：“猎刀！”

“嗯！”小鸟点了点头，拿出猎刀递了过去，老李头接过猎刀快速的解剖驯鹿的尸体，“还好伤口没有毒，不然白打了！”老猎头这么说着，却没有要驯鹿身上带有裂纹的部位，只是挑了三只裂纹少的鹿腿卸了下来，还有一只鹿腿有大片伤口，仿佛有东西从肉中炸裂一般扯去了大片血肉，仅存的皮肤也被裂纹撕扯开来便没有被要了。

“尘归尘土归土，从哪来回哪去！”老李头沉声说着，“咱们动手吧！”小鸟应声点头，二人花了半小时的功夫在驯鹿死去的地方挖了个坑，把剩下的驯鹿的尸体埋了进去也算是对这头鹿有了交代，想来生在大山长在大山靠大山吃饭的聚溪村猎人对这片大山，以及大山上的生灵也算是有敬畏之心了。

埋完鹿，二人不敢停歇便又开始了行程，因为天色也不早了，二人必须得在夜晚来临前找到安全的落脚休息点了，要知道四环山也是有猛兽出没！

太阳斜斜的从西边的树缝摄入些许橘红色的光斑，从遇到梅花蛇拼命逃跑开始，二人已经在大山的腹地走了也有好几个小时了，也不知是走叉了还是路又宽了些，脚下的路竟隐隐有从杂草苔藓和落叶中开辟一条康庄大道的趋势！

老李头隐隐觉得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是从躲避蛇群追赶开始的，虽然通往落叶镇的小路走好几条，刚才悬崖边的小路也算是一条，但是应该不是现在二人走的这条路！在老李头的映像里东环山的路应该没有还没有这么平坦的道路，像是被人修整过了一样。。。。难道经常有人路过这里觉得路不好走特意给修了一下？倒是路面的苔藓没有刚才那么厚实了，像是刚长出来的新绿，踩上去也不会有空气冒出来的声音了！

老李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这东环山在整个四环山山脉中算是山势比较陡峭的的一座了，村子里老猎户也极少有人出东环山到外面的小镇上买东西！更不可能有外人到聚溪村去探亲游玩啥的，因为外面的人可能都不知道在广袤的四环山深处会有一个名叫聚溪的村子！

老李头沉思良久也没有思考出来结果，于是干脆抛在了脑后不想了，不过这也挺符合老李头一贯的性格，想不通还去想那不是费脑子嘛，有什么好再去想的呢！

走了也一天了，二人也早已筋疲力竭，乘着太阳还没落下山得赶紧找个休息的地方了，老李头正准备留意！

小鸟的声音从身后突兀的响起，“前面好像有间小屋？”

“嗯？”老李头抬头朝着前方看去，视线这才注意起了周围！“嗯？有小屋？”老李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了揉又看，果然没看错，路延伸到目力能及的前方便是尽头了，而小屋就隐隐约约驻立在雾气的彼端。

这里居然有人家！？

小鸟和老李头望向彼此，眼中不可否认都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被诧异所取代！

良久，老李头再次望向远处朦朦胧胧的小屋，不知何时一只手已经取下了别在腰间的酒葫芦咕咚咕咚的朝着嘴巴猛灌了一口酒，随即也不再管其他，大步朝着小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