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缓缓的喘气声有节奏般的配合着旧风扇咯吱咯吱的声音,蚊帐在风扇的带动下随风起舞,除此之外,好安静...
啊,好难受,好热,好累——月水时不时翻个身,汗珠从发丝滑下,顺着脖颈滴在枕巾上,出汗了,证明药见效了。
“报告!”
“讲。”
“教官,我们宿舍的江月水发烧,今天的军训请假。”
雪玲很是惶恐,她担心请假受阻。正常的请假流程是写请假条,再由辅导员签字即可,但是,雪玲她们早上匆匆忙忙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允许她们去请假,只好抱着侥幸的态度,希望教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教官是个死脑筋。
海教官迟疑了一会儿说:“你们有请假条吗?”
“没有。”
“那,这个,我没法直接做决定,必须有请假条我们才可以交代,这种情况得请示上级。”
雪玲很激动:“好啊,那赶快去请示啊!”
海教官慢慢吞吞,心急的雪玲拉着教官向指挥官奔去。
经过一番折腾,最终得到的结果是:由于没有请假条,无法确认江月水的情况是否属实,为了学生的安全,需派人进行实际考察,确认无误方可请假。
海教官被赋予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一路上,雪玲绞尽脑汁想要打破尴尬的局面,一副萌萌哒又小傲娇的口气说:“海教官,你成天板着个脸,凶巴巴的样子对我们,很开心吗?”
海教官不紧不慢的说:“我长得就是这个样子,这与开不开心没关系。”
雪玲:“那我觉得你可以没事干多笑笑,那样说不定脸会转形呢!”
海教官冷冷的说:“没事干为什么还要笑,那不是很愚蠢。”
雪玲顿时不知如何接下去,机灵的她半开玩笑的说:“海教官,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海教官转过头看向雪玲,在电光火石之间漏出了惊人的微笑。木头人一样的脸上竟然会有阳光般的笑容,她的心深深的被这笑容勾走了魂,海教官秒变脸,又像个呆头鹅一样,说:“好了,赶快走吧,耽搁太久对军训进度不好。”说着加快步伐。
到达目的地。
雪玲:“海教官,我先进去看看,然后你再进来吧!”
雪玲笑眯眯的有点儿不像她。她连忙冲进宿舍,把视野能见范围之内的不该被人看见的东西收了收,瞄了一眼月水,这才让教官进来。
海教官确认了月水的状态,雪玲告诉海教官,月水现在的状态比早上好多了,看样子已经出汗了,等中午的时候再吃顿药应该会有好转。海教官立刻回答请假成功,等病好了就可以参加军训,明天可是最后一天了。海教官略显遗憾,两人重新回到操场。
月水的假历经了千辛万苦总算是请好了。
天气很热,稍微一动就会汗流浃背,八楼是最顶楼,接触到的阳光更加猛烈,感觉像是在蒸笼里,很难散热。闷热的宿舍,就连风扇吹出的风都是烧的,原本有些发烧的月水感觉更热了,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过了的原因,月水有些犯糊涂了。
今天也是奇怪的一天。李景泽打扮的贼摸贼样,偷偷摸摸的依靠在操场栏杆的一角,静静的观察着操场中的27班。他左顾右盼,看到了平常和月水进进出出的一些熟悉的面孔,却怎么也寻不着月水的影子。上厕所去了?在旁边休息?还是请假?为什么请假,难道有什么事儿?李景泽耷拉着脑袋,想不出任何理由,这下着急了。他等到中场休息阶段,打着个纯色遮阳伞,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27班。逮到一个面善的姑娘,问道:
“你好,请问江月水同学在吗?”
女孩一看,这男的大热天戴个口罩,穿的倒挺随意,白色短袖,黑色短裤,一双棕色皮凉鞋。扎马尾辫大眼睛的女孩回答说:
“月水今早好像请病假了。”
“什么?病假?”
“嗯,是啊”,一旁的短发女孩接着说,“本人好像没来,是她舍友帮忙请的,因为没有请假条,教官还不信呢,跟雪玲回宿舍确认了都。”
“就是的,都去确认了,应该没错。”马尾辫女孩紧跟着回答。
李景泽听到这里,很不是滋味,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接着问了声:“你们知道江月水在哪个宿舍吗?”
短发女孩说:“好像是我们宿舍公寓的八楼来着,具体哪间就不知道了。”
“好,谢谢你们了。”
说罢便走出操场。
短发女孩连忙找到雪玲她们,似笑非笑的问:“喂,雪玲,你知道月水有男朋友了吗?”
雪玲一脸懵逼:“哈?男朋友?没有啊!”
