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陵内城之内其实另有玄机天地,不只是针对非内城认可的成势之人,也并非仅仅针对人间高手,其实对于类似今日这两位“外来户”的针对可谓是一点都不少。
但今日之事其实是在武皇和徐博温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若不是今日恰逢殿试,恰逢徐博温留了一个心眼他们甚至都未曾发现有这么两个不知该叫漏网之鱼还是叫天外飞仙的人物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按照徐博温和武皇的谋划,虽然也有亲近天上之人的举措和意思,但这份谋划绝对不是将他们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天上仙人,也并未令他们自己成为那牵线木偶一般,更多的其实是虚与委蛇和与虎谋皮而已。
武皇和徐博温其实是知道这段时间会有天上之人蒙蔽天机来人间垂钓一些东西,而他们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因自然是利大于弊。
但今日这两位“外来户”身上竟然有可以阻挡这玉陵龙气的法门,行事如此是无忌惮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这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
于是便有了徐博温一言不合便覆手崩山,他已经很久没有生过什么气了,但是刚才那年轻人的言语让他有些愠怒。
既然自诩这里为边疆贫瘠之地,既然如此高人一等,那便要让他们尝尝他这人间之人的手段如何。
如若一手山崩不行,那便再来一手褪魂。
对于这山岳崩塌的壮观景象徐博温显得云淡风轻,在那符箓气机逸散之前他便运用此方内城之中的某一座矩阵进行了抵消,所以那座被符箓而化的山岳崩散之后虽然看起来颇为气势惊人但实际却并不会有什么危害。
在那山崩之后生气之后的徐博温又如何不还上一手?
山来就我,我自崩山,恶魂附体,我可褪魂。徐博温心中默念一声,随后他之前覆手崩山的那只手掌微微收回于身前,之后另一只手也慢慢抬起十指交错开来。
徐博温两手交错之间蓦然有淡金色文字在他的指尖一闪而逝,而后似有清风萦绕于徐博温肩头,清风本无声,但却有屡屡声音从徐博温肩头,周遭缓缓传出。
风声似翻书之声,也像朗朗读书声,之后徐博温交错的双手在身前蓦然划过,于是那之前随手便拘押而来一座山岳虚影的少年和那为稍微年长的中年人身边便也有清风浮动。
虽然徐博温在这玉陵城中可以得天独厚借助很多手段去应对这两位不速之客,但是身为读书人的他还是习惯用儒家的一些法门,如今一城甚至是一国的儒家气运都可被他短暂借来运用随手结成一座清风牢笼又算得了什么呢?
“真是胆大妄为,你可知晓即便是你天渊上面有人也不过是垂钓之地而已,焉敢如此?”感觉到周遭天地似乎被隔绝之后那位双眼金黄光晕流转不定的年轻仙人怒不可遏。
“徐道友,今日之事是我等唐突了,南法仙长虽然说话直率但却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罢了,刚才搬山与山崩全当我等互相切磋而已,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那位中年男人感受到周遭天地之间的变化微微皱了皱眉随后语气平淡道。
中年男人的话相对来说算是和气了太多,倒不是说他就真的怕了徐博温,只不过如今在这规矩极多的人间他难免束手束脚,如今这徐博温更是用了一些手段凭借儒家气运断绝了他与此方天地的联系,这便更有些雪上加霜了。
要知道他们二人虽然是实打实的天上仙人,境界早已经超出人间之人不知道多少载,但那也只是相对于他们在天上而已。如今立足于人间,一些道法也算尚可,但是这幅体魄却实际极为孱弱不堪。
如今徐博温借助儒家气运将他们困于这一座清风牢笼之后隔绝了他们与大天地之间的联系倒真的有些让他们有些束手待毙了。
“噢?说的是事实,就此作罢?”徐博温冷笑了一声之后眼神阴郁不定,那划出的双手五指并拢之后遥遥指向那被清风萦绕困在原地的人间仙人,之后摊掌再摊掌。
随着徐博温的动作两位天上之人彻底无法感觉到此方天地的大道,之后他们便开始感觉到在这副皮囊之中的神魂竟然开始震动摇曳,如同一只风中烛火般摇晃不定,似乎随时都要从这幅躯壳之中被强行驱赶而出一般。
