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的灯光下,她就站在那里,在她的对面,还有一个男生。
那侧身而立的男生,身形高大威猛,个子比李同高出半头。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李同看到的,是她脸上洋溢的那灿烂无比的笑容。
黑夜的肆虐,反而把那一道灯光在这寂静的夜里衬托得更加璀璨夺目,蒸腾的雾气,光晕,竟将那里勾勒成一副和谐的画面。
或许有好事者看到这一幕,定会由衷地补上一句: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
从没有这么一刻,李同是希望自己视力没有这么好,那样他起码会认为是其他的某个女的笑得那般灿烂。
不是说过做朋友麽?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可根本没得到过,又谈何失去,想想他就觉得自己可笑。拾整好自己的心绪,转过头,看到君牯凌那探究的目光,他强扯起一丝笑意:“怎么了?”
“这我还想问你呢?走得好好的,怎么停住了?”说着目光顺着李同的目光看过去,像是要挖掘出什么**来。
“没啥,看看能不能瞅见心仪的妹子,哈哈!”李同干笑两声,说完就率先走开,不忘招呼还在原地的同伴:“快点走,你不是要去药房吗?”
君牯凌倒不去纠结,应声赶了过去。
等到了校医室,李同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尼玛,眼前这拥挤的人潮,是来赶集的吗?要不要这么狠,生个病都要凑一块,瞧着热闹是吧?
最最坑爹的是,作为“患者”,在向自己交代了感冒症状后,让李同看着跟大夫咨询完买药后,君牯凌就借口有事出去了。
校医室的大夫是位老中医,满头白发,走起路来慢腾腾的,取起药来更是慢悠悠的,整个人的动作像是被镜头分割了,看得很是纠结。没错,其他人是纠结的不能再纠结了,这么慢的速度,等自己取了药得到猴年马月了吧!
要不是整个学校就这么一间校医室,恐怕很多人都有砸场子的冲动。
拜托**,你老人家都该退休了吧!您这个年纪,不是呆在家里,伸伸胳膊伸伸腿,吃饭看新闻,身边子女成群,孙儿满堂,颐养天年麽?
您何必这般跟自己过不去呢!
话说回来,你说这学校也是,竟然让这么年迈的老人家出来工作,这说出去也影响学校的声誉不是。
在一番苦等,厚着脸皮挤到玻璃柜跟前冲着这看病的老大夫好几声极为不礼貌的叫嚷之后,李同终于得到了理会。
几句话利落地将君牯凌感冒症状说了之后,拿了药付完钱,他总算是从拥挤的药房解脱出来。
走出药房,李同总算是舒了口气,走廊上并没有看到君牯凌,也不知道那家伙去哪了。你瞧瞧这人,明明是他生病来买药的,现在却不见人影,像是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似的。
他暗自腹诽,越发地鄙视这个家伙,下次一定不跟这厮来了,妈的,求着他来他都不来。
你说要是回去起码会跟自己提前说一下,或者打个电话吧,可惜这两样都没有。去门口看了下,除了一对在不远的树下亲亲我我的情侣,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没办法,他只能去校医室的休息间瞅去,不成想,恰好看到那家伙坐在一个病床旁跟一个女生相谈甚欢。
这……什么情况?
略做犹豫,李同还是抬步走到那家伙跟前:“君牯凌,你在这啊!刚才找你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人。”
“噢,忘了跟你说了。”
额……李同满额的黑线直冒,这家伙,是在变相地承认自己重色轻友了吗?
要是这样,那就还算有自知之明,自己也没白白在那药房苦等。
“跟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我初中同学,杜若兰。”君牯凌伸手指着病床上打着点滴的女生,很是自然地介绍着,李同也是微微颌首,也是打个招呼。
介绍完自己的初中同学,君牯凌又指着李同对那女生介绍道:“杜若兰,这是李同,跟我目前一个班。”
倒是那女生很是大方地朝着李同将空闲的那只手伸过来,道:“既然你跟君牯凌这么熟了,那么我们也能算得上朋友了,很高兴认识你!”
许是这女生的坦率大方感染了李同,他也没继续故作冷漠姿态,微笑地道:“恩,也很高兴认识你。”
君牯凌瞧着这两人“相敬如宾”般谈话的气氛莫名地有些诡异,连忙插话进来:“对了,李同,我的感冒药你给我买了吗?”
“买了,给,盒装的使用剂量看说明书就成,其他散的药片每种两粒。”
接过李同递过来的药,君牯凌从袋子里掏出随便看了几眼,“这么多啊!多少钱?”
闻听这话,李同双眉上挑,露出不悦的表情:“怎么?你还要给我药钱?”
“好啊!”
看着君牯凌真的从口袋里掏钱,李同脸色一下子黑了,手一伸:“那好,这些药算你便宜点,二十好了。”
“靠?二十?你抢钱啊!”君牯凌掏钱的动作立马顿住,索性将掏出半个口袋里的钱又塞了回去,看的李同很是鄙视,小样,刚才不是还说好要给钱的麽?
“这怎么能算抢呢?这是光明正大地取好不?那边校医室可是有那么多人,你觉得我买个药容易麽?”