短发女孩:“那刚刚怎么有个男的找她,虽然没看清楚脸,但根据我女人的第六感来讲,应该蛮帅的。”
雪玲:“不可能,月水如果有男朋友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短发女孩无言以对,转身离去,雪玲张琪晓梅互相看了看,不语。
女生宿舍是禁止男生入内的,除非是特殊情况。李景泽在宿舍楼下徘徊,迟迟不敢迈出步子。宿管阿姨看到门外这个打扮奇怪的人,高度警惕。
“你是干什么的?”宿管阿姨没有放过丝毫怀疑。
李景泽有些慌张,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如实回答道:“我,我是来找人的。”
“谁?”
“江月水。”
“江月水?哪个宿舍的?你是干什么的,找她做什么?还有,你找个人,干嘛还要戴口罩?”
宿管阿姨连连逼问,感觉像以前遇到难搞的记者一样,一大堆问题轰来。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种情况下,还是比较容易对付的。
李景泽挺直腰板,拨了拨头发,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回答:“阿姨好,我是江月水的男朋友,因为月水可能生病了,我想带她去看医生,至于月水在哪个宿舍,还得请阿姨帮忙查查了,月水身子弱,希望阿姨可以配合我,我戴口罩,是因为我过敏。”
天呐,多么有磁性的声音啊,阿姨看到李景泽态度诚恳,便相信他,并带他去了月水宿舍。相信如果不是李景泽动人的嗓音和诚恳的态度,估计这会儿校保安就会将他带走了。
一进宿舍,热气逼人,空气沉闷,外面反而比宿舍里面更来得舒坦。李景泽巡视了一番,看到靠门较近的床位上正在熟睡的月水,他在宿管阿姨的帮助下,将月水从床上抱了下来,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上透着微红,急促的呼吸令人心疼。李景泽轻轻拨动月水的刘海,用毛巾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自己也是满头大汗,汗珠浸透了他的衣服,后背出现了不规则新大陆地图。只是太在意,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李景泽现在的举动。月水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人挪来挪去,不清醒的她微微睁开眼睛,沉重的眼皮只容许她张开一条小小的细缝。她模糊的看到自己在一个人的背上,那人正在吃力的下楼梯,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嗯···好闻···”
李景泽一惊:“你醒了?”
月水看样子真的是病的不轻,她始终觉得自己在做梦,在梦里开始胡言乱语:
“李景泽,你知道吗?我好像生病了,生病挺好的,你看,我生病就梦见你了,嘿嘿嘿,真好!呼···呼···”
李景泽没有回答,他明白月水现在开始说胡话了。他使劲颠了颠月水的身子,重新背稳了,继续下楼。宿管阿姨一直让李景泽将口罩摘了,不然闷得慌,李景泽执拗的很,就是没有摘。就算再闷,他也不能摘,不能暴露。
“谢谢阿姨,接下来交给我就行。”
“那好,你们路上小心点啊,小伙子。”
“好,阿姨再见!”
校园里人来人往,这会儿的李景泽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冒着风险,穿梭在校园之中,用手机打了滴滴,很快便将月水送到了华晌医院。
“滴答!滴答!”
吊水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传进月水的耳朵,月水缓缓睁开双眼,急促的呼吸变得缓和,看到周围死白死白的,顿时瞳孔放大。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月水傻逼了,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她猛地坐起来,看看这看看那。一会儿,房门打开了,戴着黑色口罩的人走近,见月水坐起,带着鼻音说:
“你醒了,别坐着,在睡会儿。”
“李···李景泽?你···我···”
“看样子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好吧,我慢慢给你说明,你先躺下。”
李景泽扶着月水躺下,一边倒水,一边说:“你今天早上估计发烧了,我去操场见你不在,你同学说你在宿舍,我就和宿管阿姨一起将你从宿舍带出来了,你现在是在华晌医院打点滴,可否了解?”
月水的心“砰砰”直跳,她已经反应过来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景泽亲自将她送来了医院,现在,正在自己的床边坐着。她一回想起自己穿睡衣的样子就害羞的难以抬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景泽似乎发现了什么,接着说:“你放心,你的衣服是宿管阿姨帮你换的,我只负责将你背下楼而已。”
“嗯!”
李景泽带有鼻音的嗓音柔柔的轻抚这月水的耳膜。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买,不过你现在应该只能喝粥了,听医生讲,你嗓子有些发炎,还是清淡些好。”
月水点点头。
“你再睡会儿,我去打水,生病了就要多加休息,学校那边你别担心,我给你请好假了。”
月水再次点点头。
李景泽嘴角微扬,轻轻摇摇头,拿起水壶出去了。李景泽前脚刚踏出病房,月水后脚便一头栽进被子里,好羞耻,太羞耻了,我的包公脸肯定会被笑话的,我还那么重,完了,全完了,这让我怎么见他啊,他太温柔了,该怎么办?逃吧——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