“道友你要慎重,你可知我等下凡少不了你人间帝王的隔岸观火?既然我等如此顺利来到此地岂非说明我们其实是同道中人?”感受到自身神魂愈发不是很稳定的情况下中年读书人的声音变得愈发和缓,此刻他是真的不想再和这位人间的读书人撕破脸皮了。
而那位脾气颇为火爆的年轻仙人此时此刻虽然脸色依旧很难看但还是选择了暂时的忍气吞声,这要是知道年轻仙人底细的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
天渊国建国之后道家以武德宗最胜,而武德宗重道术而轻符箓,这些年更是没有飞升之人,但是在天渊之前,前朝对于道家更为看重,其中道家分了好几脉,有符箓,有道法,有阴阳,有请神祁攘,各有千秋各有辉煌。
其中符箓一派有一位天纵奇才,继往开来,一扫战国之后符箓一派的颓势,不但自己补全自创了很多符箓法门,更是将符箓一派发扬光大。
后来这位奇才更是靠着符箓得天独厚,一身大道几乎与符箓一术相辅相成,最后靠自身那可搬山填海,可斗转星移,可化腐朽为神奇的符箓一术成功体悟大道百日飞升。
据说这位符箓一派的奇才飞升之时不过四十出头,自身符箓体悟更是让时间在他自身流淌极为缓慢,所以飞升之时看起来对方不过及冠模样。而这位符箓一派飞升之人在当年游历天下之时可谓是嫉恶如仇,一言不合便一手符箓将对手镇压。
当时这位符箓一派人称南仙道人,因为这位道家年轻人修行之前来自于南方,而当时道门一些大成者皆出自与北方,当时的南方道门为了表示对这位天纵奇才的尊重才给了对方一个南仙称号。
而这位南仙最著名的一件事则是当时一位同为道门的一位几乎快要成为道家真人有望执牛耳者的一派掌教在宗门之中讲道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大概是说符箓一派不过小道而云云这样的话,而这话不知如何竟然被当时符箓刚刚大成的南仙道人听闻。
后来就在那位掌教再次讲道之时忽然有声从天上来,隔着那门派的宗门护山大阵震耳欲聋。
有人声随意开口:“既然你敢说符箓一派小道而,那便试上一试又如何?”这句话传出之后这个宗门之中所有人竟然都发现自己周围有符箓一闪而逝,之后便有一座山岳负压而来直直从头顶砸下。
大地陆沉,宗门尽毁,就在那位掌教好不容易费劲力气才堪堪护住整个宗门核心之地还未曾喘口气之时又有一整条长河被拘押而来倒灌而下,最终那座宗门就此消失于大陆之上,原地多了一座山岳和大河。
好在当时的南仙还算是顾忌同门之宜,加上大道顾忌所以在动手之前将那一整座宗门之人全部以符箓之术之中的大神通挪移到了山门之外,在那山岳灌顶,大江倾泻宗门被毁之际其实宗门之中就只有那一位掌教而已。
最终那位掌教在自身修为干涸即将身死道消之时同样被一道符箓救之于山门之外,最后的结局自然是宗门覆灭,虽然未伤一人,但眼看自家山门被毁,看着那一山一水其实心里也不是滋味,与灭门也没太大差别了。
当年彼时南仙正是此时的南仙,只是碍于一些条条框框的限制所以如今他的实力其实还不如当年飞升之前,但脾气还是不怎么好。
好在也算是在天上修行久了,如今被困于一座清风牢笼之后很罕见没有发怒。
其实他们两位都很清楚,他们此次下凡而来并非闲着无聊,也并非是什么衣锦还乡来这片天地炫耀,见过了天上光景这些人间之心其实都是浮云罢了。
他们这次和很多天上之人花费极大代价,甚至暗中联系了之前的很多“前辈”以及这人间许多心有不干之人来谋划那件大事,若没有得到相应的收获那岂非白来一次?
况且事实上还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此刻被这徐博温强行将神魂褪出暴露于这天地之间那么他们势必会被这方天地的某些规矩发现驱逐,那样一来可就不是白费一番功夫一无所获那样简单了。
下凡人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且还是有上面大佬亲手为之。重新于人间返回天上,而且无人牵引,那样几乎等同于被打回原型甚至一个不好被流落人间化为谪仙人,太过得不偿失,所以感觉到自身神魂变化的他们如今也不敢太过份了。
可是仙人不敢过份,同样嫉恶如仇的徐博温哪里有那么容易放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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