发着牢骚,李同语气也是颇为不耐烦地横了起来:“快点,给钱!”
没想到他这话刚说出来,坐在一旁病床上打点滴的杜若兰“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害得方才还在斗嘴的两人尴尬地候在当场。
眼前的两人嘴上斗得凶是凶,杜若兰却看得仔细,明显两人的关系好得不得了。
瞧瞧两个人,一个给对方买了药不要钱,另一个偏要给,两个人竟为这样的问题计较起来,貌似君牯凌的这个朋友很不错。
这么一想,她突然对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有点好奇了。
被她这么一笑,两人自然不能拌嘴了,君牯凌看着病床上若有所思的杜若兰,不好意思地讪笑:“你别见怪,我们两个这样惯了。”
“没事没事。”杜若兰忍着笑说道。
周末回到家,还没进家门,李同就看到大门紧锁。额,这什么情况?
掏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喂,爸,你们在哪呢?怎么家里没人啊!”
“小同,你妈昨晚病又复发了,今天早上送到医院,刚刚安顿好。家里早上没开火,你自己做着吃点吧!”
一听这话,李同有些着急,老妈这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时不时复发就像是不定时**弄得人心惶惶的,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样,他连忙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妈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你别着急,大夫刚才检查过了,说是住院治疗几天就没事了。”
听到儿子焦急的声音,李父赶紧劝道,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今天你就不要来医院了,你五爷说下午要去他家取点东西,你等着他吧!明天早上的时候再过来,顺便给你妈待几件换的衣服,我们走得急了忘了带。”
“知道了。”李同说的有些不甘情愿。
“还有,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你要是怕的话,就把你秦叔家的幺儿叫过来给你做伴吧!”许是不放心自己的儿子,李父又再三叮嘱起来。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不用麻烦别人,等会我还要做饭,挂了。”
果断挂掉电话,从门框上面的隔板上摸索到钥匙,开了门,将书包放在房间,走到厨房里一瞧,不由叹了口气,果然是冰锅冷灶,好不容易由于周末放假带来的好心情,立马被这眼前的一切毁灭的支离破碎,唉,感觉不会再爱了。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借住五爷家的老房子。而他们家的房子,实在是破旧不堪,不能住人了,只得出此下策。
整个院子里的房子,除了一间厢房一间厨房加上小隔间的房子让他们住,其他都被锁得严严实实的,隔三差五的主人家还要回来看一下,想想比“寄人篱下”也相差无几了。
没办法,家里条件不好,只能这么将就着过了。
李同烧了点开水,热了下馍馍,炒了一碟青椒土豆片简单地吃了个饭,然后在家看电视。再就是五爷来的时候,他出去打了个招呼,再就直到饭点都没出过自己所在的屋子。
换言之,他吧,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宅男。
电视上演的是什么,其实他根本没有看进去,本想着拿出《时光里的月影》好好写上一些,心里却烦躁地动不了笔,索性搁置一旁。
其实他这人就是心性懒散惯了,就像这本《时光里的月影》,字数并不多,情节上来说也是快接近尾声了,可每次提笔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先放着吧,等有心情再写,反正快完了,用不了多久的功夫。
以至于一拖再拖,李同估计自己再这么拖下去,真的就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本了。
等第二天早上李同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其实做早饭用不了多长时间,骑着单车赶到医院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至于能这么晚才到医院,除了他的拖延症,还有他的选择恐惧症。
昨天父亲交待他要给老妈带换洗的衣服,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带什么衣服。于是打电话咨询了下老妈,又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总算找到了那几件要穿的衣服。
“妈,你好点了吗?感觉怎么样了?”刚进病房,将背包放到床头柜上,李同顺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握着李母很是粗糙的手问道。
看到儿子来了,李母将打点滴的手举在半空,身子挪移着坐起来,柔声细语地问道:“我好多了,你吃了吗?小同。没吃的话让你爸出去给你买一份。”
“不用了,你来之前在家里吃过了。”
“妈,你这次严重吗?大夫怎么说的?”不管怎么说,李同关心的,始终还是自个老妈的身体。
“说是要调养一段时间,情况不是很严重。”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我不是看你这段时间都好好的吗?”李同将父亲端过来的白开水放到床头柜的一边,十分无奈地说道。
“昨天中午洗了衣服,可能是几个大件的有点重……”
说完李母心虚地看了眼儿子的表情,然后低下头,只不过这些李同并没有看到,有些恼怒地说道:“不是叫你不要干重活吗?你非要逞能!”
“唉……农村女人哪有不做家务的?不然放着谁做?”
看到老妈那无奈的表情,李同也是心软了,撇了眼身旁的父亲,然**着她的手轻声道:“那就尽量少干点重活吧!家里不是还有我爸在麽?你干不了的让他干,你病了他还不是得照顾你,再说我周末回了家也能帮着你分点。”
“行,我听你的。”
李同知道自己的话肯定会被自己的老妈当成耳旁风,可他不能不说,至于结果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毕竟很多事情我们往往都身不由己,以自己绵薄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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